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奶奶逼着我吞下一枚蛇胆。
她语气惊恐:
「年过完了,它也回来了。
「吞下蛇胆后,一旦它出现,你的身上就会长出鳞片。」
回城后,男友迫不及待要和我亲热。
拥抱的瞬间,我后背突然奇痒无比。
我伸手去抓,却摸到几枚坚硬的鳞片。
1
冰冷滑腻的触感,让我像是触电般地抖了一下。
男友谢怀的嘴唇不断游走,打趣地说道:
「怎么,才过个年就变得这么敏感?」
我不敢置信地抚摸了好几次,才真的确定那不是我的幻觉。
那些鳞片下面,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不断吮吸、蠕动。
深入骨髓的痒,让我的指甲死死抠进了皮肤里。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控制不住地往我身体里钻。
奶奶说的话,是真的!
2
过完年要回城时,奶奶当着我的面,亲手杀了那条她养了十年的大黑蛇。
那黑蛇平日里,被奶奶当作眼珠子一样宝贝地养着。
光是鸡崽、鸭崽,就不知道吃了多少。
黑蛇身子摊开,比人还高。
奶奶说要杀蛇的时候,我都震惊了。
可她一刀斩断蛇头,脸上没有一丝怜悯。
「今年是蛇年,你的命也到头了。」
奶奶剖开蛇腹,取出一颗血淋淋的蛇胆。
那蛇胆足有鸡蛋大小,颜色漆黑如墨,上面还冒着热气。
「晓溪,你过来,把这枚蛇胆吃了!」
我连连摆手,死活不肯。
奶奶最后以死来威胁,我才硬着头皮吞了下去。
一股股腥气直冲天灵盖,让我不断作呕。
奶奶见我吞下蛇胆后,死死攥着我的手,语气惊恐地说道:
「年过完了,它也回来了。
「吞下蛇胆后,一旦它出现,你的身上就会长出鳞片!」
……
我那时候只以为奶奶这是封建迷信,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民俗陋习。
加上急着赶车,没有仔细听她后面的话。
现在仔细回想,我隐约记得奶奶后面说过。
「长出鳞片后,你脑子里牢记一个字——
「逃!」
3
脑子轰然炸响,我一把将谢怀推开。
他满脸惊愕,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晓溪,你怎么了?」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脑子一片混乱。
后背越来越痒,让我几乎要叫出声来。
「我身体不舒服,先去趟厕所。」
披上衣服后,我冲进厕所把门反锁。
离开谢怀身边后,后背一下子就不再痒了。
伸手去摸,那些鳞片也全都消失不见。
只有背上抓出来的一条条血痕在告诉我,刚才不是我的幻觉。
我洗了把脸,坐在马桶上思考起来。
奶奶是我最亲的人,她肯定不会害我。
但是奶奶和我说的「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一遇到它,我就要逃呢?
难道,它会杀死我吗?
而且,为什么我刚才在谢怀身边会长出鳞片?
是因为它也在谢怀附近吗?
还是说,它就是谢怀?
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糊涂。
正准备给奶奶打电话问清楚时,厕所的门响了。
4
谢怀拍打着厕所的门,焦急地问道:
「晓溪,你没事吧?」
他一出现在门口,我的后背又隐隐作痒起来。
我死死咬着牙,根本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见我没有回答,谢怀开始砰砰地撞起门来。
我连忙出声阻止道:
「我、我没事,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就好。」
谢怀不但不听,反而更加剧烈地撞起门来。
「晓溪,你从刚才开始就很不对劲。
「开门,我要看到你才放心。」
谢怀的声音满是关切,让我心底一暖。
相恋三年,谢怀对我体贴入微,他的关心和爱护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可如今,奶奶的话和身后的鳞片像是一堵厚重的墙,把我们分隔开了。
手机熄灭,打给奶奶的电话没有接通。
「晓溪,你开门好不好?
