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后，我不小心惹上富二代恶霸。
「乖乖跟了我，不然就让你没一天安宁。」
面对威胁。
我微微一笑。
他们不知道。
我昨天才把人打进ICU。
——
1.
我叫顾渺渺。
为了寻找亲弟，转到江城读书。
没想到刚来，就惹上了学校里的霸王。
眼前的人一脸拽样，口放厥词。
「你这妞运气挺好，被徐哥看上了，跟我们走吧！」
而被他们成为「徐哥」的人，正站在队伍中央。
嘴里叼着根烟，满脸不耐烦。
我看着周围寥寥几人，暗暗捏紧拳头。
随即又想起爸爸说的话。
「这次只为了把顾辞接回来，别再给我生事端了。」
捏着的拳头松了。
我面无表情地绕过他们，就要离开。
一只手臂横亘在我身前。
那人被我漠视，恼怒不已。
「你个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他要动手，我目光一顿。
慢条斯理地取下无框眼镜。
如果是被迫反击……爸爸总不会怪到我头上吧？
「等等。」
徐哥突然开口阻止那人。
他神色嚣张。
看着我时，就像在看一个迟早会拥有的物品。
「乖乖跟了我，不然你在这个学校没一天安宁。」
我打量他一番，忍不住皱眉。
不得不说，这个台词真的很尴尬。
偏偏徐哥的小弟们还在捧场。
我懒得再应付，戴上眼镜头也不回地离开。
或许是觉得势在必得，这次他们没再拦着。
2.
我得罪徐泽的消息，不过一小时就传遍全校。
班主任领我进班时，下方同学看我的目光都很奇怪。
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我没放在心上。
只是走上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众人更加怪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向最后一排。
旁边放着垃圾桶，夏日温度发酵下，气味并不好闻。
我垂下目光。
相连的另一张桌子上，书本乱糟糟的，桌面深红一片。
摊开的书扉被画的很乱，隐约可见两个遒劲的字体——
顾辞。
老师看着我，笑的牵强。
「顾同学，还有好几张空位，要不……」
她还没说完，就被我淡声打断。
「没事老师，这里空气好。」
老师目光落到垃圾桶上，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摇头离开了。
她刚走，就有几个女生走来把我围住。
这是江城出名的贵族学院。
能入学的不是家世显赫，就是成绩优异。
因此，只要不闹出大事，校方对这些学生颇为宽松。
我看着她们五颜六色的头发，以及特意改短的校裙，并没有露出异色。
「你就是今早惹我哥的女人？」
领头的人一掌拍在我的桌上。
「顾渺渺，你是不想呆了？知道这是我男朋友的位置吗？」
我目光落在她胸口的铭牌上。
徐瑶。
来这所学校前，我特意研究过。
徐瑶和徐泽是孪生兄妹，江城一霸。
在学校里不仅嚣张跋扈，还总仗着家里有钱，欺负同学。
听说她最近在追一个男生，人家不答应，她就死缠烂打。
闹得沸沸扬扬。
不巧，徐瑶追的正好是我那遗失多年的弟弟。
3.
弟弟叫顾辞，比我小一岁。
六岁生日那天，他在游乐园走失了。
十几年前的监控设施还不全面。
弟弟挣脱妈妈的手后，就消失在了人海里。
从那之后，妈妈整日以泪洗面。
爸爸也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从没想过放弃寻找他。
终于，在半个月前，有了弟弟的消息。
爸妈当场激动的说不出话。
拥抱着大哭一场，就要来把弟弟接回家。
但我否定了他们的想法。
弟弟在外那么多年，吃尽苦头。
要是突然出现，还要带他去不熟悉的环境。
难保弟弟不会产生反感，不愿意跟我们回家。
爸爸想了想，也认同我的说法。
最后他决定让我先来江城看着弟弟。
最好能跟他打好关系，再提走丢的事。
我自然答应。
可我没想到，弟弟在江城，居然受到这种杂碎的欺负。
我看了论坛帖子。
才知道弟弟因为没答应徐瑶的表白，被刻意针对。
徐泽还找人堵了他好几次，美其名曰为妹妹出气。
因为徐家兄妹，导致弟弟被全校孤立。
哪怕他成绩优异，可老师也不想为了他得罪两位霸王。
这件事就被这样一直压着。
但现在我来了。
我漫不经心地擦着眼镜，抬头和徐瑶对视。
敢欺负我的弟弟。
得付出代价呀！
4.
