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荣获了第65届金球奖剧情类最佳影片与最佳原创音乐两项大奖的电影《赎罪》,不仅是一部凄美的爱情故事,更是一部对人性、罪恶、救赎和个人责任的深刻反思。
影片通过13岁少女布里奥妮·泰丽思的视角,探讨了谎言的代价和真相的力量,也引发了观众对战争、阶级和人性的思考。
13岁少女的视角:误解与悲剧的起源
故事的主要人物包括:布里奥妮·泰丽思,一个想象力丰富、热爱写作的少女;塞西莉亚·泰丽思,布里奥妮的姐姐,与罗比相爱;罗比·特纳,管家之子,被布里奥妮诬陷;劳拉·昆西,布里奥妮的表姐,被强奸;保罗·马歇尔,最终娶了劳拉。
故事的背景设定在二战前夕的英国庄园和二战期间,战争的残酷现实,加剧了故事的悲剧色彩,也反映了那个时代人们的生存状态和精神困境。
而主人公——13岁的布里奥妮·泰丽思,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少女。她想象力丰富,热爱写作,对世界充满好奇,但也敏感、早熟,并带有孩子气的嫉妒和占有欲。
正是这些性格特点,以及她对性认知的模糊和误解,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布里奥妮对成人世界的性充满了好奇,但她对性的理解却是片面和扭曲的。
其次,她目睹了塞西莉亚和罗比在图书馆的亲密举动,这让她更加确信罗比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最后,表姐劳拉被强奸,布里奥妮便将罗比认定为凶手,这既是她内心恐惧和焦虑的投射,也是她试图通过指认罗比来获得某种心理上的满足。
布里奥妮的错误指认,对罗比和塞西莉亚的命运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罗比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被迫入狱,随后又奔赴战场;塞西莉亚与家人断绝关系,成为一名护士,在战争的残酷现实中苦苦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布里奥妮的年少轻狂,葬送了两个年轻人的幸福,也给自己留下了一生的阴影。
赎罪的仪式:一生的忏悔与无法弥补的裂痕
布里奥妮的余生都在为年少时的错误赎罪。她放弃了大学,选择成为一名护士,在战争的残酷现实中,她或许试图用救死扶伤来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
但内心的谴责与煎熬却从未停止。影片中,她想象着与罗比的对话,罗比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她,这正是布里奥妮内心自我审判的体现。
她不断地拷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做出那个错误的指认,罗比和塞西莉亚的命运将会如何?
打字机的声音,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贯穿了布里奥妮的一生。从她年少时创作剧本,到晚年写下自传,打字机的声音始终伴随着她,成为她赎罪仪式的象征。
写作,是她表达内心世界、反思自身错误的方式,也是她试图与过去和解的途径。然而,真正的救赎并非仅仅通过文字就能实现。
在晚年的自传中,布里奥妮终于揭露了当年的真相,承认是自己毁掉了罗比和塞西莉亚的幸福。
她试图用文字重塑他们的命运,给予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但这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无法改变残酷的现实。
因为罗比和塞西莉亚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至死都未能重逢,也无法得知布里奥妮的忏悔。
“赎罪”并非简单的弥补或道歉,而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自我救赎的过程。布里奥妮用一生的时间来反思自己的错误,并试图通过写作来对抗遗忘和绝望,最终获得内心的平静。
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看,艺术创作是艺术家与自身达成和解的方式。布里奥妮的写作,正是她与内心创伤进行对话、寻求疗愈的过程。
她用想象力构建了一个虚构的幸福结局,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并最终与自己达成某种和解。
爱与战争的双重奏:破碎的梦想与残酷的现实
罗比和塞西莉亚的爱情,如同在战火硝烟中绽放的花朵,美丽而短暂。他们在阶级差异的阻碍下,仍然勇敢地追求爱情,却最终被布里奥妮的误解彻底摧毁。
罗比被迫入狱,随后又奔赴战场,塞西莉亚则成为一名护士,在战争的残酷现实中苦苦等待着爱人的归来。
战争,不仅是故事的背景,更是加剧悲剧的重要因素。它不仅使罗比和塞西莉亚的命运更加坎坷,也放大了人性的复杂和脆弱。
敦刻尔克撤退的长镜头,以其震撼人心的视觉冲击力,展现了战争的残酷与荒谬。罗比置身于混乱的战场之中,绝望和对塞西莉亚的思念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
罗比和塞西莉亚在同一年死于战争,他们至死都未能重逢,这无疑是影片中最令人心痛的结局。
小说中,他们最终重聚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这美好的结局只存在于布里奥妮的想象之中,与残酷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突显了现实的无情和爱情的脆弱。
影片中的一些物象,也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塞西莉亚的绿裙子,象征着她对爱情的渴望和对罗比的炽烈情感;水晶头饰,象征着他们爱情的纯洁和美好;红色的邮箱,则象征着塞西莉亚对罗比的思念和等待,以及最终的失去。
乔·怀特的镜头语言:构建视觉与心理的张力
乔·怀特以其独特的镜头语言,为《赎罪》这部电影赋予了深刻的艺术魅力。他巧妙地运用色彩、光线、心理蒙太奇和长镜头等手法,将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和故事的悲剧氛围展现得淋漓尽致。
影片的色彩运用对比鲜明,充满象征意义。
在故事的早期,英国庄园的场景明亮而温暖,充满了田园诗般的浪漫气息。布里奥妮和塞西莉亚穿着白色裙子躺在绿色的草地上,阳光洒在她们身上,营造出一种悠闲的氛围。
而随着故事的发展,画面逐渐变得阴暗和压抑,特别是战争场景的灰色和土黄色调,以及罗比在逃亡途中的破旧房屋,都预示着悲剧的来临。
光线的运用也同样出色,例如,阳光照射在罗比身后,突显他挺拔的身形,也暗示着他对未来的憧憬;而夜晚的黑暗,则象征着未知的危险和命运的捉弄。
心理蒙太奇的运用,使观众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例如,在罗比行军途中,他看到一群被战争夺去生命的少女,这一幕与他之前救起布里奥妮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展现了他内心的复杂情感。
他意识到,在那个阶级森严的社会,有些人可以随意挥霍生命,而有些人却不得不为了生存而挣扎。
这种心理蒙太奇的运用,不仅揭示了罗比的内心世界,也深刻地反映了战争的残酷和阶级差异带来的不公平。
还有长镜头的运用,是乔·怀特导演的一大特色。在敦刻尔克撤退的场景中,长达五分钟的长镜头一气呵成,将战争的混乱和残酷展现得淋漓尽致。
镜头跟随罗比穿过战场,我们看到了士兵们的绝望、恐惧、麻木,以及对和平的渴望。
这个长镜头不仅具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也增强了叙事的节奏和张力,使观众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脆弱。
而贯穿影片始终的打字机声音,是另一个重要的象征符号。它与布里奥妮的写作和忏悔紧密相连,也象征着她对过去的执着和对救赎的渴望。
从她年少时创作剧本,到晚年写下自传,打字机的声音始终伴随着她,仿佛是她内心挣扎和自我救赎的见证。
通过这些精妙的镜头语言,乔·怀特不仅构建了视觉和心理的张力,也深刻地探讨了战争背景下的人性,以及阶级差异对人物命运的影响。
结尾
可以说,《赎罪》是一部充满艺术魅力和人文关怀的电影,它以其独特的叙事结构、精妙的镜头语言和深刻的主题,打动了无数观众,也引发了人们对人生、命运和道德的思考。
它并非一部简单的爱情悲剧,导演乔·怀特以其独特的镜头语言和叙事结构,为观众构建了一个充满悬念和反思的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