「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和承担。」
我流着泪,想要伸出手打开门,把一切都和谢怀讲清楚。
可背后难耐的奇痒,让我停下了动作。
想了想,我决定问他几个问题验证一下。
「谢怀,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吃的什么吗?」
「这么突然问这个?我们吃的日料,你第一次尝试了生鱼片,回去之后还拉了好几天肚子。」
「那我们第一次去旅行的时候,最难忘的事是什么?」
「我们去的青岛,你的头上被鸟拉了一坨屎,哈哈!」
这些,都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小秘密。
我松了口气,准备去开门。
可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
以前每次亲热,谢怀都会做好安全措施。
好几次情到深处,他都能忍到做好措施之后。
「吃药,对你的身体不好。」
可这次,他没有戴。
5
手悬在门把上,我又后退了好几步。
他忘记了吗?
可为什么这么巧,一定是今天呢?
外面的人,真的是谢怀吗?
「逃!」
奶奶的话,又在我脑海里炸响。
外面,谢怀又开始撞起门来。
门框在不断变形,扭曲。
他进来只是时间问题。
「晓溪,快开门!」
此时他关切的语气,在我耳里就像恶鬼低语。
我惊恐地缩在角落,手忙脚乱地拨打着报警电话。
可警察最快也要十多分钟才能到。
来不及了!
眼看谢怀就要破门而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严佳佳打来的。
严佳佳是我的同事。
她比我小三岁,性子软人又可爱,我们关系很好。
接通电话后,我还没说话,她就哭着说道:
「晓溪姐,我失恋了!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能陪我喝几杯吗?」
下一秒,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谢怀你快去开门,我同事来找我了!」
谢怀迟疑着,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
严佳佳的声音一响起,我就赶紧开门从厕所冲了出去。
「佳佳失恋了,我去陪她喝几杯。」
说完,我死死捏着严佳佳的手臂,带着她快步离开。
身子交错,我分明看见了谢怀眼底的那一抹不甘。
6
提着两袋啤酒,我和严佳佳在一个公园里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深夜,附近人影稀疏。
严佳佳流着泪,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死渣男,他明明都结婚了,还一直在骗我,说会让我幸福。
「呜呜呜,晓溪姐,真羡慕你,有谢怀哥那样优秀的男朋友。」
听了严佳佳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晚的谢怀,让我感到陌生而恐惧。
而奶奶对我说话,更是让我提心吊胆。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东西。
「晓溪姐,每次你和我聊跟谢怀哥的日常,我都羡慕死了。
「他人长得帅,能赚钱,还对你那么好,公司里的女生都很嫉妒你呢!」
严佳佳越是这样夸谢怀,我就越难受。
仰起头,冰凉的啤酒流进喉咙,我才感觉好受了一些。
我冲她摆摆手:
「没有,谢怀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严佳佳满身酒味地凑了过来,眼睛闪着光。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
「要是谢怀哥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我皱起眉头,对她说道:
「佳佳,你喝醉了。」
可没想到,严佳佳突然举起手里的酒瓶,用力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响,玻璃酒瓶碎成好几块。
她红着眼睛,指着我骂道: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找到那么好的男朋友,而我就要被别人骗?
「夏晓溪,我哪点不如你!」
我被吓了一跳。
眼前这个双眼通红,表情狰狞的女孩,还是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严佳佳吗?
她的话,让我心底发凉。
酒后吐真言,原来严佳佳一直都在嫉妒我,平日里的情谊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严佳佳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对我辱骂着。
我再也受不了,准备转身离去。
可她突然身子一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一个女生在这里不管,只能回去准备把她扶起来。
可就在我靠近她的一瞬间,无数鳞片像是雨后春笋一样从我的背上冒了出来。
伴随而来的剧痒,让我差点晕了过去。
为什么,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是它来了吗?
