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主,却被反派系统绑定。
系统要我想办法让男主家破人亡。
我做不到。
拒绝任务后,我只剩下半年寿命。
本来想用最后的半年好好陪伴他的,他却爱上了别的女人。
我拍拍屁股起身,抱起小板凳,我该走啦。
1
生命剩下最后半年,我拿出笔记本像模像样的写。
突然发现,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陪林牧则白头到老。
昨天打电话,林牧则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没想好。
现在我想到了!
我抓起手机给他打电话:「阿则,我想要陪你过生日!」
林牧则已经出差两个月,他的生日在明天。
这是我陪他度过的最后一岁了。
他连夜从国外赶回来,在来往了无数遍的盘山公路上出了车祸。
天上下起了大暴雨。
得知消息时,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来到医院的。
手术还没结束,我看到手术室门口站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
她原地踱步转圈,双手合十,很虔诚的在祈祷。
我不认识她,但我看一眼亮着的手术灯后,学着她的样子,双手交握,垂头闭眼祈祷。
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剩下半年的寿命也都给他了行不行?
「麻烦伤者家属签个名。」
我睁开眼刚要过去,就看到那个女人已经接过护士手中的笔,签上了她的名字。
江允。
我偶然间听林牧则提起过,他的小青梅。
她怎么会在这?
我走过去解释:「我才是他的……」
「还重要吗!」江允看向我,语气有点儿重,眼神也犀利,「阿则都躺在那了,谁签字,很重要吗?」
我被她吼得愣了瞬。
护士又走出来:「伤者肾脏受损严重,需要进行肾移植手术,但我们医院库里没有匹配的肾源,你们决定要不要从别的医院调。」
「好。」
「不用。」
我和江允几乎同时开口。
「为什么不用?」我有点生气,扭头看他。
她却挤开我:「用我的肾,我和他之前匹配过,是可以的。」
2
江允被推进手术室了。
我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肾。
如果可以,我的也能给他的,可是我快死了,系统说我浑身都是病,那就不能换给他了。
手术很成功。
林牧则还没醒来,我想起江允,还是决定去看看。
她已经醒了,抓着护士问林牧则的情况。
护士笑了:「别担心了,你老公情况很好,你现在应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她羞涩垂头:「你误会了,他不是我老公。」
护士一副我懂的表情:「迟早是的。」
江允抬眸看来:「她才是。」
护士这才发现门口的我,闹了乌龙,她尴尬的连声道歉,急忙走了。
「她只是误会了,你不生气吧?」
我没进去,在门口朝她鞠一躬:「谢谢,你的付出我们会放在心里,将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爸妈说过,人要懂得感恩。
我是过来感谢她的,说完就走了,趁林牧则还没醒来,先回家一趟。
收拾了他住院需要用上的物品,又精心熬了营养粥。
现在是夜里十点,他的生日还没过,我又拿上亲手做的小蛋糕,赶回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我听见了江允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下雨还敢开这么快,真出事了怎么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好像很着急,带着哭腔。
我又听到林牧则低低笑了,声音很温柔:「傻瓜,我不是没事了吗?我只是想要早点见到你。」
一瞬间,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手脚发麻。
他着急赶回来不是因为我想陪他过生日。
是迫切想要和江允见面。
「嘭!」
粥和蛋糕打翻在地,一片狼藉。
林牧则闻声看来,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他神情一滞:「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伤到吧?」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淡然,我都听到了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想转身跑开。
刚迈出一步,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后,我倒下了。
失去意识前,我听到他紧张喊我。
「枝枝!」
3
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
「你在做什么?」林牧则坐在轮椅上,见我醒来,似乎松了口气,声音却冷。
「医生说你饿晕了,为什么不吃饭?」
「不是的……」我本能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我生病了,是医院检查不出来的病。
他皱着眉:「我现在受伤了,没办法照顾你,你要懂点事。」
「知道了。」
我突然失去了辩驳的欲望。
妈妈说,男人不爱你了,就会开始让你懂事。
他已经不爱我了吗?
