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皇帝为了追求长生,不惜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只为达到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可是梦想是好的,结果是失望的,无论是谁,都躲不过生老病死。
在首都博物馆里,有一件非常特殊的瓷器,造型类似于楼阁,众多人物层层围坐、姿态各异,顶端还有几重楼阁宝顶、飞檐生光。
这件造型别致精美的瓷器是一件魂器,看见这个名字,我们就知道这是随葬品。那它的用途是什么呢?
“饱暖思淫欲”,人类没有温饱的烦恼后,就会有大量的精力开始研究、创造各类事情。远古时期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人类社会开始形成阶级,上层阶级的贵族不断追求物质的富裕,并采取各种手段巩固地位。打造重器或是大兴土木就是最典型的手段,这不仅可以提升贵族的生活水平,也彰显了其社会地位。
当时的国王一定有全国最大的房子和最珍贵的器物,像几千年前良渚古城,国王的宫殿就已经堆起一座山丘当地基了,其附近出土的各式玉器更是数不胜数。
有人说这是穷奢极欲,是特权对平民的压迫。可这在古代就是权利和身份的象征,要是没有这些外物衬托,世人又怎知我是“天命所属”呢?
所以,哪怕单纯为了生存,身处高位的有钱人们也得使劲敛财和花钱,做到“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就像童话《小王子》里的商人,需要一刻不停地数星星,生怕其他人超过了他。
作为贵族行为的副产物,一大批工艺复杂、极尽奢华的用品就此诞生了,这也是阶级和财富最直接的体现。
这种奢侈品我们在博物馆里很常见,比如西汉的诅盟场面青铜贮贝器,其实就是古代贵族用的存钱罐,一个上面就放了127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儿,描绘的祭祀场面可谓十分生动。
再比如同样是西汉的错金银云纹青铜犀樽,一个用来给贵族们倒酒的器具,不仅做成了活灵活现的犀牛造型,而且通体都是细如游丝的错金银云纹,让人一看就觉得像是某种祥瑞仙兽。
这些做工复杂的国宝,在当年的有钱人眼里那也是不得了的稀罕物件,对于底层的老百姓来说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于是此后数千年,对于财富的崇拜自上而下、润物细无声地传播开来。细分的赛道也逐渐增加,除了房子、钱、宝物,人们也开始说“多子多福”、“年年有鱼”乃至“地大物博”了。
不过呢,再有钱的人也难逃一死,无论王公贵族或是贩夫走卒。这对于有钱人来说可是十分难受的,世上太多美好值得留恋,花不完的钱、建造的房屋以及辛苦搜罗积攒的宝物等等,结果死了之后就一切归零了,这毫无疑问是对他们生存意义的一种否定。
所以,古代的有钱人在自己入土前琢磨了很多...
首先就是人可不可以长生,为了验证这个假说,有人尝试吃仙丹,有人尝试建高楼,也有人尝试祭祀活人...结果呢,折腾了至少快一千年,都免不了入土的结局。
再后来他们退而求其次,死亡看来是不可避免了,但人的生命真的只有一次吗?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性?基于这种思考,满足客户们需求的产品——佛教,出现了!“来生”“转世”“福报”...统统可以有!
佛教传入中国的时间大约是在公元1世纪,也就是青铜器盛行的西汉时期。上文已经说过,这个时候的中国贵族们已经形成了成熟的财富崇拜。财富是数值体现,而佛教对于大数的研究可谓十分超前。如今我们使用的“无量”、“不可思议”、“恒河沙数”等词语,原本都是佛教中用来指代极大数量的。
佛家讲求“因果报应”,人死魂不销。只要主人家积德行善,灵魂可再入轮回,投胎至富贵之家。听到这里,想要延续富贵的贵族们自然是开心得不行,纷纷投资“轮回”这一新兴领域,使得丧葬文化的多样性更加盛行。
故事讲到这里,开头问题的答案可以揭晓了——原来这是一件随葬的魂瓶。它是一种装有粮食的随葬瓷器,其上有诸多仙人,作用是保佑人的灵魂顺利进入轮回。
作为一种冥器,魂瓶起源于汉,兴于三国两晋,是当时长江中下游地区(江南富庶之地)墓葬中特有的随葬品。为墓主人的魂魄依托所在,可以帮助人到另外一个世界依然可以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因为对古墓葬考古发掘时,往往发现其中贮藏有各种谷物,大概是为亡灵设置的五谷之仓,意即生前衣食丰裕,死后也要粮仓盈满,所以又称之为谷仓罐;又因为其上雕塑装饰多,而且工艺繁杂,所以又称之为堆塑罐。
首都博物馆的这一件魂瓶,出自西晋时期,通体施青釉,装饰有楼阁、各式人物和动物,采用了堆塑、雕贴、模印等装饰手法,是三国和西晋时期独特的随葬冥器。魂瓶上堆塑的仙人、瑞兽体现了当时本土的“升仙思想”,佛像则是早期佛教文化的影响,亭台楼阁展示了江南建筑的特色。魂瓶的装饰多样、造型繁复,是魏晋时期瓷器工艺技术改进和创新的体现。
这尊青瓷魂瓶,既有佛教信众衣食丰裕的愿想,也有死后到达极乐世界的向往;既有陶瓷工匠对升天的想象,也有对极乐世界的具体描述。中华本土文化与佛教文化在这件青瓷魂瓶上的融合,堪称西晋青瓷艺术的典型器物。
长生是很多人的愿望,既然不能实现,那就努力修来世,这不仅是有钱人的想法,也是很多普通人的想法,不过,有钱人会把想法体现出来,所以我们现在会看到各种形态的魂瓶。
自古流传下来的思想,依然影响着现代人,很多打工牛马都许愿下辈子做个富贵闲人,甚至很多人想做个宠物,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躺平就好,所以大家的中心思想还是有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不做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