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是我们连里的大哥级的人物,不仅是他的学历高(大学肄业)而且文化素养高。从绘画、书法、二胡、写作等许多方面在连里是独树一帜的。最主要的是他比我们新生早了五六年到了农场。而且经历了农场****运动的考验。政治嗅觉比我们高了许多。
经过他一番提醒,我俩恍然大悟。但那歌中悲伤的曲调和歌词。却刻在了心上。我们在好同学,好战友中间轻轻地唱。
此刻小东又提起这事。我们都摇摇头。
“这写这歌,并传播的人就是十五团的知青。”
“是吗?”这首歌的创作者就在我们北边的地方。大家都很惊讶。
“小东,咱们有空去拜访一下这位作者。你领头怎么样?”
“已经没有可能了,据说前些日子,词作者已经被逮捕了。并被定为全国最大的***政治案。押回原籍关押。”
“这么严重?”有人问。
“听说,这人会被枪毙。”
不就写了一首歌嘛。我听了头皮发麻。为这位写歌人心中不满。但也是想想罢了。
大家在噤声中默默地喝酒吃菜,好大一会儿才有了新的话题。说的是咱们这辈子就这么混混沌沌,稀里糊涂地混下去啦。
“那又有什么办法,现在要回到城里去工作,做城里人,可比登天都难啦。”薛建兴叹了口气说。
“想当初,我们的理想是多么高大。想读大学,当科学家。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小五说。
“那是你的理想。我的理想很简单。上完初中考技校,毕业后进厂拜师学艺。拿工资补贴家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地谈过去的理想如今变成了梦想,感叹不已。
我的理想与他们的又不同,我的父亲是时代的产物。解放前曾在上海税务局上班,而在那个里被人设陷阱迫害。后买通了狱警。从下水道中爬出。后被迫向北逃跑。在徐州加入解放军,任文化教员。随大军路解放到城市。后留在地方,负责当时的戏曲改革工作。后又转岗做了剧团的编剧和导演。在我懂事识字起,成天就是到剧团看演员们排戏,在办公室看油印的剧本。到小学四年级,开始看长篇小说。当然是看国内作家出的小说。非常佩服这些作家的水平。立志将来理想的工作是当编剧、诗人或小说家。
当他们问我的理想时,我觉得也说不出来。给他们说了会变成笑柄。因为我们的那些同学,连初中也没有读完。文化层次太低了。当个作家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便说“我的理想跟你们一样,能早日回城,进工厂当工人。”
薛建兴说“我妈妈说了,只要我能回到城里,哪怕是拖粪车,扫大街也愿意。”
就这么在理想与现实的碰撞中,我们的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本来,大家是兴致勃勃,高高兴兴地来吃饭的。,喝了点酒吐出的真言,反而使大家情绪低落下来,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