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花费百万给自己的手买了保险。
从此他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在家洗衣做饭。
结婚三周年这天,我拿着产检报告准备给他个惊喜。
他护着双手用脚将我踹到流产:「你如果去死就好了,就没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第二天他和初恋共同举办画展。
画展墙塌了,他用双手替初恋挡着,手指被砸断一根。
后来我真的死了,天才画家司珏却疯了。
每到雨天,他对着一张照片,边流泪边扇自己耳光。
最近梅雨天南下,一到下雨天我膝盖就疼得厉害。
今天产科格外的挤。
有个年轻女人从我身边路过时将我撞倒。
我摔在地上指尖朝地,指甲盖当场掀飞。
一瞬间,我痛得眼泪直流。
女人老公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对我破口大骂:「你瞎啊?走路不长眼睛?要是我老婆受伤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不屑:「一个人来产检?不会是个小三吧!肚子里孩子是不是孽种谁知道呢?」
我手足无措地给司珏打电话,传来一阵忙音。
四五个电话后,司珏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有事?」
我正想开口,听见了熟悉的女声:「珏哥哥,我觉得画室右边可以放一盆花。」
电话里的女人是初婕。
司珏的白月光。
几年前她抛弃了一无所有的司珏出国混演艺圈去了。
如今司珏名声大燥,她又回来了。
司珏从不让我进他的画室。
曾经我推开画室的门刚被司珏发现。
他直接将画室一把火给烧了。
重新又开了一间画室。
男人还在骂骂咧咧,我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后电话再次被挂断。
晚上我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揉着膝盖等司珏回家。
凌晨三点,我将饭菜热第五遍。
司珏这才醉醺醺地回来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脖子上的吻痕刺痛了我的眼。
手机上还挂着白天的热搜。
#知名画家司珏开拍卖会#
#惊世神作再现江湖#
#两百万的手真好看#
#我磕的cp成真了#
照片中的他戴着金丝框眼镜,西装革履,身形挺拔。
他旁边站着一个风情摇曳的女人——初婕。
他们看起来如此般配。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身子,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头皮一紧。
睁开眼看见司珏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拖到地上。
紧接着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有鲜血从我腿中间流出来。
我和初婕穿越到同一本小说里。
她是司珏年少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是他困境时陪在他身边的红颜知己。
系统告诉我和初婕,谁先让司珏为自己流下一滴真心的眼泪。
谁就能活下来回到原本的世界。
拍卖会上司珏向镜头声情并茂地介绍:「此画的原型是我倾慕已久的初婕小姐。
多年前,我们因为一些误会分开,如今她回到我的身边,是上天给我最大的奖励。
我将这幅画拍卖后所得的钱全捐给爱心基金,来感谢初婕回到我的身边。」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两滴泪水从他眼角流下。
系统很安静,没有任何变化。
初婕也并未完成任务。
有个记者大胆开初婕玩笑:「初婕小姐和画中人,怎么不太像啊。」
初婕脸绿一阵红一阵,尴尬地跳过这个话题。
是不太像。
画中的人是我。
两年前司珏还是个不知名小画家,脸上满是青涩。
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有故事感的女孩儿。
腼腆地笑着问能不能给我画张画。
和我在一起后他成了二十四孝男友,对我关怀备至。
他将我捧在手心里,生怕我磕着碰着。
看着面前对我下死手的男人。
我都不明白真心怎会如此瞬息万变。
地上的血,多到浸湿了我的白裙子。
半晌,司珏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手。
他凤眸全是戾气:「我的手破皮了,我会让法务部给你发律师函要求赔偿。我们离婚吧,小婕回来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俩的事情。」
「初宁,要怪就怪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希望他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
我捂着肚子,看着没了指甲盖的手指,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流下来。
「虎毒不食子,司珏这可是你的孩子!你这么在意初婕,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妹妹?
