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语文书上写满了悲剧!他年少成名娶妻,却敌不过圣旨休妻另娶

文山聊武器 2025-03-09 13:36:31

墨香乱了龙涎香

建元二十一年春,琅琊王氏宅邸的书斋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烟墨香。王献之正坐在案前,手里握着那支惯用的紫毫笔,笔尖蘸了刚研好的墨,正准备在绢帛上继续临摹《洛神赋》。砚台上,新磨的松烟墨泛着细腻的光泽,墨块还是前几日从会稽带来的上品,研磨时带着松木烧制的独特清香。

就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绢面时,宅邸外竹林间的清风被一阵刺耳的声音打破——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新安公主下降王氏,着王献之即日入宫谢恩。”宣旨的宦官穿着暗红色的官服,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卷轴,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腰间佩着叮当作响的玉佩,站在院子里等着回话。

王献之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捏着笔杆微微晃了晃,墨汁从笔尖滴落,在绢帛上洇出一小块黑斑。他抬头望向窗外,竹影摇曳,却没挪动脚步。此时,远在会稽别院的郗道茂正埋头抄录《笔阵图》。她那边院子里种满了杜若,春风一吹,花香混着纸墨气飘进屋里。她用的是王献之前年送去的那套竹纸,手边还放着他寄来的信,信里叮嘱她抄完后仔细校对,别漏了哪一笔。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变,她还蒙在鼓里,压根不知道建康城里已经翻了天。

就在三天前,太极殿里,简文帝召王献之入宫对弈。殿内的地面铺着厚重的青石砖,四周挂着织锦帷幕,中央摆着一张紫檀木棋案,案面上雕着云纹,边角已经磨得有些光滑。简文帝穿着一身宽袖深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捏着一枚黑子,棋子是用上好的乌玉雕成的,触手冰凉。

他盯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线条,手指轻轻一叩,黑子落在棋盘正中,发出清脆的“啪”声。王献之坐在他对面,身着淡青色长衫,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戴的一串檀木珠。他手里拿着一枚白子,白子是用羊脂玉打磨而成,捏在指间温润光滑。棋局进行到中盘,双方已经下了几十手,黑白子在棋盘上犬牙交错,局势一时难分高下。

在王献之低头思索下一步时,简文帝忽然停下手,抬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爱卿可知,朕的十三公主临摹《中秋帖》已有三载。”这话从帝王嘴里吐出来,语气平淡,却像扔了块石头进水里。王献之正准备落子的手一顿,指尖的白子没拿稳,直接滑落,掉在青玉棋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简文帝伸手从棋盒里又拈出一枚黑子,继续盯着棋盘,像是没在意刚才那一幕。王献之低头看着那枚滚落的白子,手指攥紧了袖口,半晌没出声。棋局还在继续,黑子白子一枚接一枚落下,棋盘上的局势越来越紧,可这场对弈早就不是单纯的棋局了。

女郗道茂的笔锋

郗道茂的出身在当时可是响当当的,她姑母郗璿嫁给了书圣王羲之,做了一辈子正妻。郗璿的手艺也不是盖的,她用一种叫“簪花小楷”的字体,把《兰亭集序》缺了的部分补全,那字写得细腻又灵动,连王氏家族的老人都忍不住夸,说这手笔简直跟卫夫人重生了一样。

到了建元五年,也就是公元369年的上巳节,十四岁的郗道茂在曲水流觞宴上露了一手。那天她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坐在溪边,手里拿着一支细细的毛笔,左手运笔如飞,写下了一篇《急就章》。这篇字帖写得可不简单,笔锋转折之间,隐约透出王羲之《丧乱帖》的味道,骨子里带着一股苍凉劲儿。

王献之那时候正好在旁边瞧着,见她写完,手上沾了点墨迹,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浸了杜若香的丝帕递过去。她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两人就这么认识了。郗道茂那年还小,只有十四岁,王献之比她大几岁,已经在书法圈子里有点名气。

她跟王献之后来成了夫妻,俩人一块儿琢磨书法上的大事儿。他们计划着编一本《晋人书仪》,想把汉魏时期的书信格式跟当下的尺牍新玩法糅合起来。这书不光是抄抄写写,还得整理前人的规矩,再加上自己的心得,算是书法史上的一件大事。为了这本书,郗道茂没少下功夫,她经常帮王献之抄稿子、校对字,连笔墨纸砚的挑选都亲力亲为。

可惜这事儿还没干完,新安公主司马道福就带着圣旨来了。她一来,王献之的婚事被皇帝硬生生改了道儿,郗道茂被休,《晋人书仪》也成了没下文的半拉子工程。新安公主的到来,就像一脚踹翻了砚台,把两人好不容易攒下的笔墨心血泼了个干净。

