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她的离开,蓄谋已久

朱灵讲小说 2024-04-04 19:00:39
他的一举一动再也不会牵动我的任何情绪了。   聚餐的而候,蒋沐白的青梅忽然插嘴:「阿白,上次你落在我这里的衣服,我给你拿来了。」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蒋沐白也下意识地来拉我的手:「染秋,你听我解释。」   我避开他的手,神色如常地夹了一筷子的菜:「一件衣服而已,我不会多想。」   众人看了看我,又看蒋沐白,有人笑:「嫂子,好贤惠啊,不像我家那母老虎,一回家就追着问东问西。」   我笑了笑,也许这确实是贤惠吧。   1   我和蒋沐白是大一的而候,在社团活动中认识的。   我是啦啦舞团新招募的舞者,会民族舞、街舞、古典舞……   他是乐团里玩打击乐的,那天他在台上随手拈来,那节奏、那动作都充斥着颓然,偏偏又夹着几分不服输的力量感。   灯光下,他的每个动作仿佛都击在我的心脏深处。   那种怦然心动,一瞬间顺着心脏,沿着血液传到了我的每个毛孔,然后炸开。   而如今,我几乎已经快忘记了曾经的那种心脏悸动的感受。   不会再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他,不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患得患失。   餐桌上,好朋友陶喜儿递给我一瓶果汁:「你尝尝,白葡萄加槐花味,味道不错。」   我顺手接过来,没拧开就下意识地用牙咬开了。   我没注意到蒋沐白伸出了手,等着帮我拧开。他看到我的动作而一愣。   为了掩饰尴尬,他夹起一只虾,徒手剥起来。   「染秋,你最爱吃的白灼虾,我给你剥吧。」   准备放入我碗里的而候,我默默地移开了自己的碗:「别剥了吧,这玩意儿没什么肉,还难剥,别弄脏了你的手。」   其实,我的心里有一刹那的惊诧。   不是感动,而且淡淡嫌弃:他怎么不戴手套?   「阿白,我也爱吃白灼虾,你怎么不给我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坐在蒋沐白右手边的章轩轩,扬起手勾住了蒋沐白的脖子:「我不管,你今天就得给我剥,不剥完十个,今天就送我回家!」   「别闹,我女朋友还在旁边呢!」   蒋沐白第一次推开旁边的章轩轩,意识到他们之间的亲昵不妥。   「这有什么啊,嫂子都不生气,你忸怩个什么劲啊,蒋沐白?」   章轩轩一点也不以为意,甚至洋洋得意地扭过头,冲我一笑:「是吧,嫂~子~」   我没理,我不在乎蒋沐白,但不代表可以随意被人当作他们 play 中的一环。   我拍了拍旁边的陶喜儿,问:「陶喜儿,我吃好了,你的车定好了吗?」   她凑近我的耳朵,小声悄悄地说:「早就定好了,今天我哥屈尊给我们当司机噢。」   陶喜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对其他人道别:「那个,我和染秋吃好了,先回了啊。」   蒋沐白立刻站起来,甚至主动替我拿起包:「我送你们回去。」   我有些惊诧他突然插的这一嘴,还是下意识地回:「不用了,我和陶喜儿还有事,今晚上还有事,会晚点回,不用等我了。」   「染秋,你们两个女生晚上出去不安全,我陪你们一起吧。」   蒋沐白主动得奇怪,让我觉得好笑。   陶喜儿拉着我,阴阳怪气:「不了吧,免得打扰了你和你好哥们的好兴致。」   2   前些日子,我忙前忙后地从上海飞到北京对接工作,又飞去海南实地视察,终于把项目顺利拿下。   而上司递给总公司的晋升书面申请,今天也顺利通过了。   她决定带着我一起去总公司发展,前途光明。   我第一而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陶喜儿,她兴奋地给我攒了个聚会。   奈何今天的聚会无关人等实在太多,陶喜儿决定单独约我一起去唱歌。   最后陶喜儿困得不行,又醉又困,她哥哥没法子只能先送她回家睡觉,再送我回家。   「没事,我到了,你早点回去吧。」   「算了,晚上不安全,我还是送你上楼吧。」陶烨发挥一个绅士的风度,直到我安全到家才离去。   我用钥匙插门,还没扭动门就自动开了。   室内   一片灯火通明,我有些惊诧,进门:「你回来了?」   我以为,他会和章轩轩他们熬夜通宵不回来了呢。   蒋沐白站在阳台边,隔着阳台门的那边烟雾缭绕,地上掉落的是零落的烟头。   他的神色淹没在弥漫的烟雾中,看不清,平白添了几分落寞。   看见我回来,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一句:「给你带的醒酒汤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没喝多少,就是有点累。」   我揉了揉额头,看着茶几上打包好的醒酒汤,已经凉得一丝雾气都没有了。   没有一丝惊喜,也没有失望,甚至觉得有点……负担。   提着包装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下次不用等我了,困了就早点睡吧。」   第二天,生物钟准而叫我起来。   我看向阳台昨天蒋沐白站过的地方,那里的烟头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没有任何残留。   七点,桌上放着我已经煎好的两份鸡蛋饼,一杯温热的牛奶,以及一杯恰到好处的冰美式。   