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江妄的都知道，我是他身边最乖的替身。
他喜欢皮肤白的女人，我就每天24小时涂防晒霜，不晒一点太阳。
他喜欢女人身材纤细，我就常年过午不食，拒绝一切糖油混合物。
就连知道他在酒店偷情，都会做好爱心大餐送过去，生怕他饿着。
江妄笑着说，我就是他养的狗，指哪打哪怎么折磨都行。
我认同地点头。
笑吧，笑吧，反正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1
从医院出来时，我接到了江妄的电话。
“我在暮村院，你做点吃的送过来。”
他是个专情的人，每次和女人厮混都喜欢把她们带去同一间屋子，在完事后也习惯让我做点吃的送过去。
江妄这次的女伴很好看，丹凤眼，冷白皮，慵懒随性的卷发。
有五分像他的白月光乔依依了。
女孩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嘴角微微一抿，“阿姨，你把饭盒放门口就好。”
她看上去不过比我小了两三岁，远不到叫我阿姨的年纪，我没说话，将打包好的饭盒递给她，“那好，你帮我跟江妄提醒一声别忘了吃药。”
我喃喃自语，“他有胃病，一不小心就会复发，万一……”
女孩浅笑，“亲爱的，你家阿姨还挺贴心的，比你妈还仔细。”
闻言，穿着浴袍的江妄走了过来，他身上沾满了酒味，锁骨处的唇印若隐若现，眼角处一颗泪痣，衬得琥珀色的眼睛更具诱惑力。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伸手揽住我的腰，精细的指腹在我肋骨间摩挲，“她可不是我家阿姨。”
女孩一怔，脸色有些发青。
“不过是我的一条舔狗罢了，你吃醋个什么劲。”江妄将我推开，转身抱住了女孩，毫不犹地吻了上去。
我没说话，静静地看两人在我面前表演，直到江妄松开女孩的薄唇，我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和以前一样，去把屋子收拾了。”
他掏出钱包，往我胸口塞下一笔钱，“要是我下次来发现有一丁点灰尘，你就用舌头跟我舔干净。”
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更加不屑。“对了，我记得还剩下两瓶酒呢。”
她踩着高跟鞋，当着我的面撬开红酒瓶盖，将瓶中的液体尽数喷洒在了墙壁上。
白色的墙壁瞬间被染成了红色，刺鼻的酒味和卫生间的呕吐味混合在一起，熏得让人睁不开眼。
女孩挑衅地说道，“麻烦姐姐了，你好好做，妄哥一定会赏你的。”
她看了眼江妄，男人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对她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我听话地点头，“放心吧，我会清理干净的。”
直到他们离开，我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收集好他们使用过的某种用品后，才埋头一丝不苟地打扫起来。
2
忙到深夜，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拐过转角，就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在门边坐着。
我试探道，“江妄？”
男人皱了皱眉，干哑的声音蕴藏着不满，“怎么才结束？你干活的效率是越来越低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一开门不等我把话说完，江妄就迫不及待地将我压在墙壁上，“上了那么多的女人，还是觉得你最对我的胃口。”
他的需求很大，亢奋起来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别让我动手，自己把衣服脱了。”
他的气息离我很近，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我肩上的头发。
我无措地看向他，伸手挡在胸前，小声说着，“今天不太行。”
“不行？”
江妄舔舔嘴唇，眼里带着玩味的审视，“这还是你头一次拒绝我，怎么，玩上了欲擒故纵？”
我低着头，求饶道，“我今天不舒服，能不能不要？”
“不要？”
江妄抓着我的后脑勺把我的头转了过去，下一秒，我只觉得下半身一凉。
“记住了！在我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吓得尖叫，垂在身侧的掌心握成拳头，下意识地挥到他脸上。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手却还不肯放开我。
