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史上光芒万丈的女作家萧红,一生犯下致命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昕昕局 2023-04-01 14:53:55

在中国文学史上,萧红是一座丰碑,无人超越。她那随性而率真的文字,她那满是生活场景的意象,就像黑夜里的星星,引起多少心灵的共鸣。

萧红的文章被中学语文课节选了。题目叫《祖父和我》。从此萧红的爷爷,成了多少少男少女想象中的爷爷形象。每个人都希望有那样一个爷爷。我悄悄把萧红爷爷的标准套在我自己爷爷的身上,希望有一天,我的爷爷真的就变成萧红说的爷爷了。我多么希望这个奇迹能发生啊。

可惜我的爷爷重男轻女,从未过多的宠爱过我,但我的梦没变,直到爷爷死了,装进黑漆发亮的棺材里,这个愿景还是没有变。现在我的父亲也死了,我的子女们也没得到萧红那样一个爷爷。

萧红用一种特殊的操作方式,把爷爷形象植进每个人心里。自从读了萧红的作品之后,我猛地发现,原来文章可以这样写,原来文字可以这样组合。在某一天深夜,萧红的文笔,一下子点亮了我写作上的瓶颈。从此,我热爱的女作家中,除了苏青,就是萧红。

这些年,萧红的任何一个细节,我都关注。无论谁写的萧红,我都要一读再读。昨晚又一次夜读萧红,结果一夜未眠。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抽她一巴掌。狠狠地。

看一下她的私生活,你就会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除了抽她一巴掌外,没有任何可解气的法子。

女神一样的人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呢……

01 逃婚

19岁的萧红为了逃避家中给她安排的婚事,私自逃婚。跟随自己的表哥,跑到北京去。结果表哥因为家中有妻室,被断了供给。两人不得不回到哈尔滨。

萧红有伤风化的举止,被家族开除族藉。

被软禁在家的萧红,在家中佣人和婶婶的帮助下,再一次出逃。这一次逃跑投奔的对象竟然是她一直抵制不肯嫁的人——汪恩甲。

这简直就是费了好大劲,绕了好大一圈子,结果又回到了原点。不过这个原点非之前的原点了。之前的原点应该是八抬大轿抬着她从汪家正门进入的。现在是她失德之后,主动再折回来,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萧红主动委身于汪恩甲。这个举止,100年后的今天,想来也是匪夷所思。即便思想再开明,也不会如此下作吧。但萧红真的这样做了。这事根本没法解释。用现代人骂人的话叫:脑子进水了。

如果汪恩甲这张牌打得好,真的对她好了,那我们也可以原谅。

不幸的是,汪恩甲在搞大萧红的肚子后,临门一脚,借口回家取钱,成功逃走,一去就没再回头。

萧红顶着临盆的肚子,冒着被卖到妓院的风险,硬着头皮写信向《国际协报》的编辑裴馨园求助,希望报社能帮忙救救她。因为她和汪恩甲两人借租在旅馆,已经欠下巨款债额。旅馆老板扬言不还钱,就把萧红卖到妓院抵债。

据统计,他们两人共欠旅馆600多块,当时物价水平其实很低,一碗猪头肉不过半毛钱。看来俩人特别没计划,不会过日子。

裴馨园还真的侠肝义胆,多次召集编辑部同仁,大家想办法救萧红。同时派萧军跟萧红联系。二萧的关系由此拉开序幕。

02 二萧的纠葛

算起来,萧军是萧红的第三个男人。此时萧红刚刚21岁。

萧红和萧军

其实第一眼见萧红时,萧军完全是受指派。当时的萧红是既寒酸窘迫,又未老先衰:“她整身只穿了一件原来是蓝色如今褪了色的单长衫,开衩处有一边已经裂开到膝盖以上了,小腿和脚是光赤着的,拖了一双变了形的女鞋;使我惊讶地是,她的散发中间已经有了明显的白发,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再就是她那怀有身孕的体形,看来不久就可能临产期了。”萧军后来回忆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萧军坐了一会就想走,可萧红此时把萧军当成了救命稻草。她自己知道这副尊容已没有任何吸引点,所以她自作聪明地耍了一个小心眼,她告诉萧军说,自己正在读萧军刊登在报纸上的连载小说,表达出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崇拜之情。

萧军的那点虚荣被激发了。文学青年被人当面点赞,心下自是欢喜不已。于是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下了。

萧红的小心眼获得预期效果。

萧军再次坐下后发现了萧红在桌上写的一首诗:

去年的五月,

正是我在北平吃青杏的时节,

今年的五月,我生活的痛苦,

真是有如青杏般的滋味!