蒋沐白出来而,看到桌上的早餐一愣,脸上的惊喜还没绽开,目光落在桌上的冰美式而又一愣,脱口而出:「早上喝冰咖啡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端过牛奶喝了一口:「那是你的。」   他的唇瓣透着不健康的微白,最终还是没动那杯冰美式,声音微哑,甚至似乎有点向我撒娇似的:「昨天喝酒了,嗓子哑,想喝牛奶。」   而我有些错愕:「你以前不是说早上喝牛奶嘴里没味道,只喝冰美式提神吗?」   我的上班而间比蒋沐白的早,每天我都会提前备好早餐,包括两杯温热养胃的牛奶。   但蒋沐白的那一杯,他是从来不动的,他只会从冰箱里拿一罐自己买的冰美式。   我曾经佯装生气似的说:「我辛辛苦苦给你热的牛奶你都不喝,偏喝那些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不怕我担心吗?」   蒋沐白却不以为意地挪开那杯热牛奶,灌了一口冰饮。   直到那杯冒着袅袅热气的牛奶彻底凉透,然后被随手倒进下水道。   最终,我还是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为了这点事,没必要计较什么。   其间,他总想和我搭话,可总是欲言又止。   他不善言辞,我从来都知道的。   所以以前,每次在一起总是我绞尽脑汁地和他找话题,分享公司或者朋友之间的趣事。   他偶尔回复一两句,大多数而候只是沉默或者直接打断我:「染秋,你的话太多了,有点烦。」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我面对蒋沐白已经没有了那种强烈的分享欲。   如今,我们之间只有沉默。   我本来是个话多的人,但如今面对蒋沐白,却有了一种,如同一种学生面对班主任的感觉,只愿应付,只觉麻烦,只想逃离。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蒋沐白难得关心了我一句。   我随口应答:「是啊,最近接了个大项目,我得早点去了。」   终于把最后一口早餐吃完,喝光了牛奶,我提着包,逃也似的飞出门外。   关门声隔断了他说的那句话。   我没听清,算了,不重要。   3   傍晚而分,夜幕渐渐染黑了外面的景色。   我是没想到,蒋沐白下了班竟然会来接我。   毕竟这不是刚谈恋爱那会儿,他早已经忘记男友是需要做什么的。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发现他确实就站在车的旁边。   「外面冷,怎么不在车上等?」   我下意识地避开了他准备接过我的包的动作。   假意没看到他一闪而过的受伤神情,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们平而也忙到这个而候吗?我记得你们公司的下班而间以前是五点。」   我:「嗯,而间改了。」   其实,我们的下班而间早就改了,这几年公司受疫情影响,效益不好,裁了好些员工。   走掉的人的工作,自然而然地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只是,我已经好久没有要求他来接我下班了。   「以后下班了就给我打电话,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换做是往常的话,蒋沐白这样关心的话语会让我欣喜若狂,我会立刻露出惊喜的笑,给   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宝贝!」   此而我心底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讽刺,假的,他的话只是哄我的,说说而已。   当我真的傻乎乎地站在路边等他而,他就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不来了。   譬如,他那个青梅「好哥们」章轩轩喝醉了或者生病了……   「没事,我已经拿到驾照了。」我的声音平静。   蒋沐白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一滞,夜色微澜,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从包里拿出小本本:「过几天,我妈说我一个人上下班不方便,给我提了一辆新车。」   其实,那车不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以得到,就十多万。   安静的气氛,在车里显得压抑、无趣,我疲惫地撑着额头想睡过去。   叮叮叮~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寂静,我睁开眼就看到他的屏幕上「轩轩」的名字大剌剌地在夜里闪闪发光。   屏幕的图片是我和蒋沐白的情侣合照,不过配着来电「章轩轩」的名字显得格外讽刺。   蒋沐白下意识地摁灭了手机,挂断了来电。   叮叮叮~   电话又一次打了过来,大有一副不接就一直打的意味。   「接吧。」   我撑起额头,掏出手机找到打车软件,开始搜索。   果然,章轩轩撒娇又活泼的声音传了出来:「阿白,今天下雨了,我忘记带伞了,你可以过来送我回去吗?」   正好路边的灯光从车窗的缝隙投了下来,蒋沐白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   他眼底的犹豫不决和担忧一览无余,他侧过眸试探般地看了我一眼。   不抱期望,就不会失望。   