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暨白初恋回国的当天,他抛下我去接机。
有情人久别重逢,他们在酒店里缠绵相拥,激情热吻。
我却在餐厅里被发疯的歹徒刺杀,手里那封没递出去的孕检单,浸满了血。
一尸两命。
我原以为死亡已经很可悲了,可再睁眼。
我回到了与沈暨白定下烛光晚餐的这天。
被迫陷入可怕的循回,一次又一次悲惨死去。
直到第十七次循回时,我听到了沈暨白与好友的对话:
“十八次循回,玩条狗都玩腻了。
结束吧,这局游戏真的没意思透了。”
1
当我从浑身筋骨尽断的疼痛中醒来。
我就明白,这是我的第十八次重生了。
电视里播报着我男友准备的一场世纪婚礼。
可惜的是,沈暨白求婚的对象,不是我这个正牌女友。
而是当红影后姜语桉。
两人的神颜合照轮番播放在大屏幕上,像是在嘲笑我是只被人抛弃的落水狗。
手机震动,我触电般不去看两人的合照。
低头却见手机新闻上正放着女人被打码的私密照片。
照片中女人全身赤果,仅用马赛克遮住三点,但背后脊骨处的明显突出无疑不彰显着照片中的女主人就是我。
新闻标题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世纪婚礼的新郎二奶曝光,小三上演果体诱惑!】
思绪回转。
三年前我和沈暨白共同创业的公司正式上市。
为庆祝我们请全公司人员赛马,可沈暨白却因操作失误导致马受惊。
惊险刺激间我翻身一跃上马,控制住惊马后力竭重重摔在地上。
脊椎骨当场断裂,差点截瘫。
当时的沈暨白哭得撕心裂肺,唯恐我死向我告白。
他哭着求我活下来,说一定给我准备一场让全世界艳羡的世纪婚礼。
他做到了。
只是求婚的对象,不是我。
当初的情话犹在耳边,像针扎似的刺痛我的心。
眼前晃过一阵白光,将我拉回上一世死前的记忆。
陌生电话打进我的手机,刚一接通。
对面就响起姜语桉挑衅的声音:
“我想你还不清楚自己在暨白哥哥心里的地位吧,听。”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是在酒吧。
巨大的音乐声却掩盖不住男人嘲讽的低笑:
“许梦安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跟了我那么多年又怎样,还不是生来低贱。”
觥筹交错,沈暨白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敢置信,我们在一起十年,从无到有,每到夜晚抵死缠绵之际,他都在我耳边发泄诉说着他的满腔爱意。
姜语桉淡笑着甩来一个地址,是个沈暨白常去的天台酒吧。
我到时现场却只剩姜语桉一人。
她那双平时热情似火的眼睛紧盯着我,此刻分明迸发着汹涌的恨意。
“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吗?我告诉你答案吧。”
姜语桉扬起嘴角,笑得恶劣又讽刺。
手机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那个我听了十年,到死都不会的人。
他说:“十八次循回,玩条狗都腻了。”
“结束吧,这局游戏真的没意思透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如置冰窟。
原来我数十次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绝望与痛苦,都不过是沈暨白玩腻我了而安排的一场游戏。
我想冲上前去砸烂手机,撕烂她虚伪的笑脸。
质问沈暨白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可我的嗓子沙哑,像是堵了一团湿软的棉花,发不出一声。
姜语桉大步朝我走来。
右脸颊顿时传来火热的触感。
我感受不到疼痛,又或许是痛到已经麻木。
头皮被大力撕扯,姜语桉扭曲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我看着她烈焰的红唇一张一合,出口的净是对我的侮辱。
“许梦安,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
“上学时你抢不过我的保送名额,谈恋爱你也只能选心里放不下我的男人,被人免费玩了十年,开心吗?”
