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的全称是“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是由国民党CC系领导人陈果夫、陈立夫创建的特务情报机构,其针对对象除了中国共产党,还有汪伪政府、侵华日寇及国民党内部蒋介石的敌对势力。
中统和军统可以说是蒋介石进行特务活动的“左右手”,它俩“一文一武”,中统侧重于党内统治和对外情报,但也有暴力的一面,如绑架暗杀、间谍活动和军事作战等等。他们为维护蒋介石的血腥统治犯下了滔天罪行。
(接上期)
(四)二陈组建“青白团”
“青白团”的全称为青天白日团,成立于1932年夏,其首脑人物是陈果夫、陈立夫,主要骨干有余井塘、张厉生、叶秀峰、徐恩曾、张道藩等人(他们大部分也都是中统的人)。
“青白团”是在蒋介石的授意下组建的,是国民党CC系的核心组织。成立时间与中统前身“特工总部”相当,比戴笠的“复兴社”稍晚几个月。
陈氏兄弟成立的“青白团”,是一个多层级的金字塔型组织,顶层是“青白团”,中层是“中国国民党忠实党员同盟会”,下层是众多“活动集社”和“外围团体”。
成立“青白团”的目的就是为了与共产党争夺青年。陈立夫在其晚年回忆录中谈到蒋介石令其兄弟组织“青白团”时说:“九·一八事变后,共产党煽动青年人说我们政府太软弱不敢抗日……蒋委员长怕这批青年被人家拉走,就叫我们去组织‘青白团’,还叫黄埔系去组织‘复兴社’,‘复兴社’是军方的,‘青白团’是党方的。”
其宗旨是:拥护蒋介石为唯一领袖,坚持反共。该团成立后,利用其在各地、各部门的成员领导策划该地或该部门的各种反革命活动,并组织各种秘密或公开的团体作其外围组织。
“青白团”与“复兴社”的成立,是蒋介石在1932年初二次下野复出后所采取的应变措施,可以使他牢牢抓住国民党的党政军大权。之所以同时让两者并存,此乃蒋介石的一贯策略,他怕一方独大,尾大不掉,不利于自己的掌控,这样可使部下力量对立,进行制衡,更加有利于他的独裁统治。
其组织系统依次为:中央干部、省市干部、地方干部、地方支部及地方分部,吸收的会员基本对象是大、中学学生,各级学校教师,各级党部活动分子,经济界之金融家、实业家、技术人才,尚未加入国民党的军人;普通对象为各级政府公务员,农村的民团队长,工厂工头,公司银行办事人员,商店店员和其他中下层社会的职业群众。
其省市党部的干事会成员基本上都是这些省市国民党党部的领导核心。青白团自建立以来就和“复兴社”矛盾对立、相互倾轧,至1938年3月,青白团与复兴社一道被蒋介石宣布取消,其骨干成员被并入中统和军统。
蒋介石与青天白日勋章
(五)徐恩曾其人及三个老婆
徐恩曾执掌中统十多年,可以说是“中统帝国”的缔造者及掌控人,但他却颠覆了人们对“特务形象”的一般认知。
他中等个子,美国正牌“海龟”硕士(美国卡耐基工学院硕士),外表文雅,架着一副眼镜,完全是书生模样,而且此人还是一个顶级无线电专家,待人接物有外交家的风范,怎么看都不能和军统魔王戴笠“划等号”,然而两人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
徐恩曾出身名门,留洋归来曾在上海做了一阵子机电工程师,由于与陈果夫、陈立夫的“表兄弟”关系,1927年秋,被二陈拉进刚刚成立的“CC系”,参与了南京军事委员会筹建的交通技术学校筹备工作,并担任学校的办公室主任,此时,他还是一名纯“理工男”(徐恩曾帮助国民党中央总部安装了中国第一台500W的播音机)。
1928年,在表哥陈果夫的推荐下,徐恩曾担任了国民党中央组织部总务科的科长,正式踏足政治圈。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凭借能力和亲戚关系赢得了二陈的欢心,成为CC系里重要的人物之一。
1929年,党务调查科科长吴大钧被调离,叶秀峰掌管了调查科。但不久,叶秀峰就与同学陈立夫发生分歧,也被借故调离。于是陈立夫翌年便安排表哥徐恩曾当上了党务调查科科长,从此走上了特务之路。
党务调查科虽然看似一个不起眼的科室,却深得蒋介石的“青睐”,其后期权利很大。徐恩曾一干就是15年,直到1945年因贪腐案被叶秀峰重新取代。
下面我们聊聊徐恩曾身边的三个女人:一个传统派,一个开放派,一个甚至是共产党的特工(徐恩曾冒着丢官的风险也要得到她)。
第一任老婆梅于琴是徐恩曾的同乡,属于旧式包办婚姻。徐恩曾受西方文化影响,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式”的人物,包办婚姻是他无奈的选择,后来,梅于琴只能成了家里的“摆设”,整天吃斋念佛寻找精神寄托,俩人育有一女随母亲生活。
第二任老婆王素卿,东北人,体格健壮,性情泼辣,贪财好色,原是徐恩曾的友人之妻。友人赴英国留学,托徐予以照顾。不久,徐恩曾与王同居,后来,友人返国,见生米已成熟饭,又慑于徐的权势,只好忍气吞声。
说起王素卿还要从她的妹妹王素元说起,王素元是徐恩曾的下属,典型的东北美女,生性豪放,一下子勾起了徐恩曾的欲火。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小职员,徐恩曾常常以上司的身份与她接触、对她关怀备至。
