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金婚纪念日发现孙子竟不是自己亲生:我发现了纪念照中隐藏得的秘密

纵程故事会 2024-10-10 12:06:55

金婚纪念日,孙女从俞秉谦的书房里翻出个木匣子。

里面是我跟俞秉谦的照片。

可每一张我都被剪去了脑袋,然后贴上程灵月的照片。

孙女看着匣子里的照片,拍手笑道:“爷爷、外婆!”

我看着孙女,想起她的名字,俞明月。

结婚四十载,他无一天不念着程灵月。

无一天不遗憾,我不是程灵月。

1

日落西山,孙女走过来晃着我的腿,说:“奶奶,我饿。”

我抬起她的脸,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逡巡。

粉雕玉琢,精致可爱。

像他妈妈爸爸,也像他外婆和爷爷。

可就不像我。

连一丁点我的影子都没有。

我怆然地笑了,可不就应了俞秉谦落在她周岁照背后的话,

“俞明月,俞秉谦与程灵月的血脉。”

我轻轻推开她,把洒落一地的照片捡起来。

从泛黄的结婚照,到抱着儿子俞灏的全家福,再到与程灵月的第一次会面。

我手顿住,静静凝着这张照片。

高档华丽的包厢里。

俞秉谦与程灵月克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难掩激动。

儿子俞灏与儿媳程纤纤站在后面。

一前一后,面容相似,宛如一家四口。

我手指拂过左下角的空缺,那儿原先坐着我。

如今被俞秉谦剪去。

好像还真和谐多了。

我自嘲地笑笑。

终于明白那天俞秉谦的眼眶为什么就没褪下红。

明白为什么程纤纤一见到我就敌意满满。

自那之后,照片没有再裁剪过。

因为他们拍了一张又一张没有我的照片。

他们在金黄的沙滩上看日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喂牛羊。

甚至有时还出现俞灏与程纤纤的身影。

我静静看着这些我从没见过的风景,心想那时我在干嘛?

哦。

我在家擦地洗碗,在给俞明月擦屎喂奶洗衣服。

就像今天这样。

我视线转向俞明月。

她正一个劲地把程纤纤传来的照片递到我眼前,

“奶奶,我也想吃草莓。”

照片里,俞秉谦一手提着草莓蓝,一手轻柔地拂开程灵月头上的软枝。

多好笑啊。

结婚四十载,我还是借着程灵月才能有幸见到这般温柔的俞秉谦。

我撑着额头,越笑越大声。

俞明月被我吓住,呆愣的握住电话手表。

我笑得瘫倒在地上,泪水顺着眼角,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2

黑暗里俞明月肚子响了一声又一声。

我抱着木匣子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

终于,门开了。

“咦?妈不在家吗?”俞灏打开灯。

俞明月终于忍不住,抽噎着跑过去抱住俞灏的腿。

“爸爸、爸爸我饿!”

俞灏连忙心疼地抱起她,“怎么回事?奶奶没给你做饭吃吗?”

俞明月哭嚎着摇头,“没有!”

“妈,你干嘛啊——”

“呵,还能干嘛!”程纤纤冷笑地打断他,“我们出去没带你妈,生气了呗!”

她听着俞明月肚子咕咕叫,看我的眼神愈发鄙夷,

“拿我们没办法,就拿明月撒气,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嫌难看!”

“都不知道在矫情什么……”

她一句接着一句,话里话外没有对我丝毫的尊重。

却没有一个人打断她,来关心下我,问我吃了吗?是发生了什么才没有做饭?

我缓缓抬起头。

扫过一脸漠然的俞秉谦,扫过一脸愠怒的俞灏。

最后竟在程灵月的眼里窥见半分怜悯。

高高在上的怜悯。

多可悲。

我在生活了四十几年的房子里孤立无援。

举目四望,都是程灵月的亲人。

3

“程纤纤。”我叫她,“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是因为你觉得我占了你母亲的位置吗?”

