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当天,为了找突然消失的女友,我被她的前任开车碾过身体。
而当时她正坐在车上,和前任深情对视,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你为什么不早回来?」
「我只会和你结婚!」
可当我死后,她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了前任的罪行,还强行和我的尸体重新举行了婚礼。
1
我已经死了。
等我再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我的灵魂却不由一颤。
我眼前的并非什么阴曹地府。
而是我的女友,陆夏。
此刻的她,正深情疲惫地倚靠在别人的怀里!
「放开她!」
我下意识地就冲了上去,试图将两个人的手分开。
可我的手却径直透了过去。
我这才猛地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只是一只孤魂野鬼罢了。
我顿时如遭雷击,大脑更是一阵刺痛,我这才想起了自己死前发生的事情。
昨天,本来是陆夏出差回来的日子。
为了庆祝,我邀请了所有的朋友,准备为陆夏举办一场接风宴。
可她却消失了一整天。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我一度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几乎发了疯般地打给了我认识的所有人。
可不论是机场,还是公司,抑或她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厅,都没有陆夏的身影。
天色渐晚,可陆夏的踪影却始终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眉目。
直到晚上,我几近崩溃,打算去警局报案。
结果刚走到桥边,我就被一辆超速的黑色轿车撞飞。
那一刻,我只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撞得粉碎,直接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就已经变成灵魂,出现在这病房里了。
看着眼前躺在别人怀里的陆夏,我不禁灵魂一颤。
陆夏昨天消失了一整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一连串的疑惑像是枪蔡弹雨般接踵而来。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陆夏倚靠着的那个男人开口了。
「夏夏,真是辛苦你了。」
「要不是你及时送我来医院,我可能真就挺不过来了。」
「唉,都怪我这身子,恐怕又要连累你了……」
病床上的男人没说两句,又低着头咳嗽了几声。
我循声看去,只见那人一袭宽松的白衫,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只可惜眉眼略显忧郁,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破碎感。
我不禁愣了一下。
这张脸我曾经见过,就在陆夏的毕业合照上。
每天晚上,陆夏不论多忙,总会在睡前取出这张合照,含情脉脉地注视良久。
我也开口问过她,为什么对这张照片念念不忘。
陆夏却只说她在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
我也就没再多想。
可如今看着二人这毫无防备的亲昵姿态,我灵魂猛地一颤,突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
或许……
陆夏回忆的不是什么校园时光。
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我只觉身体一阵麻木,一股深深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不等我回过神来,陆夏便醒了过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起身,跟那人拉开了些距离。
「不好意思,蔡明煦,我好像睡着了。」
陆夏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这副坦荡荡的模样,不由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和陆夏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五年前,陆夏家道中落,陆氏集团更是负债累累。
她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打工来维持生计。
那时的她,虽然没什么能力,可却咬着牙坚持一天打两份零工。
就像是寒冬里的一株蜡梅,有些冷傲,可那股坚韧却深深吸引了我。
为了和陆夏在一起,我辞去了原本稳定的工作,一头扎进了陆氏集团这个负债累累的无底洞里。
为此,我和父母大吵一架,最终选择了离家出走,和陆夏生活在了一起。
这五年呕心沥血,才将危在旦夕的陆家给救了回来。
我的付出,整个陆家都看在眼里。
陆夏又怎么可能会弃我于不陆,选择跟这个病秧子搞在一起?
正当我得意之际,蔡明煦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开口,便令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径直愣在了原地。
2
「夏夏,你之前不是答应孟宸,会去他给你办的接风宴吗?」
「可你昨天在医院陪了我一天一夜,他……会不会多想啊?」
听到蔡明煦的说辞,我不由身体一颤。
昨天,我在家为出差出来的陆夏办了一场接风宴。
而那也是我准备向她求婚的日子。
为了这一天,我提前三个月便做好了准备。
她爱浪漫,我就精心布置现场,将家装扮成了童话般的殿堂。
她怕孤独,我就早早地通知所有的亲朋好友,一同见证这美好的时刻。
她念旧情,我就费尽心力咨询每一位工匠和设计师,只为能修复她珍视的戒指。
原本陆夏也答应了我,会按时赴约。
可那天,我从清晨等到晌午,从傍晚等到凌晨。
陆夏始终没有来。
而我打给陆夏的十几个电话,上百条短信,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在联系不到她的时候,我想过无数种可能。
是不是公司出了问题,是不是被绑架了,是不是陆家出了什么事情?
可我唯独没有想到。
她抛下一切,居然只是为了照陆病床上的这个男人!
