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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的一天,赫鲁晓夫找到了斯大林,要求将他的故乡卡里诺夫卡划入乌克兰境内
斯大林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赫鲁晓夫说这件事,他同之前保持了一样的态度,摇了摇头说道“乌克兰已经获得的够多了,尼基塔,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卡里诺夫卡是俄乌边境库尔斯克州的一个小村庄,格鲁吉亚人斯大林到临终之前,其实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俄罗斯人赫鲁晓夫,三番五次地想让自己的出生地,从俄罗斯的一部分变成乌克兰的一部分
实际上,不管是今日乌克兰的版图还是民族意识,都与赫鲁晓夫这个具有浓厚“乌克兰背景”的俄罗斯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乌克兰俄罗斯族在执掌苏联之前,赫鲁晓夫就同乌克兰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赫鲁晓夫并非乌克兰族,他出生于俄罗斯帝国的库尔斯克省的卡里诺夫卡,此地今日位于俄乌边境
俄罗斯帝国风光
而在赫鲁晓夫还是一个幼儿时,他的父亲就举家迁往乌克兰顿巴斯地区,就这样,赫鲁晓夫成为了乌克兰俄罗斯族的一员
赫鲁晓夫的童年与青年,全都留给了乌克兰,在苏俄建立以后,29岁的赫鲁晓夫因站在红军一边参加了俄国内战,且立有功勋
成功成为了顿涅茨克地区的一名政府官员,赫鲁晓夫不仅发迹于乌克兰,就连陪伴了他后半生的第二任妻子尼娜·彼得罗芙娜·赫鲁晓娃,也同样是来自于附近的乌克兰人
正因为这些经历与背景,俄罗斯族的赫鲁晓夫,在历代苏联领导人中,具有最为浓厚的乌克兰背景
从政之后,因机缘巧合深得斯大林信任的赫鲁晓夫平步青云,历任乌克兰中央委员会组织部部长与莫斯科州州委第一书记等职位
并于1937年被成功提拔为执掌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乌克兰第一书记
赫鲁晓夫与卡斯特罗
这个职位是赫鲁晓夫在执掌克宫之前,给他打下了最深的烙印的一段经历,不过还没就任多久,他就在这个位置上迎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对于身处苏联西南边境的乌克兰而言,世界大战既是一场灾难,却同样也是一次,扩张领土的绝妙机会
扩张领土赫鲁晓夫自1937年执掌乌克兰以来,带领着这个苏联加盟国完完整整地经历了整场苏德战争
虽然乌克兰地区在战争中屡遭蹂躏,但从结果上来看,正是在赫鲁晓夫任职期间的所作所为,帮助乌克兰一步步奠定了今日的版图
乌克兰的扩张还要从斯大林的“东方战线”讲起,这项旨在扩大苏德缓冲区的政策,极大地延伸了苏联的西部版图,同时,也为赫鲁晓夫执掌的乌克兰,提供了扩充领土的机会
今日的西乌克兰利沃夫
在1939年波兰战役结束之后,乌克兰首先从波兰手里得到了东加利西亚,此后苏联又通牒罗马尼亚,要求收回比萨拉比亚地区
在罗马尼亚迫于苏联压力割地求和之后,该地区的部分领土也成为了乌克兰的一部分
虽然在苏德战争当中,乌克兰几乎一度全境沦陷于纳粹手中,但随着战争结束,一个比战前大得多的乌克兰,借由苏联的胜利固定了下来
赫鲁晓夫虽然在战争中没有多少出彩的表现,但跟随苏军打满全场,并时刻保持正确站队位置的他,依然保持着斯大林对他的信任
