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婚姻遭遇太多的无奈

人之情长 2024-07-22 09:29:52

婚姻进行到第九年,一次意外的发现打破了我眼中幸福宁静的生活。

一个清晨,我边做早餐边收拾屋子,沙发上斜搭着丈夫刘江头天晚上脱下的外套,我伸手去拿,一样东西从衣兜里滚落到地上,是个小记事本儿。拿在手里,感觉中间鼓鼓的,夹着个什么,翻开一看,封皮里塞着一只避孕套,浅紫色的包装上是平安夜三个字。我的脑子作响,双腿发软,跌坐在沙发扶手上,瞪大眼睛盯着手上捏的东西,一遍遍求证它就是只避孕套。除了新婚时用过几只,这么些年里我们从来不用它,如今刘江却悄悄揣着这玩意儿,绝对不会是为我准备的。眼前闪现出他跟外面的某身份的女人颠銮倒凤,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不了,喘不上气,感觉快要窒息了。

厨房里锅被烧干的滋啦声飘进客厅钻入耳朵,却我的天不出反应。刘江伸着懒腰从卧室走向厨房关火,出来正要张口说话,看见我的神态,我手上的东西,脸色刷地变得很难看,身体僵住,直愣愣地盯着那只避孕套。片刻,他两步跨上来夺过避孕套塞进裤包里,边朝门口走边说:要上班了,晚上回来再解释。他的身影消失在防盗门外好一阵我的脑子才开始正常运转,这个人的反应如此不正常?他仓促间找不出应对的借口,离上班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就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地逃了。

我倒在沙发上,全身再无一丝力气,那只避孕套不停地在眼前晃。妈妈,你病了吗?儿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睁开眼睛,他的小脸蛋儿上挂满焦虑和恐惧,他最怕我生病了。五岁半的小东西需要一个永远精力充沛,陪他玩给他讲故事带他逛公园去超市买东西的妈妈。我收敛起痛苦努力挤出一个干的笑容摇摇头,起身给他洗漱,塞给他两个面包送他上学。

从学校回来,进屋一关上门,泪水就哗哗地流出,继而号啕起来。

傍晚刘江回到家,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身边说:其实这是个误会,我是为咱们俩买的,夫妻生活不能老是一个套路,得变点花样,我以前是排斥它,现在想试着适应,为了给你个惊喜,事先没声张,谁知道让你想岔了。我冷笑着指出他早晨的慌乱和反常,他狡辩称是因为过于担心多疑的我不相信所致。看来,有了一整天的缓冲时间,他准备好了足够的借口。

这一夜我没睡着,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伪装成好丈夫的男人究竟是一直瞒着我在外寻花问柳,还是才刚开始寻求刺激,亦或只做了准备,还没来得及偷腥?脑袋开始发胀的时候,我叹口气,对自己说别再劳神费力琢磨这个了,无论是哪一种情形,其实质是一样的,都令人恶心。

黑暗中我一会儿冷笑,一会儿哭泣。本以为经过那么久的磨合,那么用心的调整,总算把婚姻经营成功了,结果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除去新婚的甜蜜,儿子意外到来时的喜悦,个性急躁的我和刘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把“吵架”当成了婚姻的唯一内容。

儿子满一岁时,我们把孩子托给婆婆带。我上班,刘江此时当上了个小官儿,应酬多了起来。直到儿子三岁多,我们才发现婆婆过于严厉苛刻呆板的教育方式极不适宜小孩子,我忍痛辞了职回家亲自带他。

光阴淹没在孩子和家务中,久了,禁不住去想本来干得顺手的工作,不错的待遇,光明的前途,如今全都牺牲掉,总会冒出缕缕怨气,发泄给丈夫。头两回他还好言宽慰几句,后来就不耐烦烦了,嫌我没事找事。同时,由于家里的开支全靠他承担,他言谈举止间渐渐流露出当家人的霸气,自尊心极强的我无法忍受,捕捉到一丝对自己的不恭全身的肌肉就绷紧,跟他吵。

终于有一天,我意识到儿子跟了我之后情形并无多大改变,仍是只温顺,怯懦,木偶一样的小绵羊,并且还越发地孤僻,不爱说话,我千方百计逗他开口,被逼急了,他就涨红着脸哇哇乱叫一通。

我开始下狠功夫,向幼儿园的老师请教,跟其它小朋友的家长交流,买回各式各样的育儿书钻研。我发现,尽管专家们的说法形形色色,却有一个共同的观点:让孩子在温馨和睦的家庭氛围里成长。

冷静审视自己的家庭,我不得不承认,我们不是称职的父母,无休止地争吵,给儿子的童年蒙上了阴影。

为了亡羊补牢,使希希得到一个宽松愉快的环境,我主动跟刘江沟通,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遍遍说对不住儿子。我们谈了两个小时,中间几次差点吵起来,都极力压抑住,歇几分钟平静后又接着说。这是第一次,我们算得上是心平气和地谈了这么久。

我们商定,双方都要控制情绪,尤其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翻脸就翻脸。

虽然计划得很好,可我心里还是没底,刘江那火爆性子能改得了?

