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社会事件中,“两年被家暴16次”这一案件始终揪着众人的心,还屡屡登上热搜。事件中的女主人公,本是个容貌姣好、充满活力的女子,却在婚姻里被丈夫打得几乎丢了半条命,她的遭遇,赤裸裸地向我们展现了嫁错人,竟能可怕至此。
命悬一线的那个夜晚
故事的主人公叫小谢。时间回溯到2023年4月25日,地点是成都市的一家酒店,那成了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晚。整整八个多小时啊,她遭受着丈夫的辱骂、殴打,甚至还遭遇了不堪的强奸,期间数度陷入昏迷,她当时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站在了死亡的边缘。
她的丈夫不许她逃跑,更不让她求救。直到清晨,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小谢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先是费力地把下半身甩下床,而后脚步踉跄地挪到卫生间门口。她在心里飞速盘算着打开房门所需的时间,她心里清楚,这是自己最后的逃生机会,必须拼尽全力。
终于,她成功打开了房门,大声呼救。一位酒店的施工人员听到声音后前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可小谢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又被丈夫贺某阳给抓回了房间。幸运的是,门外的施工人员没有就此作罢,赶忙通知前台拨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警察来了之后,贺某阳答应送小谢去医院,还把她带上了车。然而,送医的过程却异常波折,短短十分钟的车程,贺某阳硬是拖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医院。等抵达医院时,小谢的脉搏都已经难以探查了,医生直言,要是再晚来二十分钟,小谢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小谢在ICU躺了整整8天,全身插满了管子,肚子上还多了个造瘘袋,她的肋骨断了六七根,肠、肝、肺、肾等脏器全都严重受损,同时伴有脑震荡等多处伤痛,那伤情鉴定结果的每一项,都让人触目惊心。
两年里的16次噩梦
这已经是小谢第16次遭受家暴了。时间拉回到2021年5月20日,小谢和贺某阳领证结婚,7月3日确定怀孕,可谁能想到,怀孕才第六天,第一次家暴就猝不及防地降临了,那也是小谢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他先是扇我巴掌,可能手打疼了,接着又用手机扇我,随后还把我拖出小区继续打,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就那样光着脚站在外面……”那一天,小谢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后来,贺某阳像很多家暴者一样,跪地求饶,小谢考虑到自己已经怀孕,便选择了原谅,这也是很多被家暴者常有的心态。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此后还有那么多次更为严重的暴力在等着自己。哪怕是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贺某阳也丝毫没有收手,依旧对她拳脚相加。
到了2022年9月25日,贺某阳甚至拿着钢刀砍向她的头;2023年4月15日,又端起滚烫的砂锅,接连泼了四锅向小谢……每一次的暴力,都让小谢的身心遭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艰难的逃离、报警与起诉之路
两年被暴打16次,平均一个多月就要经历一次这般恐怖的殴打,小谢难道不怕吗?当然怕呀。那她没跑吗?跑了,可就是跑不掉啊。报警了没?报了,只是每次报警都没起到作用。提离婚了吗?提了,可每提一次,换来的就是又一次的毒打。起诉了吗?也起诉了,可就是因为这次起诉,差点让她丢了性命。
这似乎成了所有嫁给暴戾之人的女性的死结,逃不掉,离不了,仿佛从领结婚证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一个没有出口的黑暗深渊。大家都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这个道理,小谢从第二次家暴开始,就下定决心要离婚了,可贺某阳死活不同意。当时她怀着身孕,不敢有太大动作。再后来被打,她就尝试逃跑、躲藏,可不管她躲到哪儿,贺某阳总能找到她。
她换了手机号,拉黑了贺某阳所有联系方式,躲到外地朋友家里,贺某阳却依旧能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她下班的路上,还淡定地告诉她:“你不知道有天网吗?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在这16次家暴过程中,小谢至少6次报警求助,然而每次的处理结果都不尽如人意,对施暴者也就是口头警告,或者出具一份《家庭暴力告诫书》,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拘留处罚,而对受害者这边,却是劝着“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
贺某阳起初还担心会被拘留,可后来发现并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于是便越发肆无忌惮,越打越狠。小谢也找过妇联、社区、市长热线等,可都没能改变什么。最终,她实在不堪忍受,只好起诉离婚,并申请了人身保护令,这一举动可把贺某阳给激怒了,就在小谢向法院提请诉讼的那天,贺某阳把她骗到酒店,实施了最为致命的一次暴力,嘴里还喊着“让你离婚!”“让你申请人身保护令!”差点就把小谢给活活打死了。
