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剧《黄雀》中的“扒手”职业

鹰瞳的世界 2025-04-26 15:52:13

近日看了由卢伦常执导,郭京飞、秦岚、祖峰、陈靖可、郭柯宇、赵滨、王浩信主演的犯罪悬疑连续剧《黄雀》,观后感慨颇深。

《黄雀》海报▲

笔者对扒手干案的诸多法宝大开眼界。简单地说,这是一个讲述警察抓贼的故事。时空背景分别为1994年中国北方城市“大源”以及2004年南方大都市“荔城”。

《黄雀》的叙事空间主要设定2004年“荔城”火车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部由头到尾以铁路、火车站和偷窃案为故事的电视剧。

上世纪末、本世纪初,中国火车站龙蛇混杂,扒手云集,小偷作案各出奇招,偷窃方式形形色色,叫人叹为观止。也就在那个时期,铁路,承载着无数南来北往的中国人的淘金梦。那是个中国高铁还没发展,城市与城市之间靠绿皮火车连接的年代。

火车站龙蛇混杂▲

电视剧叙述故事的年代,正是我我工作了一段年头,就想逃离职场,远走异地转换心情。

最常游走的地方,就是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一贯不爱参加旅行团的我,因为公务需要,经常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经常坐火车,在不同月台上下,而当时每一个火车站都人潮涌动,人声嘈杂,来自四面八方的芸芸众生,说着各自的南腔北调。

《黄雀》居中的扒界前辈——广叔▲

剧中南方城市“荔城”为化名,但荔城火车站种种乱象,却教我特别想起记忆中的广州火车站。

八九十年代的广州火车站,人流量特别大,站里站外喧嚣躁动,聚集着一群群被称为“盲流”,从农村南下大城市寻找机会的农民。

而我,作为中国铁路过客,每每出了站台,看着满目混乱的画面,总也有点慌张,只管拉着行李箱,匆匆往前移动,寻找德士站,巴不得赶快离开那令人不安的现场。后来听说,由于广州火车站终日熙熙攘攘,盗窃尤其猖獗。

《黄雀》剧中的女神偷——阿兰▲

看着《黄雀》中扒手们五花八门的偷窃手法,或在车厢里,或在火车站,除了“声东击西”和以刀片割破皮包等常见扒手伎俩,引人入胜的是贼团精心设计的各种偷盗奇案。

剧集开篇,在晃动的列车里,来自小偷团伙的男乘客,公然在车厢里非礼女乘客而引起混乱,这时同伙在搭客围观中,乘乱将其他乘客的钱包扒走。又如眼角膜失窃案,小偷以美人计偷走了一个香港眼科医生的药箱,药箱里装着要给病人移植的眼角膜,由此掀开了剧中连篇好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剧里警匪博弈,正邪交锋,而火车站,成为警察与贼的斗智场。除了小偷作案,警匪斗智,《黄雀》也道尽了车站万象众生,铁路上各路人马仿佛都有各自的往事与回忆,就如剧中秦岚饰演的秦小莲,明里是荔城火车站医务室医生,暗里是贼团策划,而秦小莲堕落成贼的背后,隐藏着其坎坷不堪的过往经历。

《黄雀》剧中的神偷——何小竹▲

不知道三百六十行中是否有“扒手”这一行?

走笔至此,打开记忆阀门。我小时候回祖籍江南,那里临长江,地处大轮码头,码头上每天旅客人来人往,因为人员的流动,衍生了一个“行业”,或者说给了一个“行业”以发展机会,这个“行业”就是扒手,和铁路衍生出的“扒手”异曲同工吧!

在我的概念里,扒手与小偷、盗贼等不是一个名词。扒手是有组织的,有专门技能的,有“职业道德”的一群人,小偷和盗贼在组织性、专业性和道德方面应该跟扒手还是不一样的。《黄雀》居中的广叔就是这类人的代表人物。

我祖籍家乡的老码头▲

扒手是有组织的,即从上到下,扒手有总头目、分头目、大头目、小头目,根据职务大小,每个扒手各管一段或者一块。

船上的扒手不能在车上作案,安徽的扒手不能在江对面的江西作案,这都是有内部规定的,假如不按照规矩行事,那就是坏了规矩,组织内都是要处罚这些违规的人。扒手来到自己所在的组织之外做事,要先拜所在地的码头,得到的收益要交给所在地的组织,由所在地的组织分配成果,不然,组织之间因为权责不清起了内讧的,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当事人。我们家乡说,蛇有蛇道、鳖有鳖道,大家分道行事,互不干涉。

扒手是有组织的▲

扒手的组织不仅仅管权利,最主要的是“会员”的管理,会员管理里面最重要的一条是专业技能的训练,扒手入行之后要拜师,跟别的行业一样,只有达到“出师”的水平,他才能从业。

