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时期,尽管有洋务运动、戊戌变法等各类求新变革行动,但最终还是难逃落寞结局。究其缘由,一是封建制度已和中国国情严重脱节,二是腐败不堪的体制早已失去支撑能力,无法让改革举措取得理想成效。
想知道清廷的腐败究竟体现在何处,看看被赞誉为“千古第一完人”的曾国藩的薪酬情况,就能发现其中的一些迹象了。这小小的薪酬细节,或许正藏着清廷腐败的秘密。
【千古完人曾国藩】
曾国藩并非出身士族门第,其家庭不过是普普通通的耕读人家。虽说他的祖辈和父辈积攒了点钱财,手头还算宽裕,但远远称不上是有权有势、家财万贯的豪门大族。
童年的曾国藩,在做过私塾先生的父亲悉心教导下,早早显露出独特天赋。他对古人经典烂熟于胸,可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总能就书中内容形成属于自己的独到见解。
曾国藩早期科举还算顺遂,15岁成童生,22岁中秀才,23岁中举人。然而,当他打算接着考会试时,却遭遇挫折,连续两年在会试中落第,未能在榜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换作他人,或许就此一蹶不振,可曾国藩却化打击为动力,坚持复习。27岁那年,他成功考中进士。在清朝,中进士便能为官,然而曾国藩并不满足于此,他志存高远,还想更上一层楼。
曾国藩坚持不懈终有回报,在殿试中发挥出色,斩获第二名佳绩。道光皇帝对他颇为赏识,钦点他为翰林院庶吉士。这一官职类似在翰林院临时抄写奏章的过渡性岗位,能让他在翰林院积累经验。
自29岁起,曾国藩凭借出色的工作表现和优异的测考成绩,仕途一路顺遂。原本只是普通的抄写文职官员,短短十年间实现了惊人跨越,连升七级,最终担任了二品工部侍郎一职。
倘若曾国藩持续这般状态,极有可能在文官群体中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然而,人生充满变数,就如同清廷那变幻莫测的政局,总是令人猝不及防,意外连连。
咸丰元年,广西桂平金田村掀起了金田起义的浪潮。彼时刚登上皇位的咸丰皇帝,瞬间乱了阵脚。他火急火燎地把群臣召集起来,一同商议该如何应对这场突发的起义事件。
向来直爽的曾国藩没考虑咸丰的感受,在给皇帝呈上用人推荐名单时,还直接指出咸丰的过失。这可把咸丰给惹恼了,当场就将他的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起初,众人都觉得曾国藩这次铁定惹得皇帝不悦,很快就要大祸临头。然而,咸丰皇帝在看过曾国藩的奏折几天后,又反复研读了几次,觉得他所言极有道理。结果出人意料,曾国藩不但没事,还因此官升一级。
谁能料到世事难料,曾国藩到任才没几天,他的老母亲就突然离世。依照当时制度,官员要在家守孝三年。于是,曾国藩辞去官职,回到家乡,全心全意地为母亲守孝。
彼时,金田起义后的太平军势如破竹,短短时间便横扫大半个国家。清廷在与太平军的交手中节节败退,处于明显劣势。为了遏制太平军的攻势,清廷号召民间自发组织“团练”来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在当时那种情形下,曾国藩在湖南巡抚张亮基的撑腰下,与好友胡林翼、左宗棠等人着手组建团练军。这支团练军,便是日后大家熟知的湘军。
曾国藩身为文人领军,却毫无浮躁之气。他秉持稳扎稳打的策略,一步一个脚印,将太平军、捻军逐个击败。凭借卓越的军事成就,他成功跻身清廷一品大员之列,成为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
【贫穷的大员】
曾国藩打小就研读儒家经典,“做圣人”的抱负始终在暗暗影响着他。因此,他从心底里反感“重利”“好贪”的行径。哪怕手握能“贪”的便利条件,他也不像其他官员那样伸手捞好处。
曾国藩进京为官时,在给家中四个弟弟的家书中表明态度。他向来把凭借当官来谋取财富的行径视为耻辱,还立下誓言,坚决不会利用官职之便为自己谋取私利。
那时,曾国藩在北京做着官,听着挺风光,日子却过得紧巴巴。他担任七品京官,一年俸禄就45两,就算有“恩俸”这笔特殊补贴,一年下来总共也才135两,经济状况着实不宽裕。
以当下物价标准来算,当时一两银子约等于如今260元。如此一来,他一年工资也就3.5万上下,平均每月还不到3000元,收入着实不算高。
在当下,这样的工资水平或许连普通工薪族都比不过。尽管他无需承担房贷和车贷压力,可官服购置、办公用品等花销也不少,致使他手头总是很紧张,生活常常陷入难以为继的困境。
