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妻弃子离家三十年,如今得了病,老汉又找回家来

周海彤说 2024-11-02 15:51:17

我叫李大勇,今年五十六岁。年轻时不懂事,什么都不顾,一走就是三十年。我的老家在北方一个小村庄,穷是穷了点,但在那时,全村的人家都差不多,日子还能过得下去。我在镇上做些小买卖,倒也勉强维持生活。可是因为自己不安分,结了婚还想着出人头地,总觉得呆在村里是没前途的。说白了,就是不知足。

那时候,我跟翠花是村里头对门。翠花家也不富裕,人倒是勤快,身板结实。两家人也算是有来往,后来年纪到了,媒婆一撮合,我们就成了亲。我们一起过了几年的平淡日子,日子虽然艰难,但我心里总是不满足,总想着外面的世界更大,觉得自己没法被困在这个小村子里一辈子。

那一年,我跟几个镇上的朋友商量着去南方打工。翠花一开始不同意,说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儿子,正需要人照顾,家里的地也离不开人。我有点不耐烦了:“地,哪天种不行?孩子等我赚了钱回来,自然啥都不缺!”翠花没再说话,沉默地低头去干她的活儿。

就这么着,我带着几百块钱,留了张字条,连个告别都没打,收拾包袱就走了。谁知道这一走就是三十年。

刚到南方的日子很苦,工地上吃住都不方便,可是看着每天都有钱进账,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后来我也尝试了点小生意,手头有了些积蓄。可是人一有了钱,总觉得心里更空虚,那时候每年我都想着要回家,可每次想着村里那种清苦的日子,总觉得过不下去。渐渐地,我也就彻底断了念头。

这么多年里,倒也听说翠花一个人带着儿子辛辛苦苦过日子,听说她受了不少苦,可是心里总觉得对她有愧,愧得不敢回去。自己在外头日子好像越过越好,家里的事儿也越搁越远。

前些日子,我忽然觉得浑身没劲,手脚发麻,去了医院才知道自己得了病。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才忽然觉得自己一生过得荒唐。**我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个家,缺个人能在身边唠嗑的人。**

病房里,老王来看我,话里话外地劝我回去看看。他叹了口气:“大勇啊,人老了,身边没个亲人,这心哪受得住啊。”我一听,心里难受起来,不知道怎么着,翠花和儿子的面孔忽然浮现在脑海里,想起那会儿他小小的脸蛋和软糯的声音,我这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混蛋。

“要不……回去看看?”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下子沉默了。三十年了,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这样一走了之,丢下他们,怎么能指望他们原谅我?可这一身病,我还能去哪?回去,至少能有个安慰。

那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三十年没回过家,多少次梦里见到他们的身影,尤其是那时候小小的儿子,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模样。我带着一腔忐忑,终于下定决心,收拾行李,买了张回村的车票

村子依旧是那条土路,四周的树长得茂密了不少,跟当年相比好像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村口几个老大爷坐在板凳上晒太阳,看到我时都愣住了。老刘拿着旱烟袋,瞅了我一眼,半天才嘟囔一句:“大勇?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尴尬地笑笑,心里一阵难堪。快步走到我家门口,发现院门竟然换了新的红漆大门,里头传出阵阵笑声。我正要敲门,忽然听到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他爸,今天你又去哪儿了?快回来吃饭吧!”我一下子愣住了,那是翠花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岁月的沧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口,眉眼间有几分我的影子。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才问:“你是……谁?”

我心里一酸,哽着声音:“我是……我是你爸。”他愣住了,随即皱起眉头:“爸?我早就没爸了!你来干嘛?”一句话,把我砸得脑袋发晕,手心也开始冒汗。

这时,翠花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时眼神里全是震惊:“大勇?你还活着?”她声音发抖,目光复杂,看得我一时语塞,半天才挤出一句:“翠花……我回来了。”

翠花的嘴唇抖了几下,冷冷地道:“你回来了?那我这些年吃的苦,算什么?孩子受的罪,算什么?李大勇,你倒是自在!”

翠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心里翻江倒海,嘴唇发抖,可话到了嘴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三十年了,三十年没见,她从当年那个温柔能干的年轻女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满脸皱纹、眼神冷淡的中年妇人,而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只听见儿子狠狠地甩出一句:“我妈没欠你什么,你现在回来干嘛?还当这是家吗?”他站在一旁,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我知道这份怨气来得太晚,可偏偏又来得实在,他没有喊我一声“爸”,一声也没有。我看着这个高大结实的年轻人,不由得心里发酸,自己这三十年算是白活了,没养过他一天,没教过他一个字,连他小时候摔跤了疼不疼都不知道。

我刚想解释点什么,翠花冷冷开口:“解释?李大勇,你自己选的路,谁拦得住你?现在老了,跑回来求我们照顾?我告诉你,晚了!你走了三十年,我和孩子这日子,早就和你没关系了!”她声音带着颤抖,隐隐约约听见一丝恨意,像是埋在心里压抑了多年才爆发出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觉得自己连站着都不稳,扶着门框努力稳住自己。

翠花一字一句道:“当年你走了,谁都拦不住。可你知不知道,我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是怎么过的?家里地里都靠我一双手,邻居帮忙也帮不过来多少。孩子半夜发烧,我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眼眶红了,话说到一半,顿了顿,转身朝屋里走去,“你要是回来求个安慰,来错地方了。”

儿子见状,一甩手指着大门:“你走吧!趁我还没动手,自己滚出去!”