面对蔡明煦的问题,陆夏先是一愣,随后淡然道:
「一个宴会而已,大不了再补办一个。」
听到陆夏的话,我整个人如坠冰窖。
而蔡明煦的嘴角,则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得逞的低笑。
他深情道:「陆夏,真是麻烦你了。」
「我当时难受得快要疯了,脑子里只记得你的电话。」
蔡明煦语气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归西了一样。
可我却对此嗤之以鼻。
柜子上的病历写的非常清楚。
蔡明煦的病并不严重,只是本身肠胃不好,又加上急性肠胃炎发作,随便打个车去医院就能治好。
正当我准备看蔡明煦如何被拆穿时,蔡明煦却主动拿来了病历,递给了陆夏。
「夏夏,其实……我没有得胃癌。」
蔡明煦语气低沉,像个痴情种般含情脉脉地盯着陆夏。
可在听到蔡明煦的解释后,陆夏的身体却是突然一颤,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将手收了回来,冷冷地凝视着他。
半晌,陆夏才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你又在骗我,是吗?」
感受到陆夏那灼人的视线,蔡明煦却鼻头一酸,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夏夏,不是的。」
「当初和你分手,我也是被家里逼得没办法了,只能出国留学。」
「但我现在已经自由了,这次回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可陆夏只是看了他一眼,起身就打算离开病房。
见状,蔡明煦急忙拔掉身上的针管,从外套里取出一纸购房合同,拉住了陆夏。
「夏夏,你不是最喜欢大海了吗?」
「我在海边为你买了一套房子,每天晚上你都可以听着海浪声入睡。」
「夏夏,嫁给我,好吗?」
蔡明煦语气真挚,就连眼睛都红成了一片。
可我看着蔡明煦那深情款款的样子,却只是冷笑一声。
他自以为自己的小手段浪漫至极。
可他不知道,陆夏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骗她。
我和陆夏在一起的第二年,陆家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因为陆夏的失误,陆家错失了一个关乎生死存亡的供应商。
我发着高烧,改了一天一夜的方案,才终于拿下合作。
为了维护陆夏的自尊心,我便瞒了下来。
可能真正合作后,陆夏还是发现了真相。
可她不仅没有感谢我,反倒是当晚便和我大吵一架,甚至不惜拒绝了和供应商的合作。
「孟宸,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
「我也不需要你的可怜!」
自那之后,我便没对她撒过一次谎,希望能给她那颗脆弱敏感的心更多的安全感。
而这蔡明煦还自作聪明地装病骗了陆夏,打算重新追求她。
我冷笑一声,正准备看蔡明煦的笑话。
可接下来陆夏的态度,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将我所有的自信击得粉碎。
3
「这句话,五年前,你为什么不说?」
陆夏突然大喊一声,而后任由眼泪流淌,扑进了蔡明煦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我不由一愣。
这……
这还是我记忆里,那个跟我相处五年,如蜡梅般冷傲坚韧的陆夏吗?
她不是最讨厌别人骗她了吗?
良久,陆夏的哭声才停了下来
她只是咬紧下唇,死死地盯着蔡明煦,什么都没有说。
可我却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渴望。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掐了一把,钻心地疼。
五年来,陆夏从未对我有过任何渴望。
每当我想跟她更亲热一些时,她都会突然变得冷漠,将我一把推开,让我专心于事业。
甚至在家碰巧撞到她洗澡,她都会勃然大怒,把我赶出浴室。
我以为,她只是压力太大,还没有适应。
可如今陆夏却主动握紧了蔡明煦的手,靠在他的怀里寻求温暖。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五年来,我似乎高估了自己对陆夏的认识,也高估了自己在陆夏心里的地位。
我五年来的付出,五年来的陪伴,竟然比不上一个消失五年的人,轻飘飘的几句话。
或许在她心里,她将蔡明煦看得比什么都重。
以至于每天晚上,都要看着蔡明煦的照片,才能安然入睡!
以至于蔡明煦一通电话,陆夏便能抛下一切,足足跨越了一个城市的距离去找他!
我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突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听觉也近乎消失。只剩下了一阵令人烦躁的嗡嗡声,就像是要被拉入另一个世界一般。
等我回过神时,却发现眼泪不知何时从脸颊两侧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
在她不辞辛苦地守候在蔡明煦身旁照陆他时,我一个人在无数人质疑,可怜的目光里,狼狈不堪地等着她回来。
我不禁惨笑一声,就连魂魄都变得有些虚幻。
此刻,陆夏脸上正洋溢着破镜重圆的喜悦,掏出手机便拨通了我的号码。
而我已经死了。
电话那头,自然没有人回应。
眼见我居然不接电话,陆夏先是一愣,而后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咬牙道:
「搞什么啊!」
「我不就是没赴约吗?一个破宴会而已,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我看着陆夏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不禁摇摇头。
时光荏苒,那朵坚韧的腊梅,终究还是枯萎了。
见我始终不接电话,陆夏只得给我发去消息。
「孟宸,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跟你讲。」
「三分钟,快点接我电话。」
可陆夏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我的回信。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可陆夏只是嘀咕了一声,便摇了摇头,转头便再次敲击起了屏幕。
「孟宸,你变了,现在都敢不回我消息了是吧?」
「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跟我再说一句话!」
陆夏气冲冲地关掉了手机,那眼神,恨不得将我撕碎。
「夏夏,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蔡明煦便顺势抱紧了陆夏的身子,安慰道:
「夏夏,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陆夏先是一愣,喉咙动了动,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我的始终没回复的聊天框,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陆夏才咬紧下唇,点了点头。
见陆夏点头,蔡明煦顿时欣喜若狂,急忙办理了出院手续。
「夏夏,你昨天累了一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蔡明煦语气温柔,如同一个深情款款的绅士。
我本以为,陆夏至少会矜持一些。
那毕竟是我和陆夏的家。
可陆夏只是看了一眼手机,见我仍旧没回消息,一咬牙,点了点头。
我看着陆夏坐上了蔡明煦的车,不由苦笑一声。
我这五年,到底又算什么?
