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足以点燃影迷圈的消息——
伍迪·艾伦登上了许知远的《十三邀》。
听起来像是一场文化的交锋,一场思想的碰撞。一位因幽默与才华被爱戴的电影大师,与一位以自我剖析和追问见长的知识分子,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期待是有的。
许知远会问出怎样的问题?伍迪·艾伦会如何回应那些年关于他争议满满的话题?甚至,能否听到像马丁·斯科塞斯那句“漫威不是电影,是主题乐园”那样引发热议的金句?
但很遗憾——
这一切没有发生。
整个访谈,像一杯勉强温热的开水,没有新意,更无惊喜。
许知远确实做了不少功课,但他却没有触及到伍迪·艾伦复杂性背后的真正内核。
这不是一次失败的访谈,却是一次落空的对话。
伍迪·艾伦:复杂得无法归类伍迪·艾伦是难以定义的。
他身上的标签多到让人眼花缭乱——脱口秀演员、笑话专栏作家、奥斯卡导演、知识分子、音乐人,甚至是神经质的矮个子犹太人。他既有法国知识分子对他的崇拜,也有奥逊·威尔斯对他“卓别林式自大的”吐槽。
他,既是纽约文化的代言人,也是镜头里的旁观者。
许知远却从一开始,似乎就给这位文化偶像贴上了一个框架化的标签——“小知识分子”。
这个定义不仅显得唐突,还让整场访谈失去了原本可以深入探讨的深度。
许知远的局限:从宏大概念到个人朝圣在访谈的开场,许知远试图理解伍迪·艾伦的创作逻辑。他的困惑很简单:
“一个严肃阅读的人,为什么会拍那么多‘小品’?”
他似乎不解,为什么伍迪·艾伦不直接去拍那些更重要的、触及灵魂深处的主题。
但这份“困惑”并未深入展开,反而让整场对话成了一场个人朝圣。许知远似乎并不是真的想挖掘伍迪·艾伦,而更像是在寻找一个“纽约知识分子”的符号,来填补他自己的想象。
于是,他的问题显得浮于表面:
“纽约对您的创作有多重要?”
“拍电影的驱动力是什么?”
“您的电影对年轻人有什么启示?”
这些问题,听起来更像是一份流水线访谈手册。
伍迪·艾伦:清醒且务实的“局外人”面对许知远那些“哲学式”的提问,伍迪·艾伦的回答却显得务实得可爱。
当被问及如何面对现实的荒诞和生活的压力时,他只是淡淡地说:“努力工作,不然你会被悲伤和焦虑吞没。”
这样直白的答案,像极了他的电影风格:幽默中带着清醒,平实中藏着深刻。
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局限性。
他坦承,自己曾想成为像伯格曼那样的严肃导演,但发现自己的天赋在喜剧,于是就做了自己擅长的事。
他对知识分子的自我解构,更是一种有趣的反讽。就像他在电影《子弹横飞百老汇》中塑造的那位“知识分子”剧作家——满口高谈阔论,却最终需要一个黑帮打手来完成剧本。
伍迪·艾伦的“清醒”,不在于他站在局外,而在于他能直视自己的位置,并坦然接受。
被回避的深度:许知远的“知识分子式退缩”如果说伍迪·艾伦的清醒是一种坦然的接受,那么许知远在这场对谈中的表现,则显得有些“退缩”。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真正敏感而复杂的话题,比如:
被好莱坞封杀的真实感受;
如何看待性骚扰的指控和公众对他的评价;
电影《开罗紫玫瑰》中关于逃避现实的隐喻。
这些话题,无论是作为导演,还是作为一个深陷争议的人物,伍迪·艾伦都有可能给出值得探讨的回答。
但许知远没有触及这些,而是选择了停留在“知识分子”的框架内,不断追问宏大的概念,却忽略了伍迪·艾伦作为一个“人”的真实。
伍迪·艾伦的意义:避风港与“乌鸦”的清醒尽管这次访谈显得无趣,但伍迪·艾伦的电影却为无数人提供了一个逃避现实的避风港。
正如《开罗紫玫瑰》中,女主角因生活困顿而沉浸在电影的世界里,直到她走进银幕,与自己想象中的完美生活交融。
伍迪·艾伦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电影人,但他为观众创造了一个又一个“避风港”。无论是《曼哈顿》里的纽约,还是《午夜巴黎》中的巴黎,他的电影中,总能找到一份现实中缺失的诗意和慰藉。
也许,他就像戈达尔曾形容的那样,是“城市里的乌鸦”。
他能看穿现代生活的浮躁与虚伪,却依然选择与它共存。他是局外人,也是清醒的旁观者。
尾声:电影的意义“电影的意义是什么?”
在访谈中,伍迪·艾伦的回答简单得几乎粗糙:“逃避现实。”
但这句话,却足以概括他的电影创作。
对观众来说,电影也许真的无法改变生活的本质,但它可以带来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快乐,甚至是一点点希望。
而这,或许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