这时,邻居大婶刘姐从旁边走了过来,叹了口气,拉了拉儿子的衣服,小声劝道:“小勇,你爸毕竟是一把年纪了,身子也不好,让他坐下歇会儿吧。”刘姐是我们当年认识的人,见证了我们结婚,又见证了我离家。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些复杂的感情。

翠花冷冷地道:“刘姐,他早没家了,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她说完,又走进屋子,重重地关上了门。我站在门外,想叫住她,却怎么也张不开嘴。我自己知道自己没脸叫。

门外就剩我和刘姐。我苦笑着看着刘姐:“刘姐,我知道我不是人,可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刘姐叹了口气,摇摇头:“大勇,你这次回来,也别想着他们一下子能原谅你。你这伤害他们的事,是需要时间去慢慢弥补的。关键是你愿不愿意用心了。”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自己这次是彻底回不去了,但哪怕只能陪着远远看一眼他们,我也甘愿。心里想着这些年欠的每一分每一毫,想着翠花当年为这个家吃的苦,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真失败。刘姐叹了口气,帮我找了村里的空房,让我先住下,说是让村里帮着留个地方给我。

第二天一早,村里人都知道我回来了,传得沸沸扬扬。几个老朋友来看我,一进门就叹气:“大勇,你这走了三十年,现在回来,人家怎么可能原谅你?你倒是好好的,可他们呢?人家吃的苦,你能补得上?”

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啊,你这辈子还是没明白,家,是让人依靠的,你这一走,还真以为回来就能把一切拾起来?人啊,是要讲良心的。”一句话,扎得我心里疼,心里一个声音不停地说着:你连自己的人都照顾不好,这辈子算什么好人?我这才发现,这三十年对我来说一晃而过,但对家里人,却是一辈子的伤害。

晚上,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看着隔壁的灯光透过窗户。那灯光让我心里暖,却不敢过去打扰。我听见翠花和儿子的说话声,偶尔夹杂着笑声。我坐在门槛上,心里那种落寞一层层盖下来。我害了他们一辈子,想再陪在他们身边过点日子,只怕是痴心妄想。

几天过去了,翠花依旧不理我,偶尔会出来倒垃圾,也只是冷冷地瞟一眼。她一开口就能把我怼得哑口无言,“你走了三十年,别指望我们还会当你是家人。”我没话可说,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心想能多看几眼,也算是报应。

这天早上,儿子从家里出来,正好看到我在院子里。他朝我冷冷地瞥了一眼,声音冰冷:“你是不是还不死心?我告诉你,妈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永远补不回来!你还是走吧,我们不需要你!”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什么,可心里实在放不下。我低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只想陪着你们,哪怕就是看着你们,心里也觉得安稳。”儿子冷笑:“陪着我们?你当自己是什么好人?”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里透着的愤怒,**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倔劲**。就算他们不原谅我,我也不会走。我欠的,得慢慢还。我看着儿子离开,心里却更加坚定了。就算不能一家人一起吃饭,也不能再丢下他们了。

转眼到了年关,村里开始筹备年夜饭,邻里都来帮忙,大家其乐融融。这天我正蹲在门口,刘姐走过来,小声道:“大勇,这年夜饭,不如你帮忙,也算尽点心。”

年夜饭那天,我跟着刘姐和几个邻居在厨房忙碌,翠花和儿子都在主屋里。我隔着窗户望着屋里的人,心里有些酸涩,想着自己曾经辜负的岁月,只想能帮着做点事儿,能在他们身边过个年。

吃饭的时候,刘姐偷偷拉我坐在门口,我看着一桌子菜,心里有些触动,想当年我们家最穷的时候,年夜饭连一盘肉都没有,翠花就会给我夹点青菜,说家里有我就行了。想到这,我鼻子酸了,眼眶发红。饭桌上,儿子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起身端了一杯酒,走到我面前,冷冷地说:“这杯酒,是我替我妈喝的。从今以后,你要是想留在村里,**你自己看着办**。”

我愣住了,眼里一阵发热,这一杯酒好像让我的心落了地。

年夜饭散了,翠花走到门口,叹了口气:“李大勇,既然你回来了,就别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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