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芳全在他与郭淑芬订婚的前夜,回到女主人刘菊英的家里,在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刚坐进被窝,准备静心看一会书时,就听到了从客厅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扬芳全忙披上大衣下床到客厅接电话,从电话里传来女主人刘菊英温柔甜美的声音,刘菊英在电话上对杨芳全说她在5点多就给杨芳全打过一次电话,可遗憾的是杨芳全当时不在家,所以才等到8点多,就再次打电话给杨芳全。
杨芳全抱歉地说:“刘姐呀!不好意思,你第一次打电话给我时,我去了一马路新华书店,我今天在新华书店买了两本书,一本是原发表在由巴金主编的《当代》杂志上叶辛著的中篇小说《蹉跎岁月》,现已成为单行本,一本是《芙蓉》杂志上刊发了叶蔚林著的《没有航标的河流》,我感觉这两部长篇小说都写的很好,所以就买了回来研读学习,噢!刘姐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要吩咐?”
刘菊英在电话上温和地说:“小杨呀,你明天一大早可否能搭火车来一趟我这里?”
杨芳全一听女主人刘菊英在电话上这么问他,头立时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心也在胸腔里“砰砰砰”地狂跳起来,明天可是他与郭淑芬正式举办订婚仪式的日子,双方都已通知了该通知的亲朋好友,是一件万万不能朝后推迟的事儿,可他又万万没有料到女主人刘菊英偏偏在这个节鼓眼上,约他去省城,让杨芳全一时变得六神无主。
杨芳全略略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刘姐呀,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电话对面的刘菊英咯咯一笑说:“小杨呀,姐没啥事,是这样,咱省一知名作家明天10点多要到一所大学的中文系对一帮大学生讲文学创作课,我想让我的一个朋友带你去听一下这位知名作家的讲课,说不定对你在今后的文学创作上有所帮助呢,所以我就打电话给你……”
听刘菊英在电话上这么说,杨芳全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随后,杨芳全在电话上不无感激地说:“刘姐呀谢谢您,让您费心了,其实你兄弟我也很想能有机会听听咱省这位知名作家的讲课,只是兄弟我家里明天有点比较重要的事儿,得你兄弟一大早回去处理一下……”
刘菊英多少有点遗憾地噢了一声,然后温和地说:“那好小杨,你明天就先将你家里的事处理好……”
杨芳全听刘菊英这么说,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尔后问:“刘姐呀!麻烦你告诉我一下,你明天几点回来?以便我能准时赶回来在楼下接您。”
刘菊英说:“我明天晚上大概在6点多到7点前后会回来的……”
杨芳全说:“刘姐,我明白了。”
……
扬芳全随后和刘菊英在电话聊了一会别的闲话就搁下了电话。
按说杨芳全可以在电话上名正言顺地告诉刘菊英他明天就要与一个姑娘正式订亲了,可不知何故扬芳全就是不愿将这一消息告诉给刘菊英,仿佛这一消息,是一股邪恶的风,他得紧紧用手捂住,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吹熄了亮在他心头上一盏美好的灯……
放下电话,挂在墙上的那台古色古香的大闹钟,咣!咣!咣地已奏响了这天晚上9点的响声。杨芳全怏怏怏不乐地回到卧室,坐在温暖的被窝里开始看书,可他的眼前不停变化着两个女孩姣好的面容,一个是刘菊英,一个是郭淑芬。
每当杨芳全的脑海里闪现出刘菊英的那姣美脱俗而尊贵的面容时,杨芳全的心里都会涌出一种犯罪的感觉,他一次又一次在心里告诫自己:“杨芳全呀!杨芳全,你再不要对人家刘菊英抱什么幻想了,人家刘菊英早已是一个军人的妻子,一个快两岁男孩子的母亲,军婚神圣不容侵犯呢!你杨芳全是什么呀,你只是一个比较受女主人欢迎的护工而已,说到底,你自己就是一个穷打工仔而已,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才是明智之举,别再做什么白马王子的美梦了……”
杨芳全自责了一会就上了床,他又担心自己这晚又会度过一个难熬的不眠之夜,为了不让自己明天在订婚仪式上显得无精打采的,杨芳全决定今晚早早睡,于是杨芳全就熄了灯钻进被窝……
可不知何故他翻来覆去睡不觉。
为了能让自己早点入睡,已在“野味香”酒店饮了几杯白酒的杨芳全此时又伸手拉亮电灯,弯下腰从床下面摸出大半瓶前几天喝剩下的“西凤酒”,斟了一些酒在茶杯里,边慢慢饮着,边看着叶辛著的《蹉跎岁月》这部长篇小说。
在酒精的崔化下,书上的字开始像一串串黑蚂蚁一般乱爬乱动起来,书中的主人公柯碧丹,杜见春等人物也纷纷从书页上活生生地走了下来,在有了浓浓的睡意后他并没有马上睡,他使劲睁开眼,将书放好,脱了衣服,伸手熄了灯,这才溜进被窝乎乎大睡起来。
