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崔行舟的目光还是落在了眠棠身后的实哥儿身上。
一张小小的圆脸,长得白白净净,浓浓的眉毛下面摆着一双大眼睛,乌黑的眼球像两颗黑色的宝石好奇地打量着众人,见崔行舟路过打量自己,突然咧开小嘴甜甜一笑。
崔行舟如遭雷击,脚步几乎不能移动。
若不是因为当着许书阳的面,崔行舟恨不能立时就要将这几人抓住审问清楚。
当着许书阳的面,崔行舟好几次想要问出口关于实哥儿的身份。
但许书阳似故意吊着自己的胃口,对此事闭口不提,崔行舟闭上眼睛轻吐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内心的怒火。
临了,许书阳终于道:“淮阳王放心,我和家父不是那等目光短浅,不明事理之人,显然不会被当朝那位国丈所蛊惑,做那等中饱私囊,阻碍王爷行事之事,更何况您那十万精锐大军不正在我北州附近彷徨,随时听您调遣吗?”
崔行舟奉命游说各藩王,自知困难重重。
许书阳虽只是地方父母官,但其父琰王和先皇是表兄弟,按辈分称得上是当今圣上的叔叔。
琰王为人低调,但根基尚在,且年少时和各位藩王交情颇深,若被石国丈拉拢,那自己此番之行想必会困难重重。
崔行舟此前也想好了应对之策,若这琰王当真看不清天下大事与石尚书狼狈为奸,那北州将是自己出鞘斩杀的第一剑 定叫接下来的几个州看看自己的魄力。
还在许书阳是个拎得清的,这倒叫崔行舟暗暗生出几分佩服之情。
既探明了彼此心意,崔行舟也不便多待,主要还是惦念院子中那一大一小,便起身告退。
“淮阳王可能不知,北州当地生长一种药草,名叫蚀骨草,只要适量会让人有滑胎迹象,或许淮阳王用得上。”
听闻此话,崔行舟一怔,随即硬邦邦地道:“多谢!”
虽然自己这两天已经有了头绪,当初给眠棠诊脉的郎中这两天就会到北州,事情很快就将水落石出。
但被别人告诉了真相,崔行舟一时有些烦恼。
既懊恼自己的大意,又懊恼眠棠当初的决绝,一时内心的复杂情绪都化作了想要好好惩罚眠棠那女子的想法。
待崔行舟出来,也没看眠棠,只对着莫如道:“将小世子带走。”
眠棠一听自然是知道了崔行舟已得知了实哥的身份,想来一切已无法改变,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实哥儿分开的,眠棠灵机一动索性抱着实哥儿不撒手,两眼微红可怜兮兮地看着崔行舟道:“当初是你哄骗了我,我才怀了实哥儿,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当初咱们俩的情况王爷您也是知晓的,我只是害怕实哥儿跟着你会耽误你们王府的名声和王爷您的前途,王爷您不能这么狠心。”
说着竟悄悄抹起了眼泪。
想到当初,崔行舟自知自己也不是全无过错。
只是一时间得知这些事情难免生气。
见崔行舟面色不便,眠棠随性扑在实哥儿身上,哭得浑身颤抖,长长的睫毛如婵翼般微颤,
楚楚动人的表情出现在那样一张清冷的脸上,我见犹怜。
崔行舟很久没有见到眠棠如此示弱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管什么欺骗不欺骗。
只上前两步低语道:“瞧瞧你,我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像是你被欺负了一样,你说你瞒骗我带走实哥儿我还没找你麻烦呢,怎么现在搞的我像个恶人,别哭了,给别人看着像什么话。”
说着就将眠棠往厦门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