曾国藩究竟靠啥维持生计呢?一方面依赖家中兄弟和族人给予资助,另一方面,“借”成了他过日子的另一种方式,以填补生活所需。
1838年,曾国藩进京为官。到1842年末,他竟负债400多两银子,部分还是让弟弟从邻居处借来的。不过他很会“拆东墙补西墙”,借钱能按时还,还完后又能再借,资金周转的本事着实不一般。
1847年,曾国藩晋升为二品礼部侍郎,薪资待遇随之水涨船高。他每年俸禄可达620两白银,因常需出差,还有一笔800两的补助,收入颇为可观。
虽说看似收入增多了,可支出同样水涨船高。此时他当官并非单打独斗,确切来讲,已组建起一个负责办公与生活事务的私人团队,而这无疑会带来一笔颇为可观的花销。
直至此时,曾国藩依旧是个顶着红珊瑚顶戴的二品官员,可这二品大员却穷得很,堪称“穷官”一枚。
曾国藩所欠的这笔外债,直至他向咸丰皇帝献上计策后,情况才有所转变。咸丰皇帝采纳建议,委派他前往四川出任主考官,肩负起为国家选拔人才的重任。
那时国家拨了2000两作为路费,曾国藩没大手大脚花。他节衣缩食,仅用了一半。随后,他把余下的1000两寄回家里,不但还清了家里的欠款,还特意叮嘱弟弟向各位恩人致谢。
曾国藩组建湘军后,权力进一步扩大,经手的钱财越来越多。然而,他的个人积蓄并未随之增长。不仅如此,他还时常自掏腰包赈济各地灾民,如此一来,即便过手的资金数额庞大,最终能留在自己手里的钱依旧寥寥无几。
直至61岁离世前,曾国藩特意叮嘱弟弟们,自己葬礼切勿大办、别收礼。然而,他没料到,两个弟弟觉得一品大员葬礼得有排场。他一辈子靠赏赐和薪酬攒下的几千两白银,远不够支付葬礼费用。
既然当官没什么经济上的好处,那为何还有大量的人挤破头去争官位呢?难不成他们真的是一心为国家奉献,完全不图任何回报?
事实上并非如此,很多人选择当官,背后隐藏着不可明说的“潜规则”考量,他们追求的是那些不能拿到台面上多讲的利益。当官在某些人眼中,成了获取这类特殊好处的途径。
【“陋规”和滋生腐败的“养廉”】
曾有人为普通京官做过费用估算,就算他们年年省吃俭用,一年也得花三百多两银子。如此一算,一名普通七品京官的俸禄,连这基本花销的一半都不够,真让人好奇他们究竟是如何维持生活的。
原来,明清时期的官员除俸禄外,还有不少其他收入。比如下级和一些“关系户”会送“冰敬”“炭敬”“别敬”等。这些费用少则几两,多则几十两,看似不多,却能集腋成裘,聚沙成塔。
要想获得那些所谓的“孝敬”,就得替人办事。而这些被人送给官员的“孝敬”,在当时被称作“陋规”,它反映出官场一种不良的、不成文的规矩现象。
曾国藩在北京任职时,坚守原则,不利用陋规为他人办私事。然而,其他官员却依赖这笔钱向上司“孝敬”,在他们看来,若不如此打点,晋升之路便会受阻,难以实现仕途高升。
当初八旗兵攻入山海关之际,虽说其战斗力未必能称天下第一,但其实力绝对不容轻视。然而到了清末,八旗兵宛如一群赖在“铁杆庄稼”旁的病夫,几乎毫无战斗力。难道是他们自身退化了?并非如此。
清朝军营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月饷银按29天或者30天发放,也就是每月比实际天数少算一天,这叫“扣建”。每名士兵每月会被扣掉一天饷银,一支队伍累积起来,扣下的费用就相当可观。
此外,军队里卖兵缺、吃空饷等官员的“生财之道”还没算在内。总体而言,朝廷按足额标准发放下来的饷银,基本没办法足额到士兵手里,中间层层克扣现象严重。
正因如此,清军长期面临兵员不足、粮饷匮乏、训练缺失的困境,战斗力持续下滑。最终,他们不仅败于起义军之手,更让八国联军不到五万人的部队长驱直入,轻而易举地攻占了北京城。
此外,自雍正登上皇位起,清政府便着手推行一项全新制度——养廉银。这一举措在当时的政治体系中是一次重要变革,旨在规范官员行为,从制度层面进行了相应调整与完善。
从名称来看,这笔银子是朝廷为实现高薪养廉而设。起初,这办法看似很有效,连雍正都未料到,几十年后它竟沦为官员的“吸金利器”,他们借此从朝廷和百姓那里大肆搜刮钱财。
最初,雍正鉴于各地区收税时熔炼银子会产生火耗,从而制定了这套方案。他期望各地自行征收火耗银,用这笔钱支付地方官员办公、行政等开支,同时将其作为让官员能安心养家的“养廉银”。
雍正初衷是好的,起初举措成效显著,国库很快充实起来,地方官员也从中获利。然而后期,官员们开始觊觎那些银子,动了歪念头,最终火耗银的负担反倒落到老百姓头上,官员倒是“吃得脑满肠肥”。
最初用于培养官员廉洁之风的银子,最终竟成了滋养腐败分子的温床。这些腐败分子如贪婪的蛀虫,将国家根基当作口中美食,持续啃噬,让国家基础不断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