呼市、包头地处的土默川平原一带的人们，过去都酷爱看戏，一年之中，基本都是唱腔缭绕，丝弦不断，以至于人们笑骂说：“某某村没样，搭起灵棚就唱”（“灵棚”，这里指戏台），这也是二人台、晋剧曾经在这片土地上十分繁荣、广受欢迎的一个群众基础。

解放前，特别是二、三十年代，由于种种原因，土默川地区大量种植洋烟。特别是每年割洋烟蛋蛋从开刀到结束这一段时间，整个前山后山种洋烟的地方，经济都呈现出一派畸形的繁荣景象，踢拳卖艺的，吹弹歌唱的，叫卖糕点干货杂货的，三教九流，各行各业，无不汇聚于此，真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轮番出现在种洋烟的田头地畔或大户人家的深宅院落，各尽所能，各显所长，为的是赚取洋烟，这叫做“赶烟市”。那真是村村热闹，户户红火。

老照片。解放前土默川平原种植的洋烟。

赶烟市中最受人们欢迎的是二人台小班，琴声歌声婉转明快的旋律伴随着人们的喝彩叫好声，鼓舞着割洋烟收浆人的干劲，使他们忘记了疲劳，加快了劳动进度。二人台小班唱一出半荤不素的能挣一两左右的洋烟奶子，收入是很高的了。真是“穷半年，富半年，单等五月割洋烟”。

二人台演出剧照

1935年，毕克齐有一个叫贵宝子的人，把一伙伙七老八十的人组成了个二人台小班，也想趁割洋烟的时候挣点，无奈班道（班底）太差，没人愿意看，也就挣不上。于是他找到了察素齐的头面人物老潘三，潘三是时任国民党绥远省党部执行委员、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厅长潘秀仁的父亲，子贵父尊，是土默特旗说了算的人。贵宝子就拜老潘三为义父，他带领着他那个小班在察素齐义演，由于服装、伴奏、演技都不行，就连“naohaohao”（“naohaohao”，土话，意思是举旗旗，跑龙套的）的也尽是些豁牙漏齿的五六十岁的老汉，被人们贬损为“破鼓塌板烂铜器，一踢飞脚露鸡鸡”；还有就是“宁看死人咽气，不看贵宝子的烂戏”。

有人就把这种情况向老潘三反映了，老潘三回答说:“唱得不好，罚他再唱三天!”三天过后，老潘三主动征求观众意见:“这三天唱得怎样?”人们只好说“这三天还可以!”他便指示说:“能改就好，留他再唱三天!”

我的妈妈呀！这真的和刘宝瑞先生的著名单口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的结尾有异曲同工之妙。

“众位爱卿，寡人请人做的这个‘珍珠翡翠白玉汤’，你大家喝着，呃滋味如何？”文武百官一听这句话，站起来各伸双指，俩大拇哥都挑起来了，可就是没说话。怎么不说啊？他嘴里还含着一口呢。

皇上一看，明白啦！皇上说：“啊，众位爱卿，你等大家不语，各伸双指，朕已明白你等之意——你们是想每人再来两大碗！”

哈哈！

参考资料：《土默特文史资料》第三辑，张尔杰文章《土默川烟毒史话》

刘宝瑞相声《珍珠翡翠白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