我难受地扭动着身子,鳞片和衣服摩擦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可是,我不能放着严佳佳在这里不管。
就在我忍着痒去扶她起来的时候,我踢到了脚下的酒瓶子。
原本碎成三块的玻璃瓶子,现在少了一块。
那一块的形状又尖又长,像极了一把没有把柄的匕首。
我惊恐地看着地上的严佳佳,她的右手压在了身子底下,我看不见。
难道……
慢慢走到她身后,在触碰到她的瞬间,我猛地往后一跳。
下一秒,一道寒光划过了我刚才喉咙的位置。
7
严佳佳红着眼,面容扭曲。
「只要杀了你,谢怀哥就是我的了!」
身后的鳞片,瞬间又长出了一大片。
我吓坏了,转身就逃。
严佳佳挥舞着玻璃碎片,手掌血肉模糊都恍然不觉。
我身高腿长,很快就把她甩在了后面。
躲进公共厕所最里面的那个隔间里,我再次拨打了奶奶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一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奶奶,我……」
可我还没说完,就被奶奶打断了。
她的声音冰冷厌恶,不带一点感情。
「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那么多没有用的,你还不如家里养的那条狗。
「它都会心疼我这个老太太。
「在没人的时候,都是狗在陪我。
「听见了没有,别打电话过来了!」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我愣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还是我的奶奶吗?
奶奶每次和我打电话,都是声音温柔,不会说我半句重话。
可她刚才的冷漠,让我心都快碎了。
不对!
我们家里根本没养狗!
难道,奶奶是要告诉我什么,但是又不能直接和我说?
我仔细回想着奶奶刚才说的话,然后把每句话的第一个字连在了一起。
顿时,我心脏猛地一颤。
「别说,它在听。」
8
鸡皮疙瘩一下子就爬满了全身。
它到底是什么?
从老家回来后,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谢怀、严佳佳……
他们的身上,好像都产生了不可描述的诡异变化。
说不清,道不明。
但可以肯定的是,待在他们身边我就会有危险。
刚才,严佳佳那疯狂的样子,到现在都让我心有余悸。
我思绪一片混乱,坐在马桶上,静静地等待着警察过来。
害怕被发现,我连手机都不敢打开。
黑暗中,外面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我剧烈的心跳声来回交替。
平日里觉得刺耳的警笛声,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随之而来的,是后背熟悉的痒感。
它找到我了!
我该冲出去还是继续躲在这里?
屏住呼吸,那细微的响动离我越来越近。
最后,在我所在的隔间门口停了下来。
后背越来越痒,鳞片刺破血肉不断生长。
我快要坚持不住去挠了!
刺啦刺啦。
门板上,响起了抓挠声。
下一秒,两只绿色的眼睛从门板下方探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黑猫。
它看了我一眼后,快速地跑走了。
正当我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后面的痒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严重。
我知道,这代表着它不但没有离开,反而离我越来越近了。
可是,它在哪呢?
突然间,我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的肌肉都缩成了一团。
我抬起头,慢慢地往上面看去……
严佳佳露出一个头,正对我笑。
9
砰!
她从上面跳下来,手中的玻璃碎片扎在我刚才坐的位置。
我一脚踢开厕所门,没命地往外面跑去。
这次,我直接跑出了公园。
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子启动后,我像是一团烂泥一样瘫在后座上。
「美女,你还没说去哪里呢?」
我才想起,现在我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去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五星级酒店安保措施过硬,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熬过今晚再说。
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一些东西。
奶奶所说的它,似乎并没有实体。
它会影响附近的人,让他们来伤害我。
正常来说,就算严佳佳喝再多的酒,她也不可能会不死不休地想要杀我。
而且,它的速度应该也不是很快。
和严佳佳喝了大概一小时的酒,我的后背才长出鳞片。
也就是说,它的速度是比人类要慢的。
如今车辆已经启动,它不太可能追得上来。
想到这里,我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车辆飞驰在寂静的夜色中,司机开始和我搭起话来。
「美女,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公园瞎逛,很危险的。
「这附近出租车很少,你是运气好才刚好遇到了我。」
我实在没有心情和他聊天,干脆闭起眼睛假装睡觉。
司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真羡慕你们这些女孩子,也不用做粗活累活,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吹着空调就能赚钱。
「我们男人太难了,好不容易赚点辛苦钱,最后都花在你们身上了。」
我没有搭理他,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那些女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是臭开出租的。
「有时候我真想变成女人,可以不用上班在家花男人的钱。
「实在不行,两腿一张就能来钱……」
我越听越不对劲,厌恶地对他说道:
「师傅,你能不能别说了?」
司机冷笑着,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
「看你挺漂亮的,有男朋友吗?