萧军的心已由最初的公事公办,到被惊讶,他没想到萧红出手不凡。于是再次坐下的萧军,重新认识萧红。不谈则已,一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文学就像萧红爷爷的手,那么温暖那么润滑地把两人越拉越近。

第二天,两人就同居了。神速得不可思议。看到这段时,真的想再次骂萧红,却找不到合适的词。

要知道,不久后,萧红就进医院生产了。

电影《黄金时代》曾有一个令人心碎地镜头,萧红问萧军:“三郎,如果当初你没有看到我画的画,写的字,是不是就不会爱上我?我们就没有今天”?萧军回答:“当初就是因为你的才华吸引了我”。

萧军和萧红

两人到上海后,受鲁迅先生提拔,迅速出名,经济一下好转起来。但是萧军却出轨了。

03 和端木的纠葛

如果说和萧军在一起,腆着大肚子还情有可原的话,那么后来再次腆着个有身孕的大肚子,嫁给端木,就觉得萧红真是很乱。真是想撑掴她一巴掌。

当时萧军对萧红已没了多少感情。甚至有点恨意。因为萧红在文学上的才华高于萧军。鲁迅先生就曾这样下过断章:萧红会取代丁玲,就像丁玲取代冰心一样。鲁迅先生是多么识货啊,他不仅一眼就能看出哪颗珠子会发光,还能看得出发多大的光。

萧红的崛起,跟鲁迅的大力举荐不无关系。可以说,要不是先生的慧眼识珠,我们今天不一定能认识萧红。

端木

可能是萧红的走红给了萧军压力,还是萧军的家暴令萧红伤心,反正后期两人已貌合神离,越走越远。

那时萧军的好友端木蕼良出现了。他们夫妻俩吵架时,端木大多数会站在萧红这一边。甚至端木也曾当面赞美过萧红的文笔。

萧军是集粗犷、好胜、豪放、匪气于一体的性格。所以对于萧红,他也是粗犷式的爱。有一 次,萧军心里不舒服,因为大家都认为萧红的才华超过他,鲁迅如是说,聂绀驽、胡风、端木都这么说。一气之下他把萧红打得眼角乌青。萧红要面子,当朋友问时,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不承想,萧军冷酷地笑道:别为我开脱,就是我打的。

而端木毕业于北大历史系,他家境优渥、身材高瘦、穿着考究、学识广博,说话轻声细语,气质温文尔雅,同时也有点胆小懦弱。但他懂萧红,欣赏萧红。

萧红认准了这一点,又开始了有心机的操作。可能此时萧红已经知道跟萧军缘分尽了。她需要新的抓手,以承载她的现世。

于是她开始向端木发嗲,苍白着一张失血的小脸,长吟“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并且主动挽起端木的胳膊,说她勾引端木都不过分。

端木敌不过她的才情和柔情,伸出勇敢之手。没想到此时的萧红却怀上了萧军的孩子。

这个以胆小懦弱而著称的大才子,此时不畏世俗偏见,排除万难,大大方方把萧红娶进家门。给了萧红真正的名份。

即便在今天,一个北大历史系的高材生,把一个没工作没能力,穷得丁当响,还怀有别人孩子的女人娶进富裕之家庭,该需要多大勇气和决心啊。何况那是还并未十分开化的上个世纪30年代。

由此萧红以为自己遇到良人了。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中国对日宣战。内地很多人逃命至香港,以为那是一处安身之地。端木和萧红也去了香港。没想到不久香港也沦陷了,端木忙着逃命,可是萧红的身体已经很差,随时需要有人照顾,端木无法带着萧红从战乱区撤退。

那时端木经常会好几天不回家,萧红都看不到他人影。萧红预感自己再一次被抛弃。她曾说过:“他么?各人有各人的打算,谁知道这样的人在世界上是想追求些什么?我们不能共患难。”

病中的萧红冥冥中已感觉,自己将又一次被像一块旧抹布一样扔掉。她既失望又后悔。但为时已晚。此时,她又突然想起萧军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如果碰到这样的危难时刻,萧军会挺身救他,因为萧军相对比较义气,有江湖的豪爽。

