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白月光闯进婚房,说只要太子与我共度一晚,她就会被系统抹杀。
所有人都说她异想天开,不择手段。
太子却当众抛下了我,抱走了她。
他说我只是个替身。
他让我在房外听他们欢好,让白月光杀死我的孩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
绑定了系统,即将被抹杀的人是我。
我爱的人,也从来不是他。
1.
新婚之夜,我在红盖头下看到沈时寻踏进门槛的身影。
「晚诗,你今日真好看。」
我攥紧了手,心想任务终于成功了。
直到他把我的红盖头掀开,我看到的却是一双轻佻的眼睛。
「不过再好看,你也只是个赝品。」
我看着他,心凉了一截。
成亲的前几日,沈时寻就把苏锦溪带回了府。
苏锦溪漂亮,单纯,柔弱,是他们口中的太子妃应该有的样子。
我静静地看着沈时寻拉着她的手,苏锦溪甜甜地叫我姐姐。
可是明明前一晚,沈时寻把我揽进怀里,向我承诺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冷下了脸,轻飘飘地说了声:「滚。」
「宋晚诗,你若真想做太子妃,就应该把心思放在府里的大小事务上,而不是争风吃醋。」
沈时寻也冷了脸。
「我会将锦溪一同迎进府,做我的侧妃。」
他紧紧拉着她的手。
周围的人都打量着这位长得与我七八分像的女子,纷纷议论。
「她和宋小姐长得真像,不会是个替身吧?」
我的心骤然凉了一截。
因为就在刚才,系统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了提示音。
「叮——宿主若是没有完成终极任务,系统将会开启抹杀。」
终极任务,是在新婚之夜,把沈时寻留在我身边。
我是沈时寻的正室,按理来说,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可我现在看着他,心里却隐隐作痛。
「昨日,你抢走了锦溪的一支银簪。」
沈时寻丢开我的红盖头,叹了口气。
「对你来说,你是武将之女,金银不缺,可锦溪不一样,那是她第一次见银饰,你不应该欺负她。」
沈时寻的眼睛里全是淡漠。
可那支银簪,明明是我的啊。
是我知道沈时寻偏爱银饰,于是寻遍了大街小巷才寻到最好的师傅……
我揪住他的衣袖,耳边系统已经响起了警报声。
「那是我为你……」
「闭嘴。」
他甩开我的手,用手指抬起我的下巴。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了那若有若无的温柔。
系统的警报声停了下来。
他轻笑了声:「你是我的正室,今日我应当留在这里。」
我松了口气。
直到门外突然一阵杂乱无序的声音传来,我们的门被撞开。
是苏锦溪。
她穿着落魄的婚服,头发凌乱不堪,好一幅乱世佳人的模样。
「太子殿下,求求你救救锦溪!」
她哭得撕心裂肺。
「我身上绑定了系统,只要殿下今晚陪姐姐,我就会被系统抹杀……」
我的心里一跳。
这才看到她裸露的手臂和脸上,有隐隐约约的血迹。
可是明明绑定系统的人,是我啊。
「胡说八道,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系统是什么?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定是侧妃耍的把戏。」
在场的人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只有沈时寻,他皱着眉头,看不清神色。
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我下意识揪住了沈时寻衣服的下摆。
「侧妃病了。」
「我今晚,就留在她身边吧。」
我松开了手,他上前把跌倒在地的苏锦溪抱在怀里。
系统警报声异常尖锐。
苏锦溪紧紧地抱住他,哭得稀里哗啦。
沈时寻遣散了在场的所有人,把苏锦溪横抱起来。
我看到了她势在必得的眼神。
我一夜未眠,旁边的房间时不时传来苏锦溪的嬉笑声。
我只能在黑暗的窗边寻找月亮。
月亮西沉了。
「宿主,任务失败,抹杀即将开始。」
2.
