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裴川从小是定了娃娃亲的青梅竹马。
就算结了婚，他还是把我当成猪狗不如的奴隶。
他红着眼骂我：【姜雪宁，怎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因为我是害死他爸妈的罪人。
尽管他当着我的面出轨，他也有恃无恐的邀请我加入。
就连唯一收留我的大伯一家都逼迫我去顺承他。
可等我死后，他彻底失了理智。
1.
裴川父母死后，他对我的折磨不止于心理。
更多的是身体的，他喜欢把我绑起来，看我满脸泪水不停求饶。
有时候是在野兽出没的森林里剥掉我的衣服，让我冻上几个小时还不能跑。
有时候是把我悬挂吊在川流不息的河流上，直面随时掉下的恐惧。
再有一次是在荒无人烟的悬崖边飙车，过快的时速让我呕吐差点死在车上。
可他，若无其事的跟我说：“姜雪宁，这么容易让你死，那怎么对得起我爸妈？”
可他忘记了，不止是他没有了亲人，我的爸妈也死了，死在那一场车祸。
唯一肯收留我的大伯，比裴川更狠。
他作为我的监护人，接受了我爸妈的所有遗产，只让我睡别墅的阁楼。
他跟我说：“这是惩罚！谁叫你害死我弟弟！”
医生说我的大脑受过重创，忘记了车祸的事情。
在医院恢复清醒的瞬间，我被大伯的一巴掌，重重扇懵，愣在原地。
他骂我：“都怪你非要去看雪，你不去，你爸妈就不用死了！”
包括一向温和的裴川也红着眼，发了疯的嘶吼。
“姜雪宁你这个灾星！你赔我爸妈！怎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
得知我和裴川的父母都在车祸中丧生了，我彻底崩溃了。
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会责怪自己。
为什么不可以再等一等参加竞赛的裴川再一起去看雪？
出事后，我夜夜睡不着，暴瘦三十斤。
也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可大伯一直不停的提醒我。
“是你害死了他们全部人！你得赎罪！你得永不停歇的祈求裴川原谅！”
所以，我就成了裴川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心甘情愿被他差遣。
无数次，我被裴川折磨得不成人形回家，大伯只会拿着铁棍敲我脑袋。
他敲打我：“笑！你一天天哭丧着脸，阿川看了怎么会高兴！
他一个不高兴，万一报复我们公司怎么办？”
所以，我默默承受这一切。
在大伯一家的反复提醒下，我更加卖力的赎罪。
大伯会时不时让我邀请裴川到他们家吃饭，说是对他的关爱。
可我在他们家没吃过一顿饱饭，他们说，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如果裴川不肯赴约，那就代表我不够卖力讨好他，那我就会被关小黑屋。
裴川知道后非但不帮我，他还以此来威胁我。
不是让我在考试中作弊，就是让我交白卷。
他说：“跌落神坛的滋味怎么样？这才哪到哪？
你和你那大伯，究竟有没有用心赎罪？”
我的成绩一落千丈，也被关了数百千次的小黑屋。
我渐渐麻木，可他在我成年后，提出跟我隐婚。
条件是我必须放弃学业，追逐娱乐圈，不靠家里的任何关系。
我不想去，大伯一家把我锁在家里天天谴责，甚至拿年幼表妹的生命来威胁我。
“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家破人亡你才满意？我们收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们？
你可别忘记了是你害死他爸妈！你这条贱命，本就是他的！”
于是，我背着一身黑料——作弊、不学无术，去闯荡娱乐圈。
我被肥头大耳的老板揩油，被无数黑粉人身攻击，被经纪人坑害日夜工作没有报酬。
一晃多年过去，裴川成了娱乐圈顶级公司的老板，我还是默默无名的十八线糊咖。
他也在折磨我的过程中，脸上露出的笑容，越来越多。
随着他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我就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现实给了我沉重的打击，我不得不承认，他根本不在意我。
2.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裴川会在他父母的忌日当天出轨了。
透过落地窗，看到暗淡的灯光，和熟悉的人影在晃动。
我深呼吸一口气，悄然无声拧开了大门走了进去，只为看的更清楚。
男人高大的躯体压着凹凸有致的女人按在地毯。
两人的身影上下起伏，空气中的暧昧声，一直响个不停。
我的思绪倒回前几个小时，裴川暴躁的挂断我电话，让我别再烦他。
当时我还以为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过往的十年来，他都会在他父母的忌日躲到无人的地方，任谁也找不到。
我习惯了，可我的大伯，还不习惯。
手机被我静音了，屏幕还在闪烁着亮光。
是大伯一遍遍的给我发来信息。
他问我。
【阿川究竟在哪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你对得起他九泉之下的爸妈？】
【你要记住，是你把阿川害成这样的！你这个罪人，还没找到阿川吗？】
见我没有回复，大伯母的电话像催命符，不断刺激着我耳膜。
屏幕一闪一闪，我看着它暗下去，又飞快亮起，上面几十条信息不断朝我发来攻击。
【雪宁，你想让阿川的爸妈死不安息？身为阿川的妻子，你就不能对他上点心？】
【如果阿川有什么事情，我看你还不如死了算了，别拖累我们全家！】
脑子一片空白，心脏感到停滞的冰冷。
我才是他们的亲人，可他们却把裴川看的比我还重要。
不仅是因为大伯觉得我害死了裴川的爸妈。
更多的是大伯害怕裴川把对我的报复转移到他们身上。
没有人在意我的情绪，包括我的丈夫。
就算看到我目睹了他的出轨，他的情绪也没有波澜。
他染着情潮的眼睛淡淡掠过我，略带嘲讽。
他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毫不避讳。
女人墨黑的长发被他猛地掀开，露出一张沁着薄汗的娇嫩脸蛋。
两人交缠的身体袒露在我眼前，而女人是曾经霸凌过我的娱乐圈新晋小花宋妍。
我的眼睛刺痛，眼泪刷刷往下掉，他挑衅般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沙哑，说出的字字句句，却充满着讽刺。
“没吃饱吗？怎么叫的比姜雪宁的声音还难听！
她猪狗不如，你怎么着也不必她差吧？晦气！”
3.