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都告诉她吗?」
司珏脸色更加黑,他掐住我的脖子低喃:「你要不去死吧,这样就没人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
我捂着肚子踉踉跄跄走出大门。
雨下得越来越大模糊了我的视线。
膝盖疼得厉害。
今天本来是我和司珏的结婚纪念日。
一切都搞砸了。
我拿出手机想打车,却不知该回哪里。
爸爸只宠着初婕。
回去也只能睡杂物房。
一股寒意从膝盖钻上来,我撑不住膝盖的疼痛到昏迷过去。
眼睛合上那一刻,我看见有个路人尖叫着什么,向我跑来。
眼睛困难地睁开,眼前是一片花白。
面前坐着一个穿白T恤的男生。
他用帕子擦我额头的汗,见我醒来后松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我叫许禄嘉,昨天晚上看你晕倒了,就把你送医院来了,你要不要给你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他们肯定担心坏了。」
我不知道该打给谁,苦笑着摇摇头:「我是个孤儿,丈夫也不爱我。没有人会担心我。」
医生来查房后和我说了流产的事情,然后以为许禄嘉是我老公,将他痛骂一顿。
我扯着苍白的嘴角道歉:「抱歉啊,让你白挨骂了。」
许禄嘉像个大狗狗一样,摸摸头:「没事没事。」
他手指抓得很紧,面色一阵纠结过后还是把一张检查单子给我了。
我原以为我的膝盖只是风湿痛。
没想到长了一个恶性肿瘤。
病房外一阵骚动。
不知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是大明星初婕!」
「那个画家司珏也来了!」
打开手机看了热搜,我这才知道初婕和司珏今天开画展。
墙壁倒塌,司珏用双手护住初婕。
司珏手指被砸断一根。
他为了保护自己画画的手,一脚一脚踹在我肚子上。
却为了初婕断根手指。
真是可笑。
手机还有司珏画室公关团队的律师函。
我远比我想象的要平静。
晕倒时,我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了很多事情。
冰冷的雨水也让我彻底认清了现实。
许禄嘉还在读大学,晚上有课。
空荡荡的病房就我一个人。
司珏没来看过我一次。
反倒是初婕先来了。
初婕踩着恨天高,艳丽妩媚。
「姐姐,从小到大爸爸偏爱我。到了这个世界,这个假爸爸也更爱我,连你老公也不喜欢你,你活得可真失败。」
「今天司珏向我求婚,我看他就像看一条狗。你得不到的东西,我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初婕的手在我面前无意似地晃。
一颗明晃晃的钻戒熠熠生辉。
司珏向我求婚时,只用了一个藤条编的戒指。
他说等他有钱了,一定会给我买一枚大大的钻戒。
两滴眼泪从他眼角划过。
我的系统并没有任何反应,我没有完成任务。
誓言还在耳畔,如今看来真是讽刺。
「过几天我要和司珏一起去法国办画展,姐姐识相的话,早点把活下去的机会给我。」
我摸着平坦的小腹,泪水模糊了视线:「司珏就是个冷血的人。他对你也未必有多真心,你最后肯定落得和我一样下场。」
初婕咬紧牙关脸色一变,拍拍手。
几个保镖抬进来一幅画。
正是拍卖会那幅画。
初婕拿出小刀把画划得稀烂,大笑着扬长而去:「我随口一提,司珏就自己买下送我了。这种下三滥的垃圾我都嫌碍眼」。
我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指甲陷进肉里渗出血来。
我记得司珏把这幅画放在我们的婚房。
他眼睛很亮,真诚地许诺我画在他在,画亡他亡。
他说这是支撑他走出困境的光。
过了很久,司珏还是没来看我。
倒是许禄嘉忙前忙后地照顾我。
我黑着脸赶他走,他也不在意。
他总是说什么大学生精力多,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他笑起来时,脸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在他身上,我才能感受到仅有的几丝温暖。
好不容易照进来的光让我感到眷恋。
我好想死死抓住不让这束光溜走。
这段时间我都快忘了我的伤痛了。
如果司珏没有来打破这份平静的话。
司珏不知从哪搞到了我的消息。
破天荒地带着水果和鲜花来看我。
他将花瓶里枯萎的花换成了我最喜欢的蝴蝶兰。
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握住我的双手。
「宁宁,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好想你。晚上睡觉时,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你的脸。律师函我撤回了,我的手也得到应有报应了。」
「都是我的错,我禽兽不如,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孩子还会再有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啪」地一个巴掌声响彻整个病房。
「我原谅你?那谁替我原谅我死掉的孩子?你有一点说对了,你确实禽兽不如,你这样辜负真心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司珏双眼瞪大,似乎没想到我会真的动手。
他的脸精致的不像话,鼻梁高挺。