1944年年初,苏联红军基本光复乌克兰全境,赫鲁晓夫也顺理成章地继续担任着乌克兰第一书记
此时的乌克兰相较于战争之初,已经扩大了差不多10%,而赫鲁晓夫对此并不满意
哈尔科夫战役中的苏军
1944年年中,他多次找到斯大林,直接要求将紧邻俄罗斯的部分地区划入乌克兰管辖
然而乌克兰已经是在战争中获得最多次扩张的加盟国了,斯大林虽然搞不太懂赫鲁晓夫的意图,但还是选择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过虽然没能在此时把俄罗斯的领土划归乌克兰,但二战结束之后,乌克兰在赫鲁晓夫的坚持之下,依然再次实现了领土扩张
在战后同波兰的条约中,战前已经获得的西乌克兰地区进一步扩大,今日西乌克兰的核心城市利沃夫,便是在这一阶段被并入其中
同时苏联当局与捷克斯洛伐克达成协议,将喀尔巴阡鲁塞尼亚地区变成了今日乌克兰的喀尔巴阡州
赫鲁晓夫的不懈努力,最终让战后乌克兰的领土面积,相较于战前增加了20%,人口也增加了近30%
战前的乌克兰
此时乌克兰已经获得了极大的扩张,不过赫鲁晓夫并不满意,他明白斯大林还活着的时候,暂时是不要想再扩张乌克兰的领土了
而当1949年斯大林将其从乌克兰召回莫斯科时,赫鲁晓夫敏锐地察觉到,斯大林此举是希望他平衡苏联中央局势,为自己的后事做准备
“如果我成为了第一书记,那么乌克兰的一切,还不都是我说了算?”,在这种想法的支持下,赫鲁晓夫在斯大林死后的政治斗争中脱颖而出
于1953年3月成功取代马林科夫,成为中央委员会书记处第一书记,并于同年策划处决了贝利亚,将一只脚牢牢地踩在苏联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上
在基本完成了权力登顶之后,赫鲁晓夫不忘初心,再次将目光,转回到乌克兰身上
缔造乌克兰1954年的赫鲁晓夫初登大宝,意气风发。此年2月,他借着象征俄乌合并的《佩列亚斯拉夫条约》签订300周年之机
上任后的赫鲁晓夫
大手一挥,将在历史上同乌克兰几乎毫无关系,仅仅是地理上相距不远的克里米亚半岛,从俄罗斯划入乌克兰的管辖之下
对于当时的苏联人而言,乌克兰与俄罗斯都是苏联的加盟国,这一调整只是同一个国家内的区域重新划分
只要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都有同属一个国家的意识,那么便不会产生任何实际问题
可是赫鲁晓夫在“割让”克里米亚之后的所作所为,却在传达,他并不希望俄罗斯人与乌克兰人有共同的国家意识
在斯大林时代,为了压制乌克兰人的独立意识,斯大林一直坚定地推行“俄罗斯化”政策
乌克兰是苏联内部除俄罗斯以外最强大的加盟国,在苏联于建立之初,乌克兰便有全苏五分之一的人口,并占据着苏联欧洲部分最精华的领土之一
虽然俄罗斯人同乌克兰人同根同源,然而在西方主导的民族划分标准下,硬生生地创造出一个民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日后的乌克兰颜色革命
俄乌统一作为苏联最重要的基本盘,如何压制乌克兰人的民族意识,便成了莫斯科对乌政策中最重要的一环
在斯大林的统治期中,他采取了一系列手段,意图让乌克兰彻底融入俄罗斯,在乌克兰,政府高官几乎都不是乌克兰人
赫鲁晓夫之所以能执掌乌克兰十数年,也同他的俄罗斯族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三十年代的大清洗期间,乌克兰地区最重要的清洗目标,也被划定在能够煽动乌克兰民族意识觉醒的文化界
在斯大林的亲自指示下,数百名乌克兰文化界核心人士在三十年代被处决,当赫鲁晓夫上任乌克兰第一书记时,正是大清洗接近尾声的时刻
