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足滚下山坡,死在了回家抓奸的路上。
但我的灵魂,还是如愿飘回了家中。
然后看到了,我的丈夫与小三。
在我的婚床上,如何疯狂。
01
我站在卧室。
看着老公秦莫和他的白月光徐婧,相拥热吻,滚到我结婚时挑的大床上。
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在三个多小时以前,我已经失足滚下山坡,摔死了。
室内两个人的呼吸越发粗重,衣服也越脱越少。
“你要是今天不回来,以后也别回来了。”
“你猜今晚我和阿莫,会在哪里?”
如果不是看到,他和徐婧相继发来的信息。
我不会连夜抄近路下山。
不会曝尸荒野。
我才二十八岁啊!
双亲健在,事业小成。
本该还有幸福漫长的一生。
我恼怒,忿忿不平,但没有实体的我,什么也阻止不了。
我不想看下去,穿门离开了卧室。
想出屋子透口气,结果闯墙上被弹了回来。
02
第二天一早,我被楼上的动静吵醒。
不一会,秦莫跟徐婧,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秦莫耷拉着脸,冷漠的样子,陌生的我都不认识。
跟他后面的徐婧,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阿莫你别这样,昨晚我俩是喝多了才情不自禁,你不是有意对不起知安的。”
秦莫停下脚步,转回身去。
“你是说我只是犯了个男人都会犯的错,是吗?”
徐婧直点头,红眼上前一步,抱上秦莫的腰,头扎进秦莫怀里。
“阿莫,我知道昨晚是你计划之外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我并不怪你,只怪自己太爱你,害你对不起知安。”
秦莫垂头,反手掰开徐婧环在他后腰的手,往后退了半步跟她拉开了一丢丢距离。
“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啪叽”一滴眼泪掉下来,晕散在我胸口的衣服上,带来了锥心刺骨的痛。
他要对徐婧负责?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抬腿一脚朝秦莫踢过去。
可惜踢了个空。
我真要被气死了。
他这是当我死了吗?
也没错。
我的确是死了。
昨晚死在了回来抓奸的路上。
现在想想,何必呢?
远在千里之外的凶乡僻壤,就算赶回来。
该发生的,也都发生完了。
我当时怎么就傻傻相信,秦莫不会这么对我。
怪只怪,秦莫装得太像了。
03
秦莫不止会在我生理期时,冲红糖水,帮我揉肚贴暖宝宝。
不止在他兼职再晚再累时,第二天雷打不动跑图书馆,给我占位置。
不止会在冬天的时候握着我冰冷的手,插进他的大衣里。
不止会学做我喜欢吃的糖醋小排,还记得要不放葱。
甚至不止为了我,放弃百千万年薪的工作回老家,只为我能就近照顾父母。
他还曾为了我,差点丢了命。
那时我们刚交往没多久,我被几个混混纠缠。
秦莫松开我手的时候,我心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来不及多想,秦莫一拳就打在了红毛混混脸上。
另外三人立时缩小了围我们的圈子。
秦莫这拳很重,红毛嘴角都出血了。
可他似半点不知道痛,脸上还挂着笑。
“兄弟,就借哥们儿玩玩儿,玩完你要还要,拿回去便是。”
秦莫拉着将我护在身后,慢慢往后退,轻声交待我。
“等下找到机会你往回跑,大概两百多米,左手边的院子里有人打麻将,知道了吗?”
我摇头。
“我不走。”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啊!
秦莫还空着的右手,反手摸上我脸颊。
“乖,我会撑到你叫人回来救我。”
我吸了吸鼻子,含泪点头。
红毛调笑。
“还真是对情种呀!”
秦莫再次松开我,牟足所有的力气扑向红毛,将红毛按在地上,跨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地打。
旁边的三人被秦莫突如其来的猛劲吓愣了,反应过来后全扑了过去。
秦莫没有回头,嘴里只一声声大骂着“杂种”。
我知道他这是叫我跑。
我不想,但我不得不跑。
我跑出去十多米远,对方才发现,匀出一人来追我。
好在我别的体育项目不行,跑步还是挺擅长的。
想着我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秦莫就会少挨一点打。
我拼了命的往前跑,等找到人帮忙跑回去,那四个混混已经跑了。
秦莫被打得不轻,腰上还被中了一刀。
索性没伤到要害。
04
事后他说,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我。
说他会照顾我,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一点伤害。
他对我的种种好,让我都忘了,是我追的他。
忘了他的这些好,全在徐婧出国以后,和徐婧回国以前。
忘了我连日来的伤心、痛苦都是他给的。
我不知道一个能为自己拼命的人,怎么会说变就变。
但如果我能早点看清,自己不过是个填补徐婧空缺的替代品。
我大概也不会为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赔上性命。
05
从往事抽离,徐婧已经离开。
只剩秦莫呆呆愣在玄关,痴痴望着人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当自己望妻石啊!
不对,望三石。
我气得心口疼,眼酸,不想看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走回客厅,坐回了沙发上。
我发现离秦莫越近,我的灵魂便越舒畅。
是以秦莫一上楼,我便跟了上去。
他走到卧室门口,突然收住了脚步。
站了好一会,才走进去。
我跟着进去,看到床上凌乱的被子。
才知道,某人刚是在回味一夜春宵。
秦莫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只按亮屏幕看了眼,就揣进了裤兜。
他开始闷头扯床单。
扯完床单,拆枕套。
拆完枕套,开始拆被套。
我看得一脸懵逼。
才知道他干起活来这么利索。
也不对。
可能是我记忆出了问题。
毕竟秦莫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他妈妈干好几份工,把他和他哥拉扯大的。
他那么孝顺,不该只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当然也可能我没有记错。
他以前都是装的,只是不帮我干而已。
我跟着他走到洗衣房。
见他拉开洗衣机盖子,却半天没将床单被罩塞进去。
而是转身去杂物间,扯了个一次性大垃圾袋,把床单被罩全塞了进去。
也是,他还不知道我死了。
他和徐婧滚过的床单。
我哪配睡啊!