因为她当年差点被卖到妓院时,就是萧军趁着松花江发大水之际,连夜租了一条小船,用绳子把萧红救出去的。

但此时的萧军又在哪里呢。在知道指望萧军无果的情况下,萧红再次来了个现抓。

萧红和端木

那就是被端木说服留下来照顾萧红的助手骆宾基,又成了萧红唯一的一根稻草。

其实这一次萧红错怪了端木,端木还是可圈可点的。除了安葬到她想要的地方,还在单身过了18年之后才续弦的。端木做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

04 与络宾基的丝丝缕缕

这一次不想骂萧红,因为这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的挣扎。毕竟生命是美好的,谁不想活着呢。至于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已经无瑕顾及。

所以萧红像照顾她的端木的弟子骆宾基,用掼用的手腕,抛出橄榄枝。据说有一次端木回家,正好看到萧红把骆宾基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端木气得不行,两个男人差点动手打起来。

骆宾基

当然这一次萧红没有身孕。

不过后来,没了结果。因为萧红死了。1942年11月22日,萧红含恨离世。身边只有骆宾基一人。根据她生前的愿望,被葬到了一处风景秀丽之地,那就是香港浅水湾。年仅31岁的萧红长眠于此。

如果萧红不死,说不定这段姐弟恋还真有可能上演。因为有一种史料记载说,萧红曾允诺骆宾基,等身体好了之后就跟他走。现在已无法查证真伪了。不过按照萧红的性格和方式,也不一定。

端木和骆宾基两人一起安葬了萧红之后,又一起逃难至桂林。而且把在香港没有打成的架,在桂林打成了。甚至骆宾基拿出萧红生前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我恨端木。

这张纸条也算是一个依据吧。因此也不算空穴来风。

15年后的1957年,中国作家协会把他们的女儿萧红的墓,迁至广州郊区的银河革命公墓。

第一个为萧红作传记的人,正是骆宾基。

05 和鲁迅先生的传闻

在萧红的各种绯闻中,也有一小撮是关于鲁迅先生的。

萧红在15岁时就读鲁迅作品。萧红对鲁迅非常崇拜。鲁迅对萧红又特别赏识。萧军曾说过,萧红与鲁迅的关系不一般。

鲁迅先生

不知道萧军是否是醋意。但从许广平的反馈来看,许广平也是不喜欢萧红的。许广平说萧红来了就不走,一坐就是大半天,害得许广平只好陪她,有一次因此而忘记关窗户,还导致鲁迅病情加重。

萧红不是个笨人,对于许广平的反感,估计也是装傻充愣居多。

因为鲁迅先生很喜欢她。不但把她捧红,而且在经济上也时而支柱一下。那时二萧是鲁迅家里的常客。

在电影《黄金时代》里还有一幅场景,王志文饰演的鲁迅,当时正在工作,见萧红来了,连忙把转椅转过来,露出喜悦的、顽皮的神情,开心地招呼: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萧红还纳闷,心想,我上午不是刚刚来过么?怎么会好久不见?

先生平时是不苟言笑之人,此时能露出如此面容,而且正在写稿状态,由此判断,鲁迅对萧红的喜欢程度。

但是如果中间硬要加上什么私情,好像也仅是猜测罢了。

只能说,先生确实非常欣赏萧红。否则他也不会下断章,说将来一定会取代丁玲。

先生的爱,更多是长辈的,老师的,父亲的,那种由内而外的惺惺相惜。是对于才华的赞美。

如果硬要一个定位的话,那就是高于友谊止于爱情,身体上保持一定距离,但心灵深处又能互相抵达的境界。相互喜欢,彼此克制,精神上的高度默契。

这不再是男女情爱,而上升至人类的大爱了。

鲁迅先生死后,远在香港的萧红红着泪眼一挥而就:《回忆鲁迅先生》。此文是所有悼文里一个令人眼界大开的鲁迅。

萧红问:“周先生,我的衣裳漂亮不漂亮?”

