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鹏同志出生于1928年的上海法租界,父亲李硕勋早期曾担任广东省军委书记,在赴海南执行任务时,因被叛徒出卖,英勇牺牲。母亲赵君陶同样来自革命家庭,1926年便加入中国共产党,五哥赵世炎是我党早期领导人之一,三姐赵世兰在党内资历同样很老,连邓颖超和蔡畅大姐都得喊一声大姐。
1939年,母亲赵君陶受中共中央南方局的委派,到重庆市保育院工作,11岁的李老随母亲远赴西南,从此开启了与周恩来总理和邓颖超大姐超过半个世纪的浓浓亲情。
1940年,赵君陶根据组织安排,要奔赴延安,在去延安之前,她带着年轻的李老来到了位于重庆曾家岩的周公馆,在这里,李老第一次见到了周总理和邓大姐。当时周总理刚刚从苏联动完手臂手术归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见到小远芃(李老曾用名)还是非常高兴,周总理上下打量着李老,说这孩子长大了,越来越像硕勋了(李老父亲),邓大姐立马反驳说,我看更像君陶。两人的对话惹得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起来。
此次见面后,李老便在周公馆住了下来,当时还有不少烈士的子女也常去拜访总理,周总理和邓大姐对这些孩子都给予了父母般的关爱。
据李老在自传里透露,虽然周总理日理万机,但对他的学业和健康还是非常关心,尤其小时候总理看到他弓着背后,便要求他挺胸昂头,此后每次见面周总理都会检查李老是否还驼背。
因为周公馆长期处于国民党特务的监视下,为了保障安全,李老又被周总理带到了红岩八路军办事处,他与周总理又朝夕相处了一月有余。
对三岁就缺失父爱,而母亲又没常在身边的李老而言,这段待在周总理身边的岁月是十分美好的,邓大姐那人缘,那事无巨细的生活态度,让李老深刻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很多人一度传言李老是周总理的养子,遭到了李老的反驳,因为周总理把每一位烈士的遗孤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倾注了更深沉的“父”爱。
周总理不但对这些烈士和干部们的孩子照顾有加,还安排他们到苏联学习,比如孙炳文烈士的女儿孙维世,陈昌浩的儿子陈祖涛等等。而在1948年,20岁的李老在周总理的过问下,也被送往苏联求学。
1955年李老回到国内后,受周总理的影响,主动要求到偏远的吉林丰满发电厂工作。因为工作繁忙,他很少回北京,但一旦回去,他尽量会抽时间去探望他的周伯伯和邓妈妈。
到了1959年,李老的妻子朱琳在北京婆婆家待产,但外出访友时因公交车急停,导致羊水破裂,被送往医院后,情况非常严重。远在吉林的李老并没有赶到爱人身边,母亲赵君陶只能求助于邓大姐。邓颖超立即安排国内妇产科专家、拥有万婴之母之称的林巧稚进行专家会诊。经过林大夫和医院的共同努力,朱琳母子转危为安,应该说邓大姐是李老妻子朱琳女士和长子李小鹏的救命恩人。
当然,李老也始终没有忘记这一份恩情,在周总理去世,邓妈妈年纪越来越大后,他经常带夫人朱琳去西花厅看望老人家,邓妈妈每次都非常开心。
1989年,已经85岁高龄的邓大姐给李老写信,当自己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候,千万不要用药物抢救,请组织批准给予安乐死。邓奶奶之所以是“安乐死”坚定的支持者,是因为她曾经亲眼看到周总理晚年受到病痛折磨,她想没有痛苦地离开。
这么重要的事情,邓大姐选择与李老商量,可见李老在老人家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李老看到信后,非常重视,立即给江泽民同志和相关领导去信,详细转述了邓大姐的要求,江老亲自批示,百年后按照邓大姐的要求办。
1992年7月10日晚上8点左右,在邓大姐生命弥留之际,李老和夫人朱琳来到病房,他趴在邓大姐耳边向她报告,而邓大姐则用微弱而沙哑声音吐出两个字:“李鹏……”这是邓大姐临终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李老是不幸的,因为他3岁丧父,随母亲颠沛流离,但他又是幸运的,在他的成长过程中,受到了周总理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料,在人生中的每一个阶段,邓大姐都像另一位母亲一样关爱着他。而李老也非常懂得感恩,无论是周总理还是邓大姐辞世,他都陪在身边,这样真挚的感情是双方共同付出后的结果,这样亲密的关系是由爱才能支撑。
老一辈革命者的胸襟和无私,总是能触动人最柔软的神经,笔者每每读到周总理和邓大姐的故事,眼眶总是忍不住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