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恋爱长跑，林浅终于松口答应和我领证。
可是直到民政局关门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出现。
林浅的好友群却晒出她和白月光一起去寺庙上香的照片。
“浅浅的白月光回国啦，领证暂停，她去接！”
看着离我几十公里的定位，我依旧抱着侥幸心理给她打去电话。
得到的只有她不耐烦地回答：“不就几张破纸吗？改天去领不行，就非得是今天？”
结婚证在她眼里只是几张破纸？
我扔了戒指，远走他乡。
可她却疯了，满世界地找我。
1
民政局关门后。
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短短一小时的时间，林浅的好友群就炸开了锅。
她们不约而同地把林浅和顾川的视频晒出来后。
还兴致勃勃地讨论开来。
林浅的闺蜜徐华率先开口:【浅浅的白月光回国啦，领证暂停，她去接！】
林浅的发小陈洁揶揄地说着:【论白月光的杀伤力有多大，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比浅浅更清楚了吧？】
……
一提到“白月光”三个字，她们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追忆起林浅和顾川的似水年华。
我自虐般地将消息看了好几遍，恨不得把上面的字从屏幕里扣下来。
酸涩如潮水向我涌来。
我才知道林浅寥寥几句提及的过去，竟是他们爱得刻骨铭心的岁月。
后来她们说累了，推了个人出来打圆场，还特地将我艾特出来:
“这些玩笑话你听听就好，不用和浅浅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别为了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哈。”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她们口中的小事，不过是林浅为了接白月光没有去领证而已。
也不过是林浅和顾川一起去寺庙祈福，一起接过大师赠送的平安符，最后顺便在古树上挂好许愿牌而已。
我想滑走，可眼前的一幕幕还是刺痛我的心。
视频里，林浅一向清冷淡漠的漂亮小脸上带着笑，看向顾川的柔情快要溢出来了。
他们双手交叠，虔诚地在月色下将许愿牌挂在树枝的最高处。
还记得刚交往的时候，我只是提出和她一起去寺庙求个平安符。
她当即冷下脸，指责我封建迷信，像个白痴一样被营销号耍得团团转。
而现在，她却乐此不疲地和白月光呆在寺庙里，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了一遍。
心口处传来一阵闷痛，我不死心地给林浅打去电话。
电话很快接起，她的声线有些颤抖，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有事说事。”
在她说话时，那边传来了衣服的摩挲声。
声音很轻，却像划破晴空的一道闪电，让我的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在哪里？现在在做什么？”
她将话筒拿远了些，小声嘀咕几句，原先的声音忽而消失。
“没什么，在处理星辰这边的事务，估计明天才能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完全没有撒谎后的心虚。
“林浅，我现在就在公司楼下，你办公室里的灯没有打开。”
即使谎言被当场揭开，林浅依旧很淡定。
“你还真是个死脑筋，我这会儿在外地出差，你怎么可能在公司见到我？”
她的谎言随口就来，如果不是亲眼见到群里发的那些视频，我又会傻乎乎地相信她的话了吧。
我深呼一口气，没有再次拆穿她的谎话，而是问了一句：“林浅，那我们的结婚证呢？”
“你忘了今天是我们领证的日子吗？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到外地出差？”
林浅抱怨的话音一顿，她啧了一声：“不就几张破纸吗？改天去领不行，就非得是今天？”
“反正我都已经答应嫁给你了，我又不会反悔，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结婚证在她眼里只是几张破纸？
既然她毫不在意，那我也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了。
“你说得对，一个证而已，也没多重要。”
2
见我没有纠缠，林浅还有些不适应了。
很是心虚地问我吃晚饭了没，要不要给我预订家餐厅过去吃。
也是，我曾经一心一意地爱她。
她的一个眼神和表情，都能让我患得患失，我的反应不该像现在这样淡然。
我没有理她。
她也难得没有生气，还主动和我分享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我吹着凉风，走在喧嚷的人潮中。
路边烟火气十足，擦肩而过的大多是恩爱有佳的小情侣。
想当初，顾川没有回国前，我和林浅也和他们一样。
也曾十指相牵，不敢松开手，害怕对方会消失不见。
也曾心心相印，有说不完的话，深夜也不舍得放下手机睡去。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呼吸一滞，有些透不过气。
看见路边那家熟悉的小店，我噙着笑意，让阿姨上了一碗馄饨。
馄饨端上来的那刻。
林浅一改原先算得上温和的态度，又换上那套熟悉的语气：“裴廷，你总是爱吃这种穷人的食物，怪不得隔三差五胃疼，原来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握着勺子的手一顿。
思量两秒，我还是吃了一口。
嘴里都是腻人的油脂味。
滋味与好吃完全搭不上边。
我反复尝着它的味道，不解地问了出口：“为什么是苦的呢？”
我开始怀疑，味蕾和记忆，究竟是哪一个骗了我？
林浅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那不然呢，几块钱的东西，还指望别人拿好的食材做给你吃啊？”
“听我的，你以后就别吃这种路边摊，如果被我闺蜜她们知道了，又要说你是土包子……”