“沈暨白早就和我破镜重圆了,他还和我说就是把你当条听话的狗玩,说睡够了就想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你还真是贱啊,重来十六回,你就为了救他死了十六回,当牛做马都不及你啊许梦安。”
姜语桉放肆恣意的笑着,红唇大张仿佛深渊巨口,下一秒就要将我活活吞下。
她虽笑着,可手上的动作却粗暴的撕扯过我的头皮,一手扒开我的衣服。
最后,她将我推下十八楼天台。
仍由我衣不蔽体的坠落地面,脑浆飞溅,全身骨头尽断。
2
肉体的疼痛早已麻痹。
心脏的刺痛却叫人痛心疾首,忍耐不可。
我像是溺毙在汪洋深处,大口大口循着本能竭力呼吸。
沈暨白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回荡在脑海。
我勉强勾起嘴角一笑。
既然这只是场游戏,既然他终于玩腻了我。
这是第十八次循回,也是他口中的结束。
那么只要平静等待死亡的到来,我就能迎来结束,奔赴属于我的一片虚无。
想到这,我唇边的笑意加深,脸上满是即将解脱的畅快之意。
手里捏着的孕检单被我不知觉的捏皱成一团。
我细细将它铺平摊开,手指抚摸上那个尚未成型的胚胎。
在心底默默对她说了句对不起。
都是妈妈没用。
没能挽住爸爸的心,也留不住宝宝的命。
记得第一次拿到孕检单时,我激动的想要告诉沈暨白这个好消息。
却又克制住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特意定下此刻这场浪漫的法式晚宴。
可惜那次一直等到后半夜,他都没来。
而我被沈暨白搞垮的对家跟踪到了餐厅。
疯狂的男人手持白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拼命护着肚子,却被一刀捅进心脏,毙命当场。
那时的我还在傻傻的想,
还好暨白不在,否则以男人的疯狂,恐怕我都护不好他。
后来才知道。
那晚沈暨白特地答应与我的烛光晚餐,却开车去了郊外他白月光姜语桉的家。
和他的白月光缠绵恩爱了一整晚。
此刻,那个疯狂的男人显然不会来了。
因为电视里公然播报的世纪婚礼,男人估计是直接去现场蹲守沈暨白。
至于那时候,他是死是活,也用不上我管了。
此刻那条绯艳新闻下已是评论无数。
我的身份被人扒出,甚至有人利用智能网络分析出了我的无码果照。
我刚一出门,就被密密麻麻的媒体记者堵住去路。
无数的闪光灯对着我,白光晃得我失神。
记者们刁钻尖锐的问题扑面而来:
“请问许梦安女士您是嫉妒姜影后抢了你的影后名头而故意抢走她的男朋友吗?”
“请问许女士对于勾引别人未婚夫作何想法?为什么会做出如此不耻行为,败坏女人风气?”
当小三…做二奶…赤身诱惑…
几近侮辱的词汇砸得我晕头转向。
谈了十年恋爱最终落得个勾引别人男友的名号。
我感到莫大的无力与可笑。
眼前人群逐渐恍惚,我的力气仿佛被抽走。
在即将脱力倒下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从人群中奋力挤出的一张脸。
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五官扭曲狰狞,带着无尽滂沱的恨意向我席卷。
视线最后落在的是她手上那瓶半桶大的玻璃瓶上。
明晃晃的硫酸两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3
姜语桉抬手把硫酸朝我脸上泼来时。
我心中竟有种隐秘的畅快。
泼吧,只要死了这操蛋的一切就都能彻底结束了。
然而老天总与我作对。
世纪婚礼的新娘缺席。
新郎也跟着来到了事故现场。
一大桶的硫酸结结实实的泼了下来。
我却一点没事。
全然被沈暨白给严严实实的挡了下来。
我被人护在怀里,勉强站稳脚跟。
肉被腐蚀的气味刺鼻。
我看到沈暨白皱了皱眉头,扯过姜语桉的手腕。
眼睛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她的手腕。
眼底的心疼明晃晃,刺得我鼻尖发酸。
姜语桉却抬手甩开他的手,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恨意。
“你凭什么护着这个该死的贱人?”
“不是你说十年了玩腻了想结束吗?现在搞深情假意有什么用!”
“沈暨白我诅咒你,这辈子永失所爱,永远不得善终!”
