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翻修后家道中落,员外纳闷,两年后工匠拿走小车才好转
说来奇怪,木匠和泥瓦匠干完活走后,张员外家就开始霉运连连,生意场上遭人排挤,儿子无缘无故被牵扯进一场人命官司,钱财散尽。直到两年后,一场地震才彻底消除了张家倒霉的根源。
清朝同治年间,太原府有个孙家村,村里有孙世才、孙世义弟兄两个,父母为了让兄弟俩今后有个谋生的手段,便让孙世才跟着木匠学手艺,让孙世义跟着泥瓦匠学手艺。古代收徒严格,孙家弟兄二人也是经人说合,写下门生帖,专门磕头作揖行过拜师礼。
当学徒的日子很辛苦,第一年师傅不会教真本领,学徒要承包师傅家里大大小小的杂活,包括打扫卫生、挑水、磨工具甚至早起给师傅倒尿盆。第二年干一些下手活,开始真正接触木工或者泥瓦工的手艺。在这个过程中,师傅看你勤快肯学,才会教一些真本事。学满三年,学徒做到眼勤、手勤、腿勤,用心领会,认真实践,方可学会这门手艺。
古时候流传这么一句话“三年学徒,五年半足,七年才能成师傅。”三年过后,兄弟俩虽然学会了手艺,可为了让自己的技术更加成熟,他们又跟着师傅多干了两年。这两年干活的钱,大部分都孝敬了师傅,徒弟只是拿小头,然而兄弟两人却趁此机会继续虚心学习,仔细揣摩,手艺一直在进步。
五年之后,孙世才、孙世义终于学成出山,两位年轻的后生长得英俊,行动利落,干活仔细,在四里八乡逐渐有了名气。遇到单独的木匠活,孙世才去干;遇到专请泥瓦匠的活,孙世义去干。有的时候遇上盖房子之类的大活,东家会把兄弟二人都请过去,保准会有一个舒适的新房子。
干了几年后,孙世才兄弟二人有了一部分积蓄,加上父母的操持,两人各自盖起了自己的房子,分别娶了媳妇,孙世才生了一个儿子,孙世义生了一个女儿。在古代,干活好一些的手艺人很受欢迎,兄弟两人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到了光绪三年,南张村一个叫张连运的员外要翻修房屋,请孙世才兄弟二人去干活。张连运早年在外面做生意,手头有了积蓄后便返乡置办产业,如今有房有地有存款,平时做些药材生意,在当地也是数得着的富农。家中虽有大宅院,不过毕竟时间长了,看起来有些破旧,张员外听说孙世才、孙世义兄弟二人的手艺很好,专程把兄弟二人请到府上,让他们把房屋翻修一下,再打几件家具。
对孙世才兄弟二人来说,这活并不难,他们放下工具箱,掏出工具便开始干活。张员外还叫来几个帮工,家里顿时一片热闹。到了中午,张员外专门给孙世才兄弟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吃饭,张员外特意安排人给他们端上大汤盆,盆里是香喷喷的肉。
手艺人学艺的过程很辛苦,可一旦学成后就很吃香了,比如在吃上,东家一般都用好菜好饭伺候着,这点道理张员外肯定懂,所以用大汤盆盛了满满一盆肉来,却惹恼了兄弟俩。孙世义气愤地说:“喂猪吃饭才用盆哩,张员外凭啥用汤盆给我们盛饭?”
孙世才为人沉稳,虽面露不悦,却对弟弟说道:“兴许是他忽略了,我们暂且忍耐一下。”吃完饭后接着干活,在休息的间隙,孙世才向帮工了解张连运的为人,帮工都说张连运为人厚道,做生意也是诚信为本,不是那种奸佞小人。孙世才心想的确是误解了张员外。
可是到第二顿饭的时候,张员外还是安排人给兄弟俩用汤盆盛饭盛菜,这下两人更加忿忿不平。孙世才向孙世义讲了自己从帮工处了解到的情况,可弟弟认为,“帮工都是张员外找来的,肯定帮着他说话。我看他就是有意损我们!有些富人表面看起来厚道,其实心里坏着呢,我看张连运就是个为富不仁的小人!”