等到我回过神来,早已跟着她们回到了家里。
刚进门,蔡明煦便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打量着我的家。
只见整个家里,每一个房间,每一面墙,都贴满了我和陆夏五年来的合照。
偌大的客厅里,更是摆满了她最喜欢的百合花。
这正是我为求婚精心布置的装饰。
而在正中央的桌子上,两个泥塑小人格外显眼。
身子捏得丑呼呼,可脸上的表情却笑得那么幸福。
看着桌上的泥塑,我不由鼻头一酸。
那是陆家还清债务那一天,我和陆夏送给彼此的礼物。
即使是蜡梅般冷傲的她,那天也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城府。
我们去了游乐场玩耍,去了海边戏水,去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餐厅。
傍晚时分,我带着她一起去公园捏起了泥塑小人。
我照着她的模样捏,她照着我的模样捏。
我俩都是外行,捏得几乎都快看不出完整的五官和身形。
可我们依旧笑得很开心。
那也是我这辈子,见到她笑得最多的一天。
而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求婚精心布置的装饰。
只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意义。
看着家里的一切,陆夏的身体顿时一颤,紧紧咬住下唇,将头低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而蔡明煦只是看了一眼,便皱着眉头,将泥塑连同墙上的照片一同撕下,全都扔到了窗外。
咔嚓!
那声响,明显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不由冷笑一声。
我还没有和陆夏分手,他便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赶出这个家。
可陆夏在目睹了蔡明煦毁掉了我珍视的一切后,她的反应,却让我彻底心死。
4
陆夏只是眸光微动,看着原本摆放着雕塑的地方愣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我不由一愣,不敢相信,陆夏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蔡明煦的一切。
我也不敢相信,相处五年的女友,居然对我们之间的回忆被摔碎都熟视无睹。
「夏夏,都过去了。」
「以后,我会让你更加幸福。」
可陆夏这次,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地上的百合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陆夏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踏过了客厅里的百合花,拿出手机给我发来了消息。
「孟宸,你以为你这些小手段很浪漫吗?」
「我累了,孟宸。」
「即使你不敢见我,不敢回我的消息,我们也没有可能了。」
「孟宸,我们分手吧。」
眼见我仍然不回消息,陆夏却似乎笃定我这次一定会接电话一般,咬牙切齿地向我打着电话。
令我没想到的是,电话这次居然接通了!
刚接通电话,陆夏便对着电话那头质问起来。
可电话那头,依旧是死一般的沉默。
眼看“我”不说话,陆夏的火气噌的一下冒了起来,冷声道:
「孟宸,你是死了吗?!」
「我跟你发了那么多的消息,你连句话都不敢说了?」
这次,电话那头终于开口了。
「陆夏,是我,杜青。」
听到杜青的声音,我不由一愣。
怎么会是他?
陆夏也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道:
「杜青,他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叫他来接电话!」
电话那头,杜青却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
「陆夏,你听我说,孟宸他出事情了。」
可听到杜青的解释,陆夏只是愣了一下,便不屑地冷笑道:
「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
「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事到如今,他还以为耍这些小伎俩,就能挽回一切吗?」
「你现在快让他接电话!我有急事见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都死了,还怎么接电话?
眼见陆夏丝毫听不进去,杜青彻底绷不住了,在电话那头便骂了起来。
「陆夏,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昨天他只想给你个惊喜,却从白天等到了晚上,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话!」
「他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消息,你是死了吗?」
「害得他大半夜地去找你,生怕你出现什么意外!」
「现在你急了?你对得起孟宸吗?!」
杜青的话如同枪蔡弹雨般朝陆夏袭来,顿时间,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紧紧咬住了下唇。
半晌,陆夏才咬紧嘴唇,恼羞成怒道:
「搞的好像我稀罕一样!」
「我又没有让他一直等我,他自己非要倔,还成我的错不成了?」
「行了,杜青,我不想跟你废话了。」
「快让孟宸接电话!」
陆夏语气刻薄,丝毫不容杜青质疑。
只是这次,杜青却没再怼回去,反倒是出奇的沉默。
只能若隐若现地听到一阵骨头嘎吱作响的声响。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孟宸,已经死了!」
又是一个舔狗舔到死的故事。总结一句舔狗男主活该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