“会打人了？看来有点长进，比死鱼强。“
“你最近是被人喂饱了，用不着我来满足？”
我连连摇头，眼泪一滴滴落出，砸在地板上。
江妄有些微愣，犹豫片刻后放开我。
“觉得委屈？”
江妄拽起我的衣领，用下巴指了指门，“觉得委屈就滚啊，我不逼你。”
他猛地松手，我跌坐在地板上，下身如针扎般的疼痛。
可我依旧死死抱着他的大腿，眼眶发红，“对不起，我今天是真的不太舒服。”
“你想叫哪个女生来都行，我给你们腾位置。”
“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江妄嗤笑一声，粗粝的指腹捏住我的下鄂。
“就这么怕我生气？”
“你还真是离不开我啊。”
“想跟我谈恋爱？”
我的眸中像是结了一层薄雾，拼命摇了摇头，“不是，我没想当你女朋友。”
“一开始就说好了，我只是替身。”
“你别赶我走就行，我会听话，我会乖的。”
我的拒绝，让他有些意外。
江妄讳莫如深的眼眸停留在我身上，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好，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别后悔。”
说完，他起身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站起身，随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我当然不会后悔。”
3
整整两个月，江妄没有联系我。
直到那天傍晚，我才在共同的好友群看他@我。
“陪我去一趟机场。”
“乔依依回来了。”
他明明有我的微信，却故意在群里通知我，想也知道为什么。
果不其然，群里立马炸开了锅。
“什么什么，乔大女神回来了？这可是重磅新闻啊！”
“妄哥，你确定要带你家那赝品去接女神，不怕女神吃醋啊？”
“胡说八道什么，女神怎么会和妄哥家养的条狗争风吃醋呢？”
江妄的圈子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我在孤儿院长大，只有高中文凭，一无权二无势，能留在江妄身边的唯一资本，不过是长了一副肖像他白月光的脸而已。
在外人眼中，我和夜场那些卖笑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现在他的正牌白月光回来了，我这路边的流浪狗，自然要被一脚踹出门。
江妄见我没回复，特意给我打来电话，“怎么，装死？”
“别说你没看到群里的消息。”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恍惚，“你确定，她回来了？”
江妄貌似心情很好，反问道，“怎么，怕了？”
“放心，我不会不要你的。养你这种女人在身边，她不会介意。”
我当然知道她不会介意，只是当乔依依真人站在我跟前，直视我的时候，她眸光中的眼神，仍然让我有些心悸。
等了这么久，终于……
“你就是祝萌？”
“倒还真有些像我。”
她握住我的手，笑容得体。
“不敢当，你好看多了。”
上车后，我安静地给他们当司机，一言不发。
乔依依亲密地靠在江妄的肩膀上，装作撒娇地斜睨他一眼，“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是怎么勾搭上的？”
江妄拍了拍她的肩膀，宠溺地说道，“胡说什么，她怎么能跟你比。”
“养在身边的宠物罢了，你不会吃醋了吧？”
乔依依笑而不语，车在等红绿灯时，她与我心照不宣的透过后视镜对视，只不过停顿一秒后，就将眼神给挪开了。
4
到餐厅。
推开门的瞬间，嘈杂的包厢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三人身上。
有人肆意的吹起口哨，“祝萌，你脸皮够厚的，正主回来了还敢跟着一起来啊。”
全场哄堂大笑，不少人附和，“就是就是，你有点自知之明吧，知道你穷，给你50打车回去够不够？”
我自觉没趣，转身就想走。
可江妄先一步拦在我面前，“急什么，不准走。”
“是啊，留下来吃点东西吧。”
乔依依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坐到另一边。
我点头，温顺地坐了过去，恰好一左一右，两张相似的脸都围绕在江妄跟前。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不乏有人讨好地对乔依依说，“果然还是嫂子大气，放心吧，这女的影响不了你的地位。”
“我们替你盯着妄哥呢，他心中可就您一人。”
场面终于热闹起来，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场游戏好像就是为了针对我。
当酒瓶瓶口转到我面前停止时，不等我做出选择，主持人抢先开口，