“啪!”
姜语桉疯狂的话语被沈暨白一个巴掌打断。
她的妆容花掉,脸颊高肿,整个人形容狼狈。
这时人群传来惊呼,我才发现沈暨白抬起的手臂已经被硫酸腐蚀,深可见骨。
记者们嗅到了爆款内容的味道,各种无下限的问题蜂拥而至。
“姜影后此举,是接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还是为未婚夫劈腿而伤心呢?”
“那么沈总劈腿消息是否属实,姜影后与许小姐到底谁才是第三者?”
“姜语桉,许梦安,姜影后一定是沈先生的白月光吧?连找女人的艺名都在追思取忆,好浪漫哦!”
“请问沈先生准备了世纪婚礼向姜影后求婚,却又为爱挡硫酸,您心里爱的究竟是谁呢?”
最后一位记者问题犀利,也问出了我掩埋在心底的那个问题。
倘若他对我真的没有一丝真情,又为何会在危急时刻挺身护我?
我抬眼去看沈暨白的反应,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迟疑。
可他目光凌冽,眼神直直落在姜语桉身上,半点没分给旁人。
答案昭然若揭。
我捂着酸涩的心口,悄然退出人群。
独自一人打车来到医院。
开检查,约手术,等排期。
一气呵成。
这一次,死亡在即,我不想再和前十七次一样匆匆的和宝宝说再见。
我想在死前看她一眼,不让她跟着我颠沛流离在这世上飘荡。
可能人之将死,运气也差吧。
我再一次在医院遇见了沈暨白和姜语桉。
哪怕他们先前大吵了一架。
也不妨碍此刻他们形象恩爱的从手术室出来。
4
两人同时包扎着右臂。
看来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
姜语桉为维持自己的小白花形象,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走廊的另一头,我和沈暨白四目相对。
我错开视线,转身就走。
余光瞥见沈暨白抬腿朝我走来,却被姜语桉一句话叫住。
我躺回手术床,再醒来时,医生递给我一个小小的胚胎。
如我所料,是个女孩。
她那么可爱,可惜与这个世界无缘。
她的爸爸不会想要她,甚至不惜散播我的裸照来和我撇清干系。
向外界证明我是主动勾引上位的第三者。
而后来的姜语桉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夹在其中,像个笑话。
手术结束已是八点。
天已经黑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回星河别墅。
那是我和沈暨白共同买下的房子。
当初我和他在这里一起许下永不分离的誓言,如今却支离破碎。
绿化上空传来几声鸦声。
寒风刮过,刺得我浑身颤栗。
小家近在咫尺,我停下脚步,寻了处花草茂盛的地方刨坑。
我的时间不多。我想将孩子安葬在这里。
俯身蹲下,可萦绕在我周围的脚步声却不停。
猛然回头。
就见几个身形颀长的壮汉背对着光,手牵两条恶犬,虎视眈眈的朝我跟来。
心脏像是漏了半拍,瞳孔骤缩。
我仿佛听到死神敲响了我的丧钟。
我知道自己死期将至。
可不能,至少不是现在!
我下意识搂紧怀中的布袋,我的宝宝刚来到这个世界,就陷入沉睡。
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一丁点伤害,绝对不会!
恶犬嘴角流涎,眼睛泛着绿光。
其中一只猝然发出一声惊叫。
寂静的夜里悚然传出一声犬吠,我僵在原地的身子猝然蹿出。
身后的人猛追不舍。
心跳如擂鼓在耳边炸响。
我颤抖着手按下电话,内心祈求对面的男人能施舍我一分钟的时间。
就在我拨通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别墅二楼卧室的灯光一暗。
借着月光,姜语桉的身影从床边一闪而过。
她拉上了窗帘,隔绝我的视线。
也熄灭了我的最后一道希望。
一窗之隔,我恋爱十年的男友和他的白月光在床上恩爱缠绵。
我却在窗外被疯狗追逐,啖骨食髓。
数不清多少道黑影笼罩在我身上。
两条疯狗撕咬着我的手臂和腿骨,骨肉分离的痛感却远不及我护不住孩子的心绞痛。
我好恨!
