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的生存法则选鸡需用农家散养400天以上的老母鸡,鸡爪粗壮似竹节,胸肌隆起如船帆——这是与江风搏斗的健将之躯。宰杀后不拔毛,整鸡裹盐如给渔网挂霜,盐粒渗入肌理时,渔民正修补着被浪头撕破的渔网,盐与风干的较量同步展开。
时间的折叠艺术自然风干需借力江畔凛冽的北风,悬挂七日让水分缓慢蒸发。鸡皮在昼夜温差中反复收缩舒展,逐渐凝成琥珀色铠甲,肉质纤维却愈发紧致,如同渔民在风浪里锤炼出的筋骨。最后三日移至灶台上方,柴火烟气裹挟着松柏香渗入骨缝,成就腊味中的野性灵魂。
食用的暴力美学食前需将整鸡斩成大块,冷水浸泡三小时唤醒沉睡的鲜味。上汽蒸制时,腊香如江潮般冲破锅盖,暗红肉质撕咬时纤维毕现,胶质从骨节间汩汩渗出。最绝是嗦吮骨节时的咸鲜暴击——盐分经百日转化褪去尖锐,化作海浪拍岸般的绵长回甘,恍若吞下了整段渔汛期的日光与江风。
配一碗新收的江汉珍珠米,任腊香与米甜在齿间缠斗。此刻终于读懂屋檐下那一排风干鸡:不是食物,而是渔民写给时间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