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退伍做了保安,一次值班却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叫陈志强,1967年生于河南南阳一个普通农家。1985年高中毕业后,18岁参军入伍,在工程兵部队服役。
1990年,我退伍转业来到郑州,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却又满是迷茫。
1990年秋天,郑州火车站人头攒动。我拎着退伍时发的津贴买的"大件"——一台收录机,背着装有军装和换洗衣物的帆布包,站在熙熙攘攘的站前广场,感受着这座陌生城市的喧嚣。
老乡李队长在郑州第一棉纺织厂当保卫科副科长,答应给我介绍工作。"先从保安干起,有机会再往上走。"李队长拍着我的肩膀说。那时的国企保安,虽然地位不高,但也是正式工,还包吃住,在那个年代算是份不错的工作。
棉纺厂是个不夜城。我被分配到织布车间的夜班,负责整个车间的安全巡查。每到深夜,机器的轰鸣声中总夹杂着纺织女工的谈笑声,倒也不觉得寂寞。
1991年2月的一个寒夜,温度降到了零下七度。凌晨两点的巡逻中,我闻到一股异味。循着味道找去,发现是老化的线路冒烟,眼看就要引燃堆放的棉纱!
那一刻,部队的消防训练立刻涌上心头。我迅速关闭电源,指挥夜班工人用灭火器控制火势,同时组织人员疏散。等到消防队到场时,险情已经得到控制。
这场及时发现的火险,让厂领导注意到了我。一周后,厂长办公室主任找我谈话:"小陈,你在部队是工程兵,懂机械原理吧?织布车间缺技术工人,要不要去试试?"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当保安虽然清闲,但转去当学徒工就意味着从头开始,还要承受收入减少的压力。但我知道,技术才是立身之本。
1991年春天,我开始了织布工人的学徒生涯。师父姓王,是个从五十年代就在厂里工作的老师傅。他待人虽严厉,但教得认真。
记得第一次独立操作织布机,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调整钢筘的力度要精准,过大过小都会影响布面质量。"王师傅的话言犹在耳。那时的工资只有48元,每月还要还借住同事家的10元房租。
晚上回到宿舍,我经常对着织布机的技术图纸发呆,硬是把机械原理背得滚瓜烂熟。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我就能独立处理常见的织布机故障。
1993年,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全国。我们厂开始引进日本的全自动织布机,但懂技术的人少。我主动报名学习新设备,经常加班到深夜。
1994年,我被评为厂里的先进工作者,还在技术比武中获得第一名。车间主任找我谈话:"小陈,厂里准备派你去青岛研修新型织布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1995年春节前,一家合资企业想高薪挖我去当技术主管,开出了原工资三倍的条件。但我拒绝了,因为厂里正准备上马新项目,需要我这样熟悉新老设备的技术人才。
我的选择得到了回报。1996年,我被提拔为织布车间的技术组长。1998年,成为副主任。当时很多国企都在裁员,但我们厂因为技术过硬,产品畅销,反而逆势扩张。
工作渐渐稳定后,我也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她叫杨丽娟,是染整车间的化验员,我们在一次厂里组织的联谊会上相识。1997年,我们结婚了,厂里分了一套48平米的单身宿舍。
2000年,儿子出生后,家里添了彩电和洗衣机。看着妻子哼着小曲给孩子洗衣服,我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
如今回首,那次夜班的火险,成了改变我命运的转折点。从一个懵懂的退伍军人,到技术骨干,再到车间管理者,我把青春献给了织机声声的车间。
办公室里,还挂着1991年我刚进厂时的大合照。看着照片里那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自己,恍如隔世。儿子常问:"爸爸,你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我总是笑着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正是那些艰难的日子,造就了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