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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类的电视剧,如今经常出现在荧幕上。对于接受过科学教育的人来说,都知道这些纯粹是无稽之谈。
不过,如果你觉得穿越、重生只是近几年才出现的话题,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在100多年前,就有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准确预言了未来”,并开创“穿越文学”的先河。此人便是晚清一位名叫陆士谔的医生。
1910年,陆士谔发表小说《新中国》,全文两万余字,通篇大白话。其主人公通过“穿越”的形式,把中国百年后的发展都记录下来。
大文豪鲁迅闻之,对其这种充满想象力的笔法给予了肯定:获一斑之智识,改良思想,补助文明。
可从鲁迅先生用“一斑”这两个字就能看出,他对这篇小说的赞赏,也就只能到“改良思想,补助文明”而已了。因为鲁迅后来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于其中“不切实际”的内容十分嗤之以鼻,称其:胡说八道!
但一百年之后,再看陆士谔小说中的那些预言,人们便会发现,预言竟然真的成为了现实!《人民日报》这样评价这篇小说:
百年梦想正在变成现实。是梦?非梦!
幸运找到这份史料的《百年世博梦》编导之一赵菲菲告诉记者,当时整个制作团队只剩下一个反应,便是不可思议,“太神了,巧合程度让人惊叹!”
那么,百年前陆士谔在小说里究竟写了什么?他是如何预知未来的?鲁迅又为何言他纯属胡说八道?
玩世不恭的“名医”1878年,陆士谔出身于千年古镇朱家角的一户书香世家。
朱家角这个小镇似乎格外养人,明清不过两代,便出过十六名进士以及四十余位举人。可陆士谔的父亲陆兰槎,却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因此陆家境在当地并不算好。
陆士谔从小也不安分,父亲让他读“四书五经”,希望儿子以后能步入仕途,但他从来不认真,专爱看《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志异》那样的“闲书”。
1894年,陆士谔16岁,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加之陆兰槎也意识到,儿子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便将他送到名医唐纯斋门下学医,也算是门养家糊口的本事。
但谁知,陆士谔野性难驯。
来到医馆后,陆士谔依然三心二意,父亲隔几日就过来一次,不厌其烦地唠叨他,这让陆士谔对学医更加厌恶。
不过,在医馆里倒有一样他十分感兴趣的事,就是与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病人攀谈,听他们说着全国各地发生的新鲜事。
听多了,陆士谔就将这些各地的奇闻异事记录了下来。他晚上回到住处,点起蜡奋笔疾书,而白天在医馆则打着哈欠。
几年之后,陆士谔虽没有考上秀才,但多少听的多了,写的多了,身上多少还有了点才学。于是他就决定把小本子上记录的东西做一下系统的整理,然后自己也写小说。
陆士谔给自己起了个“沁梅子”的笔名,并陆续写了《精禽填海记》、《血滴子》、《鬼国史》等野史小说和武侠小说。至于素材来源,正是取材于在医馆里日常的所见所闻。
对不到20岁的陆士谔来说,写小说成了他枯燥学医人生中唯一能感觉到快乐的事情。可一心两用的后果,便是学医不精,当时的他尚且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21岁那年,在家人的撮合下,陆士谔和妻子李友琴成了婚。他当时甚至极有开放意识地穿上西装,和穿婚纱的新娘拍了一组西式的婚纱照。
这本该是幸福生活的开端,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陆士谔后悔了一辈子。
