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我没告诉他。可他却为了别的女人贱我辱我,将我碾成进泥泞......

小仪故事会 2024-01-30 14:58:25

做了明俨十年的死士,我不止一次地说,我想嫁人了。

他带着贵女,眼神淡漠。

「你这样见不得光的身份,最多做个外室。」

我却递上大红喜帖,告诉他,「我已经嫁人了。明媒正娶。」

那一夜,明俨扼住我的喉咙,发了疯。

「你只能嫁给我一个人!」

可我没有告诉他,我快要死了啊。

——

01

「明媒正娶?」

明俨拧起眉,冷冽地扫视着我。

他这样针刺般的目光我早已习惯,只是撑起嘴唇笑了笑。

明俨声音讽刺:「你觉得你配吗?」

「沈钰,你是贱籍,贱籍知道什么意思吗?你就是个奴才。」

「奴才,还想做名正言顺的正头妻子?」

他缓缓勾起一个阴冷的笑。

「给我做个外室,都算抬举你了。」

奇怪。

听着他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语,我却没有以往那么伤心。

而是从怀中掏出大红烫金喜帖,对明俨道:「可我也没有要嫁给你啊。」

我的声音很轻,积年的病痛让我提不起嗓子,做什么都有气无力。

「我已经要嫁人了,明俨。」

「往后我就要和夫君一起过日子了。」

话音落下,是长久的静默。

明俨仿佛没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刻薄讥讽的笑容,僵在他脸上。

哗啦!

明俨将桌上东西全部拂了下去,巨大的碎瓷声,我身形一颤。

他一字一句道:「你这是在逼我?」

「我没有……」

明俨劈手夺过喜帖,看也没看,发狠地撕成了碎片,随手丢在一旁。

「真是难为你了,还和别人筹谋这么一场戏,你以为我会生气是吗?」

他疯了一般,上前扼住我的脸,声音冷厉:「嗯?」

我仍旧摇头。

直到脸颊泛起红印,他才松开手,目光阴鸷。

冷然道:「去外面跪着。」

又是罚跪。

十年间,我不知被罚跪过多少次。

为了以示羞辱,明俨总让我跪在室外。

现在正值隆冬,刚下过一场雪,室外银装素裹,冷得刺骨。

我一言不发,缓缓走出暖阁。

跪到了雪中。

死士常年身穿黑色劲装,这样的衣服并不厚,根本扛不住冬日。

冷气贴在我皮肤上,连骨头也开始发痛,细细密密,犹如百虫噬骨。

明俨不知道。

十年来,我积劳成疾,体内还有曾经的余毒未清。

几方虬结,我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

冷意彻骨,我头脑发胀,眼前昏昏沉沉。

再也遭受不住。

一头倒在雪地里。

意识陷入黑沉的最后一秒,我听到了明俨的声音。

02

暖阁内药味沉沉。

我皱了皱鼻子,被药味熏得一哆嗦。

明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碗,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喝了。」

我默默接过,一饮而尽,苦得嘴里发麻。

做死士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病。我是半路出家,毛病更多。

我们都习惯了。

所以明俨只是让人随便给我煎了贴药。

所以,他不知道,这次是绝症。

暖阁内地龙蒸腾,他看着我,我看着地面。

一时寂静无言。

明俨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俨郎!」

黄裙少女提着裙边,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她容颜娇美,语气轻快,却在见到我的一刹那变了脸色。

「她怎么在这儿?」

赵婉华道:

「沈钰,你见了我也不行礼吗?」

我抿紧了嘴唇。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眼前却猝然一片眩晕,支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我想,我现在肯定很狼狈。

只穿着素白的中衣,黑发散乱,像濒死的野兽一样伏地喘气。

声音嘶哑:「见过……二小姐。」

楚侯嫡女赵婉华,是明俨将来要娶的妻子。

明俨一路爬到大理寺卿之位,走过诸多不易。赵婉华出身高门,还一心恋慕他,是他最好的助力。

但赵婉华很不喜欢我。

尤其是知道我与明俨有过一段情谊后。

她眼皮一翻,和明俨如出一辙的讥诮:「沈钰,你要不要脸,穿着中衣呆在男子房中,懂不懂男女有别啊?」

「你这样,谁还娶你?」

我有些费力地呼吸,哑声:「二小姐……不也是如此吗?」

赵婉华与明俨虽情投意合,但终究还未订亲。

她口口声声说我不要脸,自己的行径,与我又有什么分别?

赵婉华闻言怒极。

她没想过我竟敢回击,柳眉倒竖,走上前来,就要给我一巴掌!

