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您就像我的第二个母亲

吴仁琛说 2025-02-05 18:09:13

冬天的风,总是吹得人脸生疼。那一年,还是2015年,一个灰蒙蒙的冬日。我正擦着手准备午饭,门外忽然传来低低的声音:“德生,咱能不能……借点钱?”

抬头一看,是大姨。手里提着紧鼓鼓的布袋,眼里浮现出些许不安。她今年已经七十了,本应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她却亲自上门向我借钱,这让我心里五味杂陈。

“快进来,外头多冷啊!” 我赶忙把她迎进屋,妻子听见动静也从厨房走出,热情地倒上热茶,不停地劝她暖暖身子。

大姨摆摆手,那紧张的动作让我分明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犹豫了半晌,终于小声开口:“你表弟要结婚了,但家里……实在拿不出聘礼的钱。德生,咱们能不能……”

听到这里,我一怔,那一瞬间,脑子乱成一团。表弟,今年三十了,是大姨一手带大的儿子,为着这个家她走了多少弯路、吃了多少苦,我比谁都清楚。可是听说他找了个城里的姑娘,女方家条件不错,也看不上太寒酸的婚礼。大姨这次来,说白了是为她儿子争口气。

我对着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心里阵阵酸楚——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饭,总是大姨来看我们,带着馒头、饺子,我们一家才能凑合过活。这些年,她没了孩子就把我当自己的儿子,帮我娶妻、买房,没少添钱添物。我扪心自问,怎么可能让她张口却无回音?

“大姨,您别急,这事好办!您先坐下,我去取钱。”话虽轻松,但当时家里刚还完房贷,经济状况并不富裕。转身走到门口时,妻子偷偷拉住我,低声劝道:“德生,这钱借不得。咱家自己宽裕吗?您难道不怕她还不上?”

我顿住脚步,感到一阵为难。细想下去,大姨七十多岁了,身体也不好,这笔钱怎么可能指望得上她还?可另一方面,我回想起小时候她省吃俭用为我们家的付出,又怎能袖手旁观?

最终,我还是笑着说:“大姨,您放心,不用操心还钱的事,表弟的婚礼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大姨听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说:“德生,这一万块,等我慢慢还上。”但我心里清楚,她所谓“慢慢还”,不过是种宽慰,她又拿什么来还?

“欠了太多,也还不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五年过去了。2020年的春天,大姨突发心脏病住进了医院。表弟一个电话让我赶了过去。病床上的她削瘦了许多,见到我时,眼里透着愧疚和不安:“德生,这次,我真怕欠你的账还不上……”

我的鼻头一酸,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大姨,别乱想,咱们是一家人,别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手术费昂贵,表弟经济紧张,我又凑了五万块。这些日子我几乎每日奔波于医院和单位之间,看着她渐渐恢复精神,心里的石头才算落地。出院那天,她哭着拉住我的手说:“德生,这辈子欠你太多了,我拿什么还啊!”

我笑着安慰:“大姨,您只要身体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点钱算什么,不值一提。”

“您平安长寿,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2025年春节,我带着家人回老家看望大姨。她正忙活着张罗饭菜,头发全白了,可精神头很好。桌上摆满了她亲手做的菜,每个都是我的最爱。吃饭时,她忽然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我:“德生,这是我和你姨夫攒了好多年的一些钱,还有点首饰,今天全给你了,算还你当年的两万块。”

我愣住了,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叠叠整齐的现钞,还有几件老旧的金饰。

我连连推辞:“大姨,这些东西您留着给表弟一家,或者补贴您自己,我哪能要?” 可她执意让我收下:“德生,这是姨心里的一块石头,你不收我会不安心啊!”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这些年她并不是在还钱,而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她对我的爱与感激。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百感交集。只觉得这漫天的雪,映得满心温暖。

或许,这一生,我未必要她还什么;大姨对我的好,早已胜过任何债务。家人之间,又何须计较得失?她的健康平安,就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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