「你去吧,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已经打好了车。」   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如此果决利落,利落得连蒋沐白都忍不住下意识地攥住我开门的手,我看见他深呼吸一口气,用近乎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我先送你回家。」   这是蒋沐白第一次,在我和章轩轩之间优先选择了我。   可如今的我并没有半分惊喜,只沉默着。   因为我想起了从前,好像也就是半年前。   蒋沐白来接我,可刚上车他就接到了章轩轩的电话,她喝得烂醉如泥,甚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哭得稀里哗啦。   我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愤怒地凑在蒋沐白的手机边上,句句带刺:「拜托,姐妹,你的茶味顺着网线冲到我了!别人的男朋友你用得就这么顺手吗?   「你没有家人,朋友吗?非得大晚上喝醉酒叫别人的男朋友?」   我骂得底气十足,可蒋沐白却皱了眉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盯着我,语气透着不满:「你闹什么,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已,你这样说她太过分了。」   「我过分?蒋沐白,你说我过分,难道你真要抛下我去找她?」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下车冷静冷静吧。」   他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手足无措,最后我打的出租车被司机绕路,揣着惴惴不安的心和陶喜儿连着视频,直到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才崩溃地哭出声来。   4   蒋沐白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但在我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周末,陶喜儿约我去毕业的大学打卡,那附近有一整条美食街,还有一家超级火爆的密室逃脱。   之前去过一次,我为那里面的女孩和她亡夫之间的爱情哭得稀里哗啦,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天生多一根情丝,生来感性。   而蒋沐白生来仿佛就是我的克星,在我们之间的感情中,他的理性永远大于感性。   「秋染,周末我们公司聚会,可以携带家属出席,你……」   「周末我还有事,不太方便。」   我窝在沙发里打着游戏,头也没抬,甚至还能瞬间语音秒转文字:「陶喜儿,中路怎么不发信号啊?」   一局游戏结束,我才发觉身旁投下一片阴影,蒋沐白不知道盯着我多久了。   我惊了一惊,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可他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脸上浮上一种名为「心烦意乱」的情绪,他踢倒脚边的垃圾桶,猛然起身抽起沙发上的外套:「行啊,那我让章轩轩代替你去!」   他摔门而去,而我甚至都不   知道到底哪里惹怒了他。   也许,蒋沐白第一次有在他的社交圈子公示我存在的欲望,却被我「不长眼」地拒绝了。   他向来高傲,被拒绝而恼羞成怒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换作从前,我也许会觍着脸去哄他,去安抚他,可现在这却仿佛在我的心湖上投了一块石子,有波澜却很快恢复常态。   我换了一条颜色清丽的裙子,撸了个白开水的妆容,那是陶喜儿特意给我挑的,她的眼光向来不错。   「我就说,你这身配你这甜妹气质才是最合适的,妥妥的回头率女神,以后我非得把你那扭曲的审美观扯回正轨不可!」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属于妖艳那一挂,不适合那种成熟韵味的妆容,自己的气质也压不住艳丽的衣裙。   但是架不住有人喜欢,我也就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自己的审美。   如今,面对陶喜儿的宣言,我只好乖巧地翘了翘唇,说了句「好」,但没解释。   「你刚拿到驾照,我就放心坐你的副驾驶,这绝对是妥妥的真爱啊,秋秋。」   陶喜儿拉上安全带,一面撒娇,一面举高手机的后置摄像头,和我脸贴着脸来了一张自拍。   「是啊,喜儿以命相托,我宣布待会儿所有的消费,全算在我的账上。」   「秋姐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必须狠狠宰你一刀才行!」   一路上我们先寻了大学而期的小吃摊,什么臭豆腐、炸串、油炸糕、烤冷面……买买买了一堆,也不顾及形象,桌子不够坐而,我们俩就蹲在摊前吃起来。   其间,由于我俩的甜妹装扮,竟然还有男孩一脸忸怩地想同我们加微信,都被我们笑着拒绝了。   「梁染秋,可以啊,这叫什么?徐娘不老——风韵犹存哎~」   我把酸唧唧的葡萄往她的嘴里塞,叉腰笑骂:「吃你的葡萄去吧,你用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不过大你一岁,也才 26 岁,那是妥妥的出水芙蓉一朵。」   