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用科技异化人性——《编号17》
今天聊聊美国/韩国电影《编号17》。
片名 Mickey 17 / Mickey 7 (2025),别名米奇17号 / 米奇17 / 米奇7号。
主人公米奇·巴恩斯的太空之旅从一场高利贷逃亡开始。
朋友蒂莫的愚蠢投资再一次让他背负重债,两人狼狈逃上一艘殖民飞船,目的地是冰封的尼夫海姆星球。
米奇签下一份消耗体合同,成为资本家眼中最完美的人形工具。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去死,每次死亡后,他的记忆会被植入新克隆体,继续为殖民任务送命。
本片改编自爱德华·阿什顿的科幻小说《米奇7号》。
奉俊昊直接将死亡次数从7次增至17次,目的就是可以更多地杀死米奇,他每一次重生都像流水线上的零件更换。
米奇测试毒气、实验疫苗、感受辐射、坠入冰缝,死得越频繁,越像一台被格式化的机器。
米奇赤身裸体从打印机中滚出,周围无人递来衣物,甚至没人放床接着米奇。科学家们忙着记录数据、玩游戏、拍照,仿佛眼前只是一坨会走路的实验材料。这一刻,人与肉猪无异。
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当17号米奇意外存活与18号米奇相遇时,观众被迫思考,若生命能无限续杯,无产者的价值是否只剩能用与报废。
奉俊昊的电影总像一把手术刀,《寄生虫》精准剖开了阶级社会的溃烂伤口,《玉子》切割了资本主义的伪善面具,《雪国列车》肢解了末世乌托邦的虚伪假象。
完全将自己出卖给资本家、不断克隆人体的设定让人联想到韩国电影《伊贞》,同样探讨了人类在科技与资本面前的无力感。
在《编号17》中,这把手术刀继续切开被资本异化的躯壳,露出更加荒诞的灵魂。
本片演员阵容十分强大,有多位奥斯卡提名演员,观众肯定能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主角罗伯特·帕丁森一直在探索自己的演技。
17号米奇佝偻着背,嗓音黏糊,像只被踩惯的蝼蚁;18号米奇昂首挺胸,眼神带刺,一点就炸,活脱脱一个反叛的“觉醒版本”。甚至连口音都不一样,17号操着鼻音浓重的美国中部腔,18号则是冷硬的北欧语调。克隆人的性格偏差,本质是被压迫者的精神分裂。
与之相对的是马克·鲁法洛饰演的肯尼斯·马歇尔。
这个被唾弃的政客满口大话,活脱脱是懂王与马相国的缝合怪。他发表演讲时,台下追随者忙不迭地鼓掌,像极了懂王在国会演讲的闹剧,下面的人每分钟起立鼓掌半分钟。
鲁法洛的表演浮夸,不忘蹦出绿巨人经典台词“Smash them!”,十分荒诞。
尼夫海姆的原住民形似水熊虫与《玉子》怪兽的混合体,看似狰狞,实则温顺如羔羊。
面对质问“我们才是侵略者”时,马歇尔轻飘飘回怼:“历史由活人书写。”科技的进步并不能掩盖人性的贪婪与残忍。
对原住民放毒,杀死原住民,抢夺原住民的土地,让人联想到谁?
殖民者为了抢夺土地,虐杀它们的幼崽,还要米奇砍下100条尾巴当战利品。
这很容易让人想起美洲原住民的头皮悬赏,数字100更是让中国人感到脊背发凉。
当科技发展到可以随意复制人类时,个体的价值是否还存在?资本家是否会将人类彻底工具化?
克隆技术的滥用不仅是对生命的亵渎,更是对人性的剥夺。每一次死亡都意味着一个新的“自己”诞生,但记忆与情感的延续却让米奇感到困惑与孤独。米奇从懦弱逐渐向强硬转变,他逐渐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
电影直面多重躯体伦理难题,忒修斯之船的载体换成人类,若克隆体继承全部记忆,他是否算“同一个人”?
当17号与18号必须自相残杀时,该由谁决定生死?如果每一个克隆体都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米奇”,那么谁才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资本家给出的解决方案十分冷血,他们给每个克隆体打上烙印以示区分,从来没有将其视作人,而是当做快销品。
奉俊昊最终没有在这个方面纠结,因为伦理困境并没有简单的解决方案,最终只能以禁止解决伦理问题。
《编号17》打印出的不仅是克隆人的血骨,更是每个无产者的墓志铭,它不仅是科幻寓言,更像是预言,说出了零工经济剥削、民粹主义泛滥的当代病灶。
电影拍摄时肯定想不到懂王能整出那么多乐子事,偏偏电影里的桥段都被懂王演出了。
此外,地球上的变态杀人狂阿兰·马尼科瓦的形象设计明显借鉴了Facebook CEO马克·扎克伯格的外貌。当科技与资本的结合,可能会催生出新的权力怪兽。
克隆体血色墓志铭,
资本异化人性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