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把安倍晋三评价为日本自二战后最厉害的首相,在第二次当选首相后,安倍积极刺激日本经济复苏,推动日本战略外交,尤其在对美外交上他有着良好的成果。眼下的日本依旧处在第三个“失落的十年”中,安倍是不是那个拯救日本的男人?
安倍晋三出身名门,祖籍是日本山口县,也就是曾经的长州藩。此地位于本州最西,有两个中国人非常熟悉的“景点”,一个是《马关条约》的马关,一个是唐渡口,据说是杨贵妃当年逃亡日本的登陆处。当年明治维新,长州藩和萨摩藩是最重要的两支倒幕力量,各种政治名流辈出。此地向来被誉为“众首相之乡”,在历史上出过7位首相,我们熟悉的有伊藤博文和田中义一。二战之后,山口地区的三家家族分别是安倍、佐藤、岸,而这三大家族都和安倍晋三有关。
安倍晋三的爷爷安倍宽,在二战中奉行和平主义路线,宣传反战思想,是东条英机的一大对头,人称“昭和的吉田松阴”,而吉田松阴被梁启超誉为“日本维新第一功臣”。安倍的父亲安倍晋太郎,是福田纠夫的得以弟子,板上钉钉的准首相,在即将踏上首相宝座时病逝。当时山口县的同乡都为他做好“山口第8位首相”的蜡像了。
安倍的外公岸信介,人称“昭和妖怪”,二战中的甲级战犯,在东条英机被处死的第二天,美国人以他和东条发生过政治将他释放,此后他担任过3年多的日本首相。作为山口县岸家的掌门人,他把长女岸洋子(安倍洋子)嫁给了安倍晋太郎,毫无疑问,这是政治联姻。岸信介是日本二战后非常厉害的一位人物,正是他顶着汹涌的抗议签署了著名的《日美安保条约》,把日本放到了美国的保护伞下,从此日本可以一心一意发展经济。说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安倍的母亲说安倍遗传了他外公的政治基因了。谋求强化日美同盟、主张日本变成“正常国家”,安倍所做的这些事从某种程度上说其实是在践行他外公岸信介的政治遗嘱。
岸信介有一个亲弟弟叫佐藤荣作,如前面所说:安倍、佐藤、岸三家是山口县的三大家族,岸家把幼子荣作过继给了佐藤家,所以叫佐藤荣作。佐藤荣作一度是日本二战后任期最长的首相(当了2798天),但这个记录已经被安倍打破了。
我们之所以介绍这么多安倍的家世背景,只是为了便于大家了解李光耀所说一句话:“日本政治领导权在众武士首领间轮换……”。或者用基辛格的话说:“日本历届首相来自同一个狭小的圈子,要么是某个派系的领袖,要么是其指定的接班人。一般日本大选前十年,我们就能猜出谁会当首相了。”
安倍成为首相是必然的,他的背后有山口县的三大家族作为支撑——这三大家族有联姻,也互赠养子。可以说,日本首相并非选举的产物,而是更像众派系之间谈判的产物,谈判容易谈崩,所以日本就出现了“十年九相”的不稳定情况。日本首相绝非一个发号施令者,他不能罢免自己的内阁部长,也无法命令自己的属下去执行自己的观点,用基辛格的话说,日本首相更像是一种责任,人们允许他负责游说自己的同僚,他并非全民共识的缔造者。日本首相的权力并没有那么大,所以记者问李光耀:一位英明的领导人的出现能为日本带来转机吗?李光耀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日本那种不稳定的政治格局,无法让任何日本领导人有改变政策的机会。
综上所述,安倍要想当首相,就必须主动去迎合日本政界的大环境,至于改变环境,他怕是很难做到。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当年的安倍曾被美联社和泰晤士报称为“民族主义者、令邻国担忧的人物”,当年的他公开支持篡改历史,甚至主张要重写日本近代史,他屡次为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做辩护,还认为日本应该持有“小型核武器”……正是靠着这种迎合大众的强硬民族主义态度,他才登上了首相宝座。从这个角度看,安倍不会成为日本外交新政策的开创者,而会继续充当一个合格的日本政界发言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安倍对日本所做的贡献将始终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