不会的,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我是女主,他是男主,系统说过,他只会被我吸引。
后来我觉得,系统肯定是骗人的。
林牧则住院期间,换了双人病房。
他说这样和江允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让我晚上不用辛苦守夜。
听起来,像是为我好,可我知道,他只是想能够每天看到江允而已。
他的营养餐都是我亲手做的,这天他突然叫住我,让我下次做两份。
「江允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们总该多照顾她一些。」
我同意了。
不是他说服了我,只是我不想和他吵架。
为了别的女人吵架,挺没意思的。
备菜时,突然有一瞬的头晕目眩,手指的刺痛让我清醒。
切到手指了,血像水一样流,案板上全是血,肉都不能吃了。
我翻出纱布缠住,止不住血,只好跑到医院,清理,缝合。
包扎好后,已经过了晚餐时间,我跑到医院附近的餐馆打包了饭菜,才去找林牧则。
他和江允都坐在窗台前,你一句我一句聊着天。
没发现我进来。
「吃晚饭了。」我说。
林牧则看到我手上的外卖盒,皱起眉:「枝枝,你不想做的话,可以让私厨做。」
我愣了下:「不是的,我……」
「江允和你不一样,她吃不惯外卖的。」他打断我的话,声音很轻很淡,却像风暴般席卷着我。
我艰难的眨了下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分明看到了我被包扎着的手,没关心我,还觉得我只是不想给江允做饭才点外卖的。
以前我蹭破一点儿皮,他都会大惊小怪非要亲自给我喂饭。
好像车祸后,他对我就变得冷漠了。
后来我还是会给他们带饭,都是私厨做的。
出院那天,林牧则拉住我的手:「枝枝,江允身体还没康复,家里没人,接下来几天会住在我们家。」
他要带她住我们的婚房。
4
我不想同意的,最后还是点了头。
生命最后时刻,我不想和他在争吵中度过。
我其实看明白了,林牧则,变心了。
江允来到家里,先转一圈打量,又凑到林牧则跟前,都快贴上去了。
「堂堂林总没钱请设计师吗?这布置的也太丑了吧,要不要我大发慈悲,免费给你设计一下啊?」
江允在国外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室内设计师。
林牧则垂眸看她,唇角勾着笑:「好啊。」
「哐当!」
水杯砸在地上,玻璃渣和水珠一同溅起。
林牧则猛回头:「枝枝,别动!」
几乎是命令式口气,然后跨不过来将我抱起,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
「伤着没?」他关心问我。
我垂眸,摇了摇头。
他好奇怪啊,不爱我了,还要在乎我。
可是这个家是我布置的。
结婚三年,我不断修修改改,最后才布置成我最舒服最喜欢的样子。
他明明也很喜欢的,还说要住一辈子。
现在就答应让江允来设计了。
也好,改了吧。
我死后不留下一点痕迹,也挺好的。
见我没事,林牧则这才弯下身子收拾玻璃渣。
江允见状,也过去收拾。
「啊!」
她刚拿起一片碎玻璃,手就被扎伤了。
林牧则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别弄了,待会又伤着。」
他牵着她在沙发坐下,翻出医疗箱给她处理伤口。
江允说痛时,他就轻轻吹口气。
然后在医疗箱里翻翻找找,拿出画着小猪佩奇的创可贴给她贴上。
我坐在一旁,怔怔看着。
以前我玩滑板摔伤,他心疼得不行,跪在地上给我处理伤口,我抱着他脖子撒娇说创可贴好丑。
他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创口贴上画了我最喜欢的小猪佩奇。
很可爱,我很喜欢。
没剩多少,上次手切伤,我也没舍得用。
江允举起手看了看:「好可爱啊。」
「随便画的。」他说。
5
晚上,我看着刚从浴室出来林牧则,主动提出分房睡。
他喜欢江允,应该不想跟我睡在一起了吧?
况且我身体总是不舒服,怕晚上吵醒他,也怕他发现什么。
他却把我压在墙边,只裹着一片浴巾,湿漉漉的胸膛贴着我。
「分房?为什么?」他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摩挲。
我躲了下:「你伤没好透,我怕压到你……」
「嗯哼。」他低笑一声,将头埋在我脖颈,轻轻啃咬。
有点儿痒,我瑟缩一下,没躲开,被他按住后脑,柔软的唇盖过来。
热烈的吻快要把我融化。
我们从墙角折腾到桌边,又转辗到床上。
风雨停歇时,我已经昏睡过去。
夜里醒来,浑身酸痛,有林牧则造成的,也有身体的痛。
内脏仿佛被卡车碾压然后强行复位一般,疼得我冒冷汗。
一摸床边,空空如也。
大晚上的,林牧则去哪了?
