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妻子的七周年纪念日,她闹着要去国外看秀。
我推掉公司忙了大半年的项目,买了最早的航班。
却没想到飞行途中遭遇超强气流。
剧烈颠簸中,我解开安全带,用身体挡下掉落的行李,护住妻子。
可妻子却在飞机逐渐平稳后,大力推开被砸伤的我。
跑进她的竹马初恋怀里寻求安慰。
人群混乱中,我满头鲜血倒在地上,一直到飞机落地才被送往医院。
被送进救护车时,我看到妻子在她竹马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出院后,我果断提出离婚,成全她与竹马伟大无私的爱情。
可妻子却在看到离婚书时彻底慌了。
“我爱的一直都只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我给了七年,是你不稀罕的……”
1
我和妻子的航班在飞行途中遇上超强气流。
情急之下我解开安全带,紧紧护住一旁的妻子,却被掉落的行李砸成重伤。
飞机逐渐平稳,惊魂未定的妻子一把推开,钻进她竹马的怀里。
任由我满头鲜血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场我期待已久的周年旅行,是她与竹马重温旧情的一场游戏。
我因为中度脑震荡在医院吐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一连半个月,我只能靠输营养素补充生命,短短几天瘦了十几斤。
而妻子白梦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甚至还拉黑了我的手机号。
而她的社交软件上,满屏都是她与竹马的亲密合照。
在我濒死躺在医院无人问津时,他们却忙着看秀,逛街,还住在我早就定好的酒店里。
妻子的竹马曾楚更是光明正大的配文:【为爱奔赴山海。】
我看着那句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是爱,那我是什么呢?
他们追求真爱的绊脚石吗?
在住院的第二十天,白梦第一次给我发消息:【去哪了,怎么还不回家做饭?】
他们在十天前就玩够回了国,根本没有关心我还躺在异国他乡的医院里。
我看了曾楚的微博。
他们回国后,白梦跟着曾楚回了老家,两个人追忆往昔,又甜蜜缠绵了十天。
现在估计是玩累了,白梦回家后,才发现我不在家。
我看着对话框,一瞬间失去了质问的力气。
七年了,为她东奔西跑,为她早出晚归,我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过了许久,我才回了一句话,【今晚不回家】
我不知道白梦有没有看到这句话,总之她没有回话。
第二天,我办了出院,拖着虚弱的身子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长达十小时的飞程,我一口水没有喝下,落地后我只觉得头昏脑涨,险些晕倒在出机口。
还是地勤人员把我送到场内的医务室,输了两瓶葡萄糖,才有了力气起身。
等我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我艰难打开房门时,却看到白梦和曾楚亲密依偎着在沙发上,欢声笑语在寂静深夜尤其刺耳。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白梦转过头见到我的一瞬间,眼中闪过心虚。
可是只是片刻,她就眉头一皱,眼含怒气止住我向前走的脚步。
“你死哪去了?出国旅游就被我扔下了,跟我玩失踪是吧。”
“如果不是阿楚也在,我死在国外恐怕都没人知道!”
死这个字想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我心里。
我站在原地,苍白着脸看向她。
“苦着个脸在这儿给谁看呢,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我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淡声道,“住院去了。”
白梦愣了一瞬,脸色变得更差了。
“怎么,你这是指责我吗?因为我推你那一下,你和我闹大半个月的脾气?”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就一点皮外伤你就跑去住院,你是有多娇贵啊。”
她认为我身体娇贵,认为我无理取闹。
但是她不知道我为了护住她被行李砸的浑身青紫。
更是因为她绝情的一推,我倒在地上被滚落的水壶砸中脑袋,鲜血流了一地。
如果不是乘务员及时发现,将我送进医院,我就死在那架飞机上了。
细微的笑声响起,我转头看向幸灾乐祸的男人。
“你第一时间就去看他,他又有多娇贵?”
