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力。这句话经常被引用,这句话也被一些人奉为经典,为什么是经典,这句话的主要意义并不在于说话,而在于表达不同的观点,简言之就是尊重。为什么尊重这么重要,原因在于尊重是平等交流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的时候,就不叫平等交流而叫做霸凌。然而当代更多的人忘记了这句话,即便这句话是自己所提出来的,但当自己也践踏了这句话的时候,当代的一些文化现象就显得可笑至极了。
今天给大家推荐的影片《无熊之境》讲述的是一个发生在伊朗的故事,一个外国的导演暂住在伊朗靠近土耳其边境的一个小村庄,导演正在拍摄一部电影,但是电影的拍摄在土耳其进行,导演在小村庄里遥控指挥。然而导演的到来给这个小村庄带来了一些新鲜的东西,同时也使得这个小村庄陷入到一种紧张的氛围,原因何在呢?导演见证了一对青年男女恋爱,但是这对青年男女却并不是被祝福的恋爱,而是地下情,因为女人已经与别人订了亲。
在小村庄千百年传承下来的文化氛围当中,这对青年男女是不被世俗所容忍的,于是,导演的存在就成了双反互相争取的对象,导演自认为自己在做一件好事情,然而对于这个小村庄来说,导演的行为逾越了边界,渐渐的,大家开始要求导演离开。
《无熊之境》毫无疑问,依旧是一部讲述伊朗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不过是用一贯的西方视角来审视伊朗的传统文化的点点滴滴,得出来的结论自然是伊朗传统文化封闭保守压迫人性,在面对现代西方文化的时候,非但不承认自己的落后,而且胆敢还击,这是多么的可笑,这是多么的以卵击石的行为啊,最终,用一个平行时空的双重悲剧来讽刺伊朗的宗教文化的保守和愚昧。
对于这种观点,暂不作判断,回到一开始的核心问题,我们不妨思考一下,当我们对于某一种文化或者主张进行批判的时候,一定是有所参照的,但是问题来了,你所参照的基础就一定是对的吗?就一定是真理不可辩驳的吗?如果是,那么批判的意义何在?批判不就成为了对于另一种文化或者主张的盲目崇拜了吗?这样一来,不就是违背了批判的精神了吗?
我们并不是不接受批判,不接受不同,相反,我们是要接受不同,要接受不一样,没有哪一种文化是应该不容置疑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如果你用西方视角来看待本片的话,你会认为导演的所作所为是没错的,是毋庸置疑的,同时,当地的民众们是愚昧无知的,是乌合之众。但是这只是导演的视角,如果换一种视角呢?如果你切换到村民的视角来看,导演作为一个外来者,却破坏了这个村落原本的宁静,因为他的出现是破坏旧有的安定的,但是却没有办法给予一个新的秩序来平衡,那么导演对于村民来说自然是不速之客,自然需要被逐出,这就合理多了。
导演站在自己的视角去看待村民的时候,看到的是不同,这跟村民站在自己的视角去看导演看到的不同是一样的,我们首先要承认这种不同,因为不同,所以才有丰富多彩的世界,因为不同才有各种各样的文化现象,但是在不同中,我们可以找到相同,比如说村民的善良,在导演看来,他们是愚昧的,但是同时他们也是善良的,对于一个被认为是城里人的人来到了乡下,大家都对于导演很尊敬,即便是不了解,也有基本的尊敬,这就是共同,但是导演并不认为这种共同需要给与同等的尊重。
这就是矛盾的关键点,西方文明在称霸了世界两百多年之后,开始变得非常骄傲,骄傲的一个具体表现就在于他只认同这一种文明,而对于其他的跟他不同的文明都是排斥的,这样就逐渐的演变为中世纪基督教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样的局面的后果一定是解体。而对于自己文明的不容置疑也渐渐地形成了一种权威崇拜,试想一下,如果真的这样发展下去,那么他们所谓的文艺复兴的意义何在,文艺复兴的意义就是质疑,然而现在,任何对于西方文明的质疑都会被敌对以及攻击,彷佛这是一种完美的存在,然而大家都知道,完美并不存在,这确实是可笑至极了。
在这个大环境下,本片的创作者用这样的一部作品所表达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我接受这种讽刺挪于的存在,但是本片的创作者以及西方的制度守卫者却并不接受伊朗这个有别于西方文明的存在,因为不同便被冠以邪恶,独裁,愚昧,压迫,因为不同,他们并不能被算作现代社会的另一种存在,而是被当成亟待解救的奴隶,如果一开始就是一种居高临下,那么结果自然就成了施舍,最终也就谈和平等了。
……
你好,再见
我们以什么角度来看阿富汗塔利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