我撑着站起身,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两人。
林牧则穿着家居服,慵懒懒靠着,江允侧身靠在他肩头,还裹着我的毛毯。
他们在看电视。
我转身,默不作声走开,还是让林牧则看见我。
「枝枝,怎么醒了?」
「你不也醒了。」我说。
他一顿,眸色沉了沉。
倒是江允坐直身子,避嫌一样:「你别多想,我做噩梦了,睡不着,有点害怕,才找阿则的,他刚好也没睡,我们就下来看电影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心脏突然抽了下,痛得我皱起眉。
林牧则的视线已经被电影画面吸引。
我攥紧拳,良久,又松开。
算了。
我有点累了。
江允做噩梦,他能整夜陪着。
可是我也做噩梦了,我梦见自己成了一堆白骨。
我拒绝任务时,反派系统气急败坏,它说我只剩半年寿命,半年内五感尽失,会把所有病痛都经历一遍,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这是我不帮它做事的报应。
6
第二天,江允突然提起吃的。
「上次在医院,你的那个红烧排骨好好吃,是谁做的啊?」
林牧则侧眸看她:「想吃?」
江允笑着点头。
他看向我:「是枝枝做的,她的厨艺很好。」
然后又问:「枝枝,今天中午可以做红烧排骨吗?」
我点头:「好。」
昨晚我回房间后,蒙着被子想了很久,想通了。
随便他喜欢谁吧,我终归是要死的。
我多照顾一段时间,等他身体好了我就走。
毕竟当初接近他时,我确实是带着目的。
他虽然不知道,但我愧疚了好久。
就当赎罪吧。
剁排骨时,要使好大的劲,以前轻轻松松,可现在身体不行了,力不从心。
躲了很久,最后一滴滴血砸在地上,我还有点懵。
林牧则刚好进来。
「枝枝!」
他仿佛被吓到了,忙走到我身旁,拿起纸巾帮我擦鼻子。
鼻血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
「你怎么了?」他抱住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浑身发烫,头晕脑胀。
后来我渐渐失去知觉,倒在他的怀中。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
医生说我只是上火了,我的身体很健康,林牧则这才叹口气。
离开医院时,他非要抱着我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眶红了一圈。
我听见他低哑的嗓音:「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要怎么办?」
后来的话,明显带了哭腔:「如果可以,真希望把你身上的不舒服都转移给我。」
他是在害怕失去我吗?
他好奇怪啊。
我突然觉得我看不懂他了。
我也不想懂了。
7
林牧则给家里找了厨师和保姆,不再让我去做饭。
他身体好的差不多就又开始到处飞,忙着之前搁置的工作。
倒是江允一直住在家里,悠然自得。
我也开始计划离开。
算算时间,我还有三个多月的生命。
林牧则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我不用再管他了。
我开始整理东西。
家里我的东西越来越少,属于江允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和她几乎没什么交流,她倒是会主动找话题,但我大多时候都只是敷衍几句。
把东西都收拾好后,我仿佛看到了前方的自由。
可老天爷好像在跟我作对。
林牧则在开会时昏迷了。
送去医院,医生说他生了很重的病。
不一定能挺过来。
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我分明已经想明白,哄着自己放下他。
可是听到这个消息时,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我还是没能放下他。
他住进了ICU,我没办法在旁边照顾他。
江允还总是和我抢。
我要进去时,头脑发晕,身形晃了一下,她就挤开我。
「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他?别来添乱了。」
门在我面前关上。
我隔着玻璃,看着昏迷中的林牧则。
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放不下他,就想想办法做点什么吧。
妈妈说,做事要跟随自己的内心。
我不想人生最后还留下遗憾。
我在网上搜:亲人生了很重的病应该怎么办?
好多帖子都说,去为亲人祈福。
我粗略收拾好东西,前往西藏。
路途遥远,抵达西藏时,已经是晚上。
我准备找个酒店住,突然有人从身后撞上来。
然后我的怀抱空了,他抢走了我的行囊。
「我的东西!」
我追过去,可是身体已经难受了一天,多走几步都很累了,跑起来就跌跌撞撞。
最后我跌倒在地,滚了两圈后,喉咙一阵腥甜。
吐出两口鲜血后,我一直在抖,只觉得浑身冰冷。
这或许又是哪种病的病状吧,好痛,连手指头都是痛的。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