2
白梦还未说话,曾楚抢先一步,低垂着头道歉。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偷偷跟着小梦过去,你们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我只是,想看看她……”
未尽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无穷的思念,但他向来最会装模作样。
想看她所以买了同一个航班的机票,跟着我们去国外。
在飞机出事时,故意发出受伤的声音,吸引她的注意力。
明明看到我因为重伤被担架抬走却不解释,故意挡住白梦的视线。
添油加醋让我被误会,正好顺理成章的和白梦一起在异国他乡旅行。
最后一起回国,成功过上“二人世界”。
他的手段很拙劣,一眼就可以看穿。
可偏偏白梦看不穿,应该说,她本就不想去考究他的话,她甘愿被骗。
就像现在。
因为他一句低级的情话,白梦就被触动,神情恍惚似乎陷入到回忆当中。
少时的爱恋轻易就会复燃,也许他们早在几年前就重新联系上,又或者一直都是藕断丝连的状态。
白梦侧身挡在男人面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护在身后,厉声呵斥:
“你有完没完!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能和阿楚相提并论吗?”
“阿楚恐高,对飞机有阴影,我安慰他一下怎么了?你至于这么阴阳怪气的针对他吗?”
她或许是忘记了,我的父母就是在飞机遇上气流时严重颠簸失事坠机的。
我的阴影,不比任何人少。
许久之前痛苦的回忆侵蚀而来,我脸色一白,手腕忽然脱力,报告单和病历从手提包中掉落出来。
曾楚见到掉落的纸张,手脚麻利的捡起来。
看完之后瞪圆了眼睛,惊讶道:“脑震荡,宋翎,你是因为脑震荡才住院的?”
白梦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她拿过病历单,喃喃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我站在一旁未动,曾楚却在一旁故作同情的说道,“是啊,飞机上好像没有其他人受伤,怎么就宋翎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白梦闻言,脸色瞬间一变,她捏着病历单抬头,满含讽刺的轻嗤一声。
“宋翎,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手段。”
“我就轻轻推了你一下,怎么可能会把你推成脑震荡?”
“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为了骗我连病历都能伪造!”
我看着她不耐的脸色,心底却一下子松了下来,那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感。
我轻轻笑了一声,从她手里夺过病历,叠好放进包里。
“对,以前是我无可救药,现在我累了,要去休息了,麻烦让一让。”
白梦涨红了脸,眼底的怒气在攀升。
她想要拦住我,却被男人拉住了手。
曾楚凑近低语,看起来像是在安慰她,又或者在火上浇油。
不出我所料,白梦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宋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就离婚!”
我绕开的动作停了下来,在白梦身侧曾楚挑衅的目光下,我淡淡地开口:
“好啊。”
“你说什么?”白梦愣住了,像懵了似的又问了一句。
我一字一句的咬准字音,怕她再听不清。
“我说,好啊,我们离婚。”
3
周围变得安静下来,白梦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这次我就当你说的气话,再给你一次机会。”
“阿楚,我们去吃饭,让他在这里好好反省!”
白梦说完,拉着曾楚离开了,只是背影似乎带着几分慌乱与匆忙。
他们的身影随着电梯门的关闭消失不见,我闭了闭眼,揉着发痛的额头。
结婚第二年起,每次白梦一有什么不顺心就用离婚威胁我,然后跑到曾楚家住。
我有和她说过这件事,孤男寡女到底是说不清楚,但却是以又一次的吵架结束。
“我和阿楚是朋友,别用你那些肮脏的思想来想我们!”
几乎每次都是我先一步的道歉服软,上门请她回来。
我以为这样会可以让她更安心一点,没想到她却愈发无理取闹。
我也曾想过这样的日子是我真正想要的吗?
明明最初的我们不是这样的。
当年我为了她拼了命的挣钱。
起早贪黑,喝酒喝到吐,有次就在家门口倒下了。
醒来的时候白梦就趴在我的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太久,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声音沙哑。
她说她一打开门就见到我躺在那里,把她吓坏了。
她还说如果我死了,她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我心里一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直到后来,她就像是变了心似的。
自从曾楚回到这座城,她开始敷衍我。
她的所有耐心和温柔,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我为了她的生日在家准备好一切等到半夜,她和曾楚在外一夜不归。
她丢下高烧不退的我,只为了去给那人送上一盒感冒药。
甚至在我们结婚纪念日时,曾楚一个电话就能把她叫走。
4
回到房间后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过来。
房子里除了我只剩下白梦一人,也不知道曾楚是什么时候走的。
见到我醒来,白梦有些不自然的靠近我。
“我买了电影票,一起去看。”
“你去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儿就走。”
不等我答应她就双手环胸走了,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又或者,她根本没想到我会拒绝。
毕竟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拒绝过她。
想着有些事总要说开,今天也算是个机会。
我起身穿好衣服,跟着白梦来到影院门口。
我去停车,她则是先去取票。
等我进到影院里面时,却发现曾楚也来了,手中还抱着一桶爆米花。
白梦手里挽着他,亲密的像是一对小情侣。
我的视线落在他们紧密相贴的地方,随后很快移开。
白梦慌乱的松开挽着的手臂,眼神有些心虚和无措。
“怎么?他也一起?”我挑眉看向她的眼睛,她目光躲闪就是不想看着我。
她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变得理直气壮。
“对啊,一起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默不作声的从她捏着票的手中抽出一张,绕过他们先一步进去。
“宋翎!”
