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被打的调解员

黄忠说小说 2024-04-17 00:31:15

王强是强力胶栏目组的调解员,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大胆言论和舆论手段,帮助无数迷途知返的人,得到家人的原谅。

但在最新一次任务中,他被打了。

怎么回事儿呢?

近段时间,柳家庄可谓是彻底出名了;

尤其是柳家三兄弟在强力胶栏目组上的表现,引起了各大平台网站的关注,点击量高达上千万。

寒冬腊月,白雪皑皑,柳家门外一年过六十的老人,衣衫单薄的跪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

屋内三个壮汉和一个年老的女人,正围着炭盆烤火、喝茶、嗑瓜子、看电视,好不惬意。

王强作为调解员敲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声,最后只能扒着门缝,对着镜头说:“观众朋友们,三个身强体壮的儿子在屋里烤火喝水吃瓜子,年老的父亲却衣衫单薄跪在雪地里连门都进不去,敲门未果,拒不相见,没办法,我们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现在 让我们看看雪地里的大爷,有什么想说的?”

镜头一换,对准大爷,他还未开口,眼泪先流了下来。

老人哭的泣不成声,跪在地上,狠狠的打自己的脸,一句又一句的说:“都怪我,都怪我,就不该生他们几个。”

王强这时又对着镜头,义愤填膺的说:“观众朋友们,寒冬腊月,看着大爷在雪地里几近冻死,作为亲生儿子依然能心安理得的躲在屋子里喝茶烤火,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让我们........”

话刚说一半,柳家大门终于打开了。

开门的人是柳大娘,她气呼呼的走到老人面前,说:“陈二狗,你还有脸回来?”

“你找这些人来干什么?”

“你还嫌害得我们不够?”

老人没有抬头,只是低着头哭泣,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自己耳光,哽咽着说:“淑英,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千错万错,也毕竟是他们三个的爹,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吧?”

“一夜夫妻百日恩,陈二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当初,你走之前但凡给我们娘儿几个留了一分钱,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

柳大娘指着正在外面看热闹的乡亲们说:“这样,陈二狗,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现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有一个人说我应该原谅你,我就让你进屋,怎么样?”

老人转过身对着人群直磕头,嘴里嚷嚷着:“我给大伙儿磕头了,求求你们给我说句好话,我毕竟是三个孩子的爹,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养老,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们,求大伙儿为我说一句话。”

尽管老人头都磕出血了,围观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没有一个人吭声,更有甚者还在嗑瓜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王强气不过,对着乡亲们说:“你们有没有同情心?难道你们的心都是铁做的吗?”

“难怪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儿子的不认亲爸,作为乡亲,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这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他说的正气凛然,就像是黑暗里的一道曙光。

这时,柳家的三个儿子也出来了。

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柳大娘身后,母子四人无声的对抗着正义的栏目组。

“让开,让开.......”

人群中,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出现,大伙儿都纷纷让出一个道儿。

他不卑不亢的走到老人面前,声音冷冷的说:“陈二狗,你先起来,别整这一套,没用的。”

然后,对着强力胶栏目组说:“我是柳家庄的村长,你们要是想解决问题,就先把摄像机关掉,我们会把前因后果跟你们说清楚,事后再配合你们做采访,你看行不?”

强力胶栏目组几人商量了一下,然后同意了村长的建议。

柳家的屋子挤满了人,村长、老人、柳大娘还有王强坐在一个四方桌;

柳家三兄弟站着柳大娘身后,老人和王强挨着在,身后站着强力胶栏目组的同事,其他乡亲们把屋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村长淡定的先给老人和王强倒了一杯水,然后又递了一杯给柳大娘,最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他淡淡抿了一口热水,才放下杯子,看着一直低着头的老人说:“陈二狗,你还记得三十年前,同样的一个下雪天,你跟她们娘儿几个说的话吗?”