5
布包滚落到地上。
血腥气吸引了疯狗的注意。
我扑上去用拳头塞住獠牙,恨不能替孩子受了这份苦。
无数双大手在我身上游走,恶心、绝望的情绪积压在心口。
我嗓音发涩,控制不住的发出凄厉的哀嚎。
或许是于心不忍,或许是看在情谊的份上。
泪眼朦胧间我看见了沈暨白的身影。
他向我扑来,抬腿踢开撕扯我血肉的恶犬。
转身又和几个男人扭打起来。
拳脚相加、骨肉相撞的砰砰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再顾不上其他,捡起地上的布包朝反方向跑去。
泪水糊满了我的脸,视线模糊,我只能跌跌撞撞的奔走在别墅区内。
直到精疲力尽,身后再无脚步和人影。
我才不舍的放下心来,原地刨了个坑,将孩子埋葬。
我用力的将宝宝拥在怀里,仿佛她还在我的身体里,我们永不分离。
身上的血要流尽了,我感受着体温下降,整个人如至冰窖,眼前阵阵发晕。
倒下的那一刻。
我在心里想。
就和宝宝待在一块,也挺好的。
可是再一睁眼。
我又躺在了医院病床里。
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我发愣。
我没死?
还被好心人送进了医院?
身上的伤口尽数包扎,麻药劲还没过,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护士进来看吊水,我抓住机会逮着她问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可我却从护士口中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甚至不应该出现的名字。
沈暨白。
他既一心想让我死,看我滑稽的上演为他牺牲的丑剧。
既然腻了,又为何还要多管闲事把我送进医院。
我内心荒谬,却肯定了那个想法——他还没玩够。
或许是又想出了什么折磨我的把戏,不想看我那么早死的干脆罢了。
我苦笑出声,笑自己自作多情,竟妄想是他回心转意,记起了我们之间的种种从而可怜我罢了。
或许他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也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
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是我自导自演,自作自受。
病房门被推开。
沈暨白抬腿走了进来。
眼底却带着我许久不曾见到的柔情与后怕。
我一怔。
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熟悉的怀抱,陌生的栀子花香——这是姜语桉最喜欢的花。
刚掀起一丝涟漪的心海恢复死寂。
我忍不住笑自己的一厢情愿。
“安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一次我会好好陪你,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沈暨白一贯清冷淡漠的嗓音此刻变得颤颤巍巍,小心翼翼。
他抱着我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
就好像我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他总是这样。
冷漠得绝情,又爱得小心。
我真的要陷入自我封闭的困境了,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啊!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沈暨白!
那个爱我十年,宠我惯我的沈暨白到底去了哪里?!
回忆如潮水断断续续的朝我涌来。
“安岚?”
我的本名,叫许安岚。
后来进入演绎圈,按照惯例重新取一个艺名。
当初的沈暨白说,祝愿我能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叫许梦安吧。
可,记者的一句话把我打回原形。
【姜语桉,许梦安,姜影后一定是沈先生的白月光吧?连找女人的艺名都在追思取忆,好浪漫哦!】
我好想质问沈暨白。
究竟是祝愿平安,还是追思取忆,留恋语桉?
6
我看见沈暨白红透的眼眶。
忍不住去回想。
刚在一起时,我们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二百块。
两个可怜的穷人相依,他主动提出纪念,在街边小摊买下了一对银戒。
花掉我们一半的余额,那时我笑他傻,却也很知足幸福的笑了。
我低头看了看,如今那枚银戒已经发黑,我都舍不得摘下。
可沈暨白的手指,只有一圈淡淡的戒痕……
在那里戴了十年的银戒不知所踪。
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为什么沈暨白对我的感情突然僵直,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
他曾经的爱绝不是作伪,我们相爱的点点滴滴都是最好的应证。
可到底是为什么?