一场盲目踏入的婚姻
其实啊,小谢原本是个很有能力的姑娘。15岁那年,她跟着外出打工的父母来到北京,之后开始创业,从事服装批发行业,仅仅用了四年时间,就开了四家服装档口,还攒下了180万的存款呢。后来,她又涉足线上直播领域,业绩挺不错,还拥有了自己的粉丝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某阳注意到了她,加入粉丝群后主动搭讪说:“我是你的老乡,一起吃个饭吧。”单纯的小谢没多想,便赴约了。2020年7月10日,两人第一次见面,小谢回忆说,当时对贺某阳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看起来挺老实的,哪能想到,这个看似老实的人,三年后竟差点要了她的命呀。
贺某阳后来的追求很是殷勤,每天接送小谢上下班,还经常给她带好吃的。两人没怎么深入了解,也没要彩礼,几个月后就领了结婚证。结婚后小谢才知道,贺某阳原来是二婚,跟前妻还有一个儿子。问及离婚原因,贺某阳说前妻嫌他穷,老是骂他,还拿刀砍他,说得好像自己挺委屈似的。
可事实呢,前妻正是因为遭受家暴才选择离婚的,拿刀砍他也是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呀。后来小谢慢慢了解到,贺某阳的家暴可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从小他就经常打自己的妹妹,婚后又家暴前妻,再婚了还是对小谢施暴,他的暴力总是指向身边的女性。而且贺某阳的母亲曾对小谢说过,别看自己说话凶,其实他爸爸才是真的凶呢。后来贺某阳因为伤害小谢被抓了,小谢不肯出具谅解书,贺某阳的父亲居然放狠话“我要杀了你全家!”这个骨子里就充斥着暴力的家庭,就像一颗隐藏的炸弹,小谢不小心踩了上去,被炸得遍体鳞伤。
靠着半条命艰难生活
距离小谢最后一次被暴打,已经快过去两年了,可她的身体状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会出现新的问题”。她的左肾萎缩得只剩一点点,已经完全丧失功能了,肚子上造了个瘘,得终生挂着个粪袋,时不时还会因为肠梗阻住院。
晚上她常常难以入眠,总是会梦到贺某阳,然后从噩梦中惊醒。由于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每天都得吃好多药,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时不时地陷入崩溃,好不容易自我调节好了,又再次崩溃,如此反复。那个一直挂在身上的粪袋,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困扰,有一回出门,粪袋没粘好,大便一下子全流了出来,那股臭味和尴尬的场面,让她痛苦不堪,所以现在她都不太愿意出门了。
威胁之下,坚决不出谅解书
身体都成这样了,又要为维权四处奔波,小谢根本没办法去上班,治病的钱也越来越紧张,而贺某阳那边,早就把财产全都转走了,12张银行卡里加起来都不到1万块钱。
小谢想找贺家要点钱治病,对方却要求她出具谅解书。贺某阳也会写信给小谢,言语间满是威胁的意味,反复劝她写谅解书,还说什么“你想一想,我是早出来会对你和女儿好, 还是晚出来对你和女儿好?想一想写谅解书的好处和不写谅解书的坏处,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时常跟你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小谢看来,这就是赤祼祼的威胁,她早就被吓得不轻了,心里想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出谅解书的,他一天没有被重判,我一天都不能心安,他要是出来了,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哪还有活着的机会呀。”
终于等来离婚判决
好在,在律师和众多好心人的帮助下,小谢的案子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好消息。今年5月31日,经过长达11个小时的庭审,法院判决小谢和贺某阳离婚,女儿的抚养权归小谢。在如今这个倡导婚姻自由的时代,离婚本是很平常的事,可小谢却是付出了半条命的代价,才换来这张离婚证啊,她泪流满面地对媒体说出“我终于离婚了”这句话时,那画面实在是让人心酸不已。
不过,比起离婚,对贺某阳的判决更为关键。小谢一直坚持要求判他死刑,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贺某阳出狱了,自己将会面临怎样可怕的处境,“贺某阳出狱的日子,就是我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日子”。而具体的判决结果,取决于这个案子最终的定性,是家庭暴力,还是故意伤害,亦或是故意杀人呢?去年底,成都市武侯区检察院以“涉嫌故意伤害罪、虐待罪”对贺某阳提起公诉,今天开庭审理的就是这个案子,开庭前小谢就一直在强调“我唯一接受的就是对方死刑”。
可有律师告诉她,因为家庭纠纷属于内部纠纷,所以判决可能不会太重,小谢对此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了结婚证,所有的事情就变了性质呢?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让人费解的现实与追问
这个疑问,真的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呀。为什么有了结婚证,打人就好像变得合理了呢?小谢被老公打到差点流产,男方也只是收到一纸《告诫书》,那要是他把一个陌生女人打到流产,难道也能这样轻易了结吗?我还看过一个新闻,有个男人打了工友一巴掌还踢了一脚,最后被行政拘留3天。可为什么同样是打人,发生在夫妻之间,处罚就立刻变轻了呢?背后的法理依据到底是什么呢?