「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啊,我可是有『特长』的哦,绝对能让你满意!」
他越说越激动,眼神也开始阴冷起来。
「我看你穿得不错,还要去五星级酒店。
「你,挺有钱的吧?」
在他说完的一瞬间,鳞片开始疯长。
猛地坐起来,我才发现。
窗外,不是去酒店的路。
10
来了,它又来了。
它影响了司机!
可我没有料到,它居然能追上汽车。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停了下来。
「这里一到晚上,狗都不会有一条。」
司机扭过头,油腻的脸上带着狞笑。
他从座位底下,抽出了一把匕首。
「这么多年,我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生不如死。」
我不敢乱动,只能任由他钻到后排,压在了我身上。
「嘿嘿,像你这种女人,平日里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可现在却在身下任我摆布。
「女人,生来就是贱货!」
我默不作声,手慢慢伸进口袋,捏住了一块尖锐的石头。
这是我刚才在公园里,为了防备严佳佳捡的。
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砰!」
石头和他的后脑勺重重地接触。
我铆足了力气,又砸了两下,直到司机肥硕的身子彻底歪倒在一旁。
朝他狠狠啐了一口,我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我没有报警,而是快步往酒店的方向跑去。
到了酒店办理入住之后,我拿着房卡,刷上了房间所在的楼层。
走廊上,我撞到了一个刚好从其他房间里走出来的人。
他身穿道袍,挽着发髻,脸上还留着长须。
简直就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人物。
我撞到他之后,道士看了我一眼后,脸色大变。
他火急火燎地甩着袖子,像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看着急匆匆转身离去的道士,我眼睛一亮。
他绝对知道什么!
想到这里,我再也顾不上面子,一个飞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腿。
「请道长救我!」
道士蹬了两下腿,也没有给我甩开。
他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你这是在害道爷我啊!」
我想到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
「道长救救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道士脸色不断变换,最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身染凶星,命犯太岁。
「劫数难逃,劫数难逃啊!」
11
他把我扶起来,带着我进了他的房间。
道士抽出一张符,在空中一挥,符就燃烧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心里涌现出一阵狂喜。
这道士真有道行,我有救了!
他等符纸燃尽后,捏起灰烬在地上画了个圈把我们围在中间。
做完这些,他拍了拍手。
「现在它暂时找不到你了,我们说的话,它也听不见了。」
我急促地问出了那个困扰我一晚上的问题。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道士皱着眉,严肃地说道:
「它就是凶星的化身,也就是常说的太岁。」
「可是,它为什么会找上我呢?」
「因为你属蛇,今年是你的本命年。」
「本命年,撞太岁,命火飘摇阳寿亏!
「而且你的情况非常严重。我看你印堂发黑,三火飘摇,已经是一副死相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你居然还活着,这倒是稀奇。」
顿时,我想起了奶奶喂给我的那颗蛇胆。
要没有鳞片的预警,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原来,奶奶那条养了十年的黑蛇,是为我准备的。
她辛苦筹划了十年,就为了这次救孙女一命。
奶奶,我想你了。
我红着眼,眼前模模糊糊中又浮现出奶奶的样子。
「太岁不能直接对你出手,但是它可以影响你周围的人,激发他们心里的阴暗面和凶性,间接地来害你。」
谢怀、严佳佳、出租车司机的脸在我面前浮现。
严佳佳对我的嫉妒被太岁放大,而司机因为单身而仇视女性的心理也无限膨胀。
这导致他们失去了理智对我出手。
可是,谢怀是因为什么要害我呢?