从裴川爸妈死去的那一天起，我一直当着他的傀儡。
我以为自己早在千疮百孔的折磨中练就出毫无波澜的思绪，竟发现我还是会愤怒伤心。
我恨自己没有麻木不仁，更恨裴川的出轨戏弄。
我紧握的拳头化为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和宋妍的脸上。
他顶了下腮帮子，穿上裤子，很不爽的怒骂。
“姜雪宁，瞧你做的好事！”
我还没质问他，他就开口责怪我。
而宋妍傲人的身材晃了两下又重新跌坐在他的身上。
那些曾经被宋妍霸凌的噩梦，在脑海里疯狂往外冒出。
她就像以往一样，娇柔的攀附在裴川的怀里。
嗤笑说道：“姜雪宁，识趣点，滚出去。”
裴川默认了她的话，我颤抖着手，声声泣血。
“亏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爸妈的忌日才心情不好，现在看来，你开心的很！”
裴川啧了一声，他按在宋妍手上的腰肢在继续乱摸。
宋妍矫柔的啊了一声，霎是刺耳。
裴川不仅没有解释的心情，他还有恃无恐的亲了一口宋妍。
他吩咐我：“去，给我买多几盒套子，再收拾一下地上的纸巾。”
他昂起头，指了指一个角落，那里的纸巾堆了好几块。
显然，他不是刚结束，而是已经结束了一次。
他这么说，是为了羞辱我。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看到了什么。
看我没有动，他不耐烦道。
“你还好意思和我提我爸妈？我娶你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你哭丧着一张脸干嘛？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管？”
宋妍将嘴唇垂在他的脖颈边，轻轻呼气。
“裴少，我们别理她了，继续好不好？”
痛……蔓延至全身！
从小到大的感情在顷刻崩塌。
他在等着我服从，她在看我笑话。
他们都张牙舞爪着、不留余力地让我痛苦。
裴川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大概是平时我都跪下来求他别这样。
今天，我只想逃离这里，再也受不了这种摧残了。
喉间的苦涩混杂着眼泪在一次次摧残中被消耗。
我擦干泪水，面无表情的说。
“裴川，我们离婚吧。”
他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大笑出声。
裴川推开了宋妍，朝我缓缓走来，赤裸的腹肌还有红痕。
我一阵反胃，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们纠缠的画面不停回放。
我吐了出来，他揪着我的衣袖擦走，眼神无比的嫌弃。
“姜雪宁，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可以随意忤逆我？”
我挥开他的手，猛地往后一退，足足退出了两米距离。
他眼眸微微眯起，嗜血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
“你要是现在加入我们，我还能看在死去的爸妈份上原谅你！”
我吐了一口唾沫在那些纸巾的方向，呕吐物泄了一地。
他爆发出震怒，我头都不回的转身走掉。
他在我身后砸毁了东西发出尖锐的声音。
恶狠狠的警告我：“姜雪宁，你迟早会回来求我！”
4.
我在裴川爸妈的墓地跪了整整一夜，冻得失温躺进医院。
我默默对他们说。
叔叔阿姨，这些年来，我尽力了。
可是，总有人提醒我。
我的赎罪仍然不够。
大伯拖家带口的来到我病房。
大伯止不住怒气的朝我摔东西。
“姜雪宁，你居然敢和阿川提离婚？你怎么有脸！”
我平静的回他。
“大伯，我才是你的家人，是裴川出轨了，是他先对不起我！”
大伯母比大伯还激动，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又怎么了？你真善妒！你这样怎么当阿川的妻子！”
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蜷缩成一团。
“那我不当他的妻子可以了吗？”
在表弟表妹的哭哭啼啼声里，大伯母哭天抢地的喊。
“你想害死我们全家是不是？收留你是我们最后悔的事情！你还是不是人？”
而大伯根本没有关心过我的身体，直接将我从床上扯了起来。
他将针头往外一拔，血液往外喷溅，我痛的嘶了一声。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提着我身体就往外走。
“你怎么对得起他死去爸妈的亡魂！你必须赎罪！”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开他对我的禁锢。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你整天让我赎罪赎罪，那你们呢！
为什么在享受我爸妈的遗产后却只让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大伯母的声音凄厉而尖锐，她抱着年幼的表弟，靠近窗边。
“好啊，那我们还给你！通通还给你，好不好？”
说着就要把表弟往窗外扔出去，大伯镇定的脸带着慌乱。
表妹则扯着大伯母的衣袖，对着我，哭的撕心裂肺。
“雪宁姐姐，求求你不要和裴川叔叔离婚，我们会死的。”
他们就像完整的一家人，而我是拆散他们家庭幸福的入侵者。
他们根本不懂，我这十年来如履薄冰，做梦都想偿还裴川。
可如今裴川把我的赎罪当成一场游戏，把我的痛苦当成调味剂。
我受够了这种痛苦的煎熬了。
呼啸的风灌入我的喉腔，酸涩的泪再次滑下。
我身上已经背负了四条人命了，我不能再让大伯一家被裴川报复。
这样的话，还不如我去死一了百了。
巨大的愧疚逼迫着我快点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