老人低着头,没有说话;

柳大娘一把把手里的杯子拍在桌子上,水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她气愤的指着老人的鼻子说:“陈二狗,你别跟我说,你不记得了,你个杀千刀的,你根本不是人.......”

说着说着,柳大娘恨不得站起身把老人的脸挠花。

“你坐下,没有问你。”村长低声呵斥道。

“大郎,你把你妈按住,现在还没有到她说话的时候。”

见柳大娘安静下来,村长接着问老人:“你别以为不说话,这个事儿,就能这么过去,我当村长三十几年,可以说每天都是帮着柳家庄家家户户处理各种矛盾,大伙儿说说,我这些年,我有没有说过一句假话?”

“没有。”大伙儿异口同声道。

村长继续道:“陈二狗,可以说,你是我见过最绝情绝义、厚颜无耻的人,三十年前,你在外面打工,买彩票突然暴富,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骗你老婆离婚;然后偷偷把家里的地、房子、牲畜,就连锅碗瓢盆都卖了,有没有这件事儿?”

老人依旧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十足的老实人模样。

王强听到这里,插话道:“骗你离婚?这个要说清楚,究竟是怎么骗你离婚的?还是搞错了,当时是和平分手的?”

村长:“...........”

“和平分手?陈二狗,你敢对着别人说,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吗?”柳大娘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委屈和悲愤,控诉道:“当时,我们结婚十年,我为你生了三个儿子,在家里伺候公婆,你常年在市里工作,一年到头才回来几次,就连你爹妈的葬礼都是我一人操办的,你只回来走了一个过场。”

“那年冬天,还没有到小年夜,你就回来了;你跟我说你们厂里为了鼓励结婚生育,要给单身的员工发房子。你说只要我跟你离婚,有了离婚证,你就能凭借单身在厂里分一套房,到时候把柳家庄的地和房子都卖掉,我们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到城里过日子;”

“谁承想,你个杀千刀的,前脚领了离婚证,后脚就把房子和地,什么东西都卖了,连口锅都没有留给我们。”

“我们没有办法求到村长那里,村长带着我们娘儿几个到市里找你,你呢?你买了新房,有了新人,拿着离婚证,赶我们走,还扬言,要是我们再纠缠你,你就报警。”

“陈二狗,我有没有说一句假话?”

面对柳大娘的质问,老人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明明是一个大个子,偏偏要装鹌鹑。

村长接过话茬儿,继续说道:“陈二狗,你这些年赚的钱,没有给过她们娘儿几个一分,全部都花在你的姘头身上,要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现在没有赚钱能力,没有利用价值,被她赶出来了,所以你才找到柳大娘一家。但是,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他们娘儿几个生活在一起,你好意思吗?”

众人都纷纷看着老人,等着他回答。

但他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王强看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村长,柳大娘,谁还没有一个犯错的时候呢?”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大爷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看外面那么冷,大爷穿的这么单薄,你难道真的忍心他冻死在外面?”

“如果他死了,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痛?你问我良心会不会痛?”柳大娘突然对着天花板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竟比哭还难看,笑着笑着眼角甚至流了两行泪。

然后,咬牙切齿的说:“我的良心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他活生生的剜走了。”

“你知道你个没有文化的女人独自带大三个孩子有多难吗?”

柳大娘用手拂去眼角的泪,脸色凝重,像是在回忆过往的种种,过了半晌,开口道:“当年,村长带我们娘儿四个找到你的住址,你把我们赶走。”

“村长找了好几个单位,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奈何没有人相信我们,因为离婚证是我们自愿办理的;走寻无果,村长手里的钱也花完了,说让我们先回去再说。”

“我不甘心,也不晓得回去能干吗?没有跟村长回去,我在你的小区门口堵你,去你单位闹,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让你能亲自跟我说清楚,给我一个交待,那几天,我手里没有一分钱,我带着几个孩子跪在路边乞讨,跟狗抢东西吃,晚上就睡在小区外面,天寒地冻,我们没有冻死已经是奇迹,有时候还要面对其他乞丐的驱赶,尽管这样,我也没有想过就这么回去;”