孙世才这回也无话可说了,心里感到不痛快,这一不痛快,手艺上就欠点火候。他们想给张员外说一下,可又觉得没有正当理由。接下来的几顿饭菜,鸡鱼肉蛋倒是管够,只是一直用汤盆装着。孙世义忍不住了,这天吃完饭后,对哥哥说:“我们不能一直受气,得想办法整整东家!”孙世才沉思了一会,说:“我跟师傅学艺的时候,师傅看我实在,倒是教给我一些东西,可是不让随便用,说是会遭到报应。”孙世义急忙说道:“管它呢,这口气不出,我这心里一直憋屈。哥,你有啥办法就使出来吧,大不了咱们一起干!”孙世才咬了咬牙,才把办法说出来。
说干就干,孙世才拿来工具,在屋里悄悄做了一个小车,小车做得很精致,有轮子有顶棚,前面两根长杆子可以搭在马背上,也可以用人力拉,这种小车是古代有钱人出行的重要工具。孙世才做好后交给孙世义,孙世义揣在怀里,下午干活时,趁人不备悄悄放在屋顶处,让小车侧立,面朝外,再用泥巴糊住小车。
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孙世才兄弟俩,谁都不知道这件事。活很快干完了,张员外很高兴,给兄弟俩结清工资,还额外给了小费,兄弟俩领钱回家,此后便很少交往。没过多久,张连运家开始遇到一系列倒霉事,先是来了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对手的药材看起来价格便宜质量好,此前和张连运合作的药铺几乎没人再收张连运的药材。
张连运的生意一落千丈,更倒霉的是他家儿子无缘无故地卷入一场人命官司。为了救儿子,张连运变卖田产,上下运作,折腾了一年多的时间,总算救下儿子,可是家里的积蓄也快花光了,只留下家里的宅院和少量钱财,以及之前一些囤积没有卖出去的药材。
张员外愁眉苦脸,因为发不起工资,还遣散了许多仆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光绪五年,甘肃发生大地震,波及太原府,有些房子倒塌,压死一些人。张连运家房屋结实,不过屋顶还是裂开几个口子。等情况稳定后,张员外又请来孙世才兄弟俩,为他修补屋顶。
孙世才弟兄俩来到后才发现张连运家道中落,心情有些复杂,两个人并没有推辞,拿起工具一起干活。中午的时候,张连运亲自用托盘托着几个小碗来找孙世才两兄弟,满脸赔笑地说道:“以前家里有钱,我都是用大盆给师傅盛饭盛菜,好让你们吃得饱一些。现在家里穷,只能用小碗了,里面也是粗粮为主,请二位师傅原谅。”
说完张员外就走了,孙世才和孙世义却谁也没有开口吃饭,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在那里。原来,两年前他们误解了张连运!其实这两年,孙世才弟兄俩过得也不顺,孙世才的儿子玩耍时不幸骨折,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才恢复;孙世义在一次干活的时候摔伤了胳膊,有半年多没法干活。
羞愧的孙世义干脆走出门去,中午加了个班,在一个裂口附近找到了当年放置小车的地方,悄悄把小车取出来,交还给孙世才,孙世才则拿起锤子狠狠地砸碎了小车。干完活后,兄弟俩没要工资,也没打招呼,悄悄地从后门溜回了家。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张连运又开始好运连连。由于地震破坏道路,原来的竞争对手无法进来,震后恰恰对药材的需求量极大,各大药铺纷纷出高价抢购张连运家囤积的药材,张连运比平常多赚了好几倍。此后,凭着张连运的信誉,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富裕。孙世才、孙世义兄弟俩,依然凭着过硬的手艺生活得很滋润,他们兄弟俩再也没有用过任何法术。
小朵朵寄语
俗语说“就是三朝为官,不可轻师慢匠”,说的是不管家里势力有多大,都需要尊重手艺人,比如木匠和泥瓦匠。张连运和孙世才兄弟俩,因为一场误会,搞得两败俱伤。
精三分,傻三分,话到口头留三分。实话伤人心,话多会伤人。如果当初孙世才能够“傻”三分,也不至于闹出后来那么多事。如果双方能够真诚地沟通和交流,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过于精明和自以为是,是导致诸多烦恼的重要原因。
好在不管是张连运还是孙世才兄弟,双方本性善良,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一时迷了心窍,误入歧途。在意识到自己错误后,孙世才和孙世义及时悔改,再也不敢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因而张员外和孙家兄弟下半辈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