没关系,没人帮我,我就自己帮自己。

既然都不要体面,那就全撕了吧。

程纤纤手一抖,篮子掉落在地上,草莓滚落一地。

她下意识地看向程灵月。

程灵月看向俞秉谦。

一个一个,跟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似的。

俞秉谦安抚地拍了拍的程灵月的手,刚要说话,看到我怀里的木匣。

突然顿了下,把要说出口的话咽下去,转头对俞灏他们挥挥手,“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她说。”

程灵月:“好,秉谦,你跟小周好好说一说,别让她误会了我们。”

秉谦、小周。

我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名称。

以前的我是有多蠢,才听不出来她这是把我当保姆。

俞秉谦关上门,深深地看我一眼后,把地上的草莓一颗颗捡起来。

“装什么无辜!本来就是她鸠占鹊巢……”

外门程纤纤对的叫嚣渐行渐远。

等彻底听不见后,屋子里陷入黏滞黏稠的沉默。

俞秉谦长身立在那,气质如年轻时般清隽。

他静静地看了我片刻后,叹了口气,开口道:

“我跟灵月是有过那么一段,不过都过去了。”

“我瞒着你是我不对,主要是我也没想到儿子找的老婆会是她的女儿。”

他揉了揉眉心,“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

所以就瞒着我,瞒着我跟程灵月出去旅游、回顾青春。

我嘲弄地看着他,将他的言辞闪烁尽收眼底。

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我把木匣子扔给他,没想到他没接住。

匣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落了出来。

他着急忙慌的去收拾。

即使再看一次,我仍心痛到酸涩。

我脚踩住一张,“你是有多恨我啊?又是有多爱程灵月啊?恨到把我头剪下换上她的头。”

他弯下的脊背僵住。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来。

“你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4

俞秉谦手指一点点收紧,“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周舟,我们已经过了几十年了。”

我拧眉看着他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只觉得荒唐极了。

“当初是我逼你娶得我吗?”

他摇头,声音低沉懊恼,

“但是你爸因为救我死了。”

我好似又回到洪水滔天的那年。

我爸爸是村里的大队长,俞秉谦是回不去城的知青。

我爸用他的命换回俞秉谦的命。

俞秉谦又用他的命起誓,会娶我,会一辈子对我好。

“所以,俞秉谦,你觉得我是挟恩图报?”我看着他,眼眶通红,“是!我那时候是对你有好感!”

“可我问过你!是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不然我又怎会嫁给你!”我咬牙,“我周舟还没贱到一定要嫁给你的份上!”

“那我该怎么办?我那时候该怎么说?那是一条人命!”他抬起头,神情像是回到了决定娶我时那般痛苦,“我除了……我该怎么还?!”

“该怎么还?”我笑了,“你可以帮我挑水、帮我赚工分、帮我找个工作……”

“但你嫌麻烦,你不愿意,你就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甚至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的一种方式。”我冷笑,“娶我。”

“你说若是我爸知道你的报恩是这样,他会不会后悔救你?”

面前男人一直挺拔的脊背好似一瞬佝偻了,“可是、可是周舟,除了这件事,我也没别的对不起你了……”

他握住我的手。

我举起他的手到灯下,“这就是你也没别的对不起我?”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节如玉。

而我的,粗糙泛黄,起着倒刺。

“你是知青,要读书,我替你干活。你进城当老师,工资少,我去摆摊赚钱。你当了大学院长,要廉洁,不能请保姆,我来当。”

我甩开他的手,笑得讽刺,“俞秉谦,这四十年,从头到尾,我没沾过你任何光,也没有过片刻的松快。”

“所以周舟,你后悔了是不是?”他声音嘶哑。

“是啊。”我毫不犹豫,“后悔了,我这么好,合该配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

“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呢。”

俞秉谦身子踉跄了下,有些发灰的头发好像更白了,他眼里泛着泪光,还想说什么。

我站起身,摆摆手,“找个时间离婚吧,我已经六十了,不能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了。”