赫鲁晓夫在斯大林死前从未对“俄罗斯化”政策有任何不满,但是就在斯大林死去的第一时间,赫鲁晓夫就公开了他理想中的乌克兰政策方向——“去俄罗斯化”
执行大清洗政策的斯大林
斯大林刚刚逝世,赫鲁晓夫就在莫斯科作出指示,解禁舆论管制,允许乌克兰人评论斯大林时代的“俄罗斯化政策”
这种所谓的评论,实际上就是对斯大林政策的全面批判,这种批判虽然重新激活了乌克兰人的民族意识
但因为被包装在了赫鲁晓夫的一系列“去斯大林化”的政策当中,而并未引起当时的广泛注意
在赫鲁晓夫的操纵之下,大量因煽动乌克兰独立而被关押的政治犯被放了出来,同时乌克兰人也被大量获准担任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内的高官
1953年6月,阿列克谢·基里琴科接过了乌克兰第一书记的职务,此人不仅被一度认为是赫鲁晓夫的接班人,同时也是一个出生于赫尔松地区的不折不扣的乌克兰人
赫鲁晓夫的这次人事任免,彻底拉开了俄罗斯同乌克兰分道扬镳的序幕,在基里琴科的操纵下,乌克兰人在乌克兰政府中的比例,从不足两成快速上升到半数以上
出访的赫鲁晓夫
自他之后一直到苏联解体,乌克兰第一书记这个至关重要的职位,一直被牢牢地把控在乌克兰人手中
他之所以能在乌克兰地区为所欲为,则完全要归结于赫鲁晓夫对于乌克兰民族意识觉醒的乐见其成
乌克兰重生1964年10月14日,因在改革中彻底触动了苏联统治集团利益,赫鲁晓夫在一场兵不血刃的政变中下台
勃列日涅夫上位之初,也一直着力于修复赫鲁晓夫任内各项政策,为苏联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乌克兰问题上,勃列日涅夫曾尝试恢复斯大林时期的“俄罗斯化”政策,以压制日益觉醒的乌克兰民族意识
然而赫鲁晓夫长达11年的放纵,让苏联、俄罗斯与乌克兰,再也无法回到当初那种同心协力的关系
继任者勃列日涅夫
赫鲁晓夫扶持的基里琴科在乌克兰干了四年,就高升至苏共中央书记处书记,而他的继任者波德戈尔内,毫无悬念的又是一位乌克兰人
赫鲁晓夫下台前夕,波德戈尔内也高升至苏共中央,并将乌克兰留给了乌克兰人谢列斯特
谢列斯特很好地继承了几位前任的意志,他在第一书记任内,对勃列日涅夫的“俄罗斯化”尝试阳奉阴违
在保存了乌克兰本族的语言文化之余,还试图在苏联框架下实现乌克兰更大程度的自治
等到七十年代中期苏共中央终于回过味来的时候,继任的谢尔比茨基,即使可以在表面上坚决推行俄罗斯化政策,却再也不能改变乌克兰民族意识彻底抬头的现实
乌克兰人的离心离德,最终成为了推动苏联解体重要的动力之一,1991年12月1日,在90%国民的赞同下乌克兰成功独立
然而此时独立的乌克兰同1919年建立的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大不相同
庆祝独立日的乌克兰人
与后者相比,1991年的乌克兰获得了太多曾经不属于他的领土,而在人口构成中,接近四份之一的国民,也是以俄罗斯族为首的少数民族
赫鲁晓夫在其任内,仿佛“俄奸”一般将相当多的苏联家产划归到了乌克兰的账户下面,同时重新点燃了乌克兰的民族意识
为其以一个强大的姿态独立埋下了伏笔,然而这些“来路不正”的财富也将在日后为乌克兰带来厄运,而那,则是我们要讲述的另一个故事了
参考文献:
16-19世纪乌克兰的波兰化与俄罗斯化 陈皓
历史与认同碎片化:乌克兰国家建设的困境与镜鉴 刘显忠
赫鲁晓夫政治思想研究 郭福燕
赫鲁晓夫执政时期苏联文化政策的调整 俞紫梅
赫鲁晓夫的女婿阿朱别依谈赫鲁晓夫是怎样把克里米亚转让给乌克兰的 杨玲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