平时,杨芳全基本上都是十点半左右入睡,翌日6点左右准时起床外出跑步习武,扬芳全的生活还是比较有规律的。
人在睡梦中,会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不知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
这天晚上,杨芳全感觉在眨眼间天就大亮了,可能是因昨天晚上临睡前喝了不少高度白酒的缘故,第二天扬芳全没有能像往常一样,能在6点左右起床。当他睁开睡眼时,发现已升起一杆多高的太阳光芒,明晃晃地从窗口照了进来。
他大吃一惊,担心自己醒的太晚,他忙快速穿好衣服,跑到客厅一看钟表,这才发现自己起床并不算太晚,还不到8点,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洗脸漱口。干完这些,他想到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呢?他也知道别的青年人,在举办订婚仪式的这天,一般都是西装革履,没有西服,借都要借一套西服穿在身上,头发也要梳拢得整整齐齐,光光溜溜。
举办订婚仪式,毕竟是一个人人生的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可杨芳却认为,西装革履显得太过一本正经了。为此,杨芳全将已从包里掏出来的一套黑色毛料西服和一条红领戴又塞回包里,这套西服是他前几天花了140多块錢从县百货商场买的成衣,这套西服,就是为今天举办订婚仪式而准备的。
可此时,杨芳全却强烈不想穿西服了。
杨芳全决定仍穿一套自己平时穿的没有领章帽徽的黄的卡布料军装和一双大头窝窝。他觉得中国军人的军装,是世界上最好的衣服,穿上显得尊贵而自然,威武而不俗气。
与平时唯一不同的是,他穿好没有领章帽徽的军服后,他走到女主人刘菊英的卧室,拿起刘菊英梳头的梳子,将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梳拢得整整齐齐。随后就下楼骑上自行车,到生活小区对面的一家小吃部,要了5根油条和一碗糊辣汤一吃一喝,这才不慌不忙地骑上自行车朝回赶。
九点多,杨芳全回到了家里,发现俩个大厨以及几个帮忙的男女和二姐杨改琴早已开始忙乎起来了,屋内屋外满院的油烟味,满眼的酸辣气。
两只高音喇叭架在他家新楼的楼顶,播放着秦腔戏剧《周仁回府》的唱腔,一群小朋友跑出跑进你追我赶。
杨忠伟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等侯儿子杨芳全,一见儿子回来了,就忙迎上前问儿子咋没有穿前几天买的西服,扬芳全笑答:“大,我不大习惯穿西服呢,我觉得穿这身衣服就挺好……”
杨忠伟看儿子这么说,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小声喃喃自语道人家娃在订婚仪式上都穿的是西服,你却穿平时穿的衣服。杨芳全看父亲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他说,就没有搭父亲的话,他将自行车放好,进院子和帮忙的人一一打声招呼,他想干点什么,可却插不上手,于是他就开始给炒菜卤肉的大厨劈了一些柴火,然后又挑上水担到村外的一眼泉水给家里水缸挑水。
当时羊群娃村的各家各户还没有装上自来水,大家煮饭洗衣服的水,都是到村外的半山坡上挑泉水。羊群娃村的村东是下坡路,村西是上坡路,交通不是很方便,但羊群娃村不差水,在村西边的半山坡上,有三眼泉水,终年咕咕噜噜喷吐不息。因有这三眼泉水对坡地大寨式梯田的浇灌,羊群娃村的农民,就在吃的方面要比原上的人宽裕了不少,为此,原上的各个村里,就有不少姑娘后来嫁给了羊群娃村的后生们。
原本说好的,杨芳全与郭淑芬举办订婚仪式的这天,彼此只请各自的几家主要亲戚来参加就行了,可没有想到,这天来的客人数量,远远超过了他们要请的人,这些不请自到的人,多是周边各村的村干部以及包工头们,且个个不是空手而至,看这种情形,郭年友忙请一个识文断字的中年人。坐在院门口旁边,支起桌子,手持毛笔在一张大红纸上,记下了这些人进门后所搭份子钱的多少。
杨芳全心里很明白,这些人能不请而至,不是奔他杨芳全而来,更不会是奔着他父亲杨忠伟而来,他父子俩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人家是奔着他岳父郭年友而来的,岳父郭年友不仅是远近闻名的有钱人,且是公社里的脱产干部,手里有那么一点可以呼风唤雨的小权利。
杨芳全举办订婚仪式的这天,所出现的这种现象,再次验证了古人所说的,“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居深山有远亲。”的话是正确的。
扬芳全的家里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许多,而郭淑芬和她母亲以及在几家亲戚的陪伴下,在11点多来到了杨芳全的家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