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日报道，一女子被强暴惨死在女厕所，B市警方正在——”

午饭时，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警察持枪破门而入。

我正在和爸爸吓得面面相觑。

看见那么多持枪刑警包围过来，我手里汤洒了一地。

“别动！”几位刑警迅速按住我爸。

把我爸脸按在地上，铐上手铐。

我爸喝了酒，很不服气怒吼：“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平复惊愕情绪，站起身问：“你们为什么抓我爸爸？”

有位中年刑警拿出一个男士大包，那包我认识，是我亲妈没死前给他买的。

警察把包打开，里面装着两个头颅，一大，一小。

我惊恐地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警察说，这包是在我爸车子后备箱里发现的，而死者就是我继母和弟弟。

警察在包里还发现一枚男士婚戒，疑是凶手遗落。

戒指内部有刻字，上面名字刻着：张华贵。

这是我爸的名字。

警方经过排查对比，确认凶手就是我爸。

我爸是个酒鬼，喝多双眼迷离，满口脏话：

“他妈的，那贱人和那小逼崽子，确实是我杀的。”

我爸说着，精细的老鼠眼里散发狠光：

“那死女人，敢出轨找汉子，老子弄死她。”

我爸被抓了。

我也被带到警局，做笔录。

可能看我是个女孩，年纪不大，特意找了一位年轻的陈警官盘问我。

陈警察问话声音很温柔：

“你父亲说，是因为你继母出轨，他喝了酒失手才把她杀了，那当时两人发生争吵你有听见吗？”

我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6月14 号那晚我没有回家，第二天回去阿姨和弟弟就不见了。”

陈警官蹙起眉，不解地问：“俩人不见了，你没怀疑吗？”

我继续摇头：“阿姨平时经常带着弟弟出去玩，一段时间不回来很正常。”

“你父亲是有暴力倾向吗？他平常打你和你弟弟吗？”

陈警官问着语调微扬，透着怒：“简直就是畜生，连自己亲生儿子也杀！”

“那你继母带你弟弟出去玩，不带你吗？”

“你继母出轨，你知道吗？你父亲和她平常感情怎么样？”

我眸光闪过泪花：“阿姨，不带我出去玩，之前也没听过爸爸和她吵架。”

“但，我知道，阿姨确实出轨了。”

“还有……弟弟，不是我爸爸的孩子。”

陈警官手中写字笔顿停，抬眸惊诧地看向我。

2

陈警官问完话，送我回家，我坐在车后座，透视镜里他看向我眼神带着浓浓的同情。

陈警官问的话，我说了一半，一半没说。

我十岁那年，我母亲出车祸意外去世。

我记得很清楚，妈妈出门那天，温柔地和我说：“宝贝，等妈妈回来，给你买公主娃娃。”

再见到妈妈，是爸爸带着我去国道马路上，认尸。

妈妈开的车子被大车撞翻在防护铁栏上，车体整个翻起，安全气囊爆炸，场面惨不忍睹。

妈妈浑身是血压在车里。

整个脸被车挡玻璃刺得血肉模糊。

汩汩鲜血，喷溅满地。

被拉出来时，有的肢体都找不到了。

我悲慟无助地跪在地上，抓住妈妈的血手哭泣。

而我的爸爸，我发现，他却在笑。

认尸还没结束，我爸爸就在旁边打电话，叫保险，询问赔偿事宜。

我嘶吼，要叫撞我妈妈的人坐牢，我双目猩红杀了他。

而我爸爸上前狠戾地扇我一巴掌，继而笑对肇事司机：

“孩子不懂事，这事我希望私了。”

肇事司机惊魂未定，吓得满头大汗：

“首先我很抱歉，导致您失去爱人。但是我正常速度行驶，也没有疲劳驾驶。而且，我要转弯的时候也打了转向灯提醒，可您爱人开车速度很快，快到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怀疑”

我爸急了：“你什么意思？推卸责任不想赔钱是吧？”

“你要是不赔钱，就等着牢底坐穿，老子告死你。”

肇事司机怕了，想着先安抚我爸，毕竟若真是他的责任，他也想私了：

“这样行吗？一切等事故报告出来，该赔偿，我一定赔偿。”

我爸哼笑一声：“这就对了。”

我一直在爸爸身后哭着要肇事司机偿命，我爸听我哭得烦，对我说，要钱都是为了我好。

钱比什么都重要，未来我上学吃饭都是钱。

等这些钱全部要到了，他把这些钱存起来，未来全都给我。

可我哪里在乎这些钱！我只想要妈妈回来！

我天天哭得浑身抑制不住颤抖，我爸爸威胁我：

“再哭，老子打死你。”