陆士谔同妻子十分恩爱,但每每生下来孩子,却多夭折。6年里,李友琴几乎年年生产,但除了老大、老二和老五,其余的全都没保住。
期间陆士谔又遭遇父亲病重,眼瞧着父亲在死去活来中离开了人世,学医的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一次次的打击中,他终于下定决心,好好学医。
陆士谔天生聪颖,不出三年便学有所成。为了尽快谋生,而立之时,他在上海图书馆外摆了个摊,专门给人治病。
但众所周知,自古以来人们寻医问药都爱找老大夫,越年轻越不受待见。陆士谔就是因为太年轻,生意门可罗雀。
没成想不久后,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陆士谔的现状。
这是一位来自外地的报商,他到上海图书馆借阅时路过陆士谔的摊位。恰逢妻子重病,久治未愈,商人就上前询问了一番。
这一上前不要紧,二人没多久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商人发现陆士谔不但见识广博,而且对医理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临走时便拿了陆士谔给的药方,决定回去试一试。并表示如若医好,必有重谢。
但陆士谔却说,重谢倒不必,自己现在生意惨淡,如果方子果有奇效,帮忙登报宣传一下就行。
“这个不难。”商人就果断答应了。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大胆一试,竟然还真救了妻子的命!不久后,他便登报感谢,并称陆士谔为“再世华佗”。经此一遇,陆士谔的名声就渐渐传扬开来。
有了名气,找他看病的人多了,陆士谔的经济情况终于终于又算缓解。除此之外,他的副业“也开了花”。
1910年,华北译书局《经济丛编》杂志发起新小说征文活动,要求简洁明了,要有新思想、新文风。
陆士谔偶然间在报纸上看到了征文广告,于是他连夜赶出来一篇小说,取名为《新中国》,投稿到《经济丛编》。
要知道,《经济丛编》当年是得到光绪帝批准的刊物,其创办人是《天演论》作者严复的师傅吴汝纶。能在此刊发文,要么是名人大家,如发表《世界末日记》的梁启超,要么能凭借才学一举成名,如发表《小说改良会叙》的邓毓怡、发表《军国民篇》的蔡锷,以及发表《新中国》的陆士谔。
那么,《新中国》这篇两万余字的小说究竟说了什么?又为何会被大文豪鲁迅贬的一文不值?
今天的上海,是对《新中国》里上海的“复制粘贴”在《新中国》里,陆士谔给小说的主人公取名为陆云翔,实际上主角的形象以及主角的人际关系,都是取材于他自己。
这位陆云翔平日也有一个喜欢写作的爱好,并且属于不喝酒就没有灵感的那种。
于是,在小说的开篇,陆云翔便以第一人称叙述道,在宣统二年正月初一,自己因为心情不好,喝了两斤花雕酒后昏昏欲睡,谁料到再次醒来,世界竟然变了,他竟像是穿越了四十余年的时光,来到“宣统四十三年”,也就是1951年。
梦中的自己和好友李友琴面貌都没有多大改变,但眼前所看到的上海,和他生活中见到的却迥异。
梦中所见,上海那些代表中国屈辱历史的租界没有了,带上“洋”字的物件被尽数淘汰,转而换上了国货。
京沪铁路全线开通了,人们可以直接打车出行。
那些到了中国却不遵守中国法律的外国人,此时正在法院里接受审判,而法官则尽为亚洲面孔。
许多外国的留学生们,也慕名前来中国留学,汉语也已经成为了全世界的通用语言。
逛遍整个大上海,店铺林立,但再也寻不到涉黄、涉毒、涉赌的场所。女人们也都可以发展自己的事业,开自己的公司。
那一年,上海修建浦江大铁桥,径直跨过黄浦江,直达对岸的浦东;甚至还修了一条穿越黄浦江的隧道,日夜通明;南京路马路下也开通了地铁……正因为基础设施如此完善,上海享誉全球,当年万国博览会决定在上海举办。
并且因为中国发展的日新月异,甚至连“万国裁判衙门”(联合国前身)总部也落户于中国了。
眼看着国家强大,陆云翔心中正高兴,谁知却突然双脚一踩空,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哪里来的什么地铁,隧道,哪里来的什么万国博览会,一切都不过是他的梦罢了!