当初我也憧憬过我和他的孩子是像谁多一点。
也是这张脸让我一眼就深深陷进去。
后面明知道他不是真心的还陷得更深。
如今他的脸上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司珏亲吻我的双手:「宁宁你的手没打痛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解气你再打几个巴掌也行。」
我被他的嘴脸恶心到:「司珏你别在这里装深情了,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干嘛就直说。」
司珏这才话锋一转:「听说你前段时间见过小婕了?你...没有和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我冷笑:「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宝贝初婕呢?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自己慢慢猜去吧。」
司珏恼羞成怒,将桌子上的玻璃杯和药扫在地上。
「我做错什么了?孩子死了就死了,我们两个还年轻,以后又不是没有了,你不要太无理取闹。我已经来找你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玻璃杯四分五裂碎成细渣。
在外面帮我打完热水回来的许禄嘉听到动静,冲进来拳头就往司珏身上招呼。
「你就是初宁那个畜生老公吧?还敢来骚扰她?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司珏从没在我面前这么丢过脸,他擦掉嘴角的血站起来:「离开我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还是个雏,他知道你和我在床上的样子吗?」
他越说越过分。
许禄嘉抡起拳头被我制止。
我早就想过司珏根本不爱我。
我甚至还抱有幻想。
或许他哄哄我,我可能真的忍不住心软。
我闭上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滑落。
我摇摇头:「算了许禄嘉。别和他起冲突,把他赶走就行。」
许禄嘉怒火中烧,手臂的青筋暴起。
他扯着司珏的领口:「算你走运,你再不识相点滚远点,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
司珏走后我蜷缩在被子里,任许禄嘉怎么叫都不吭声。
这晚我做了好长的梦,梦到了好多和司珏的往事。
今天医生告诉我膝盖的肿瘤肿块恶化扩散了。
要做好高位截瘫的准备。
头发也因为最近化疗掉得厉害。
我接受不了,趴在许禄嘉的怀里放声大哭。
天道总是如此不公。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司珏年轻有为、初婕又接了哪些代言的报道。
他们混得如日中天。
而我终日躺在病房里数着药水滴了几滴度日如年。
没有许禄嘉的陪伴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
一个晴朗的午日,我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
膝盖的疼痛加剧。
我闭上眼睛等着一切的结束。
...
「宿主您好,恭喜你走完整个系统的流程。现在你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去了。」
脑子里响起系统的声音。
我站在一个很黑的空洞里。
面前大屏弹出我的脸。
几个医生护士正在抢救。
许禄嘉围着我放声大哭。
这是我眼睛闭上前最后的画面。
我问系统:「我是死了吗?」
「恭喜小主答对啦!您已经噶啦!」
我自嘲:「那我没有获取到真心的泪水还是死了,是不是算系统的bug?」
「是的,本系统早就说过获取真心泪水能活下来,走完全流程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你和你妹妹穿得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如果死亡的时候没有获取到真心的泪水,也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所以司珏的泪水根本不重要。
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突然觉得我的命真苦。
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区别。
原本冰冷的世界和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我问系统:「那我可以回到原本世界了吗?」
「还不可以哦小主,您还要等一个人。」
我疑惑:「初婕吗?你不是说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是许禄嘉。」
我抬头看面前的大屏。
所有人的头上都出现了一串数字。
系统机械音响起:「上面的数字是每个人生命的倒计时。当初是许禄嘉把您带到这个世界来,要等许禄嘉噶了,您才能回原本的世界去哦。」
许禄嘉还在我旁边哭,他头顶的数字是:2025天17时20秒。
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