没想到,他还真的就变了个人,遇到不认同的事不发火了,咬紧嘴唇扭开头一声不吭。受他影响,我对看不顺眼的一些细节也不再计较。刘江尽可能地呆在家里,我们一起陪儿子看动画片,懂装不懂地问些傻问题逗他说话,周末带他出去玩儿,三个人一块儿做游戏。儿子脸上开心的笑容慢慢多了,话也多起来。可是,他只是跟我们在一起时活跃,在其它人面前仍旧拘谨,讷言。辗转找了个育儿专家咨询,她说,让希希的心里完全恢复健康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要有耐心,持之以恒地引导他,多创造机会让他接触外界。你们做得到吗?她问。为了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做。刘江抢先回答。

我们努力制造快乐的家庭氛围。久而久之,我发现,我和刘江还是能做恩爱夫妻的,以前之所以像一对互不相容的天敌是因为我们没学会相处之道,遇事只注重自己而不多为对方考虑,拿放大镜挑对方的缺点却不反省自己,还死要面子不肯认输。我把这些心得说给刘江听,他欣慰地笑着点头,拍拍我的脸:还好,没等到快进棺材才醒悟,咱们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过。

无数的瞬间,或是边做饭边看父子俩嬉戏,或是枕着丈夫的手臂听他均匀的鼾声,心里都会涌上大把的幸福。

然而,老天捉弄人,在我美滋滋地接受朋友们的羡慕,乐此不疲地传授经验时,会让我发现那只该死的避孕套。

我怎么也想不通,在我们千辛万苦地适应了对方,齐心协力地养育着儿子,夫妻感情一点点加深的时候,他怎么还会暗度陈仓?我原以为很了解刘江,真是大错而特错。

丈夫的不忠诚己是铁证如山,我到底该怎么办?是跟他恶吵一通后分道扬鏣还是忍气吞声保全家庭?打电话给城市另一头的老同学,无独有偶,她不久前也知道了老公在外寻花问柳,结果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加倍地伤心。我不会离婚,她说,我想开了,如今有几个男人不沾花惹草?如果离了,以后不太可能不重新找,谁又敢保证第二任丈夫就规矩了?

刘江不想和我决裂,曲意讨好我,

第三天晚上,我从他有些暧昧的举止里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安顿儿子睡下后悄悄捏本书钻进卫生间,好一会儿后出来,他还靠在床头翻报纸。低垂眼帘看着他凑过来的身体,我很想推开,又不忍扫他的兴。那件事才发生过,我还调动不起情绪跟他亲热。他用了那只避孕套。这一次我相信他的感受和我的一样,味同嚼蜡。他想表明,买这东西的确是在夫妻间用的。我本来想着无论怎样拐弯抹角都要他承认错误,看这情形,心想算了吧,他实在想挽回点面子, 我也就不为难人家了。

表面上,这个风波算是过去了,一家三口又一如既往地过日子,可在我心里,它是个未痊愈的疤痕。脑子里总有一个问题在翻腾:丈夫为什么会出轨?可能性列举了若干种,最后把答案找到了自己身上。他想跟我聊聊,我却总是说不了三句就把话题转移到儿子身上,他的衣服扣子掉了,裤子脱线了,给我说好几遍我还是忘了帮他整好,他独自去医院开药回来吃了几次我才知道他生了病。总而言之,我把绝大部分心思花在了教育儿子上,却没有好好建设婚姻。

找到症结,我对症下药。刘江下班回来,我主动问他工作上的事。他好强,我就顺着他说,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引得他心花怒放,眉飞色舞:他换下的衣服我洗干净熨好,每顿饭不忘炒一份他爱吃的菜,放足辣椒。他领会到我的良苦用心,投桃报李,不时给我和希希捎点小礼物,陪着逛街时任我试多少套衣服都不露一丝烦躁,还加几句评论。

