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马离开米兰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球队接下来该如何走下去也成为一个主要的当前话题。一个核心词汇，开始被媒体关注，那就是赛伯计量学（sabermetrics），这也是很多人口中常提到的魔球理论。

这个率先在棒球界使用的计量学算法，在美国各大体育联盟中已经被广泛运用，来自美国的红鸟看起来也是这方面的信徒。相信不少人都看过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电影《点球成金》，这是根据美国职业棒球大联盟奥克兰队真实事迹改编的电影：球队经理比利和助手皮特利用魔球原理，让一支穷队在MLB中逆风翻盘，用极低的建队成本创造了联盟历史最长的20连胜这一伟业。魔球理论，也因此被更多人所熟知。而在专业人士中，塞伯计量学则是更为人所熟知的术语，甚至成为了统计学中的一个学派。该计量学在棒球界的应用早在1970年代就已经出现，但确实是奥克兰队的巨大成功让它声名大振，并被大量体育球队效仿。

棒球对于老板来说，其实是逻辑相对简单的运动。因为这项运动的各个位置割裂感严重，缺乏互补性。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队友基本没办法补锅。所以富有球队的策略就是各个位置都用高价买好球员，属于谁有钱就能赢的逻辑。穷队在这种逻辑下很难有所作为，即使培养出好球员也会很快被球队抢走。按照电影中的台词就是，波士顿（红袜）切我们的肾，洋基挖我们的心。这种模式下想拿下冠军，完全是天方夜谭。

在这里长篇累牍去介绍塞伯计量学的各种术语，其实是很困难的，但其核心理念在于将球员非人化，让球队去形成动态的稳定数据系统。电影中比利的助手皮特，人物原型是保罗-德波德斯塔，是奥克兰神迹的关键人物。这是个对于职业棒球近乎是门外汉的哈佛高材生，对于传统的现场观摩考察球员的传统模式毫无兴趣，关注点只是数据分析。在引进很多球员之前，保罗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没见过，有的只是一张张被细化的数据表。

例如WAR（WinsAboveReplacement）就是算法中的一个术语，代表决定一名球员去留时，要取决于他的特定表现数据（例如击球率）能否提高球队的胜率。如果数据库有能替代的廉价球员，这名球员就是可以卖的，无论他的名气有多大。经理人不需要和球员产生个人联系，一切都是生意。这样的经理人，甚至不需要去真正理解这项运动。例如保罗，2016年直接转投橄榄球联盟担任管理层，照样混的风生水起。

在后二马时代的米兰，赛伯计量学似乎会成为球队的一大核心哲学。弗拉尼也是毕业于哈佛的高材生，同样认可极端理性的数据分析。依然留任的首席球探蒙卡达，也和美职棒的多数经理人差不多：球探出身，挖掘小妖球员是拿手好戏。很多媒体的分析，都认可这一观点：蒙卡达的锐利眼光是球队敢于放走马尔蒂尼的最大原因，而数据分析也不需要人情。

马尔蒂尼的离去之所以让人担忧，很大程度就在于眼下的这支球队，很多球员都是他亲手引入而且和他个人关系密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曾经的刺头特奥。和马尔蒂尼亲密的个人关系，是他接受相对低廉续约条件的核心原因。从计量学角度看，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但如果没有人情因素在内，这笔续约是谈不成的。足球不是棒球那种整体性偏弱的运动，米兰过去几年的成功也很大源于球队的团结。塞伯计量学在体育界中的应用，其中一大争议点就是它对于球员的非人化。马尔蒂尼在过去5年构建的这只球队，很大程度都是在依赖其巨大的个人魅力和米兰充满人情味的俱乐部文化。如果真把球队变成一张张冰冷的数据表，这样的球队是否还有战力，谁都是说不准的。

如果球队卖人，能不能运用上面的WAR作为理论基础引入新球员，维持所谓的能量基群？在这里可以举个并不一定恰当的例子：托纳利和西甲阿梅利亚的阿根廷中场罗尼托内，在大量高阶数据中二人都相当类似，而且他的身价和工资还都远低于托8。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一旦托纳利表现不佳，球队就可以引入阿根廷人来替代，球队的能量基群值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在真实中，这种做法绝对不合理；但在纯粹的经济学理论下，是行得通的。不同联赛得出的比赛数据变量差异很大，这要比北美各大体育联盟的数据分析要复杂的多。意甲强队主力和西甲保级队的球员，碰到的比赛环境也是不一样的。

另外，讲求绝对性价比的塞伯计量学也很容易遭到金钱力量的反噬。奥克兰确实在短期内打出了令人惊艳的性价比成绩，但这支球队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争冠实力，即使是创造20连胜的那个奇迹赛季。而在他们的套路被摸透，其他球队开始纷纷效仿后，球队的竞争力又迅速下滑到了联盟弱旅的地位。电影结尾旁白提到了效仿奥克兰魔球模式，并因此获得2004年世界冠军的红袜队（他的老板约翰-亨利日后也成为了利物浦的老板）。然而红袜当季支出是1.39亿美元，赢一场球的成本依然是主打性价比胜利球队的3倍左右。在奥克兰的影响下，确实越来越多的球队重视数据分析，但金钱力量依旧是竞技体育的核心竞争力。在足球世界里，这也同样适用。

这几天闲人也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尽管眼下米兰发生的一切很难让人接受，但并不意味个人希望球队就此垮掉。所以即使后二马时代的米兰使用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套路，闲人也不会盼着球队计划一定走向失败。目前只能说对这个新路线，缺乏足够的信心。米兰依然是自己的主队，这一点并不会出现改变。今天就说到这吧。

最后再说两句题外话：闲人并不介意某些人转载本人的拙文，也不在乎你们能从而获得什么。只要能提下出处就可以，这是对原创者的起码尊重。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就不要谈什么米兰球迷一家亲的话了。闲人从没说过自己是专业人士，但文章好坏也用不着你搬运到别的平台去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