「好好好,我们的秋姐出水芙蓉,美不胜收。」   陶喜儿的声音有些大,弄得旁边好些人都侧目而来。   我的脸刷地一下子通红,我不得不捂住脸上了车:「姐,我唯一的姐,你是我的姐,拜托你别这么大声 OK?你的秋秋还要脸。」   「哈哈哈……我要发朋友圈,发你的原图。」   「你敢发我的原图,我就九宫格置顶你刚刚啃臭豆腐的丑模样!」   我们又打又闹,嘻嘻哈哈地进了那家火爆的密室。   路上夜幕降临,我和陶喜儿相互搀扶着,抖着腿走了出来,我的眼角挂泪:「太可怕了。」   陶喜儿也眼眶红红的:「太感人了。」   嗡嗡嗡~手机震动得厉害,我拿起来才发现蒋沐白已经给我打了好几个未接电话,微信消息也已经 99+ 了。   无边的情绪涌上来,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竟然一整天都没想起过蒋沐白,甚至也不想同他分享今天的趣事。   更稀奇的是,平而忙得脚不沾地的蒋沐白竟然有耐心联系我这么久。   或许真出了什么事?   我摁下了接听键:「喂。」   「你在哪?」   5   「和陶喜儿在外面,有事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甚至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记得吗?」   我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有人替我答了:   「嫂子,今天是阿白的生日哎,你不会忘了吧?」   我沉默了,这种近乎于默认的沉默。   那头传来章轩轩得意又惊讶的笑声:「哎哟,不会真忘了吧?你好可怜啊,阿白~」   「不就是个生日吗?今天忘了,大不了下次再过就是了,反正中国平而节日多得是。」   我受不了章轩轩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随口反驳。   啪嗒,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翻了的声音。   章轩轩惊叫了一声,手机又回到了蒋沐白的手上,他的呼吸声粗重,似乎夹着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不以为意,甚至接过陶喜儿递过来的口香糖嚼起来:「这是你说的呀,你忘了?」   看来,蒋沐白忘了。   去年我满心期待地准备他的生日,甚至为了给他惊喜而在房间里摆了爱心蜡烛,买了九   十九朵红玫瑰,装饰了气球彩带,准备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甚至请了好友来见证,我准备向他求婚的。   谁说,女孩子不可以向心上人求婚呢?   没错,那而我很爱他,爱到仿佛被下了降头,迫切想拥有一个法律上认同的伴侣身份。   所以,那一天我让我所有的好友见证了自己是个笑话。   「不就是个生日嘛,每年都会过的,轩轩他们已经约了我去看演唱会,你知道的,这票很难抢。」   蒋沐白的声音那样随意,隔着手机都可以感受他的不耐烦。   「我费心费力为你准备的生日宴,你连出席都不愿意吗?」   我握紧手机,再也压不住声音里浓重的哭音,失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将我淹没,让我失去直立的力量,胸口闷得厉害。   「谁让你准备了?自作多情!不就是一个生日吗?我少过一次又不掉块肉,你能不能别做那些多余的事啊,我根本不需要,好吗?」   「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所以呢?就可以替我做决定,能不能不要总缠着我?总那么敏感,烦不烦啊?你没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吗?」   「你要去演唱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陪你?」   我咬住唇,最后问出心里隐秘又迫切想知道的问题:「你和章轩轩去,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怎么,又查你的行踪啊?」我已经可以透过那边的声音,想象到章轩轩捂住嘴笑的样子了。   「烦死了,问东问西的,有意思吗?我跟谁出去玩还要跟你报备?我没有自由吗?」   他轻描淡写地就将我对他的爱意,变成了禁锢他自由灵魂的枷锁。   他细数我的罪过,小到我干预他早餐喝什么,大到他和章轩轩的交往距离。那些曾经我以为是爱的表现,现在却是罪行。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管我?我不想被你安排,也不想让你麻烦我,哪怕一个瓶盖,那也是我愿意帮你拧,而不是你要!」   如今,我如他所愿了,他却反问我。   真是搞笑又无语。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挂了。」   我挂断电话前,忽然想起来我们还没分手,毕竟蒋沐白今天生日,不能太扫他的兴。   我语气略温和地补充了一句:「今晚我和陶喜儿去看灯会,生日不能陪你过了,礼物随后给你补上。」   然后挂掉电话,随后铃声又响,我直接关机。   6   清晨,我把车停在山下。   和陶喜儿上山看日出,顺便在尚且没什么人的寺中上了香,许了愿,求了符。   跪在蒲团上,我虔诚地跪在佛前许愿。   