关于扒手的训练和出师,以前乡间有一种说法。我们正常人的食指和中指的长度是有明显差距的,而扒手因为需要使用这两个手指夹东西,所以这两根的手指前端是齐平的。据说扒手的出师考试题目也比较简单,就是烧一锅开水,师傅扔进去一片肥皂,能快速地将肥皂夹出来的就算是出师了。这样的说法我也是道听途说,究竟是不是实情我无法考证。后来看电影《天下无贼》,影片中的“黎叔”(葛优饰)用一只手剥开了生鸡蛋的皮,我相信了,扒手应该是有专业技能的,不像后来的小偷。

我曾经因公务出行广州,广州街头的小偷非常多,那些小偷基本没有什么技能,他们大多是用医用的镊子往路人的兜里塞,以夹出里面的钱物,镊子不好使的时候,他们会直接下手抢,或者直接用暴力去夺,他们基本都不具备家乡扒手的技术。

电影《天下无贼》▲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入行当扒手的。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当扒手,因为在当年的农村,人的社会关系非常简单,假如一旦当了扒手,不仅意味着祖上会跟着扒手挨骂,而且还会祸及自己的子孙后代。不对,扒手根本就没有子孙后代,因为,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扒手,这会招来无尽的骂名。能入行当扒手的,大多是农村无人管的孤儿,平时衣食住行没有父母、没有本家长辈管理,生活无着的孩子,很容易进入老扒手的视野,一旦被老扒手看上,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将那个孩子领到自己的行当里面。

被抓住的“扒手”▲

据说,扒手的训练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为了达到出师的技能,师傅会教新手各种各样的技术,确保他能如期地出师。假如扒手是一个行业的话,他出师后获得的“收入”应该要孝敬师傅一些,以报答师傅的教育和栽培之恩。虽然我老家码头上每天人来人往,但是,扒手都是“地头蛇”,时间长点,我们当地人都知道谁是扒手。他们最先蹲守在码头上,找坐船离开的旅客下手,假如离开的旅客身上没有得手,他们会紧紧地盯着下船的每一个人,一旦发现目标,他们会紧盯不放,从码头盯到车站,在车站买票和上车的混乱人群里,假如还没有得手,他们会跟着旅客上车,以便在途中下手。

《黄雀》剧中的主角——佛爷▲

为了掩人耳目,扒手一般都有道具。

一般情况,道具是一张报纸,或者是一件衣服,他们会将报纸或者衣服搭在一只胳膊上,以此来挡住被偷者的眼睛,另外一只手开始快速地行动着。扒手不同于强盗,他们下手一定不能被人发觉,一旦发觉了,他们会快速离开,以免造成其他的损失。

《黄雀》剧中的大偷——财神▲

回到正文吧!《黄雀》描述的地点是在火车站,想起过去看过的文学作品,有不少以铁路与火车站为意象,朱自清散文名篇《背影》描绘父子火车站送别的感人画面,看过的人久久难忘。

又想及托尔斯泰小说,托翁的作品常出现铁路与火车,且火车站经常成了托尔斯泰小说的重要意象。最著名的如《安娜·卡列尼娜》,小说里风华绝代的安娜,其出场和结局都以火车站为场景。安娜初出场,在火车站与婚外恋情人萍水相逢,两人一番热恋后,终究经不起考验,安娜最终因为对爱情绝望,在火车呼啸而过时,跳进铁轨自尽。

《背影》描绘父子送别的火车站▲

《安娜·卡列尼娜》之外,托尔斯泰晚年的小说《复活》,有一幕女主角卡秋莎在秋风中追火车的情节。

小说描绘卡秋莎为了追上腹中宝宝的父亲,在风雨交作的秋夜里来到火车站,以快速的脚步追赶火车,可火车越开越快,卡秋莎尽管被抛在后头,仍然不断往前奔跑,跑到头等车厢、二等车厢一节节从她旁边驶过,三等车厢也以快速度掠过,但她还是穷追不舍。而她所要追赶的那个自己“孩子的父亲”,隔着车窗,看也没看她一眼。

托尔斯泰晚年的小说《复活》中的火车站▲

托尔斯泰偏爱以铁路和火车站作为小说场景,自有其原因。诡异的是,托翁晚来因与妻子不和,离家出走,最终竟孤独老死在一座偏远的小火车站里。

笔者意犹未尽中看完《黄雀》,再次回想起那些年漫游国内,从绿皮火车坐到动车,再迎来高铁时代的“千里江陵一日还”。在不同年代的铁路上,列车、火车站各有风骚。

而我,不经意间目睹了中国铁路这三四十年的发展,也见证了中国在人文、经济上,沧海桑田似的变迁,就像时代的列车,一路向前。当下“扒手”也进入了大数据时代,搞起了网络诈骗,也算“与时俱进”了吧!过去的“扒手”“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黄雀》剧中“扒手的大脑——黎小莲”▲

《叹扒手▪》——佚名

街头巷尾影踪藏,贼目游离暗自忙。

巧手偷财行不义,贪心窃物丧天良。

人群攘攘寻机妙,法网恢恢落网惶。

正道从无捷径走,邪门歪道必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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