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崔家失散多年的真少爷。
为了能配得上的豪门女友，我决定认祖归宗。
养父养母车祸去世，留下个有白血病的妹妹。
为了给妹妹治病、供她读书，我不得不高中辍学。
我当过服务员、混过娱乐圈、做自媒体、当网红在网上乞讨......
正因如此，我的豪门家人们打心底里嫌弃我。
觉得我回来是为了财产。
他们把所有的偏爱给了那个养子。
就连我那金主女友也说，她不可能和我结婚，她和崔家养子才门当户对。
从那之后我就得了重度抑郁症。
被他们的冷漠和抑郁症折磨到想死，我决定做记忆剔除手术，忘掉一切。
1
“林先生，您确定要做这个手术吗？”
“这手术还不成熟，风险很大，可能会损伤脑神经，失聪或失明甚至变成傻子都有可能。”
电话那头，何医生对我进行劝告。
我笑了笑，这些风险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医生，我确定要做，您尽快安排吧，我这边也会尽快凑齐费用。”我说。
电话那头的何医生叹了口气：“林先生，手术需要一些准备时间，你这段时间再好好考虑一下。”
“行，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祈风，下楼。”是崔凌萱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打开门，看到我这位“亲姐姐”正用一副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我。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一如既往地完美。
她是国内杰出青年女企业家之一，在网上也是小有名气的霸道女总裁。
不仅现实中有很多追求者，网上也有不少舔狗和女粉。
“爸妈在等你解释。”她说。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往楼下走。
楼梯上，她突然停下脚步：“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说。”
“别以为你是崔家的亲生儿子就了不起，在我和爸妈眼里，你永远都比不上凛风。”
我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我回归崔家后，崔凌萱就调查过我。
我在KTV做过服务生，在娱乐公司当过练习生，之后又做自媒体、当网红，在网上乞讨。
得知我的经历后，崔家这种豪门自然看不上我。
甚至因为怕我让崔家蒙羞，都不愿意公开我的身份。
客厅里，崔父坐在沙发正中间，手里端着咖啡，目光冷漠地看着我。
崔母坐在他旁边，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崔凛风蜷缩在单人沙发里，脸色苍白，眼圈发红。
“林祈风，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崔母开口就是一声怒斥。
我站在原地，保持着微笑。
明明我什么都没做，是某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但我不敢乱说话。
“姐，爸，妈，”崔凛风突然开口，声音虚弱，“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占着崔家少爷的身份。”
“我愿意把一切都还给祈风哥，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祈风哥，我把一切都还给你，求你别让粉丝再网暴我了…”
说着，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
崔母看到爱子这样，立刻心疼地抱住他：“凛风，你别这样说，在妈眼里，你永远是妈的儿子。”
“就是，你比他强多了。”崔凌萱也附和。
崔父放下咖啡杯，声音低沉：“林祈风，你非要逼死凛风吗？觉得这样对得起我们对你的栽培吗？”
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栽培？
从我回到崔家的那天起，得到的只有冷眼和嘲讽。
其实这事儿挺搞笑的。
崔凛风他一个豪门大少爷，偏偏去戏剧学院。
为了出名，他居然偷走我前两天刚完成的歌曲发到他账号上。
但词曲是我和别人共创的，配套的视频我都做好了。
一些核心粉丝也早就在群里听过小样了。
所以崔凛风的剽窃行为很快就被发现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粉丝和路人朋友们对他进行声讨。
他自己品行不端做错了事，又上演一出苦情戏装可怜。
“我的粉丝们也是有眼睛的。”我轻声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崔母厉声问。
“没什么意思，我会尽量处理好这件事的。”
2
崔凛风见我说话含糊，突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喜欢你的歌了……”
看着他浮夸的演技，我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凛风！”崔母冲过来抱住他，心疼地擦着他的眼泪，转头怒瞪我一眼，“你看看你，都把凛风他逼成什么样了！”
崔凛风抱着崔母的手臂，抽泣得更厉害了，“妈，我真的好难受，我抑郁症又来了，我不想活了……”
“林祈风，你还要折磨你弟弟到什么时候？”崔母瞪着我，眼里满是怒火。
这一口大黑锅下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有……”
“你没有？那网上那些人为什么要骂凛风？都是因为你！”
我咬着嘴唇，“我又没让粉丝骂人，那他们发现那歌确实是我写的，我能怎么办……”
“够了！”崔父突然开口，“你的艺术才华，不都是遗传自我和你母亲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耍大牌？”
我瞬间浑身发冷。
“如果你还想当我们崔家的儿子，就立刻给凛风澄清！”崔母冷冷地说，“你回来不就图我崔家的钱吗？你想要多少？只要你还凛风清白，我都给你！”
听到这话，我彻底心寒了。
抑郁症的感觉又来了。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发抖，避免被他们说我装病装可怜。
“我……”
“林祈风，”崔凌萱打断我，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苦笑地点点头，“放心，我什么都不要。”
崔凌萱满意地笑了，“算你识相。”
“现在，拿出手机，按我说的发个声明。”
我机械地照做，不敢作妖。
先不提崔家如何，就以崔凌萱的能量，她想弄我费不了多少力气。
声明发出后，崔凌萱递给我一张支票，“一百万，你那首歌的买断费，应该够了吧？”
我想到即将要做的记忆剔除手术的费用，没有拒绝。
见我接过支票，崔母冷笑，阴阳怪气地说：
“呵，刚刚还说什么都不要......”