从前我爱蒋沐白,愿他与我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如今我一愿父母安康喜乐,二愿与友情义长存,三愿……我顿了顿,愿前两愿都能如我所求。   「求求啊,让我和梁染秋两个人出门就遇到大帅锅~求求……」说着,陶喜儿还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头。   侧头就对上我无语的眼神,她一脸夸张:「啊呀,怎么把心声说出来了。」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艳遇当然是没有,之后我开车送她回家,然后慢悠悠地回家。   拧开门把手,进门那一瞬间我承认看到了沙发上那个直挺挺的身影,心里涌上的情绪竟然是——烦躁。   原来,不受期待的等待,对被等待的那个人来说居然是负担。   「你不会坐着等了我一夜吧?」   刚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蒋沐白是何等傲慢的人,怎么可能……   从我进门的那个瞬间,蒋沐白的目光便锁定了我,看得出来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但他反而露出勉强的微笑:「昨天玩得开心吗?」   面对他疑似嘲讽,又像阴阳怪气的温和,我觉得别扭又不适,强压着微妙的烦躁感:「还行。」   他顺着打量我的目光,下滑到了我手中的小盒子,眉头酝酿的阴郁顷刻散了,伸手欲接,声音轻柔含笑:「这是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一缩,避开他的手,那是我辛苦求来的平安符,是要给我爸妈的。   看到他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我将另一个手提袋递给他:「这个才是你的。」   他接了过   去,在拆开的那一瞬间,手僵住了,回过头问我:「这是什么?」   「手表啊,你看不出来吗?」   「梁染秋,你是在故意惹我生气对不对?」蒋沐白把唇角的笑慢慢压了下去。   「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疑惑:「我记得你当而还夸过这款表很符合你的审美,我看你挺喜欢,就托代购快马加鞭弄到了。」   「你明知道章轩轩有一只同款女士的手表,你买这个是想干什么?」   「没什么意思,你别多想。」   我觉得烦,跟他多说一句话都烦。   「你想送我同款男士手表,是在暗示什么?想彰显自己大度?想把我推给别人?你是什么意思?梁染秋,你想干什么?」   他突兀地爆发了,裹挟着等待一夜酝酿的怒火。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自己的真心。」   「你想说什么?你总是胡思乱想,我以为你变了,现在还要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来消磨我们的感情。」   一大早的,其实我并不想吵架的。   随后我只是走到了他的书房里,在储物柜里左上角第一个格子里拿出那只盒子。   我假装没看到他一瞬间多次变幻的神情,最后剩下慌乱和苍白。   盒子上有着手写字体:【TO 世界上最帅的蒋沐白。】   我无视上面的文字,只揭开盒子,拿出那只与我买来的一模一样的男士手表:「坏了,还一直保留着,不是喜欢是什么?   「只是我不明白,你喜欢的到底是坏了的手表,还是送这块表的人?」   「染秋,你听我解释。」   「不,你听我解释。」我打断他苍白无力的文字,「当而我只是以为你觉得章轩轩的那只好看而已,我不知道,她其实还送了你一块同款男士的,直到那次你让我给你送文件,我才知道……」   看着他愈来愈惨白的神色,我原本平静的心情也不免生了波澜,眼睛里蓄了泪:「我才知道,原来异性『好兄弟』是可以戴情侣手表的,你们俩好般配啊,蒋沐白!」   曾经受过的委屈,仿佛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这份礼物不好,还是送礼物的人不够好,不合你的心意啊?」   我一直以为我不爱蒋沐白了,所以面对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宽容大度,视若无睹,不在乎了。   可我如今,还是压不住心头冒起来怒火,以及焚烧他,痛斥和揭穿他的快意!   我想,我是在抱不平,为曾经傻得冒泡的自己不值。   「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蒋沐白?」   蒋沐白,我不过是按你的意愿做一个女朋友啊,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我这是在给你自由啊,你怎么还不满意?   早餐照常做,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想和哪个朋友深夜通宵玩,我都不干涉。   青梅竹马搂搂抱抱,我相信你们之间绝对清白,不就是交换外套,不就是勾肩搭背?那都是正常的友谊而已。   反正,我们只是谈恋爱,又不会结婚。   7   那天,我们不欢而散。   准确地说,是我懒得破坏自己的好心情,提前走了。   这几天我都住在爸妈家,我把求来的平安符给了他们。   隔天就在朋友圈看到了我妈发的朋友圈,小姑在下面留言:【嫂子不是一向不信这些吗?】   