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钟伟民

唐铺 2024-05-09 22:00:06

这是一个局,当局者迷;但布局者,心肠毒而细。 有人,就有斗争。 认同这样的困兽斗,才有输赢;世界好广阔,退一步。 大家渐渐明白“袜子怀孕”的底蕴,只是不说破;说破了,希望也破了;没有希望,就没有快乐,城,徒然剩下一片恶土。 专心学一门东西,或者做一件事情,就容易忘记一个人。 把每月或者每周的工作流程安排妥善,严格执行,下属和他自己,都绝对可以每天朝十晚五,准时回家去从事文化活动。“高层”不能让员工准时下班,只有两个原因:一、无能;二、非常无能。 打击太大了,这样的世界,让他们太迷惘了。 在他“愚笨”地创业的过程里,他也创造了无数的职位,这些职位,养活了无数的人。 书,当然要读,但怕的是食古不化,死记书上的话,平日拿出来谈论、炫耀,或凡事以之为最高指导原则,这就反而成为一种虚妄,一种束缚。”这篇话,句句说到我心坎里。读过的书,都变成“黄纸黑字”,原来让自己消化了,变成能量,变成营养,甚至,变成脂肪贮在肚肠。 行住坐卧啱啱好,做人就能从容,就能雍容。 什么时候抓,什么时候放,进退得宜,啱啱好,那更是生存的大学问。 射完,按照惯例,开始讲教训:“强弓要虚的时候多,满的时候少,才能维持弹性,成为强弓;总是拉紧的弦,不可能射出有力的箭。”虚的时候要多,满的时候要少,是至理;不是神箭手,不会有这样的心得。可惜,放松,不固执,说一说,是可以的;要做,还真不容易。 喜欢老朋友,尤其那些已经放下,变得自在的老朋友;老得有意思,才叫“成熟”;有些人,一辈子都虚浮生涩,只能算痴长,算苟活。 想出一个好问题,有时候,比想到好答案还珍贵。 妒忌,是一种好荒谬的情绪,没有建设性,没有推动力,也没有好回报。 人,只会死心塌地爱着“想像中的苹果”和“回忆里的苹果” 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 深爱的人死了,也许,最好把骨灰搀了胶水,让巧匠塑成她或者他生前模样,供在床头,为那一抹逝去的微笑守灵,或者守寡。 难道还要为这种东西损了福气,赌了自由?只能冷眼看,看这个“人”多行不义的下场。 “难道是我们太拘泥,太固执?没足够的聪明去接受、去认同这堆新鲜的‘价值’? ” 穿戴,称身整洁,视乎场合调节,就够了。 就叫做雍容;那叫浮华,叫堆砌。 有诸内,形诸外,那是人之常情;人到无求,反过来,变成有诸外,藏诸内,精光内敛,那就是雍容。雍容的人,未必都财雄势大;财雄势大,还一脸贪相,只求“天下为私”,就很恶心。 贪婪,是雍容之敌;我不雍容,我要钱不要命。 没有这“三悲惨”,不坚持这“三悲惨”,不管是自卑人,还是自卑猫,你对他再好,终有一天,他会视你为仇寇。你的上进,你的成就,对他,都是嘲谴;如果你稍有疏忽,一句话说直了,他末期自卑症发作,就会有连串的,诡秘而无情的畸行施于你身。自卑,绝对是一种病,一种长期病,或者该说,长期大病;大病的人,其病在“大”:自视为大师,但夜半惊醒,又怕人看穿他小得可怜。他一边攀附,找更大的长期自卑大师提携,助阵;一边划地为牢,严防真正有才能的人来“评赏”;现实世界,是自卑症病人的私家病院;你要去读他的书,看他的书,请记住:你是去探病。 ,我们继续研制各种无厘头电器,明天,说不定就有一盏灯,可以用来切苹果,批雪梨。 呼吸系统,消化系统,生殖系统,固然没受到破坏;甚至道德水平,似乎,也越看,越高。我有不少身心正常、人格高尚的朋友,他们从小也看咸片,看得比我还多。 他们爱你,是站在你头顶上“爱”你;恨你,也是站在你头顶上恨你。 你怎么不也读读我凶残暴虐的书,研磨个中深意,却只对我“柔情”一面,对我这个“人”有“幻想”?我要多英俊,才能够满足。 扁鹊善医,对公扈说:“你足智多谋,但优柔寡断;齐婴相反,思虑不周,却爱贸然行动。把你两人的心调换,肯定Perfect! 四五年下来,用来理发的钱省了,上理发店的时间省了,洗头烫发护发的麻烦和开支没有了;如果你光头四五十年才归西,因为没头发而少付的冤枉钱,数以十万计;因为没头发而赚回来的时间,数以年月计。 她坚持过“漂泊”的生活,而且一直要让我明白:她是来看我的,不是我收养的。 爱,原来就是习惯对方的习惯。 他跳蚤的拼劲,发作了。 所谓茶的精神,就是一生牺牲奉献的精神。 真话讲得太多,好话说得太少了。 原来我们一向拘泥于“清洁”和“肮脏”这些虚无的概念。 “干净,好干净!”其实,这是自欺欺人。 饭馆里一只杯子,“干净”和“肮脏”,说穿了,只是存乎一念;“道德”和“不道德”,有时候,更只是存乎一念;因为拘泥,所以迷惘。 一本书,看来看去看不完;一出戏,三数月后翻看,全记不起情节;记忆力差,不用常买影碟,根本不必去书店,除了省钱,对日常生活,似乎毫无障碍,也就懒得找医生开脑。话虽如此,对“过目不忘”的朋友,还是好生羡慕。 