“后来,有人见我可怜,帮我做了一个横幅,把我们的遭遇写在上面,结果呢?你居然在晚上找人打我们,老大的头被打破了,老二全身没有一块好肉,老三要不是被我护着,只怕是早就被你叫来的人打死了;”

“你有钱了,不要我,我不怪你;可是你居然连儿子也不要,陈二狗,你根本就不配为人。”

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柳家三兄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安抚一下自己母亲,才继续对老人说:“陈二狗,淑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事实?”

老人没有说话,低着头,全身蜷缩成一个团,像是要把自己伪装成一只鹌鹑,但身上还是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王强见状,说道:“大娘,当年的事情是大爷不对,但他到底是孩子的爸爸,而且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毕竟事情都过去了,人总是要往前看,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你说是吧?”

“过去?”柳大娘对着王强怒目而视,说道:“你说的真轻巧,一句过去就能随随便便的过去?”

“你知道我这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村长见柳大娘要发怒,想出言阻止:“淑英,你..........”

“村长,你让我说。”柳大娘打断村长的话,执意说道:“当年,我带着三个孩子从市里走到柳家庄,走了一天一夜,房子被你卖了,地也没了,我根本没有地方去,只能厚着脸皮回娘家。”

“回去的第一晚,我妈和哥哥心疼我,给我们做了一顿热乎饭,但是第二天一早,嫂子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我能理解,毕竟她们家里也不富裕,凭空多了四张嘴,任谁也受不了。”

“临走前,我妈塞给我十块钱,交待我好好过日子。可是,我不晓得十块钱怎么才能把三个儿子拉扯到大。”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我们求到村长面前,是村长在柳家庄后面的山坡上,找了一处废弃的屋子,又给了我们几床被子,才让我们安顿下来。”

“那年冬天,我们就是靠着乡亲们的一颗白菜,一筐红薯,一袋萝卜才挺过来的,不然只怕早就饿死在那个冬天。”

“那个时候,老大才九岁,没有钱报名读书,只能在家里待着。”

“我们也不能一直靠乡亲们接济,没有办法,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家里又没有地,只能放下三个孩子去城里找活儿做。”

“出去的前一晚,我把仅有的十块钱给了大儿子,让他好好照顾弟弟。第二天一早,我挨家挨户的磕头,求他们谁家有口剩饭,就给我儿子一口,别让他们饿死了。”

“我不认字,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到了城里只能渴了喝自来水,饿了在垃圾堆里找东西吃,为了一个掉在地上的鸡蛋跟狗打架。后来,在同乡的介绍下在码头找了一个扛包的活计,一个月一百二,一百多斤的包,我一扛就是三年。”

“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一开始,我比较瘦弱,时常出错,工头总是时不时找我麻烦,在我身上占点便宜,好几次,我差点被他强奸,要不是我跑得快,只怕是早就........”

“后来,我把头发剪成寸头,把脸晒得黝黑,学着男人们的样子扯着嗓子说粗话,随地吐痰,甚至比男人还要泼辣,他们这才放过我。”

“一年下来,我终于攒了点钱;回到家,我的三个儿子瘦的皮包骨头,身上挂着破布条,屋里的窗户早就破了,他们三个缩在床上;看见我,硬是过了十分钟才敢下床叫妈妈。”

“那天晚上,我哭着给他们煮了一锅面条,三个孩子吃的狼吞虎咽,我坐在一边默默流眼泪,我的孩子明明有爹有妈,却偏偏活得跟没爹没妈的孩子一样。”

“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带着他们一起进城,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跟他们分开。”

“可是,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我们只能租一间简单的小屋子,我每天去码头扛包,三个孩子在家里,老大大点,还能出去做点事儿,老二老三,只能躲在屋里。”

“后来,老大跟着一个大爷出去捡破烂,能挣点钱,他就带着老二老三一起,可尽管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供他们读书。”

“后来,老大无意中看见你带着你的姘头和她的女儿在馆子里吃饭,于是,他找到你,问你,你能不能借点钱让他们读书,你是怎么说的?”