种种迹象都表明,风雨后,我们这个家更幸福,稳固了。我欣慰地想:当初没跟他计较是对的,人嘛,难免会一时糊涂,原谅了他,他会心存感激,再不走入岐途。

称心如意的日子总是流逝得格外快些,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到了第二年年初。

春节后,我去参加邻市的表妹婚礼,原定好第二天回来,结果当天晚上碰巧有车回成都,我便搭顺风车回家。

这一次提前回家的“惊喜”是,看到刘江和一风尘女子在我家的沙发上……

悲痛欲绝的我不可能再跟一个伪君子,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做夫妻,提出离婚,他却不同意。我愤而出走,去邻市的朋友家,关了手机。

在朋友家,尽管她百般宽慰,我还是一天比一天过得艰难。除了,还惦记儿子,一直是我操持他的一切,刘江只陪他玩玩,做做游戏,连他的衣裤袜子放哪儿都不清楚。捱了五天,我忍不住打开手机,一小时后,有人打进来,是家里的座机号,儿子哭着喊:妈妈,你在哪儿啊,快点回来吧。听着他嘶哑的嗓音,我心如刀绞,也大哭起来。刘江拿过儿子手里的电话说:家里都乱套了。他的声音令人恶心,我狠狠地摁断电话。

可是,刘江不断发来短信,尽对准我的软肋:找不着希希学英语的碟子,希希有点发烧。

我仔细想想,这样躲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回去,该怎么办,快刀斩乱麻地处理好,免得老跳不出痛苦的泥潭。

进了家门,儿子扑过来搂紧我久久不松手,只不过一周时间,他的脸小了一圈儿。婆婆也在,她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她说:同样是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要离婚,我不反对。可是她摸摸希希的头,话锋一转:婚姻失败,最受伤害的是孩子,希希以后可怜啊,跟你吧你父母隔得天远地远的照顾不着,跟刘江呢他工作忙,无法带,我和你爸身体都不好,这两年病更多,想带孙子也是有心无力呀,请保姆倒是个办法,不过哪儿有自家人尽心,有的保姆还背着主人虐待孩子。我斩钉截铁地说:让刘江自己想办法。其实,我是不会放弃儿子的。

摊开纸起草离婚协议,却半天写不出一个字。

儿子归我,可我得去上班挣钱,谁照料他?儿子有些自闭,左眼还有些弱视,医生说得及时矫正,这是个漫长烦琐的过程。离婚了,没有后援仅靠我一人是应付不了的,一系列计划皆被打乱。我上哪儿去找一个视继子如己出愿全力帮我的男人?

如果我狠下心把儿子甩给刘江,他的日子注定不好过,我了解他爷爷奶奶,他们会真的不管,可怜的希希得先遭遇保姆,接着忍受后妈,仅仅是设想一下那情形我的心里都不好受。

最现实的是,现在住的房子只交了首付,每月要还贷八百。对我,显然是超额的开支。如果我不要房子,我们母子俩在哪落脚?愤怒地扔了笔拿起电话向朋友倒苦水,她说:你总算知道这婚不是想离就离得了的,忍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日子又平静下来,一天天朝前过。

刘江如以往一样经常外出,或者说是加班,或者声称为了工作上的事去应酬。不动声色地留意他张罗出门,我总觉得他在撒谎,有时候忍不住含沙射影说几句,他就冒火,骂我不可理喻。

这样的生活很折磨人,我像落在地狱里。

终于有一天,我的思想转过弯儿:婚姻走到这一步,固然让人难过和愤恨,可老是把心思放在他的行为上,费时间和精力琢磨他的一举一动,除了伤害自己之外无济于事。我之所以一再妥协,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经济不独立吗,不如去找个事做,不用依赖他,又能扩大自己的社交面,转移注意力,忘掉家里的不愉快。

好在专业荒废的时间不是太久,我很快找了份化验员的工作。小区里几个退休的老大爷专门帮人接送孩子,收取一点点费用,我把希希交给了其中一位。刘江对我的举动采取默许的态度,什么也没说。

我和丈夫分室而居。我们相互己伤害得太深,破镜难以重圆。儿子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必要的交待,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儿子回家了,气氛才活跃起来,小东西最喜欢爸妈一块儿跟他做游戏,我们照样相互配合,该拉手就拉手,该刮鼻子就刮鼻子,看似很默契。

如今,刘江自己“娱乐”和当好父亲两不误,像是很适应这种生活。我也心如止水,只把他当成是一起教养儿子的合伙人,至于他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也懒得再去操心,即使偶尔想想悲从中来,赶紧掐断了想别的。人生一世,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

毕竟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或许基于现实的考虑一直维系着,或许不久后的某天突然解体,谁说得清楚呢。反正眼下,卧室抽屉里躺着的是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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