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故事的主题是「 法国、葡萄牙晋级八强 」

迪奥戈·科斯塔，欧洲杯历史殿堂的门柱上，理应镌刻上这个闪闪发光的名字。

葡萄牙和斯洛文尼亚进入点球大战，科斯塔连续扑出三粒点球，葡萄牙晋级八强。加时赛阶段，C罗点球不进，当他落寞地转过身去，流下遗憾的泪水，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一个时代转身了。

今天另外一场比赛，法国队1比0比利时，姆巴佩也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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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队与比利时开赛之前，法国国民议会选举第一轮投票结束。极右翼的国民联盟领先，获得了33%的选票。1995年出生的极右翼领袖巴尔代拉，距离法国总理这把交椅越来越近。巴尔代拉只比姆巴佩大三岁，姆巴佩是职业球员，他则是职业政治家。

小组赛时，有记者问姆巴佩怎么看议会选举，姆总监呼吁法国年轻人站出来“反对极端主义”，“这非常重要，比明天的比赛更重要”。队友图拉姆则更为积极，他呼吁法国人“每天都要为阻止极右翼获胜而努力”。图拉姆比姆巴佩大一岁，这帮95后风华正茂，都在释放自己的影响力。

法国队中有太多的移民后裔，姆巴佩只是年轻的一辈。1998年世界杯，齐达内两枚头球定乾坤，在埃菲尔铁塔下斩落巴西，他的这颗好头颅被投影到凯旋门上。有位好事者悄悄在凯旋门上写了一行字：齐达内总统。

法国人对足球就是这么狂热，哪怕齐达内是阿尔及利亚人的儿子。姆巴佩在1998年出生。那一年，坎特7岁，在巴黎街头捡垃圾，目睹了法国人对足球的狂热。那是一个“左右共治”的时代，右派总统希拉克和左派总理若斯潘，在爱丽舍宫前面共举大力神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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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代拉16岁时就加入了右翼团体。22岁时，他从索邦大学退学，成为职业政治家。他是意大利裔，在工人社区长大。巴尔代拉自述，小时候生活的社区很危险，常看见毒贩在四处溜达。这种贫民窟经验很对法国人口味，巴尔代拉的理想是阻止法国如此沉沦。

美国两位合起来160岁的老人竞逐总统，法国28岁政坛新星与47岁的马克龙分庭抗礼。但竞选模式的社会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都要变着法吸引民众。足球得人心。马克龙遵循前辈的套路，有机会就往足球场合跑。

2018年世界杯，法国队夺冠，马克龙冲进更衣室，亲吻了大力神杯。2022年世界杯，梅西带领阿根廷上演神迹，法国队丢掉了几乎要到手的卫冕冠军，姆巴佩在球场上一脸落寞，马克龙跑进足球场主动拥抱了姆总监。

在移民问题上，巴尔代拉是激进派，主张收紧移民政策。足球阵地被马克龙、姆巴佩占领了，他吸引年轻人的方式是拍VOLG。巴尔代拉在TIKTOK上有160万粉丝，既然足球被人捷足先登，他就拍自己怎样打网游，在短视频里天天和大家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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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怎么关心法国人左还是右。我喜欢看球员们对待政要的态度。有两个细节值得玩味。2018年法国世界杯夺冠，马克龙跑到法国队更衣室庆祝，没人有心情搭理这个大人物，球员们自顾自得跳到了桌子上，马克龙白衬衣黑领带，虽然撸起了袖子，但显得有点多余。

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法国队卫冕失败，马克龙带着嘘寒问暖的眼神，去拥抱落寞的姆巴佩，姆巴佩很敷衍地被动接受了他的拥抱。本泽马、姆巴佩们不鸟马克龙，这是法国社会的进步之处，又是足球世界的魅力所在。

他们虽然是移民的后裔，但在足球领域早已是国际巨星。凯旋门上的总统、阿尔及利亚人的儿子齐达内，是皇家马德里的功勋；贫民窟里的天才、喀麦隆人的儿子姆巴佩，同样是银河战舰的新贵。他们呼风唤雨，早就超越了法国的边界，越过河流、山川和海峡。

乌拉圭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在《足球往事》中说法国人是两面派。一方面崇拜齐达内这些足球移民英雄，一方面又歧视咒骂其他移民。加莱亚诺说得没错，但时移势易，法国社会在变化。姆巴佩可以不鸟马克龙，也可以对巴尔代拉说，我就是喜欢看你气急败坏，又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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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宏大叙事了，关于姆巴佩的故事，有些琐屑的小事更动人。姆巴佩的理想型是C罗。姆巴佩转会皇马之后，在ins上贴了小时候与C罗的合影，C罗在下面评论说，很高兴看到你点亮伯纳乌。这条评论点赞数很快超过380万，成为ins点赞数历史第一。

姆巴佩家里挂着C罗的海报。球迷最终成为所迷的那个人，这样的故事比马克龙的拥抱，巴尔代拉训练有素的微笑更动人。媒体评论说，“巴尔代拉举止优雅、沉着冷静，邻家男孩般的英俊外表，精心练习的微笑，吸引了年轻选民。”

姆巴佩和C罗今天同在欧洲杯，他们就像两代人在交接班。即便下届欧洲杯赛场可能再无C罗，但姆巴佩将继续带着C罗的影子。2018年法国世界杯夺冠，姆巴佩出生的贫民区楼房上，挂出了姆巴佩的巨幅海报。

《时代周刊》拿这事做文章，说法国移民问题何去何从。其实在我看来，姆巴佩和C罗的两代人的合影，才是最有趣的历史叙事。姆巴佩早就不是法国话题，而是世界话题。法国社会在变化，姆巴佩们在发生作用，他们应该续写进《足球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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