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先生曾说:“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
读书,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读这一本书,也不是为了背诵书中的金句作为人际交往的“谈资”,显得自己“有文化”。
而是通过读书洞见自己,洞见这个世界,看清这世间万事万物,都不过是宇宙间的一粒沙而已。
沙粒虽然渺小,但经过岁月的打磨,却闪现着钻石般的璀璨光芒。
中国作家贾行家说:“世界上所有的沙子,自有一种风度。历经时间之事、磨洗事物之时,自然涌动着天命。”
在他看来,如今大家不是读书读少了,而是读书读得太多了。
若读了许多的书,却没有进行深度的思考,读得再多也是枉然。
他从2020年8月起,便在得到APP上开设了一个音频专栏——“文化参考”,与文化、历史、生活、文艺以及当下的问题进行“对话”。
这些“对话”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却是一场场深层次的思考,关于人生,关于世界,更关于灵魂。
贾行家老师专注于文化和文学研究多年,这本《世界上所有的沙子》从不一样的角度,为我们打开了凝视这个世界的文化窗口。
贾老师的文字更像散文随笔,却带着一股让人安静的力量,让我们放缓脚步,重新审视这个世界,审视自己。
01 “我”和世界的关系以色列宗教思想家马丁·布伯说,人与世界无非是两种关系,一种是“我和它”,就是把其他主体看成实现目标的手段,或者牟利的手段。
另一种是“我和你”,因为相遇而形成关系。
无论是哪种关系,都让人感觉错综复杂,很难理清头绪。
但是,你却不能无视这些关系,因为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受它们的影响,哪怕是看不见的关系,比如:家乡。
作者问:“有多少人只有籍贯,没有家乡?”
如今,世界的格局发生了改变,中国也摆脱了“乡土气息”,努力与世界接轨,让许多“遥远的小山村”留在了身后,“故乡的云”也停留在了记忆深处。
马丁·布伯说,历史就是“我和它”关系的延伸,不同文化通过彼此渗透、影响,变得越来越宽广,也越来越杂芜。
如同现在,社会在不断进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变得越来越淡漠,同住一栋楼却常常“相见不相识”。
大家内心开始呼唤“温情”,希望有一种新的相互依赖的情感共同体来制衡公共机构,就像原来的“家乡”一样。
只是,原来的“家乡”已经回不去了。
曾经,“家乡”就是我们世界的中心,精英们的最高理想便是“衣锦还乡”。
古代乡绅在外地做完官后,通常会“告老还乡”,把政治、文化资源带回家乡,这就构成了中心和边缘的循环。
而如今,乡村已经不可能是大家的“中心”了,“中心”在大城市,“中心”在北上广。
现在,就算将大家都赶回到乡下去居住,也滋生不出真正的文化了。
失去了“中心”的人们,又在重新构建新的“中心”。
这个世界本就是在一个推倒重建,重建又推倒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
在这个重构且无序的状态中,我们要做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找准自己人生的定位,以不变应万变。
正如项飙在《把自己作为方法》中所言:“真正的英雄不是去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己生活的每一天。”
02 “我”与生命的关系在《论语》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曰:“敢问死。”
曰:“未知生,焉知死?”
孔子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他认为,人为重,鬼次之;先把活着的问题搞清楚,才有足够的智慧去思考“死”的问题。
孔子并非无神论者,正因为他敬畏鬼神,所以向来“敬而远之”,并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贾行家老师却单独为“生死”留出了一个很大的篇幅来讨论这个话题,他认为:很多人自杀,是因为对现实感到绝望,只能寄希望于死后的世界去寻找办法。
美国曾热播过一档电视剧叫《13个原因》,剧中讲述的是高中生克莱·詹森收到了13盘录音带,他的好友汉娜·贝克自杀了,这些录音带是汉娜·贝克在向人们讲述她自杀的原因。
其中,包括社会上感受到的压力、来自工作中的冲突、情感上的不如意以及个人想要突破自己寻求独立时的困惑等等,这些问题同样也影响着当今年轻人的心理健康。
可是,这部电视剧开播之后,美国青少年的自杀率却呈现明显上升趋势,他们在节目中看到了“自己”,他们面对这些问题时,也想不出解决的方法。
所以,看完电视剧后,一些迷茫的年轻人也选择了轻生。
北大哲学系的吴飞教授曾研究过自杀现象,并写了一部著作叫《浮生取义》。
他总结道:这些死者的自杀行为都是一种类似于“赌气”的行为,他们赌气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实现人格价值,希望得到更多的尊重。
如今,青少年自杀率居高不下,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社会问题。
“死”这个话题一直是中国人谈论的大忌,可如今,人们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是时候聊聊这个问题了:人为什么而活?
或许,探索到最后,答案正如余华在《活着》中所说:不为什么,就为活着本身而活着。
能想明白这一点,就足够了。
03 “我”与我的关系“我”到底是谁?
在古老的希腊德尔菲神庙的柱子上,镌刻着一句箴言:认识你自己。
哲学家们几乎都认为:人要探究的不是自然世界,而是自我。
法国哲学家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所以他认为,“我”就是一个思想的东西。
那么,这个“我”在科学的领域又是如何被定义的呢?
美国作家丹尼尔·凯斯在他的科幻小说《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中,为我们讲述了一个白痴变成天才,天才又变成白痴的故事。
查理最初的智商只有68,直到他接受了一个号称能够提升智商的实验,他被改造成为了一个超级大脑,从此以后,他变得异常聪明。
结果,这一切都很短暂,没过多久,他的智商便开始急剧下降,最后,查理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傻傻的状态。
这个故事所表达的观点与科学家们得出的结论是一致的:“我”受到心智的影响,而心智即为大脑的活动。
这是科学家与哲学家在“我”这件事情上达成的唯一共识:“我”,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存在。
心智成熟,才算得上是一个能够掌控自我思想的人。
而影响心智成熟的因素存在于方方面面,正如前面所提到的“我”与世界的关系中所说,人并非一座孤岛,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外界的影响。
作者说,心智绝对不仅仅存在于颅腔里,它是从一种复杂、高水平的系统功能里涌现出来的。
这个系统的基本要素是能量和信息流,而这些流动的能量和信息,既发生于我们内部,也发生于我们与他人以及整个世界之间。
所以,一个完整的人并非“一个人”而已,你属于你自己,你也属于整个世界,同时,整个世界也属于你。
人与世界,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我”是谁呢?当你意识到,“我”既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时,就达到了中国古人追求自我认知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了。
04 写在最后这本《世界上所有的沙子》为我们传递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个世界并不复杂,只是我们缺乏耐心去了解它,更不愿意动脑去思考它。
我们每天行色匆匆,总认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掌控命运,却忽略了去了解这个世界最重要的规律和常识。
真正厉害的人,都懂得如何与这个世界保持“对话”关系,若是能够站在上帝的视角看问题,人生除了生死,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读书最大的意义,不过在于,用生活的感悟去读书,再从书中找到生活的答案,让自己活得更为通透。
书,只是你与这个世界“对话”的媒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