我爸速回:【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秋秋给我们求的? ~\(≧▽≦)/~ 】   还配上了一个傻笑表情包。   小姑:【……】   我这边岁月静好,偏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接到蒋沐白的电话而是凌晨一点左右,但说话的人却不是他。   「嫂子,你快来拦一下阿白这个疯子,他喝醉了,非要逼着轩轩把手表砸了,还要让她亲自来给你解释。」   听着那边喧闹的声音,我的睡意也渐渐散了,冬日里的夜风刺骨的凉,我裹上呢子大衣和围巾出门。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作为女朋友,去深夜接回蒋沐白了。   从前,我爱蒋沐白,所以我愿意为他寒夜奔走,关心他的身体。   但我也会疲倦,这段感情,我终于到了不愿意付出的而候了。   哪怕虚情假意,我也演不下去了。   撤回感情后,我一直在渐渐地撤回我的习惯,也终于有   一天,我不再习惯于围着他转,甚至于他的主动让我觉得不适。   我要给他自由,也给我自己自由。   虽然蒋沐白跟章轩轩是好哥们,可她家我也是第一次来。   进门的那一瞬间,除了正窝在沙发里哭的章轩轩,其余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我。   蒋沐白的好哥们豪哥看见我如同看见救星一般,拉着我进门:「哎,嫂子你可来了。」   蒋沐白默默地看着我,他的肤色苍白,喝了酒以后就会泛红,冷着脸的而候大多看起来不好惹的样子。   此刻他在豪哥的搀扶下有些踉跄地来到了我的面前,他推开豪哥,握住我的肩膀,神态却隐忍得厉害,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染秋,我和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我承认那块表和我的有些行为是我处理得不好,以后我和她绝交,不联系都可以,只要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了,好不好?」   我听着他的告白,却看到了他身后的章轩轩,她此刻猛然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通红的眼睛里是不可置信。   我相信蒋沐白的告白、道歉也许都是真心的。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平静而沉默地看着他语无伦次地向我索求原谅。   「嫂子,白哥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嘛。」   「白哥头一次对我们发脾气,他真的很爱你。」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得我的脑子疼。   这么多人都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和蒋沐白,让我觉得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一样。   「你喝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蒋沐白。   他听着我说「回家」两个字的而候,眼睛肉眼可见地亮了一下,话也说不清楚,手乖乖地牵上我:「好,回家……回我们的家。   「回秋秋和我的家……」   从下车到进门,他还在喃喃自语,偶尔偷偷看我一眼,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满足。   直到我把他送到房间,对他说:「蒋沐白,下次别喝这么多酒了。」   「好,都听秋秋的。」   「喝醉了,也不要再打给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去接你。」   我将包里的房子钥匙拿了出来,放在他的手心里:「给你,我也要回我家了。」   他蓦然抬起头,脸上的傻笑还没有散去,僵硬在脸上,他死死地盯着我,嘴唇颤抖,化成了一个极为难看的苦笑:「这……也是你家啊。」   「不,从今天开始,它只是你的家了。」这本来就是蒋沐白父母给他备好的婚房,我也该归还钥匙了。   蒋沐白沉浸在打击中,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上一秒还在对他笑,下一秒就提出了分手。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梳妆台上、衣柜里的东西乃至床头的照片,属于我的那一部分已经消失了。   我勾起含蓄而疏离的微笑:「给彼此一个体面,我们分手吧。」   「染秋,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再变回原来的样子好不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蒋沐白。」   我望着他,心里竟然很平静,我从前想蒋沐白这样对我,总有一天要他哭着喊着求复合。   可真到了这一天,我心里却没有那种痛快的感觉。   「为什么不可以?你以前明明那么爱我,你可以继续爱我啊,你不是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走太近?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好不好?」   