小谢被打成重伤后说过一段话,让人特别无奈,“那晚被差点打死后,我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爸和我哥报警很多次,都没有抓贺某阳,一直到29号,我爸拿了我的病例去派出所,这才引起他们的重视,才去调查取证,才抓了他。”这真的太让人费解了,难道就因为“男人打老婆”属于家庭内部纠纷,社会危害小,所以就不用当回事儿了吗?那被家暴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其实啊,如果家暴者第一次动手,就能被严肃处理,被依法拘留、严惩,那他们下次肯定会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动手了。可现实却是,家暴往往被轻判,要么口头警告一下,要么直接就被忽视了,这无疑助长了家暴者的嚣张气焰,让他们越发有恃无恐,越打越放肆。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会对老婆大打出手呢?说到底,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是打得过,二是觉得没后果。有了这两个“底气”,他们就从心底里觉得老婆可以随便打,完全就是倚强凌弱、欺软怕硬,把老婆当成了发泄情绪的对象,这和脾气好不好压根就没关系,你看他怎么不敢去打警察呢?
面对家暴,我们该怎么办?
那面对家暴,到底该怎么办呢?这里有两个关键的方面。
其一,常说“女人结婚要擦亮眼”,这话虽然都快被说烂了,但真的太重要了。小谢就说,结婚前她其实已经感觉到贺某阳脾气不太好,还问过他“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贺某阳说没有,她就信了。所以啊,女孩子们可得吸取这个惨痛教训,不要光听男人嘴上说什么,一定要认真观察他平时的行为举止。看看他是不是满嘴脏话,是不是崇尚暴力,是不是经常情绪失控,尊不尊重女性,有没有同理心,有没有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你动手。一旦发现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个暴戾之人,姑娘们,那可得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其二,除了女性自身要保护好自己,整个社会也应当全力保护她们呀。有个挺奇怪的现象,从法律条文上来说,并没有“夫妻间故意伤害可以从轻处罚”这样的规定呀(我仔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相关条文),可现实中,家暴者往往都能被轻判,这是为什么呢?恐怕还是很多执法人员在观念和习惯上存在问题,他们从心底就觉得“家庭内部矛盾”不算什么大事儿,“他打了女邻居”,那就是事儿,“他打了他老婆”,就不当回事儿了。这种错误的观念,恰恰就是导致男人打老婆(当然,性别反过来也一样)现象屡禁不止的根源所在。
就拿小谢来说,她都报警至少6次了,如果每次报警后,贺某阳都能被依法拘留,受到一次比一次严厉的惩罚,那他大概率会有所忌惮,下次再想动手的时候,就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这几拳下去,得坐多久的牢了,小谢最后也就不至于被打成那样,更不用一辈子都在肚子上挂着个粪袋了。
可惜呀,原本应该对恶徒起到威慑作用的法律,在现实中却形同虚设,本应守护受害者的执法人员,也没能果断地挥出法律的利剑。所以啊,小谢的悲剧,应当给所有执法者敲响一记警钟——暴力就是暴力,不管是发生在家庭内部还是社会上,都应当一视同仁,法律必须保护每一个受到伤害的人,不能因为她是谁的老婆,就觉得她可以被随意打骂。只有执法人员坚定地站在被打者身后,像小谢这样的悲剧,才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