公主嫁妆压断桥

新安公主司马道福下嫁王献之那天,排场大得不得了。她的嫁妆车队从宫里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开往建康的朱雀航。那车队拉着几十辆牛车,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贝,光是“澄心堂纸”就有二十箱。这纸可不是随便弄来的,是用蜀地产的构树皮,经过七十二道工序捶打、漂洗、晾晒才制成的,纸面又白又韧,写字的时候墨不洇、笔不滑。

本来这批纸是王献之跟郗道茂攒下来准备写《晋人书仪》的,他们还特意跑去蜀地挑了最好的材料,打算把书稿弄得漂漂亮亮。可谁承想,这二十箱纸最后没用在书上,反倒成了新安公主的聘礼,跟着车队进了王氏宅邸。那天牛车碾过朱雀航,桥栏被压得吱吱直响,桥下的水面都荡起了波纹。

车队一进门,王献之的书斋就变了味儿,原本堆满书稿的案几被收拾一空,换上了公主带来的宫廷摆设。郗道茂被休之后,没回娘家,而是去了会稽的东山草堂。她在那儿一个人住下,每天还是拿出《飞白书势铭》来校勘。这本书讲的是书法里的飞白体,她一条条核对,把错漏的地方用朱砂笔标出来,跟从前一样认真。

后来有天夜里,东山那边突发山洪,水来得急,把草堂旁边的书库冲了个稀巴烂。郗道茂穿着件薄薄的素纱单衣,趟着齐膝深的洪水,把王献之少年时写的《廿九日帖》拓本举过头顶。她就那么站了一夜,水退了才被路过的樵夫救上来。这事儿传到建康城,新安公主听说了,派人送了个南疆沉香木做的书匣过去。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份《破羌帖》的摹本,可惜纸被虫子啃得不成样子,只剩“奈何”两个字还能看清。这俩字孤零零地留在纸上,跟这场婚事的结局似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郗道茂收下书匣后没吭声,照旧在草堂里校书,直到几年后去世。

血书未成,墨迹已干

太元十一年冬,也就是公元386年,王献之的日子不好过了。他病得下不了床,身上虚得连笔都拿不稳。那时候请了个道士来看,说是邪气缠身,得弄点特别的法子镇一镇。道士翻了翻书,提出个主意,让人用血写一部《黄庭经》,说这样能驱邪保命。

新安公主司马道福听了这话,二话没说,拿起小刀就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鲜血一下子淌出来,滴在麻笺上染红了一大片。她让人把这血纸递到王献之跟前,可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把纸推开了,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说了句:“当年跟郗家姊姊一块儿编《书断》的时候,看到过古人用朱砂掺墨写字……”话还没说完,宫门外马蹄声响个不停,一匹快马从会稽那边跑来,带来了急报。

报信的人喘着气说,郗道茂三天前在会稽刚抄完《用笔赋》的十二章,手里的墨还没干透,人就没了。她抄这本书花了不少心思,前前后后弄了好几个月,最后一章写完那天,搁下笔没多久就断了气。王献之听了这消息,眼珠子动了动,盯着床边的帷帐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没再开口。他那病拖了没几天,也跟着走了。

几年后,他在建康城南郊跟新安公主合葬,墓里放了块青龙白虎砚。这砚台还是永和九年,也就是公元353年,王羲之写《兰亭集序》那会儿用过的老物件,上面的墨渍早就干透,颜色发黑,跟新刷的漆似的留在砚面上。另一边,会稽东山的草堂里,郗道茂留下的东西也没剩多少。有一天,山里的樵夫路过她住过的地儿,捡到几页破破烂烂的书稿,翻开一看,是《晋人书仪》没写完的手稿。稿子翻到“离婚书”那一条,旁边有行朱砂写的批注:“卫夫人《笔阵图》第七法,万岁枯藤,当以断笔处见真章。”

这几个字是用她惯用的细笔写的,墨色渗进纸里,边上洇得有点像蝴蝶翅膀的形状。也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留下的,反正成了她走后留给后人的最后一点痕迹。这批注里提到的《笔阵图》,是卫夫人写的书法秘籍,郗道茂跟王献之早年一块儿研究过,第七法讲的是笔断了也能写出好字,她拿这个给自己休书的条目做注,倒是挺耐人寻味。王献之跟郗道茂的那些笔墨缘分,留给后人的也就是书法史上这么一段让人叹气的旧事。

参考资料:[1]阮忠勇,陈晟.为赋新愁写洛神——论王献之对《洛神赋》的接受[J].浙江海洋学院学报(人文科学版),2013,30(2):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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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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