我绑定了系统,任务是攻略沈时寻。
一切都很顺利,苏锦溪进府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她取下面纱,露出一张与我七分像的脸。
锦溪……
在无数个夜晚,沈时寻把我抱在怀里,嘴里嘟囔着两个我不明所以的字。
锦溪。
起初我并不在意。
现在才恍然大悟。
「大家都说我是你的替身,但你自己也知道谁才是谁的替身吧?」
第二天,那个在沈时寻身边甜甜地叫我姐姐的苏锦溪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涂满了胭脂,穿上了华服,一抬手尽是粉脂味。
我这个未过门的太子妃,也显得朴素无华了。
她说我手里的银簪真好看,想要。
我脾气爆,把她踹倒在地上,叫我的宫女若若扇了她几个巴掌。
「我的东西,也是你可以忌惮的?」
苏锦溪跪在地上,捂着脸,恨恨地说:「让殿下知道了,他决不会……」
我拉开若若,亲自起身给了她一个巴掌。
我好像也没有告诉过她,惹我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最后是沈时寻匆匆赶来,苏锦溪扑倒在他怀里。
「姐姐教训我是份内的事,殿下不要责怪她。」
我冷笑了声。
沈时寻不会怪我的。
那么多年,他一直把我捧在手心里,从未对我说过重话。
我抬起头,想把送给他银簪递给他。
沈时寻的声音下一秒便传到我的耳朵里。
「宋晚诗,我告诉过你,不要争风吃醋。」
「你是武将之女,而她什么都没有。」
「但她有我,我找了她很多年,谁都不能欺负她。」
银簪被我藏进袖子里,我拼命忍住眼泪。
他冷了脸,罚若若跪了一宿。
罚的是她,打的却是我的脸。
他当着我的面带走了苏锦溪。
可他从前,愿意冒着危险为我取白狐皮。
我爱射箭,他就亲手为我刻箭。
我爱读书,他便寻遍全世界最好的书放我的房间里。
任务进度下降,我的身体传来一阵疼痛。
晕倒之前,我只听见若若撕心裂肺的一声:「小姐!」
3.
成婚之后,苏锦溪住进了我的宫内。
她早就在我身边安插好了人,夜夜都听着我与系统的对话。
她知道我会死,知道我无路可逃。
可她不愿意放过我。
我日日都能听见她的笑声,如此刺耳。
而沈时寻,像是要故意刺激我似的,送进我宫中的金银首饰,从未进过我的房间。
系统任务在不停地下降,我的身体时不时传来疼痛。
若若每次见我痛苦的样子,在我身边哭得稀里哗啦。
每每我疼的晕倒过去,若若便会去殿前跪上一宿,求沈时寻来瞧瞧我。
只因为我嘴里不停念叨的是他的名字。
而每次,我醒来看到的是若若一个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和额头上的血污,笑嘻嘻地对我说:「小姐,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撑起身子来,只能佯装看不见她头上的伤疤。
沈时寻,从未来看过我一回。
唯一一次,在我得知若若晕倒时,我冲进大殿把她带回房间。
我把她背在背上,沈时寻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知道你最比不上锦溪的是什么吗?」
我的脚步顿住。
「这么多年,就算我是太子,你也从未向我服过一次软。」
他又重复了一遍。
从未。
我没回头,背着若若继续往前走。
我一直以为,他一直喜欢的便就是我这个样子。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说出口呢?
哦,我只是个替身罢了。
谁能想到,我父亲是一代武将,我哥哥是镇北侯将军,而我,只是个替身。
父亲说,我是宋家的女儿,不能轻易低头。
就算系统折磨我。
我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就加重一分。
这是系统对我的惩罚。
4.
「小姐,我们走吧。」
我再次接受着系统的惩罚,若若趴在我的床边边哭边说。
我何曾又没有想过离开。
只是……
「小姐,您还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对吗?」
我愣了愣,没说话。
在我进宫前,我爹曾和我说过。
「若是有任何委屈,都要记着有爹爹给你撑腰。」
我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爹,您放心吧。」
「沈时寻对我可好了,我不会受委屈的。」
我是王侯将相之女,他是太子,天生一对。
他握住我的手,桃花眼微微弯起,满眼都是我的样子。
系统的任务,对我来说易如反掌。
马车飞奔而去,我没有回头看过一眼。
我是那么肯定。
进府的这些年,我从未见过一次家人。
沈时寻跟我说:「进了太子府,就是太子府的人,不要时时刻刻挂念家人。」
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不会这样。
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一个合格的妻子,心里眼里只能有沈时寻。
被子被我紧紧攥住,被眼泪打湿。
可是现在,我脑海里全是父亲的身影。
我回过头,擦干若若脸上的泪水。
我下定了一个决心。
「若若,我们回家看看吧。」
若若愣了愣,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身体越来越差,我日日夜夜咳嗽不止。
甚至会往外面大口大口地吐血。
我已经按照系统的要求,一步步地走到沈时寻的身边。
可现在,我不想再继续了。
我无视了系统的警报以及越来越大的痛苦,写了一份休书。
反正,我也只是个替身。
反正,苏锦溪已经回来了。
写下最后一笔时,我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泪不知怎么的,也掉了下来。
窗外再次传来苏锦溪的欢笑声。
或许是沈时寻又赏赐给她了什么罢。
「这个好,太子哥哥说之后要带我去放风筝呢!」
「真是的,赏这么多我也戴不完呀……」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休书一动不动地摆在桌上。
「怎么,你想走?」
我猛地抬头,撞进沈时寻的眼神里。
他似是喝了酒,眼神迷离,浑身带着很大的酒气。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一步步靠近我,直到把我抵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