我搅着碗里的馄饨，怔怔开口：“它原先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它变了……”
林浅不耐烦地打断我：“不听劝拉倒，到时候肚子不舒服别过来烦我就行。”
在林浅挂断电话的前一秒，我给她回了一个字“好”。
刚想问老板馄饨是不是坏了的时候。
就看见坐在我旁边买了同一碗馄饨的小情侣，吃得开心极了。
看来，变了的人不是我。
但又不止我一个人。
我眨了眨眼睛，泪水一滴一滴落在碗里。
我忽然有些恍惚。
创业时期的林浅曾经无数次说过。
一天里最期待的时刻，就是和我分着吃一碗馄饨。
她经常会为了吃最后一口馄饨，吵着要和我分个输赢。
每一次，我都装作不甘的样子输给了她。
只为看见她那满足又得意的笑容。
而现在，还是同一家店的馄饨。
还是我与林浅。
她却说，这是穷人才会吃的食物。
微信提示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林浅的好友群里更新了一张双人背影图。
他们已经离开了寺庙，正悠闲惬意地在海边踱步。
右下角的定位是在附近的五星级酒店。
目光触及他们紧紧相牵的手时。
过往的回忆像电影般一帧帧地在脑海里闪过。
林浅为了顾川抛下我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顾川出国之前，一有什么事就找她。
无论是节假日还是深夜，只要顾川一个电话，林浅都会放下一切事情奔向他。
我挽留过，哭过，也闹过。
她却头也不回地说：“你别瞎想，我和他要有事的话就没你事了。”
每一次回来后，她若无其事地送我礼物，象征性地哄我一下。
而我总是忍不住对她心软，继续在这段感情里挣扎。
可现在，我累了。
3
回到家后，我连夜做了公司年终项目的计划书。
一年前，公司在英国成立了分公司，经理的职位一直空缺。
老板和我提过这个机会非常难得，只要顺利完成年终收购方案，这个名额我就十拿九稳了。
我心动了很久，可却因为牵挂林浅的饮食起居，终究狠下心推辞了。
不过现在，我不需要再顾虑她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终于卡点交上了计划书。
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我踏实地睡了过去。
林浅是中午时候回来的。
进门那一刻。
她还在看着手机，对面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的脸上浮现出与她气质不符的温柔笑意。
看到睡眼惺忪的我，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
又把手里提的一堆东西扔给我。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却懒得腾出一个目光给我，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自己看消息。”
我打开林浅的聊天界面，发现她两小时前给我发了三条消息。
【给你买了百达翡丽的手表，开心点。】
【路过甜品店，给你带了车厘子蛋糕。】
【明天中午回来，不用给我做饭了。】
我遮住眼底的落寞，喃喃自语：“一切都和她们说的对上了……”
我没戴过百达翡丽的手表，喜欢它的人是顾川。
我车厘子过敏，又不吃甜食，爱吃这款蛋糕的还是顾川。
林浅昨夜没有回来，也是和顾川待在一起，还被她的闺蜜拍了视频传到群里。
我将那些东西放回去，走到她的面前。
靠近她的瞬间。
我闻到一股浓郁的男士香水味。
而这个味道，我从未用过。
我揉了揉鼻子，后退了几步。
林浅注意到我的异样，放下手机，朝我靠了过来。
我下意识推开了她。
大了一号的婚戒在推搡间从无名指中滑落，慢悠悠地滚到了林浅的脚边。
我刚想张口提醒她，她却一脸不耐烦打断了我：“裴廷，你又发什么疯？”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不开心了送个礼物意思一下就行，现在你又折腾什么？”
林浅气呼呼地把婚戒牢牢踩在脚底。
也把我对她最后一点的期待和真心一同踩碎了。
我收回目光，面上平静地说：“我没发疯，也没生气。”
她一声冷笑：“东西你没收，还不给我碰，这叫没生气？”
“你忘了，我车厘子过敏。”
林浅微微一怔，眼里飞速地闪过一丝歉意：“抱歉，最近比较忙，忘了。”
“这次怪我，我下次再给你补一个蛋糕，好吗？”
“林浅，我不喜欢甜食。从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说到这，眼底浮现几分嘲讽：“可是我记得，你的白月光也就是顾川先生，他似乎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车厘子蛋糕。”
林浅面色一凝，探究一般地看着我。
见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面上闪过几分慌乱。
她别开目光，强装镇定地说：“你听谁胡说八道的？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和顾川都分开那么久了，他的喜好我哪能记得清楚啊？”
我忽而笑了出来，实际上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林浅，我已经分不清从你口中说出的这些话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才是假的了。”
“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或许你原本就是这样，只不过我今天才发现而已。”
林浅不悦地皱眉：“裴廷，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我的过去不放呢？”
“我都已经给你服软了，你这么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我懒得和她争辩，于是敷衍道：“确实没意思，那就到这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