一直到我带着严佳佳离开,他都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之所以撞门,也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
可为什么,那时候在他身边我也会长出鳞片呢?
我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对了,若是出了这个圈,你我千万不能再提起太岁。」
道士紧紧地盯着我,一脸紧张。
听了这句话,我一时也想到了奶奶在电话里对我的隐喻。
「为什么?」
道士看了看四周,一脸惊恐地小声说道:
「一旦它发现你知道它的存在,就会不加掩饰地对付你。
「那时候它影响的目标,将不再局限于人类……」
12
我皱起眉头,没琢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道士像是想起什么,脸色越发难看。
「现在,它只是影响一个人对付你。
「如果它影响的是其他东西呢?
「一辆车,一栋楼,甚至一座城……
「你走在路上被失控的车撞,被楼上掉落的砖砸,甚至地面直接塌陷将你活埋。
「太岁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和恐怖。」
我脑海里浮现出道士描绘的场面,不禁头皮发麻。
「难道,就没有破解的办法吗?」
道士挠了挠头发,面露难色。
「太岁乃凶神化身,无法被消灭,只能想办法让它感觉不到你。」
「我倒是在古籍上,看过一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有效。」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求道士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见他还是迟疑不定,我直接打开手机亮出了我的余额。
「不管成功与否,这些都送给道长。」
他勉为其难地收了我的转账后,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
我松了口气,明白自己猜对了。
会住五星级酒店的道士,肯定对物质是有需求的。
若是不得点好处,他不情不愿地帮我,恐怕也不会尽力。
收了钱之后,道士的话也多了起来。
「你我相识相遇是命定的因果,贫道玄光定会鼎力帮你脱困。
「施主属相为蛇,蛇有二合三冲。
「蛇与虎猪羊相冲,与猴鸡相合。
「太岁若是遇到与你相冲的属相的人,就能最大地发挥它的力量。
「而遇到相合的属相,便根本无法影响。」
玄光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话头戛然而止。
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里,忽地起了一阵冷风。
那风吹得地上的灰烬四处飘散,很快就要消失不见。
玄光脸上苍白,哆哆嗦嗦地对我说道:
「它来了!」
13
「你快回房间,明天我准备好一切再联系你!」
玄光一把将我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赶紧跑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就算是卷着厚厚的被子,我也能感觉到一道宛如实质的目光不断在我身上逡巡着。
可这次,我的身上并没有长出鳞片。
看来,玄光说得是对的。
周围没有其他人,太岁暂时还不能伤害我。
紧张感退去,手机铃声响起。
是谢怀打来的。
仔细想想,谢怀就算是被太岁影响,也没有实质性地伤害过我。
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对我的爱。
想到这里,我接起了电话。
「晓溪你在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听着谢怀关切的声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亲爱的,我遇上了一些事……
「你放心,等事情过去,我会回到你身边的。」
他温柔地说道:
「好的,我能理解成年人都需要一些空间来处理问题。
「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吗?
「至少,能让我不那么担心你。」
就在要告诉谢怀我的位置时,我突然想起了玄光最后所说的那些话。
二合三冲……
严佳佳比我小三岁,正是属虎。
所以她被太岁影响后,就像是疯了一样地来追杀我。
而那个出租车司机应该是属猪,也属于会被太岁严重影响的类型。
所以,他们两个都不留余力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至于谢怀……
我猛地惊起,谢怀是比我大三岁的。
他属猴,生肖与我相合,根本不会受到太岁的影响。
可是,那时候我的身上还是长出了鳞片。
鳞片与其说是对太岁的预警,还不如说是对恶意与凶念的预警。
也就是说,就算没有太岁的影响。
谢怀对我,也抱有深深的恶意!
14
我想到这里,骨髓里都开始冒出冷意。
为什么?
为什么相恋多年的爱人会对我有恶意呢?
见我不说话,谢怀问道:
「怎么了晓溪,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