身后传来白梦含着怒气的呼喊声,引得周边小部分人看过去,连工作人员都上去提醒。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往前走。
白梦拉着曾楚很快追了上来,她涨红着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一见到我她就连声质问:
“为什么不等我们一起?”
“你是陪我来看电影的,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嘲讽的勾了下唇角,“那你现在带着他是什么意思?”
白梦一时语塞,似乎是不知道作何解释。
“阿楚家在外省,一个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身为朋友,难道不应该多照顾一下吗?”
“而且,是你出国后先把我扔下的,没有阿楚陪着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国,我不应该感谢他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笑着。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连消息都不愿意发一条,甚至还拉黑了我的电话。”
“你们两个人过着二人世界,你知道我差点死在国外吗?”
白梦绷着一张脸,身子僵硬的一动不动。
她的眼中带有一丝愧疚和后悔,她嗫嚅着嘴唇,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伤了,还是受那么重的伤。”
“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去……”
“会来陪我?”我打断了她的话,“你会舍得你的阿楚来陪我?”
我再次反问道。
“宋翎!这事也不能怪我吧,你有必要得理不饶人吗?”
这话给我气笑了,归根到底是我的错喽?是我没有通知到位。
“我……”曾楚想插嘴,被我吼了回去,“你闭嘴!”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阿楚也不知道啊,你凭什么吼他……”
“你也闭嘴!”
5
果然,我和曾楚之间,白梦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他。
我深吸一口气。
“白梦,这些年,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让别的男人陪你,还让我对他感恩戴德吗?”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忘不了他,那我成全你们!”
我努力平缓着自己的心情,胸口随着呼吸上下浮动着。
白梦似乎被这些话冲晕了头脑,整个人有些恍惚。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余光扫向在那里畏畏缩缩的曾楚,转身离开。
这些年来我们之间有些数不清的吵闹,也大多都是白梦单方面的埋怨。
这是我第一次对她说那么重话。
曾经她说过,让我大度一些,大男人家家的别那么爱吃醋,还斤斤计较。
现在她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我远离了他们,在影片开始时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现在还未好全的脑袋不足以支撑我和她之间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我放松下来,美美的看完一场电影,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电影结束之后,我很快回了家,根本没有等白梦。
就在我躺在床上即将睡过去时,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眯着眼打开门,一个柔软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温热柔软,还带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白梦从我怀中抬起面带红晕的脸,一看就是喝多了酒,醉的不清。
“老公……”她眼神迷离,脸颊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有些发痒。
我皱着眉头推开她,控制住她的肩膀把她摆正。
“你过来做什么?”
“老公,老公……宋翎你听听,你听听我的心慌不慌。”
说着她就想摁着我的脑袋向她心口上贴去,只是醉酒无力,很快就被我挣脱开。
“你喝醉了。”我松开她,准备回自己房间。
“我没醉!”白梦从身后扑上来,环住我的腰,“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了,对此也有些烦不胜烦。
曾楚快步跟过来,我便让他打开客房的门,将白梦带了进去。
“宋翎你别走……”白梦躺在床上,此时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
我没有理会醉鬼的话,转过身看向曾楚。
“你不是想和她在一起吗?”
“今晚过后,我们就会离婚。”
“曾先生,提前祝福你们。”
曾楚有些错愕的看着我。
而就在这时,白梦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不,我不要离婚!”
她泪水从脸上滑落,突然冲上来紧紧抱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