「婉华。」

明俨攥住了她的手腕。

垂下眼睫,扫了我一眼。

「沈钰病糊涂了,你何必与她计较?」

赵婉华却不依不饶,执意要教训我。

我向来沉默温驯,只因为顶了这一句嘴,引得她如此盛怒。

明俨没有再拦。

赵婉华的巴掌落到我脸上,震出发麻的痛意,长长的护甲在我脸侧划出一道血痕。

未嫁女与外男长久地共处一室毕竟有损名声,她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暖阁内,一霎只剩我与明俨。

他坐着,身形如鹤。

我趴着,狼狈至极。

「婉华是闺阁小姐,手劲不大,对你来说,应该不痛不痒。」

他道。

我怔然地摸上那道血痕,没有说话。

确实不怎么疼。

疼的是我无药可医的绝症,数年淤积的旧伤,不久人世的寿数。

我才二十六岁。

但二十六岁,对于一个死士来说,已然是高寿了。

十年间,曾经共事的人,十不存一。

「你服个软。」

明俨冷不丁道。

我疑心自己没听清:「什么?」

他回身,拦腰将我抱起,重重放到床上。我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止不住咳嗽起来。

「你向我道个歉。」

明俨居高临下,声音冷淡,「这样,等我与赵婉华成婚后,就抬你进门做个贵妾,如何?」

「啊……」

我吸吸鼻子,蓦然笑了。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啊。」

「明俨,你说我不配嫁给你,我便另择了良婿。怎么到如今,你还要来纠缠呢?」

「爹爹说过,我们沈家的女儿,不会做妾……」

「你还敢提你爹!」

他的盛怒来得汹涌。

明俨一把揪住我的领子,眼中泛着猩红,死死盯着我。

「你还敢提你爹?你还觉得自己现在不够惨是不是?」

「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到今天吗?!」

「活不到。」

我几乎平静地,回答了他的暴怒。

「你的恩情,重逾千山。」

03

我和明俨认识了多少年,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京城盛安街,一棵老梧桐从中隔开,往东是沈府,往西是明府。

我爹爹与明俨的大伯父同在朝中任职。

我家与他家,一墙之隔,庭院挨着庭院。

自小便玩在一处。

明俨父母早亡,小时候的他,经常因此伤心。

一哭就没完没了。

还不爱做夫子的作业,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向明俨大伯父告状。大伯父是个严厉的人,希望他成材,罚他面壁思过。

我将糕点藏在怀里,偷偷带进去。

明俨一边吃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说:「沈钰,我要娶你。」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因为你买的糕点比我家的好吃。」他流着眼泪,「大伯母不喜欢吃甜的,呜呜……嗝。」

我哈哈大笑。

可到了该订亲的年纪。

明家的府邸,却挂上了白幡,号哭之声哀天恸地。

明俨的大伯父死了。

明家失去了在京城唯一的依靠,举家匆匆搬迁,不知去了何方。

我连明俨一面也没见到。

我终日泪如雨下,想要跑出去寻他,却被母亲关在阁楼,上了锁。

不过两三年光景,母亲病逝,父亲卷进一场滔天逆案,死在狱中。

沈府所有男丁,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

女眷一律卖入青楼、军营为妓。

我以泪洗面,瞧着那些老鸨、龟公,心中暗自发狠,要是他们让我接客,我就一头撞死!

可我终究没有撞死。

因为我被捆着送上了客人的榻。

面对肥头大耳的富商,我死死咬着舌头,想要自尽。

富商眼中闪着色迷迷的精光,就要爬到床上时,大门轰隆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玉冠,黑袍,眼神冷峻如刀。

是明俨。

他命人将富商绑了出去。

我哭得抽抽噎噎,一面含混不清地控告他当年不告而别,一面想往他怀里躲。

却被他狠狠掐住脸颊。

明俨眼神淡漠,轻声道:「不用装可怜。」

「你爹害死了我大伯父,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血债血偿的。」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我爹上折子参了明俨大伯父,参他贪污受贿。陛下削了他的官,调出京城。

可他气性极高,一怒之下,活活吊死在家中。

尸体,是第二日清晨,明俨发现的。

他恨我爹,也恨我。

04

明俨没有让我好过。

我成了他手底下的死士。

半路出家,训练更加刻苦卓绝。

十六岁以前,我从没摸过刀剑,手指嫩得像葱白;十六岁以后,我风里爬泥里滚,身上常年没有一块好皮,手上长出了厚厚的茧子。

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明俨按着我的头,要我遥遥看着花楼里的女人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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