「你的男朋友？」
我笑着看向徐瑶，「他不是还没答应你吗？」
徐瑶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从小被家里宠着护着的她，看上的男生。
不管自愿还是被迫，最后都会答应和她在一起。
只有顾辞，无论徐瑶开展温柔攻势，又或者徐泽的威胁逼迫。
他都没有松过口。
徐瑶对顾辞感兴趣的同时，又因为没被答应觉得羞恼。
现在我这么一说，可是正正戳中她的伤口。
「该死的，他看不上我难道会看上你？」
徐瑶伸手想拽我的衣领。
我轻而易举攥住她的手腕。
只是略微施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就已经受不住。
「你做什么？你敢对我动手，我让我哥打死你！」
徐瑶疼的龇牙咧嘴，还在不断放狠话。
正巧这时候，上课铃响了。
我余光注意到教室后门有人进来。
那人目测有一米八。
长相清冷有距离感，肩宽腰细。
哪怕是臃肿的校服，在他身上也好看的不像话。
直到他在我身旁坐下。
我才恍然意识到，这就是顾辞。
我的亲弟弟。
他对我们这边的闹剧没投来半点目光。
只是自顾自地翻开被恶意涂鸦的课本。
又很认真地把乱七八糟的课桌重新整理好。
我扔开徐瑶的手。
她目光忌惮，放下一句狠话后就走了。
老师进来，开始讲课。
我听不进去课本，干脆偏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长睫低垂，顾辞在很认真地做笔记。
我知道顾辞长得好看。
小时候他就玉雪可爱，跟个糯米团子一样。
天天被我爸妈捧在手心。
现在的顾辞也好看，但他变了。
我记得，小时候他会主动来抱我的腰。
声音软软地喊我姐姐。
而现在的顾辞，目光冰冷。
看着我时，没有半分情绪。
「你看什么？」
5.
「看你长得眼熟。」
我笑了笑。
这句话实在像老掉牙的搭讪话术。
顾辞眉心微皱，把头扭到一边。
一节英语课上的没滋没味。
我觉得无聊，理所当然地盯着顾辞看。
暖洋洋的日光落在他脸上，轮廓分明。
其实我和顾辞长得很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尾睫纤长，带着顾家人特有的薄凉。
只是被我刻意地用镜片遮挡，不容易被发现。
下课后，顾辞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
前桌的女生见他走了，才回头充满好奇地问我。
「嘿，你是哪里转来的呀？」
我没有骗她，「京市。」
女生有几分讶然，「京市怎么突然转来江城呀！」
我不奇怪她的惊讶。
毕竟江城和京市的教育资源和环境没得比。
那女生见我不回答，又轻声提醒。
「你惹的人叫徐瑶，势力很大的。你以后还是躲着点走吧！」
「是吗？」
我状似害怕，「有多大？」
「你在京市，顾家知道吧？就你这个顾。」
女生压低声音，「听说徐瑶是顾小姐的闺蜜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京城的顾家只有一户，大小姐也只有一位。
只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什么闺蜜？
「所以，你还是小心点吧，跟顾辞保持距离，别惹她了。」
女生说完，连忙转过身了。
上课铃响起，身旁的顾辞还没回来。
我敲着桌子等了会儿，随后用上厕所的借口溜出教室。
6.
走廊空空荡荡，微热的夏风拂过。
我爬上顶楼，四处观望。
很快发现学校后面的巷子里有一堆人在那里。
那是一条封闭的巷子。
不宽，只容两人并肩而站。
因此经常会有类似徐泽这种学生去吸烟。
或者欺负人。
我看见被堵在尽头的顾泽。
他大概才被打了一顿，蜷缩在蹲在墙角，看不清状况。
下一秒，我飞速跑下楼，找到那堵墙。
然后三步一蹬，利落地翻过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连顾辞也只愣愣抬头。
谁也没想到我会从天而降。
我这才发现，顾辞校服上全是脏兮兮的脚印。
原本白皙的脸颊青红交加，被打得不轻。
「又是你？」
站在旁边的徐瑶瞪着我，又看向徐泽。
「哥，我手上的伤就是她弄的，你要给我报复回来！」
徐泽闻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狠厉。
「拿着。」
我懒得跟他们叽叽咕咕，顺手把眼镜放到顾辞手里。
随即几步跑上去，趁徐泽没回过神，一拳头打在他鼻梁上。
鲜红的血液溅出。
徐泽下意识捂住鼻子，倒吸一口凉气。
「哥！」
徐瑶惊呼一声，怒气冲冲地看向旁边人。
「你们干什么，给我把她扒光打一顿！」
一群人被她喊的回神，立即向我冲过来。
我从小就练习打术，拿过的奖不计其数，这些虾兵蟹将根本不值一提。
不过几分钟，那群人就哀嚎着，倒的倒晕的晕。
徐瑶腿都吓软了。
颤抖着指着我，却吐不出一个字。
「再骚扰他，你的下场跟他们一样。」
我不耐烦地擦着手上的血渍，懒得再理会徐瑶。
三两步走到顾辞面前，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还能走吗？」
顾辞眨眨眼，沉默着点点头。
下一秒，我感到鼻梁微凉。
顾辞垂着眼睫，把眼镜重新架回我脸上。
7.