对于她的冷眼，我已经麻木了。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这么瞧不起我的网红身份，”我突然问，“为什么又纵容和支持凛风在网上出风头？”
崔家是豪门，父亲是国家级艺术家，母亲是令人尊敬的教授，姐姐是杰出的青年企业家。
我都搞不懂，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崔凛风为啥也想出名当网红。
说好听点叫网红，实际上就是网络乞丐或带货的网络销售。
我是为了生计没办法，否则我绝不会辍学，更不会走上这条路。
“你也配跟凛风比？”崔凌萱轻蔑地看着我，“他可是正经的戏剧学院高材生，以后要继承爸爸的事业。”
“你呢？在KTV当服务生、又去混娱乐圈当什么练习生偶像，还被富婆包养，你跟鸭有什么区别？”
我感觉胸口被重重地锤了一下。
曾经，知道自己是崔家的人，我也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体面的身份。
可现在，我连最后一点自尊都被他们踩碎了。
我颤抖着转身离开。
我听见身后崔母在问崔凛风要不要喝热牛奶。
没有人在意我的离开。
3
我颤抖着走出崔家别墅，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突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我面前。
是助理柴西和我妹妹林雅琴来了。
柴西赶紧下车，来搀扶我，“祈风，你还好吗？”
我摇摇头，脑袋和全身肌肉都在痛。
林雅琴坐在副驾驶上，目不斜视。
我强撑着往车边走去，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出乎意料的是，林雅琴突然下车，扶住了我。
我惊讶地看着她，怀疑是不是幻觉。
她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又迅速恢复冷漠。
嗯，这才是她正常的态度。
她怎么会关心我这个肮脏的哥哥呢？
我勉强坐进后座，全身像被碾过一样。
柴西递给我水和药片，“祈风，吃药吧。”
我毫不犹豫地吞下两粒抗抑郁药。
头疼和肌肉疼痛才稍稍缓解。
柴西皱眉道：“祈风，你这样吃药迟早会出问题的。”
我苦笑，“不吃怎么活？”
林雅琴突然开口，语气讽刺，“怎么，崔家大少爷不适应豪门生活？”
我闭上眼，不想回应。
柴西责备道：“雅琴，不能这么跟你哥说话。”
林雅琴冷哼一声，“哥？他现在可是崔家大少爷了，哪还记得我这个穷妹妹。”
曾经我为了给林雅琴凑钱治病，不得不放弃学业去做KTV服务生，之后为了来钱快，又去当练习生、做主播。
可自从她知道我和叶绮梦的关系后，就对我充满误解和指责。
她觉得我不要脸，为了钱毫无底线。
脸面？
我要是要脸，她的医药费、生活费、学费怎么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完成了养父养母的托付。
不再需要对林雅琴负责了。
对于她的嘲讽，我不想回应，只是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子缓缓启动，驶向市区。
柴西小声问我，“祈风，要去医院吗？”
我摇头，“回家吧。”
林雅琴又开口了，“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没理她，只是问柴西，“最近工作安排怎么样？”
柴西翻开日程本，“明天有个直播，后天要录一期节目。”
我点点头，“嗯，都按计划进行。”
林雅琴突然转过头，“你还要继续当网红？”
我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她，“怎么，不行吗？”
她冷笑，“堂堂崔家大少爷，还要靠卖脸为生？”
我突然觉得好笑，“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靠叶绮梦吗？现在我自己工作，你又有意见？”
林雅琴一时语塞。
柴西赶紧打圆场，“雅琴，你少说两句，你哥是内容创作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是正经的内容主播，玩玩音乐，做做正能量话题视频之类的。
只有当初为了还钱，实在没办法，才做了一段时间的低俗直播。
这也是林雅琴和崔家人对我偏见的来源。
我摆摆手，“不用解释，柴西。她永远不会懂的。”
林雅琴咬着嘴唇，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车内陷入沉默。
我闭上眼，感受着药物慢慢发挥作用。
身体的疼痛在减轻，但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突然，手机震动。
是叶绮梦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被离开崔家了？？”
我盯着屏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柴西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声问：“是叶小姐吗？”
我点点头，没说话。
林雅琴又忍不住开口，“怎么，你的富婆金主来安慰你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
“林雅琴，我再说最后一次。我和叶绮梦的关系，不需要你来评判。”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继续道：“从今天起，你我之间只剩下兄妹之名。你不用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林雅琴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呵，终于承认自己是崔家人了？”
我摇摇头，“不，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对你的责任已经了结了。”