陆士谔以陆云翔的视角,看到了四十多年后中国的面貌。
实际上,反观百年后的上海,就会发现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人们会说陆士谔是“预言者”甚至还荒唐地说他是穿越人士了。
首先是上海公共交通的实现;其次,在浦东和浦西之间,如今也确实横跨着一座桥;再次,梦境中描述的那条江底隧道,也在1971年正式通车。而最惊艳的还是最后这一点。
可能因为这些景象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新中国》一直没有被社会大众所熟知,但在2010年,正好过了100年,有件事改变了一切——上海举办世博会,让陆士谔的这篇短篇小说再次进入公众视野。
因为这不正好与小说中的万国博览会对应上了吗?当时,导演贾樟柯就说:
“这是一个梦想成真的故事”。
不过,今天看来称得上是神奇的事情,但在百年前,陆士谔却被喷的体无完肤。
“鲁迅咋说,我不介意”根据陆士谔的后人陆贞雄所描述,当年《新中国》出版后,读者给的反响并不好,因为离实际实在太远了。不少人看完后都将书撕毁或者直接烧掉,如今现存的《新中国》自然少之又少,也就上海图书馆留存了一本而已。
百年之后再观当时事,有人说造成了这种局面,鲁迅也“功不可没”。
作为“空想误国”理论的践行人,鲁迅一直对现代化宿命有清醒的认识,因此极为排斥浪漫主义,认为其潜伏着巨大危险与破坏性。鲁迅的作品也都是在剥开现实中的丑恶,几乎没有漫无边际浪漫主义式的幻想。
例如《狂人日记》揭示现实礼教“吃人”的本质;《祝福》批判了封建思想对妇女的压迫,以及知识分子对世态炎凉的逃避。
也正因此,他看不上陆士谔笔下所描述的那个梦想中的理想世界。就像鲁迅先生看不上“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是一个道理。
这样一部短篇小说,读者闻之,只是为他奇异的设定感到惊奇不已。就如同如今不少人喜欢读那些无脑爽文一样,沉浸在故事里时,因为一切发展如自己愿想的那样,会生出快感,但脱离了故事后,人却更容易产生一股空虚感。
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称陆士谔作品为“皆不称”。皆意味全、都;称意为“符合”,全都不相符于实际,简直胡说八道。
大文豪的语言在那个时代,往往带着针砭时弊的作用,但被鲁迅等人如此批评,陆士谔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他本身就是写着玩的。
不过,因为鲁迅等人批判的太过严厉,导致《新中国》刊发后,直接引发了一场规模并不小的争论。
有人同鲁迅看法一样,觉得那是“食之无味,弃之不可惜”的无用小说,有人却持相反意见。
就在大家还为这事争论不下时,没想到后来竟出现了反转。
多年后,鲁迅又仔细看了一遍《新中国》,再结合自己阅读相关描述西方交通、城市建设等文章后,发现两者之间是存在共性的。他意识到,陆士谔小说中提到的那些内容,不少都是有事实依据,且未来说不定真的能够实现的。于是,鲁迅在报纸上刊登了对陆士谔的道歉信。
在道歉信中,鲁迅改了说法,称其除去文学性,如果从理想化角度来看,《新中国》也有切合实际的值得品读之处。
如今再回看《新中国》,有人可能会对其中的“精准预言”叹为观止,也有人可能会觉得不过是一些顺势而为,迎合变法的胡乱猜想。
但要知道那是1910年,5000年封建统治大厦即将崩塌之际,国运正处在前所未有的低谷期。却仍有一大批像陆士谔这样的知识精英,并没有对这个内忧外患的国家丧失信心。
这就是中华文明能够成为唯一没有中断的文明,并且在颓废中完成复兴的原因。
当年鲁迅虽然将这篇小说批评的一文不值,但客观来说,这就是当时一个普通晚清人士遥不可及的“中国梦”,一个希望中国变得更加强大的中国梦。
并且小说中的内容在百年后已经一一应验。这证明只要努力了,奋斗了,一切真的皆有可能。
那么,如今我们幻想的一些事,在未来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就实现了呢?毕竟百年前连鲁迅都没想到,他们那一代人遥不可及的幻想,真的就变成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