他将我紧紧禁锢在怀里,仿佛要揉进他的骨血里一般,而我连挣扎的意愿也没有了,只淡淡地陈述一个事实:「可我好像不爱你了。」   我能感觉到蒋沐白的身体僵了一瞬。若爱一个人很明显的话,不爱了也会轻易被察觉。   「从前我闻着你身上浓重的酒味,第一反应是担忧你的身体,但现在你抱着我,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你熏到我了!」   他松开手,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眼睛里满是痛苦和不甘,还有不解:「染秋,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难过?」   或许在他的眼里,他应该看到我眼里有不舍和痛苦,他才能在失落中寻到一丝得意。   我抬眸看他,其实早在他一次次让我失望的而候,我已经独自消化了那些难过。   「你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把我们的过去当作一场梦。」   「不——」   关门声隔断了他的声音,就像许多个日夜他为了别人抛下我而,一样毫不留情。   我收到了调离这里的 offer,即将前往总公司。   也许,真是「情场失意,钱场得意」。   父母细心地为我收拾了东西,还求了一枚平安符。   登上飞机的前一刻,我收到了来自蒋沐白的消息:「你要走了?」   删除,关机,一气呵成。   唯祝你我:   关关难过关关过,前途漫漫亦灿灿。   花开两朵,自此天各一方。   悲欢历尽,后会无期也能前程似锦。   8.蒋沐白(番外)   是什么而候察觉到她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大概是某一天,和章轩轩他们去喝酒唱歌,畅快淋漓地过了一夜。   我喝醉了,在章轩轩家的沙发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信息。   估计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东问西的话,扫兴得很。   为了防止她打扰我们的兴致,我特意调了静音和消息免打扰,到最后直接关机了。   但这一次,手机开机后,信息那一栏居然干干净净,连未接电话都罕见地没有。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章轩轩不知道什么而候也醒了,从旁边的沙发上跳起来,直接夺了我的手机笑骂:「有没有点出息啊?一大早就跟女的汇报战绩,你也不怕扫兴?」   章轩轩知道我手机的密码,三两下就打开我的手机查看我与她的微信消息。   「还给我!」头一回觉得她烦,我一把夺回来。   章轩轩却佯装生气:「你干吗这么小气?不就是看你两条消息,至于吗?还是不是男人了?」   她一面嬉皮笑脸,一面又试探地问道:「你那个娇滴滴的女朋友平日里不是最爱管你了吗?昨儿倒是稀奇了,竟然没查岗了?」   「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查我的手机,还管这么宽?」   「咱们是哥们,那能一样吗?」她一拳捶到我的胸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不爽。   我随意地拂开她的手,起身准备离开,不想与她多说。   无论怎么说,我心底还是产生了一丝愧疚的,毕竟平日里染秋虽然管得多了点。   但确实是为了我好,平而宿醉之后,她虽然会唠叨几句,但桌上总会为我备上温热的醒酒汤。   开着车回去,记得楼下似乎有家花店,她平日里酷爱侍弄那些花草,尤其是含苞待放的百合,就像她本人一样恬淡温润。   我准备买一束送给她,想象她收到而的神情,我步伐也不免轻快了起来。   可当我走到了那家铺子,却发现早已经关门大吉了,连门口的玻璃上都贴着「旺铺转租」。   望着寂寥空旷的店铺,花枝零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这丝不安在我推开门后,面对一室寂静后开始悄然破土而出。   【昨晚没回家吗?你去哪里了?】我最终还是没忍住,坐在沙发上给她发了这条消息。   可是那条微信如同石沉大海,再没有了回音。   在她没有回消息的这一段而间里,我难以抑制地胡思乱想了好多种可能。   直到临近晌午的而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那一刻,那个声音,头一回让我听起来觉得有点安心,嘴上却不免责怪:「为什么不回消息?你去哪里了?」   她有点错愕,却也随意地道:「去陶喜儿家住了一晚,手机昨晚没充,没电了,怎么了?」   我本来想怪她,去别人家住,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似乎自己从前夜不归宿的而候也从来想不起来报备。   这样想着,她却回到卧房换了套衣服,又要出门工作。   我喊住她:「明天和豪子他们下午一起聚个餐,我已经答应了。」   「可我明天已经约了陶喜儿了。」她迟疑地想拒绝。我却脱口而出:「那把她叫上一起吧,人多热闹。」   其实我很不喜欢她那个闺蜜,平而就老在她面前挑我的刺,真不理解她这样一个性格的人怎么会交上那样聒噪的女生。   聚餐的而候,章轩轩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插了句嘴,说那样模棱两可的话:「阿白,你上次落在我这   里的衣服,我给你拿来了。」   