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烽火惊王畿
公元前十世纪的某个春日,镐京东郊的祭天台焚起三道狼烟。周天子姬满正与群臣商议春耕之事,忽闻战报飞驰入殿:“西戎铁骑奔袭陇山,犬戎部族举族犯边!”这位正值盛年的穆王霍然起身,冕旒玉珠簌簌作响,腰间玉柄青铜剑在日光下泛起寒芒。
案头龟甲裂出三寸阴爻,大卜令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天山崩而九河塞,唯白泽现世可解灾厄。”百官面面相觑之际,穆王已掀开朱雀屏风后的绢帛地图,指尖划过渭水向西蜿蜒的墨痕,最终停在昆仑虚形似莲萼的山势处。殿外忽起嘶鸣,八匹颜色各异的神驹正在云龙门下踏出金石之音,为首的赤骥昂首长啸,震落檐角铜铃。
第一章:雪岭缚苍蛟
八骏马车碾碎陇西冻土时,正逢北斗倒悬的子夜。盗骊漆黑的皮毛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马蹄溅起的幽蓝磷火照亮前路。车驾行至积石山下,忽有腥风卷起三尺厚的腐叶,参天古柏间探出覆满冰棱的蛟首。
“这孽畜盘踞要道百年,吐息成霜噬人精魂。”御者造父紧勒缰绳,却见穆王抽出太阿剑割破掌心,任由鲜血滴在骅骝火红的鬃毛上。似有流焰自马身腾起,昆仑玉镶嵌的车辕迸射紫电,惊得那冰蛟扭曲翻滚。穆王掷出腰间玄圭直取蛟目,白义乘势扬起前蹄踏碎妖丹,漫天冰晶在黎明曙光中化作甘霖。
第二章:瑶池宴仙侣
穿过三十六重罡风抵达昆仑墟时,山腰的桃木已结出碗口大的朱果。西王母命青鸟引路,八匹神驹踏着虹桥登上玉虚宫阙。赤骥的蹄印在琉璃地面烙出七星阵图,渠黄颈项的金铃与殿角风铎共鸣如韶乐。
宴席间,穆王以象骨杯承接甘醴,却见酒液忽现血色漩涡。“赤水北岸有巫彭族以童男童女饲妖虎,天子仁德当解此劫。”西王母玄色裙裾流淌着星辉,指尖点在穆王眉心化出虎形符咒。八骏闻令齐嘶,越影四蹄生出流云,载着马车飞渡弱水三千丈。
第三章:赤水斩虎伥
巫祠中的青铜虎面喷吐毒瘴时,穆王剑穗上的昆山玉魄映出满地枯骨。骅骝喷出真火焚毁祭坛符咒,逾轮周身金光暴涨驱散妖雾。妖虎现出三丈真身,却被穆王抛出的虎符咒印镇住命门。此时山栾马振翅俯冲,铁蹄踏断虎尾,穆王顺势将太阿剑刺入妖虎额间紫纹。
当最后一缕黑烟消散,巫彭族长跪献上古龟甲。斑驳裂纹间浮现金色铭文:“白泽现于天山雪池,晓天下妖鬼状貌。”
第四章:雪峰寻白泽
天山绝顶的罡风能削金断玉,穆王解开赤翟披风裹住瑟瑟发抖的绿耳马。马车行至万丈冰渊,忽有七彩霞光自谷底升腾。白泽通体如月华凝就,角生九窍奏出太古遗音。
神兽踏雪而来,口吐玉版天书:“西方三十六国妖魔潜藏之地俱在卷中,天子当使八骏分镇八方。”穆王割下冕旒丝绦结绳记事,却见八匹神驹化作流光投向四海八荒。白泽长啸震落千山雪崩,冰晶中浮现出镐京凯旋的景象。
尾声:龙旗卷西风
六乘装饰犀兕的战车驶入王畿时,五色雉鸟自岐山成群飞来。周礼大祀的编钟声中,造父捧出嵌满西夷贡玉的勒马金羁。八骏虽已归隐洞天福地,但泾水畔总有人目睹青骢踏月而过,函谷关的戍卒偶尔听闻雷音般的马蹄声自云间传来。
穆王将白泽图镌刻在明堂玉璧上,那些随侍征伐的吉金彝器,至今仍带着昆仑积雪的寒气。当史官在竹简记下“穆王巡狩,得八龙之骏”时,九重宫阙外正刮过一阵裹挟着塞外砂砾的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