我忍下喉咙酸涩,张嘴刚想去问。
“沈……”
却被急匆匆的电话铃声打断。
沈暨白的身体明显一僵,拿出手机后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眼底的情绪翻涌,更像是在不愿面对……
可有什么事情,是他都不愿面对的呢?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
手机提示弹窗,沈暨白立刻回魂似的接起电话,甩给我一个背影。
那没问出口的话卡在喉咙,肿胀得我发酸发涩。
沈暨白最终出去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也没回来。
我孤独的躺在病床,回忆前十七次轮回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我在法式餐厅里苦等他到后半夜。
直到持刀歹徒出面将我刺杀,一尸两命。
第二次,我在雨夜去接他回家的路上,遭遇绑匪抢劫,沈暨白以为是做戏拒接电话,我被绑匪撕票。
第三次,沈暨白和好友山路飙车,姜语桉看中我选的这辆,让我去坐原本她和沈暨白的转车,结果刹车失灵冲下山崖。
……
第十次,游乐场起火,我和姜语桉同时被困,火势让我看不清周围环境,姜语桉头顶的角架支撑不住坠下,被沈暨白救下,我却被突如其来的浓烟呛晕,昏死过去。
似乎自那以后,我的死亡总是变得荒谬又难以置信。
第十五次,沈暨白让我替姜语桉挡酒,我勉强应下却被她故作不小心一把推到在地,距离地面仅一米的距离,我却生生流产,送到医院也因大出血而死。
……
直到第十七次,姜语桉主动让我听见沈暨白嫌弃我的话语,约我天台见面,将我推下高楼。
可是姜语桉说她是沈暨白的白月光,早已破镜重圆,却不知道沈暨白最讨厌的就是灯红酒绿的酒池舞会。
因为当初创业之时,我被甲方灌酒到胃出血进医院,沈暨白就曾哭着对我说以后成功了,和我就再不碰酒。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是沈暨白的逆鳞,即使他不爱我,也会厌恶过去为签一笔单子而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
他戒烟戒酒,洁身自好,高中时也曾亲眼看见我被姜语桉带头霸凌,言语侮辱,甚至设计抢走我的保送名额,害我被全校唾弃,差点与大学失之交臂。
沈暨白对姜语桉看得有多清楚,即使曾经的确喜欢过她的外貌,也不会自甘下贱到破镜重圆的地步。
或许他会变心,但是谁都可以,绝对不会是姜语桉!
掩埋在迷雾深层中的暗线被挖出。
我仿佛搁浅沙滩的鱼,渴求去寻找一个真相。
7
“哐当!”
病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一个身穿白褂的人走了进来,手上推着一个轮椅。
身有前十七次的死亡经历,本能告诉我眼前这个人极度危险!
我挣扎下床,却因药效没过手脚麻痹。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一块湿软的抹布覆上我的口鼻,直到失去意识。
再次迷迷糊糊有所感应时,我的手脚都被粗粝的麻绳捆绑,动弹不得。
鼻尖是难闻的火药气息。
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一场绑架加纵火的危急情况。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起火的废弃工厂,火势蔓延四周,堵死出口。
浓烟弥漫,就算不被大火烧死,我也会在这里活活呛死。
绝望的情绪再次蔓延上心底。
我无助的哭着,挣扎挪动着被束缚住的手脚,想要寻找一线生机。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得到一个真相。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甘心!
忽然,一声巨响炸开。
我模糊的视野骤然闯进一辆轿车。
熟悉的车牌,一眼认出的人影无疑不在彰显来者就是沈暨白。
眼前火光冲天,高温扑面。
沈暨白浑身浴血,形容狼狈的出现在我面前。
而我的视线,落在他胸前那块破碎不堪的布袋。
这是我埋葬的宝宝,而现在,她被刨出,被沈暨白视若珍宝的护在胸前。
难以言说的情绪积压,我听见自己的嗓子发出阵阵难听沙哑的哀鸣。
沈暨白从怀里摸出一把刀割掉我身上的绳子。
脸上砸下几颗冰凉。
我茫然无措的伸手去碰他脸上的泪痕。
终于问出口了那句在心口堆积已久的困惑:
“沈暨白,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