5

我连夜打印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床头。

“希望明早能看到你签好字了。”

说完,我抱着被子枕头去客卧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生物钟就醒了。

我习惯性地爬起来。

俞秉谦的衬衫还没熨,他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还没做,俞灏的虾饺还没下锅,还要送明月上学……

直到脚触到地面,我才反应过来。

我在客卧,我马上就要离婚了。

还做这些老妈子的事做什么。

我躺回床上,看着空气中跳动的浮尘,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这一觉我睡得很深,连俞秉谦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打开门,看到外面乱糟糟的一片。

洗衣机洞门大开,好几件衣服被扯到外面,湿漉漉地淌了一地。

厨房里,锅碗瓢盆这里一块,那里一叠。

我摇摇头,过去把未合紧的冰箱关上。

最后来到主卧,离婚协议上不出所料地没有俞秉谦的名字。

我也没在意。

打开手机,立马蹦出俞灏的消息。

我听了几条,无非就是我今早没送早餐过去,没送明月去上学,他们一家三口都迟到了。

说我任性、不开心也要分场合……

我扯了扯嘴角,是我太惯着他们,对他们太好了。

我默默地把俞灏的消息设为免打扰。

然后一点点对照着网上的教程,成功约出来个本地的陪玩。

陪玩是个还在读大学的爽朗小姑娘,她见到我踟蹰了下,不知该带我玩什么。

我朝她笑了笑,“你带我去体验下年轻人玩的、不太刺激的就行。”

这一天,她带我做了手部护理,做了美甲,看了电影,吃了海底捞。

临分别时,她用拍立得给我照了几张相。

我惊奇地看着她甩甩甩,然后我就这么出现在相纸上。

小姑娘见我对这感兴趣,立马拉着我去到家二手的数码店。

她热情地用我能听懂的话语来介绍各类拍立得。

最后甚至介绍起相机来。

直到把店里的各个款都介绍过去,她仍意犹未尽。

“奶奶,我给你发几个某站上的摄影课,都是免费的,讲得还特好!”

我抱着新出炉拍立得与数码相机,笑着点头,

“等我学会了,我就给你拍照。”

6

这一来一回,回去的时间就晚了。

到家时,灯火通明。

俞灏,程纤纤,连同程灵月都坐那等我。

他们面色不善,摆出三堂会审的姿态来。

我看了眼俞秉谦,他低垂着头,在收拾外卖盒。

程纤纤率先发难,“妈,你到底想干什么?”

“昨晚你让明月饿着肚子就算了,今早你也没来找我们……”

“我没找你们,你们就不会起床了吗?”我打断她,“闹钟是摆设吗?你们是蠢的吗?”

程纤纤一噎,手杵了杵俞灏。

“不是,妈你不过来,至少要给我们打个电话吧。”俞灏接过话头。

紧接着又手一挥,“行了,妈,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

他指节在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上叩了叩,“你要跟我爸离婚?”

“嗯。”我点头。

俞灏声音一下提高,“妈!你没事吧!你几岁了!你六十了!你还当你是小姑娘呢!为了点情情爱爱就要死要活!”

他越说越生气,“还有你手上是什么!还美甲!你觉得你自己戴这合适吗!”

我手展开,肉粉色的猫眼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好像与我暗黄粗糙的手是有点不相配。

但那又如何。

我朝程灵月扬了扬下巴,“你另一个妈不也戴着吗?”

俞灏脱口而出,“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我挑眉。

他说不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无非是我要给他们一家做饭洗碗带孩子,而程灵月只用岁月静好就可以。

我端起水杯喝了口,掩住嘴角嘲讽的笑意。

这就是我的好儿子。

一直看热闹的程灵月见火烧到她身上,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裙摆,笑吟吟道:

“小周,我们还是回到你与秉谦要离婚的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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