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母亲坐在小茶几旁，手里拿着一本旧账本。她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支出，8000元的退休金看似不少，但除去日常开销、医疗费用和偶尔的应急储蓄，剩下的并不多。她习惯性地翻开账本，看到了那一笔每月固定支出的3000元——是给儿子一家用的。

她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个电话。

“妈，家里这几个月花销大，你能不能多给点？3000实在不够用。”电话那头是儿媳的声音，语气里满是抱怨。

母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3000元不是小数目，可是他们好像总觉得她还给得不够。

“我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了。”母亲无奈地低语着。

母亲放下账本，走到窗边，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心里却越来越沉重。每个月，她都习惯性地把3000元打给儿子家，可是无论给多少，儿子和儿媳似乎总是不满足。她想起那些年，一个人辛苦工作，把儿子拉扯大。她从来没指望儿子回报，只希望他们一家能好好过日子。然而，现在的状况让她有些心寒。

她转身拿起电话，拨通了老邻居阿姨的号码。电话接通后，阿姨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又在操心你儿子的事儿吧？”

“唉，阿姨，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母亲无奈地说道，“我每个月给他们3000，可他们还是嫌少。最近还让我再多给点，说家里开销大。可我自己也要生活啊……”

阿姨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你这些年总是心太软，凡事都为他们着想，可他们从来不替你考虑。你也该为自己想想了，年纪大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低声回应：“我也知道，可是我总觉得不帮他们，我心里过不去。儿子一家也不容易啊，两个孩子，房贷，还有那么多开销……”

“再不容易，也不能一直靠你。”阿姨在电话那头劝道，“你毕竟也得有自己的晚年生活。你这一辈子为了他们付出够多了，不能再让他们觉得你给多少都是理所当然的。”

母亲沉默了，她知道阿姨的话有道理。可她心里依然纠结，儿子一家到底是她的亲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呢？

第二天，母亲拎着几袋菜去了儿子家。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儿媳坐在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抱怨：“妈，这几个月花销越来越大，你那3000块钱根本不够了。你看，要不你再多给点，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

母亲的心顿时凉了一截，儿媳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她的3000元根本不值一提。她抬头看了看儿子，想从他脸上寻求些许安慰，然而儿子低头沉默不语，没有站出来替她说话。

“3000块不够？”母亲忍住心里的委屈，声音低沉，“我已经尽力了……”

母亲的话音刚落，儿媳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妈，你一个人生活，花不了多少钱吧？再说了，您那退休金每个月有8000呢，怎么会不够？我们现在有两个孩子要养，光是奶粉钱、学费就一大笔，您要是不帮忙，我们真的撑不住了！”

儿子的沉默让母亲心里越发酸楚。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为了供儿子上学加班工作，省吃俭用，生怕儿子生活过得不好。如今，她每个月的退休金除了基本的生活费，还要应付体检和药物开支，剩下的部分本来就不多。她已经尽可能在帮助儿子一家了，怎么现在反而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们是觉得我还能拿更多钱出来？”母亲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的愤怒。

儿媳冷哼了一声：“您每个月8000，给我们3000，还剩5000呢，怎么就不行了？现在这世道，谁家能没有点负担？”

母亲心头一股委屈和怒火涌上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们嫌少，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年纪大了，每个月的花销也不少，难道你们要把我掏空了才满意？”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儿子依然低着头，儿媳则满脸不悦。

母亲的情绪彻底爆发，她站在那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多年来的委屈和不满，仿佛在这一刻全都涌了出来。

“我这一辈子已经为你们付出了够多，现在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你们还嫌我给得少？难道我就不该为自己留点保障？等我生病了、倒下了，你们还能指望我吗？”母亲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带着哽咽。

儿子终于抬起头，看着母亲，眼神里有些愧疚。他轻声说道：“妈，对不起……我们不该这么逼你。”

母亲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转过身，走向门口：“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们钱了。你们要学会靠自己，我也得为自己活下去。”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儿子家，心里反而有种久违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