众生悉有佛性,当然也有贼性,偷来的糖,甜得不可告人;过了通缉期,竟都变成乡愁的滋味。 电脑是这样;人死,脑坏,那无主电波何尝不会在时空里飘流?夜阑人静,“时运”又低,大脑的无形天线乱调,调到容易接收“带记忆电波”的频道,接收了,贮存了,甚至放大了,这个人,就会简单地惨叫:“有鬼!” 佛说:众生“悉有佛性”。但众生,我怀疑,同样“皆有杀心” 人,把自己也搁到太阳下晒一晒,光明正大,也不易长虫。“说到底,杀心,不容易息灭。”我说:一开电视,就有想宰杀的畜生。“畜生,能彰显人性,那是畜生的价值,畜生的用处。” 我不能吃素,但劝朋友吃,积了阴德,就可以吃尽梦中的猪牛。 便宜莫贪,因为贪便宜,多少得付上代价。 小册子,我从来不看;看,浪费时间;去换,浪费精力;这些时间和精力,本来就可以用来赚钱,用来享受。 真正需要的赠品,比方说,健康,宁静,丰足,不挑吃的猫,美丽温柔忠心的女朋友……难道可以用这些“积分”换得到? 曼谷有全世界最大的跳蚤市场Chatuchak Weekend Market,摊位超过八千个,还有座Maboonkrong Shopping Center,大得像几家工厂并起来,想得出和想不出的东西都有,时间充裕,没有找不到的。 难道不知道礼貌的用语,要用礼貌的语调和态度来说? 世上,充满了“即食”的东西。 我为什么还要来?我怎么不在家里喝?偏生好多餐厅,就算那是“一流”的西餐厅,供应的“汤”,都是“即食汤”。 老老实实,先学好中文,再去扮鬼,看着,会顺眼些。 “写了这么多书,我怎么都没看过?”会长乙眼高,看不到自己的孤陋。“是我不好,没出有声书,照顾文盲。”这么说,当然开罪人。 我狂躁,贪睡,听说,也算是精神病,学术点说,是“临床精神病被研究专家” 颂赞之声在四墙回响,外头听不见,但闷在密室内,盐叔盐婶但觉对方大名震耳欲聋,大得听完要见耳科医生。 非功利性写作,就是无共鸣性写作,无共鸣,就无好坏, 那年犯太岁,太岁专门破坏电器,雪柜失控前,已换掉电脑和洗衣机。 对不起,我消耗宝贵脑汁给你写字,为你留客,不是为了“兴趣”的。 医生作家”,活得可够畅美的。 毛姆在伦敦大小报章,付款登广告:“本人乃年轻百万富翁,爱运动和音乐,有教养兼性情温和,希望跟毛姆小说笔下女主角一样的美丽女人结婚。”广告刊出数天,毛姆全部著作,销售一空。动动脑筋,让自己先变成“百万富翁”吧;女人为了钱,是会去看看书的。 短文写人物,得靠一两句对白点出性格,突出形象;我们写作的,就靠这一两笔与别不同,托砵乞食,或者扬名立万。 没有一段关系,是无缺的。 就觉得自己没修养,欠道行;我向来说“请”,但忙中一“叫”,竟露了底,让人顺藤摸瓜,最终,发现我仍旧是一个恶徒和莽汉。不断责怪,也不断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一个“叫”字,让人窥破自己嚣张,目中无人,不知道平等为何物,不值得。这个“请”字,要用,必须用得真心,用得恰当。 她劈头总有这么一句:“我好高兴某某这样说我……”竟然把一个“高兴”当“痛恨”来用,这样一个女人,不简单的。 文学家为文,求的是“精确”;律己以严,律文更严。但政客和艺人,行蛊惑,走精面,讲的不是修养得来的“圆通”,是“畸变”。畸变容易,“请他们出去!”问题就解决了。天网恢恢,夏老泉下知道竟有人这样滥用文字,夜半,大概仍得亲临大小主席床边,掐着他们脖子,无奈把遗言反过来再说一遍:“不是请,是叫!” 怀有大爱的人。 “你继续作恶,我就将你人道毁灭。”自从知道澳门有个地方专门替人处决猫狗,我就心安理得,从容面对挑战。 家都在合力羞辱自己。 这时候,你就会发现上天也没有特别眷顾他,只是让他活得浓缩,活得苦涩而已。 “该重的地方,她没有重;该轻的,也不轻。”姐姐一边责怪,一边示范,雕刻家朋友所言不虚,这小妮子读书钻研,真把推拿当一门学问。我告诉她,深圳蛇口南海酒店的孔维贤老师傅写了几本书,配合中医理论,讲经络穴位,保健养生,很精到。“我明天就到书店去找。”她说。 能以这对姊妹为榜样,学会什么叫“专业精神”。 古往今来,老和尚身边,例必有位擅长发问的徒儿,作用,就一个:彰显师父的睿智。 我们在时间上漂流,根本就不可能有“等”这回事。 “这是宿世的缘分。”你说。不对,那只是乱切线的报应。 工具,有工具的逻辑;员工沦为工具,工具冷而硬,当然更不必对旧主有情。 她能活,是因为还没遇上要吃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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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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