“讲一讲你给妄哥当舔狗记忆最深刻的一件事呗，大家伙还挺想听的。”
5
我摇摇头，抿紧嘴唇不肯说。对方等着不耐烦，“怎么，玩不起啊？”
“我不要真心话，我选大冒险。”
一群人觉得没趣，而我抽到的大冒险，就是亲一口在座的其中一位男生。
我的眼神看向江妄，他低头喝酒并未在意我，我站起身，径直走到另一个男生身边，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用唇瓣轻轻扫过他的脸颊。
画面就此定格，江妄的目光停留到我脸上，握酒杯的手暗暗发力。
我装作没注意，坐回到座位上，“继续吧。”
气氛突然间变得有些奇怪，被我亲吻的男生几乎是惊恐地借故离席，半天都没敢回来。
酒瓶不断转动着，几轮过后，终于停到了江妄的跟前。
“妄哥，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主持人细心观察江妄的反应，生怕他发火，连忙补上一句，“要不你选喝酒也行。”
“我选真心话。”
江妄皮笑肉不笑，“我就回答一下先前你们问祝萌的问题好了。”
闻言，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江妄。“不行。”
我惶恐地连手指都在颤抖，“我替你喝酒，你不要说。”
“怎么，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吗？”
江妄嘴角的邪笑几乎要摁压不住，“可这是游戏规则，我也没办法。让我来1回忆回忆，你做过最舔的事，应该就是答应陪我玩3……”
“闭嘴。”
我的理智终于被怒火冲破，挥手朝他脸上甩出重重的一巴掌。
6
打完后我愣在了原地，不仅仅是我，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
乔依依站到我身后，不等我反应过来，狠狠将我推到墙壁上，“死女人，你敢对江妄动手。”
她力气不大不小地还了我一耳光，让我赶紧滚出去。
我想借势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打完就想跑？”
江妄的左脸颊有些微肿，猩红的眼眶使他看上去更加邪魅张狂。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表情没有发怒。
我惊慌失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跟你动手的，我只是……”
江妄支着下巴看我，“口头上的道歉也太没诚意了，你可把我的宝贝都吓着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乔依依腰上捏了一把。
我脸色煞白，静静等着他把话说完。
“看你跟我这么久的份上我也不想为难你。”
江妄扫了眼餐桌，冰冷的眼神凝视我，“把酒喝光，那一巴掌就一笔勾销了。”
一场游戏下来，桌上的酒瓶所剩无几，我微微松了口气，刚想拿起酒杯，江妄不急不慢地抬眼，“差点忘了，我们不是还点了炸弹吗？”
7
旁边的人全都震惊了，呆呆地看着江妄。
“愣着干嘛，让服务员上。”
几个跟班立马去催促服务员。
我脸上的表情凝滞，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不敢喝了？看来你的道歉毫无诚意。”
说话间，无色的烈酒被装在小酒杯中端了上来，有人开始起哄，“喝啊，别愣着。”
“就是，敢跟妄哥动手，你当自己有几条命赔得起啊。”
“再不喝的话，我们就上手灌了。”
我拿过酒杯，舔了一口，刺喉的冲击感，让我有那么一点发虚。
没事。
我安慰自己，不假思索地张唇，将酒水一饮而下。
一杯、两杯、三杯……
桌上的空杯子越来越多，鼓掌声也此起彼伏，“继续，继续。”
我的腹部终于传来刺骨的疼痛。
随即这阵疼痛不断放大。
我捂着肚子，拼着仅剩的一口气将最后一杯酒喝完，就往包厢的卫生间奔去。
乔依依下意识跟在我后面，突然，她脸色一沉，“你怎么回事？”
下体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弄得包间满地都是，空气也逐渐被血腥味填满。
我淡定地一点点往厕所走，之前起哄的人突然噤声，气氛诡异到可怕。
江妄腾地站起身，转向我的眸光复杂到无法形容。
我抬头望向他，嘴角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忘记告诉你我怀孕了。”
餐厅的坠灯晃过每一张脸，将他们的脸一一刻进我的脑海。
我的嘴角有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很好，我肚里的那团肉，终于发挥了点最后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