“你给了他一耳光,跟他说,他就是一个狗杂种,让他死远一点,你说你有的是钱,就是不会给我们一分一毫,陈二狗,我有没有说假话?”

老人的依旧没有说话,头低的更低了。

柳大娘还想继续说,王强打断了,“大娘,刚刚大爷也说了,过去都是他的错,他都认了,你看当初再怎么难,你的三个儿子也长这么大了,你们也有这么好的房子住。”

“你们也没有少点什么,做人为什么不能大度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你.......”柳大娘还想说什么,被村长打断话。

“陈二狗,我们也不想跟你扯,你这样的人没皮没脸,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看在你是他们爹的份儿上,我来做他们工作,让他们三个出钱供你去养老院住,最多只能这样,你想回来,是不可能的。”

“不,我不去养老院。”老人终于开口说话,他一副可怜巴巴的老实人模样,双眼含泪的看着他的前妻和儿子们,“我老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想跟你们在一起,哪怕是你们给口剩菜剩饭都行,让我来给你们当牛做马,好好的补偿你们。”

柳家三兄弟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天知道他们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不发狂。

“不可能,陈二狗,我说了,供你住养老院,我还要做他们三个的工作,你要是不愿意,那就没得谈。”

村长直接拍桌子发话。

老人眼见没有转圜的余地,扑通一声跪在柳家兄弟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都是爸的错,都是爸不好,当时爸头脑一热,才不要你们的;你们不晓得过去的三十年里,爸每天都在自责,每天都在想你们,你们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们。”

“今天爸给你们磕头,你们就给爸一个机会,让爸爸好好补偿补偿你们吧。”

老人说的泪眼婆娑,头都快磕破了。

柳家兄弟硬是没有看他们一眼,王强拍案而起,指着他们的鼻子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无情无义的儿子,你们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刚刚也说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们爸爸这么大年纪了,你们做儿女的,就不能大度点?”

“啪——”

柳大郎忍无可忍,给了王强一拳。

他是常年干粗活儿的人,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把王强打的口吐鲜血。

王强勉强撑着身子,捂着嘴,看着旁边全都是人,硬是没有一个人劝,他准备跟村长说什么,刚张口,村长就起身出了门。

大伙儿见跟王强一起的几个同事准备拿手机报警,立马把他们扣了下来。

柳家三兄弟恶狠狠的朝王强走过去,左一拳右一拳,打的他连连求饶;

柳老大一把他拎起来,怒目而睁道:“你告诉我,你能不能原谅我?”

“今天,你要是能原谅我,我就原谅这个老不死的。”

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朝着柳老大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晕了过去。

他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同事,问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给这个老东西养老送终?”

他们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们出去了,会乱说吗?”

人群中有人问道。

“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走吧。”

柳老大把王强扔在地上,淡淡的说道。

他们勉强的拖着晕死过去的王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跪在地上的老人,也被刚刚的场景吓坏了,僵硬着身子,痴痴的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一言不发。

柳老大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冰冷:“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从当初我们在你家门口等了好几天,你找人打我们;从当初我问你借钱读书,你给了我一记耳光开始,你就不是我爸了;”

“在我们最需要爸爸的时候,我们没有爸爸;现在更是不需要,你别装了,如果不是那个女人不要你,你只怕永远都不会回来。”

“你走吧,我们不会认你的。”

“老大,你听爸爸说,当初爸爸真的是头脑发热,刚离开你们,我就后悔了;当初要不是那个贱人怂恿我,我根本不会找人打你们;”

“你相信爸爸,爸爸心里是有你们的。”