在徐恩曾的“才气“和西方式的“甜言蜜语“攻势下,王素元渐渐被俘获。一段时期,徐恩曾几乎改掉了去青楼嫖娼的毛病,在王素元身边安分了许多。
可是好景不长,一次,王素卿来南京看望自己的妹妹,被徐恩曾撞见,见到美人胚子,好色的徐恩曾便又“难以自持”了。加之王素卿是大学毕业生,俩人似乎有了不少共同话题,一时间“眉来眼去”。尽管知道了她是有夫之妇,徐恩曾仍然“欲壑难填”,便就有了前述的故事情节。
妹妹王素元知道后,她也毫无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只能“退避三舍“。徐恩曾念其旧情,安排她出国留学去了,这和色魔戴笠对待下属的手法“如出一辙”。
王素卿就这样成为徐恩曾的第二任太太。但她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十分贪财,后来她的胃口越来越大,让徐恩曾头疼不已。
徐恩曾的第三个老婆费侠,自幼聪明好学,长大后多才多艺,相貌出众,口才和交际能力甚佳,参加过学生运动。后来被派往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留学,受共产主义思潮感染,费霞自愿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她能讲一整套“布尔什维克“的理论,翻译过多本进步书籍。
回国后,费侠进入中共特科工作,受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委派,与钱壮飞一样通过参加中统举办的无线电培训班而打进中统内部,曾担任过中统的机要员,期间为共产党提供过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1931年,因顾顺章被捕叛变,中共地下组织被破坏,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党员被挖出,费侠也因此被捕。因徐恩曾对她早已钟情,便托关系暗中保护她,通过洗脑、策反工作,费霞变节投敌,两人很快便同居了。
当时的徐夫人王素卿泼辣贪财,为了和她离婚,徐恩曾付出了大量的经济代价,然而他与费霞结婚的阻力还来自于国民党的高层。
因为费侠是中共叛徒,人又聪明灵活,徐恩曾的表兄弟陈果夫、陈立夫便怀疑她是共产党派来的双面间谍,力劝他放弃这个念头,但徐恩曾这次却铁了心,坚决要和费霞结婚。
二陈几经劝说无果,最后竟然惊动了蒋介石亲自出马找徐恩曾训话。但徐恩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费侠早已和共产党一刀两断,如果再不同意这门婚事,自己就辞职不干了。蒋介石正值用人之际,没有办法也只好默认了。
1938年,徐恩曾与费侠在武汉正式结婚。俩人育有四个子女,其长子于1939年出生,子女全由同住的费霞母亲照料。
婚后,费侠虽未正式加入中统,却一直参与了中统特务的活动。费霞在徐恩曾的领导下担任《中苏半月刊》的编辑工作,专门负责策反留苏学生。还曾担任华东通讯社记者,国民党中央党部特约编审。
1948年,费霞还当上了国民党的第一届“立法院”立法委员。解放前夕,同徐恩曾一起逃到了台湾。去台后,仍任“立法院”立法委员。
后来,徐恩曾的倒台,其实与他的第二任、第三任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徐恩曾为了安抚前妻王素卿,暗中允许其借自己的名义进行商业活动,王素卿便用自备的火车走私进口大量药材、布匹等稀缺战略物资,令蒋介石勃然大怒,痛斥徐恩曾放纵王素卿大发国难财。
而费霞即使“主动投诚”,难改其变节者的尴尬身份,虽然蒋介石表面上默许了两人的关系,但从内心却和徐恩曾有了芥蒂,这从蒋介石一贯对叛徒的立场就能看到,例如对待张国焘、向忠发、顾顺章等大叛徒的态度即是例证。
1945年1月30日,蒋介石突然颁下“撤去徐恩曾本兼各职,永不录用”的手谕。2月1日上午9时即举行交接仪式,其速度之快足以说明老蒋对他到了痛恨之极的程度。
当然,官方的理由是贪污腐化、投机倒把,走私贩私,非常的冠冕堂皇。这自然也与中统后期的“成绩”远不如戴笠的军统那么“突出”,招致蒋介石不满不无关系。
应该也受徐恩曾的“家族式”中统裙带关系所拖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被他召入中统任职,可以说是“拖家带口”参加特务组织,甚至连他母亲早年的佣工和婢女等,后来都成为中统特务,在中统局本部做内勤工作。
第二年,徐恩曾又被免去了中央委员之职,政治生涯完全终结,从此,他做起了生意,开启了富商生活。1985年,徐恩曾死于中国台湾,享年89岁。据说晚年已陷入痴呆状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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