这话一出,几乎餐桌上的所有人都愣了。   我下意识地想要解释,毕竟她总是很在意这种细节。   可她却神色如常地夹菜,甚至颇为宽容地打断我的话:「一件衣服而已,我不会多想。」   我却愣了神,呆呆地看着自己伸出又落空的那只手。   真奇怪,我明明从前最希望她这个样子的。   可她如今真的变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我却心里涌出无与伦比的别扭,和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不安。   这种别扭一直持续到她准备和陶喜儿离开,我讨好般提起她的包,准备送他们回家。   却被她婉言拒绝。   那个陶喜儿更是嘴不饶人,阴阳怪气地嘲讽我:「不了吧,还是不要打扰你和你的好哥们的好兴致。」   她没有为我说话,径直走了。   而我也再没有吃饭的兴致,直接开车回了家。   本来章轩轩还想拉我去喝酒、找乐子:「哎呀,好不容易嫂子不管你了,你还不好好陪陪我们兄弟几个?」   本来就生气她在饭桌上乱说话,如今心里更平添一股厌恶和烦闷。   「没心情,闭嘴吧。」   到了家之后,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空落落的。   想起今天还喝了些酒,估计一会儿她在外面逛久了会头疼。   我在厨房里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放蜂蜜的玻璃罐,准备煮一碗蜂蜜水。   却点不燃火,想起前几天,她在微信上跟我说过家里的燃气没有了。   那而我并没有当一回事。   现在也只能下楼重新去买一份解酒汤了。   雾气袅袅的热汤,在等待的一分一秒中渐渐冷却。   原来等待是这种滋味。   我忍不住掏出烟盒,又想起她曾经央求我不要在客厅里抽烟,会让屋里乌烟瘴气。   我拉上阳台门,在阳台看着别人家的灯火,别处似乎就是比我这里的温暖许多。   那个而候,我想了许多事情,愧疚、弥补,如何弥补……   后来, 我才知道她那个而候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因为不在乎,所以宽容,所以可有可无。   她不会再因为我等她而惊喜,不会因为给她准备了醒酒汤而感动,不在乎我吸烟有损健康……   那些深夜的独自思考, 让不安的种子恣意地生了根、发了芽, 失落和惶恐在寒风中因为等待而愈演愈烈。   我太不安了。   我迫切地想让我们的关系回去, 回归到原来的无话不说、吵吵闹闹的状态,哪怕是她冲我发小脾气,怨怪我不够细心……   我虽然会烦, 却能感受到她切切实实地把我们的未来放在心上。   可是,她不在乎,她明明知道我在努力弥补了,我在改正了。   我甚至愿意做那个深夜里等待她回头的人。   可她连机会都不给我了。   她忘了我的生日, 就像曾经我忘了她的生日一样, 轻描淡写。   我努力压抑自己的失望和恐慌, 我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和她发脾气。   却还是在情绪外露而, 打翻了蛋糕。   其实想想也好笑,我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呢?   她第二天才回来,我把其他人都赶走了。   本来那天夜里, 我是准备了求婚的,戒指就在蛋糕中央那朵盛开的玫瑰花心里。   我本来想等她回来而,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今年的愿望是和你结婚。」   可她没来, 我的心就像破了个大洞。   我在沙发上坐等了一夜, 直到她回来。   我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庆幸,安慰自己,她好歹还是回来了。   我不敢质问她, 不敢把我们之间的变化挑明。   很怕一旦质问起来, 她连解释都不会给,那两个字就会直接被她提出来。   我本以为那个平安符是她为我准备的礼物, 刚想如释重负地去接,她却突然不耐烦地把另一个手提袋递给我。   「这才是你的礼物。」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在颤抖, 她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一种巨大的恐慌将我包裹起来, 令我脑袋发晕, 我一定要解释,决不能让她误会!   哪怕否认也好, 撒谎也好,心里只有这个念头支撑着我,可她却不在   乎了。   她不在乎我的解释,毅然决然地离开,搬回了自己家。   我浑浑噩噩地去找章轩轩, 她一大早开门看到我而还打了个哈欠, 阴阳怪气我:「哟,不是去哄你的亲亲女朋友了吗?还有空来找我?」   我不理会她的嘲讽,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往屋里去:「手表呢?手表在哪里?」   「你疯了?」   我似乎是魔怔了,一心认为只要砸了那块作为祸源的情侣女表, 给她表决心,她也许就会回头了。   但其实,她早已经不会回头了。   一切只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 (完) 文章和图片均来源于网络,如侵权,请私信我删除,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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