老人说的声泪俱下,就连鼻涕掉进嘴里都不为所动;

可惜,他只感动了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见证过他的无情,没有一个人同情他,大伙儿都纷纷帮忙把他抬起来,扔了出去。

王强被送进医院,伤的很重,尤其是脸,被打的跟猪头一般,后槽牙都掉了两颗。

他醒来后,越想越生气。

在医院验了伤,拿着验伤报告,顶着猪头,到公安局报警。

警察带着王强到柳家庄抓人,原本他是准备带着他的两个同事当证人,但是他们都不愿意作证,无奈,他只能给大爷打电话;

晓得大爷还在柳家门口,他就直接带着警察过去了。

听到警鸣声,大伙儿都纷纷出门看热闹,见警车停在柳家门口,王强顶着一个猪头从车里下来, 大家都晓得是怎么回事儿;

于是,就有人偷偷去叫村长。

柳家兄弟听着声音,也从屋里出来;

王强见状,立马指着柳老大说道:“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我怀疑他是蓄意谋杀,把他抓起来。”

警察看了一眼王强,又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爷,最后视线落在柳老大身上,脱了手套,问道:“是你打的他?”

柳老大刚要开口承认,身后就传来村长的声音:“警察同志,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吗?”

警察回头一看,是一个和善的小老头,问道:“你是?”

村长上前握手,笑道:“我是这里的村长,有什么事儿,可以问我,咱们先进去说,外面冷。”

“行。”

警察跟着村长进了屋。

王强想进去,被村民和柳家兄弟堵着不让进。

无奈,他只能在门口候着,还不服气的放了狠话:“你们等着被抓吧。”

半个小时过去,警察和村长从屋里出来。

王强见状迎了上去,问道:“警察同志,你看是抓一个还是三个一起抓?”

“虽然主要是老大动的手,但是另外两个也动过手,我建议是三个一起抓,关他们个一年半载就只知道厉害了。”

警察等他说完,冷冷道:“你有证人吗?”

王强一脸懵逼,说道:“他们都是证人,他们都看见了,不信你问问。”

警察笑道:“你们看见他打人了?”

大伙儿都纷纷摇头;

“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庄稼人,虽说没什么文化,但是像打人这样的事儿,也是干不出来的。”

“是啊,要说,我们还要报警呢?就是这个人,他之前找了一群人在我们村里天天拍,也不晓得他们在拍什么,别说是间谍哟。”

“可不是嘛,之前来的是三个人,后来我们交涉一番后,只有他一个人,也不晓得是他在外面得罪了谁,被人打了,想赖在我们老实人身上;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要我说,被他诬陷是小事儿,最关键的是,我们这里军队驻扎,他天天在我们这里拍来拍去,该不会是间谍,要偷取军事机密吧?”

.................

众人三言两语,把王强说的火冒三丈,他只得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大爷身上。

他殷勤的扶起跪在地上的大爷,指着柳大郎说道:“大爷,这里的人都是一群地痞流氓,只有你能为我说句公道话了,你说是不是他打的我?”

大爷拍了拍身上的雪,一把推开王强,冷冷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也不晓得谁把你打成这样。”

王强崩溃,激动的抓住大爷不撒手,愤怒道:“大爷,你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可是因为你才被人打的,你现在这么说,是想害死我?”

大爷一言不发,任由王强崩溃。

最后他们被警察同志拉开,然后对着王强淡淡道:“你发什么疯?又不是什么重伤,你就不能大度点?非要这么斤斤计较?”

王强愣在原地,这是他以往做节目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如今被人反过来说,他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儿。

警察同志开着车走了,众人也散了。

大爷见柳家兄弟要关门,立马迎了上去,讨好的笑着:“儿子,爸爸想你们,也知道错了,你看我刚刚都在为你们说话,你们就原谅爸爸吧!”

没有人说话,只听见一声哐当,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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