我害怕，只好都在房间捂住嘴，看着妈妈照片偷偷哭。

我妈妈后事才办完没几天，我爸就重新找了个女人，叫林婷。

还把她带回了家。

林婷身材很好，丰乳翘臀，抹着浓艳的劣质口红，一股子风尘味。

和妈妈温柔恬静截然不同。

听说林婷是洗脚店的洗脚妹，我爸就是在那里和她勾搭上的。

林婷还带过来一个七岁小男孩，叫苏成，跟他亲生爸爸姓。

这小男孩一点也不可爱，给人一种很狞恶可骇的变态感。

小小年纪，看人透着邪笑。盯着人毛骨悚然，寒气入骨。

3

妈妈的事故很快结案了，结果是，双方各负一半责任。

肇事司机没有礼让直行车辆，他认为我妈妈会减速，而我妈妈超速了，该路段限速50，我妈妈却开到180。

国道，速度比在高速还快。

我当时就感到狐疑，我妈妈是个很沉稳柔和的人，平常开车都很慢，也很注意安全。

而且她那天也没有什么急事，为什么要开那么快？

我左右想不通！

肇事司机出于人道主义，毕竟出了人命，赔偿我爸20万。

我妈生前买的保险，赔偿了五百万。

我爸拿着这些钱，笑得合不拢嘴，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地拉住林婷又亲又抱：“老子发财了。”

没过几天，我爸买了新套房子，说要把老房子卖掉，因为我妈妈住过嫌晦气。

我不想搬，房子里都是关于妈妈的记忆，想到要搬走，半夜我哭醒了。

我起床去爸爸房间门口，想去求他不要搬走。

刚准备抬手敲门，听见屋里传来林婷的撒娇声：

“死鬼，让人家等你这么久，去年我差点被家里逼着嫁给别人！”

我爸哄着她：“好了老婆，我这不是娶你了嘛！来让我亲一下。”

林婷：“讨厌，在你前老婆睡过的床上那个……我害怕！”

我爸声音满不在乎：“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我双目豁然瞪大，惊顿在门口。

什么意思？这个女人早和我爸搞在一起了？

我不敢置信地拖着沉重脚步欲回房间，转眸间，差点吓得惊呼出声。

我死死捂住嘴巴。

那个小孩，苏成，趴在他房间门口，露出半张脸，阴暗地勾起唇对我笑……

不到四天，我爸就急着搬家，离开那天我忽地发现，老房子里贴着去鬼祟的黄符……

现在想来，当时我妈的车祸，真是到处都是疑点！

陈警官把我送到了小区楼下，他说：“孩子，你没了妈妈，现在爸爸又……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和我说。”

我点头，上了楼。

时间转眼过去半月余，我爸坐牢已经有一段时间，过几天该判刑了。

应该是死刑，要不无期徒刑。

我叫了中介，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去把老房子买回来，就在这时我接到一通警方的电话：

“你爸应该不是凶手，案件需重查。”

挂断电话后，我瞬间怒了！

难道，他们查出了端倪？

4

我坐在沙发上让自己冷静。

我爸，张华贵，他必须付出代价！

搬到新家后，他逼迫我喊林婷妈妈，喊苏哲成弟弟。

我不喊，他冲过来就要打我。

被林婷拦住：“晓晓还是个孩子，跟我和儿子还不熟，等熟悉后就好了，慢慢来。”

张华贵欣慰地抱住她：“老婆你真是又美又体贴，不像我那个死——”

他看了我一眼，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接着命令我：“回房间去。”

他是想说我妈吧？

说我妈不如这个女人？

林婷这女人就是个假面虎，当着张华贵面一套，和我单独相处又是一副嘴脸。

张华贵不在家，她躺在沙发上边指使我干活，边往地上吐葡萄皮。

我若是不干活，她就打我。

用力地薅住我头发往房间里拖，门锁起来打。

她从不打我的脸，和外表能看到的地方。

她把我衣服脱光，往我胸上使命掐，拿打火机烧我皮肤。

拿剪刀划我大腿根。

太疼了，刺骨钻心的疼。

她不让我用药，导致我皮肤溃烂，血痕累累。

我才十岁，根本没办法和一个中年人反抗。

后来，她索性不让我读书，给我办理了退学，让我在家伺候她和苏成。

我像是案板上的肉，任凭她折磨。

我被打怕了，之后她让我干什么活，我就干什么。

每天早起给三人做早饭，做完早饭替三人洗衣服。

张华贵不在家的时候林婷就让我跪在她面前，像个卑微的丫鬟一样伺候她。

给她剥橘子，跪在地上捡她吃过的水果皮。

有时候她若是心情不好，就把我拖到厕所，按住我的头往她尿过尿的马桶里塞。

她儿子，就站在旁边，狞笑着。

我感觉李婷和她儿子都很变态，像是精神不正常，有心理疾病。

张华贵回来，看见我跪在地上擦地板，还夸我懂事，能干活，像个女孩样。

说女孩就要从小做家务，要不长大什么也不会。

赞美李婷给我教育得好。

有次，我看见李婷接到一通电话，急忙去房间换上了套性感的低胸连衣裙，跑出去。

我好奇，张华贵去外地赌钱了，她打扮这么风骚给谁看？

于是我暗自跟在她身后，看见她进入一辆黑色轿车里，我瞧见林婷和一个长相魁梧的年轻男人在车里相拥热吻。

我惊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林婷透过车玻璃，看见了我。

顿时，我心猛地跌落！

我知道，我死定了。

我迈开腿转身就跑，林婷咬着牙下车，跟在我身后拼命追。

5

我还是被她抓住了！

林婷把我绑在我房间里，恶狠狠龇着牙，拿起铁盒往我头上怒砸：

“贱货，敢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