鲁迅先生从上往下看了一眼:“不大漂亮。”

过了一会又加着说:“你的裙子配的颜色不对,并不是红上衣不好看,各种颜色都是好看的,红上衣要配红裙子,不然就是黑裙子,咖啡色的就不行 了;这两种颜色放在一起很混浊……你没看到外国人在街上走的吗?绝没有下边穿一件绿裙子,上边穿一件紫上衣,也没有穿一件红裙子而后穿一件白上衣的……”

鲁迅先生就在躺椅上看着我:“你这裙子是咖啡色的,还带格子,颜色混浊得很,所以把红衣裳也弄得不漂亮了。”

“……人瘦不要穿黑衣裳,人胖不要穿白衣裳;脚长的女人一定要穿黑鞋子,脚短就一定要穿白鞋子;方格子的衣裳胖人不能穿,但比横格子的还好;横格子的,胖人穿上,就把胖子更往两边裂着,更横宽了,胖子要穿竖条子的,竖的把人显得长,横的把人显得宽……”

我们意向中的严谨的先生,居然一改以枪作笔战斗的志态,以小男人温情的口吻,跟萧红讨论穿着打扮。这得有多么喜欢才可以!刷新了我们所认识的那个战士鲁迅。

所以有些臆测也就不足为怪了。

06 不可饶恕的罪过

前面说了那么多萧红的私生活,称为随情或者堕落史也不算过分。这跟她当时的处境,那贫困至极的生活状态不无关系。她的人生总是没有前方,每一次到达深渊时,都是她主动伸出双手,去抓唯一眼前能攀得上的抓手。至于那抓手好与不好,纯良与否,已经不重要。她的作派就是先抓住了再说。只管当下,不管以后。如果不抓,那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有人评价她是藤蔓,看到树就缠,也不管那到底是什么树。

因为她自己从没长成树,总是以藤的形象出现,这就注定她只能攀沿着往上了。说到底,再骂她,也还是能够理解的。

萧红

但有一桩事永远无法原谅。

那就是她的两个孩子都死了。

第一个孩子是汪恩甲的。尽管汪恩甲逃离了,千刀万剐。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萧军把她从旅馆里接出来后没多久,萧红就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据说是个女孩。尽管她的乳房因充满奶汁而肿胀疼痛,但她没让孩子吃一口奶。护士把初生的婴儿用车推至她面前,她连看一眼都没有。甚至没有问过一句关于孩子的情况。

虽说萧红在8岁时没了母亲的疼爱,但是慈祥的祖父一直给她满满的爱,她的童年是幸福的快乐的。正因为有了祖父的疼爱,才奠定了她一生的写作基础。才让她码出的每一字都那么可亲可摸可读,充满了一种浓浓的爱意。

所以她是享受过爱的。她并不缺少爱。怎么到她自己要施爱时,却就反哺不出来了呢。那个后来被送人的女孩,如果在世,到今天也已经快近百岁了。

那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啊!

如果说这第一个孩子萧红不理不睬,依然跟贫穷有关。那么在嫁给端木之后的那个孩子,就更不能饶恕了。

萧红是带着身孕嫁给端木的,端木把家都交给萧红打理,此时她的生活已经好起来了。因为他们还雇了佣人。而且端木也认可了这个原本是萧军的孩子。否则他怎么排除各种诽议明媒正娶萧红呢。

可是孩子生下来三天后,就夭折了。而且是个男孩。孩子生下来时,非常健康红润,萧红的闺蜜白朗说,那孩子白白胖胖的,长得很像萧军。

据此有人揣测,这个孩子是萧红害死的。萧红就是没有人性的凶手。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无法原谅萧红。把一个无辜的生命就那么潦草不负责任的抛弃,真的无法忍受。

萧红自己曾给自己下过判词:“我这一生,是服过了毒的一生,我是有毒的,受了害的动物,更加倍地带了毒性……”

萧军下的判词也很特别:萧红就是一个没有妻性的人……

确实也是,萧红是不适合当妻子的,她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当妻子。因此,她非但没有妻性,更没有母性。

她无视生命的存在,她可以为了所谓的爱情,赴汤蹈火,飞蛾扑火。小生命就在她眼前,她可以熟视无睹。这是怎样一种失缺的性格!

呜呼!那两个去了天堂的可怜孩子!

萧红真的是一个有毒的人,毒死了自己的孩子,也毒死了自己。

07 感悟

萧红生前曾预料过自己死后的情景:我不知道将来有没有人看我的书,但是我的绯闻将永远流传。

萧红

这个预言确实准确。她的绯闻光电影就拍了两部,传记不下七十余种,而且还会增加。

当然她的文字,也是代代传阅,闪耀着不朽的光芒。我的书橱里,《生死场》、《呼兰河传》、《小城三月》等都有。每一次读时,我都先点上一柱香,给那两个远去的孩子,然后才能心安地读她的祖父。

那每一个被祖父握过的文字,仿佛还有余温似的,温暖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

让人心痛又让人爱不够的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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