自然是要扔了。
06
垃圾袋丢在地上,秦莫靠墙,滑坐到地上。
隔了很久,秦莫从兜里拿出手机。
看他只一下下按亮手机屏幕。
我好奇凑了过去。
他手机显示屏,正停留在跟我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信息是我发的。
“出差几天,不用联系我,趁这段时间我们各自好好想想。”
看着这个页面,我总觉得哪里奇怪。
可一下又说不上来。
然后看秦莫,把缓缓打出的“老婆”,速度删掉。
我恨不能抓了他的手机给扔掉。
只不过又抓了个空。
07
我和秦莫,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步的呢?
徐婧一条信息,他坐立不安。
徐婧一个电话,他会深夜跑去她家修水管。
而我,只有……
低缓的音乐声响起,是秦莫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人,是他的死党兼合伙人赵柯。
秦莫正在卧室换衣服,他点了免提。
赵柯急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莫哥,你怎么回事?”
“给你打一上午电话你都不接,客户这都要到了,你人在哪?”
“我有事不回公司,你看着处理吧!”
“我处理?我怎么处理,品牌这块一直是你……”
秦莫套上风衣,二话不说挂了赵柯的电话。
他查看这手机,里面有好几个人的未接。
他滑了一下,就退了出来。
又点开了微信。
除了置顶的老婆没有未读提醒,下面大概有十几个人的未读消息。
就在他看的时候,徐婧的名字下又跳出一行字。
“阿莫你胃打小不好,再怎么样,不要忘了…”
秦莫呆呆看着手机,而我看着他。
他现在表情之所以这么痛苦,愧疚。
是因为后悔自己昨晚没管住下半身,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沦为了小三吧!
赵柯下面也随之跳出两条消息。
一条全是发怒的表情。
“你究竟怎么回事?”
秦莫没管,锁屏将手机滑入裤兜。
下楼拿车钥匙,出门。
我云里雾里,想他这大概是打算直接去徐婧家。
给她一个惊喜。
08
秦莫开车,停在了宠物店门口。
我跟着进到宠物商店,一眼就看到了我们家莫仔。
拔腿冲过去,隔空摸着它。
作为一只金毛,莫仔的毛发长而柔软,还散发着油亮的光泽。
即便触不到实体,感觉都很舒服。
它摇着尾巴,仰着头,对着我叫。
我以为它是能看到我。
正激动高兴,宠物店的店员就穿过了我的身体。
“莫仔,你主人来接你回家了哦!”
莫仔又汪了两声。
不同于刚刚的高兴,有点凶。
宠物店的店员有点尴尬。
“看来莫仔在店里待习惯了呢?”
莫仔没理她,又开始对着我的方向兴奋地汪着。
我心下疑惑,尝试性移动。
发现它的头,是真的会跟着我转动。
我惊喜不已,扑过去抱住了它。
秦莫摸着莫仔,给他拴上狗绳。
莫仔少有的不亲近他。
宠物店店员拿单过来。
“莫先生,你太太寄养办的是半个月套餐。”
“今天才第四天,你现在领走费用不退,再送来就要另外付费哦!”
秦莫眸色微微不可察的暗了下,跟着点了点头。
我以为秦莫是要领着莫仔,去找徐婧。
不想他又回了家。
莫仔似乎适应了我以这样的形态存在。
发现我不能陪它玩。
它就乖乖蹲在我的脚边,看着秦莫的眼光越发幽怨。
至于秦莫,陪莫仔玩了会后,他又开始坐在沙发上发呆。
右手握着手机,隔一会,就唤醒一下手机屏幕。
这是他纠结一件事时的习惯。
09
“秦莫。”
我叫了秦莫好几声,他一直没反应。
我走到沙发前,推了他一下。
“发什么呆呢,叫你几声都不应,晚饭好了。”
他回神看我在眼前,慌忙收起手机。
“知安,公司项目出了点情况,我要出去一趟。”
他起身捧着我胳膊,故作淡定地说。
其实也就他自以为很自然。
我都不用看他躲避的目光。
光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在撒谎。
虽然没有这样的经历。
但我一听,就知道他这是在骗我。
我没有戳穿,也没有阻止他离开。
再亲密无间的夫妻,也不敢保证彼此间没有秘密。
我没探究他去做什么,转而约了林灵碰面。
所以当林灵指着前面男人高瘦挺拔的背影,问我是不是我家老公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信任,多么可笑。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是……”
“徐婧。”
我替林灵说道。
我都不知道徐婧回国了。
她是大我和林灵一届的学姐。
因为漂亮,又会弹钢琴跳芭蕾,被同学们追捧为女神。
秦莫则是我们同届金融系的学神,传闻中的高岭之花。
一个为爱留在省会,放弃北大的痴情种。
我不知他二人的恋爱传闻,在迎新晚会上对他一见钟情。
知道后,便放弃了。
是大二得知徐婧抛下他出国,后面又追,才追上他的。
愣神的功夫,我已被林灵拽到了他们两个后面。
“秦莫。”
听到我的声音,秦莫惊讶地回转身,去掰徐婧挽着他胳膊上的手。
徐婧看见我,只有一瞬的惊讶。
她露出笑容,自然的跟我打招呼。
“知安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呢。”
话语温柔,目里却带着一股寻衅的意味。
10
“叮咚。”
门铃响起,回忆戛然而止。
秦莫起身,开灯开门。
他才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出轨了就是出轨了,人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