顾辞受的伤有点严重。
反正都逃课了，我没有犹豫。
干脆地带着他翻出巷子，去找了家药店。
其实更想去医院，但是顾辞不愿意，我也不逼他。
我把买来的药拧开，递过去。
顾辞拿着棉签，一点点给自己上药。
但是没有镜子，他总是不小心涂歪，又或者力道太重戳的自己倒吸冷气。
我看不下去，从他手里抢过棉签。
顾辞皮肤白，伤痕落在上面非常明显。
再加上药水，显得更加吓人。
幸好没有破皮的伤口，不然毁容了多可惜。
我一点点给他涂药，忍不住想。
要是爸妈看见，该多心疼？
一不小心，手下力气就大了些。
可顾辞只是抿着唇角，没有出声。
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我细致地给他的伤口全部上好药。
8.
「你为什么帮我？」
顾辞突然开口，声音冷清。
望着我的眸里满是警惕。
像是流浪的小猫，面对向自己表达善意的人时，反而会警惕地伸出利爪。
我被他这副模样逗笑。
顾辞脸色更冷，「你笑什么？」
「笑你笨。」
我想拍他额头，又因为上面的伤口放弃。
「你就当姐姐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吗？」
顾辞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信没信。
我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想所留。
起身正要走，突然感到手腕一紧。
「你的手。」
顾辞目光落在我的指背。
上面有刚才打人时被不小心剐蹭出来的伤口。
这种小伤对我来说几近于无，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或许是抱着投桃报李的心思。
顾辞重新打开药，也用棉签帮我擦药。
伤口的位置传来细微的疼痛。
我静静盯着顾辞的发顶，半晌后抽回手。
「不用了，药你留着用。」
说完，我没再管他，径直离开。
走到一半，手机响了。
看着那个备注，我走到僻静处接通电话。
「爸。」
「截断」「截断」「截断」
9.「我才叮嘱过你不能惹事，就又给我把一群人打进医院？连鼻梁骨都打断了。
顾渺渺，你只用专心把你弟弟接回来，别管其他闲事好吗？」
男人恼怒的声音传来。
我盯着自己被上了药的指背，缓缓露出一个笑。
「知道了爸爸，我很快就把弟弟带回来。」
至于打架的原因，我没有想跟他解释。
毕竟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脾气暴躁，别人惹到就会挨一顿揍。
无所谓。
我回到家，找老师请了一天假。
然后直接蹬掉鞋袜，倒头就睡。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手机震动亮屏，我拿起看。
各种推送消息中，有一条陌生短信格外显眼。
「我知道十四年前的秘密。」
十四年，确实是很久以前了。
我眯着眼看那排字。
把那个陌生号码发给好朋友，让他帮我查一下。
随后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有些记忆被时光冲淡，埋葬在长河中。
可在被不经意间提起时，就会像电影画面一般，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我无比清楚，当初顾辞为什么会走丢。
准确的说，顾辞走丢有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当时我正被妈妈喊去帮顾辞买冰激凌。
回去路上，我看见一个带着墨镜口罩的男人，利落地将顾辞卷在腋下，匆匆离开。
顾辞在哭喊，可是周围有花车表演，人声吵闹。
并没有人在意他一个小孩子的异常。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将顾辞带走了。
回过神来时，冰激凌已经掉到地上。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找妈妈。
可是面对我的，是无尽的指责。
她埋怨我回来的这么晚，还没有把冰激凌带回来。
又让我继续去排队，必须把冰激凌买回来。
丝毫没有关心我挤在一堆大人里排队累不累。
一个人去买冰激凌怕不怕。
我沉默着低下头，转身离开。
直到爸爸回来，他们都没有在对方身边怀里看见顾辞。
所有人都慌了，开始疯了般地到处找人。
可是顾辞就跟蒸发了一样。
他们一遍遍地问我，有没有看见过弟弟。
我咬掉最后一口脆筒。
看着妈妈崩溃的神色，缓缓开口。
「没有。」
从来没有，看见弟弟被带走。
我恍然回神，大口呼吸。
以前的回忆现在想起，依旧难平心绪。
我甚至记得当时弟弟脸上的泪痕。
记得他惊慌水亮的眼眸……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当时弟弟有看见我吗？
有点记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