4
车子停在了我租的公寓楼下。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不远处的宾利响了响喇叭，叶绮梦从车里走出来。
林雅琴下了车，冷冷地看着她。
柴西也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绮梦完全无视她们，径直朝我走来。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下车，直到叶绮梦主动伸出手。
“祈风，今晚来陪我吧。”
我无奈地下了车，挽住她的手。
她轻笑着，调侃我在妹妹和助理面前假正经。
林雅琴咬牙切齿，拳头握得紧紧的。
“柴西，你和雅琴先回去吧。”我叹了口气。
林雅琴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下贱”，声音虽轻，却足以让我听见。
她愤怒地转身上车，汽车扬长而去。
叶绮梦带我去她为我准备的爱巢，一进门就将我壁咚在墙上。
她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柔声说：“今晚我要好好奖励你，你做的很好，网上没人再骂凛风了。”
听到这话，我原本被她挑起的兴致瞬间冷却。
我忍不住质问：“你就是为了他才来的？”
她捏住我的下巴，温柔地让我别闹情绪：“祈风，你知道的，崔凛风跟我门当户对，而你跟我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一阵酸楚，甚至想哭，只能撇开头，不去看她。
叶绮梦见我这样，也没了兴致，披上外衣就离开了。
她走后，我抑郁症再次发作，全身痛得不行。
再次吃下几片药，但还是无法缓解内心的痛苦。
17岁时，我在KTV当服务生，遇到了叶绮梦。
她夸我长得帅，像那些偶像练习生。
后来，她推荐我去娱乐公司当练习生，但我受不了那些规矩和潜规则，没能出道成功。
之后，我转行当了主播。
她知道后，给我打赏了很多钱，成为我的榜一大姐。
一来二去，我成了她的情人，准确来说，是玩物。
但我却心甘情愿。
后来，我出了不少原创单曲，内容视频也上过几次热榜，积累了不少粉丝，总算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
我满心欢喜地向她求婚，但她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抱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一言不发。
当时我就明白，凭自己的身份，只能是她的玩物，没资格成为她的伴侣。
即使后来得知自己是崔家的亲生儿子，也未能改变现状。
崔家并不认可我，叶绮梦也不打算嫁给我。
她甚至因为崔凛风跟我有几分像，想嫁给崔凛风。
从那之后，我就得了抑郁症，而且越来越严重。
每次病发我都是浑身难受，经常生出轻生的念头。
只不过残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
如今，林雅琴也长大了，我也可以没有太多顾虑了。
等做完记忆剔除术，我就可以忘掉一切痛苦，重新开始我的生命。
5
我躺在叶绮梦给我买的小别墅里，已经记不清过了几天。
窗帘紧闭，房间里一片昏暗。
我没有食欲，也睡不着，就这么躺着。
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呆。
做记忆剔除手术还差很多钱，不知道从哪筹。
以前靠直播和自媒体，收入还不错。
现在因为给崔凛风洗白，丢了不少粉丝和支持者。
网上的谩骂和指责，我已经麻木了。
失去什么，也不会再感到难过。
就这样躺下去，似乎也不错。
手机响了，叶绮梦发来消息。
“今晚崔凛风有个澄清直播，你来一趟。”
语气很强硬，根本没有征求我的意见。
我平静地回复：“好的。”
叶绮梦似乎有点意外，追问：“你没事吧？”
我依然平静：“没。”
她松了口气：“希望你能理解，这件事对凛风很重要。”
我冷笑了一声。
我敢不理解吗？
晚上七点，我准时到达了直播现场。
这哪是什么澄清直播，分明就是崔家为崔凛风正名的媒体见面会。
崔家已经为他成立了公司，准备全力包装推广。
现场星光熠熠，崔家人悉数到场。
杰出青年企业家、著名美女总裁崔凌萱，崔家家主、国家级艺术家崔高朗携手崔家主母盛装出场。
还有他们请来的一众明星大腕。
不过，我一出现，立刻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林先生，请问您是否是迫于无奈才帮助崔凛风洗白的？”
“林先生，您对崔凛风剽窃您作品的事怎么看？”
“您和崔凛风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追问。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崔凌萱，她正冷冷地盯着我。
在来之前，她已经警告过我了。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崔凛风是我弟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
“那么您承认之前网上谴责崔抄袭您作品的事是误会吗？”
我点点头：“是的，都是误会。”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说出真相！揭露崔家人的虚伪面目！
但我知道，我只能想想而已。
就在这时，一辆豪车缓缓驶入现场。
车门打开，前首富之子王天聪走了下来。
全场惊呼他【校长】的绰号。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走向崔凛风。
“凛风，恭喜你澄清了误会。我今天是代表一位女性朋友来的，她让我祝你前程似锦。”
现场一片哗然。
能让王天聪跑腿的“女性朋友”是谁？
媒体瞬间安静下来，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