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词话》第89回的回目是:清明节寡妇上新坟,吴月娘误入永福寺。
次日,按照吴月娘昨日的吩咐,媒婆薛嫂陪着西门大姐,去陈家给她过世的公公烧纸。
不得不说,吴月娘这招一石二鸟的计策还是自以为高明的。既让西门大姐过去给死去大的公公烧纸,虽然晚了些,但还不至于太失礼;又解决了西门大姐长久待在娘家,不与女婿陈经济团圆的尴尬,一举可以甩掉西门大姐,这个西门庆前妻给她留下的包袱。
不过,陈经济可不吃吴月娘这一套。硬生生就把薛嫂、西门大姐这一行连骂带打地给赶走了,连门都没让她们进去,又口口声声骂自己的老婆西门大姐为“淫妇”。
只是我们不知陈经济这话是从何说起。
论起来《金瓶梅词话》里的确写了诸多淫妇,有西门庆家里的,也有西门庆家外的。
但我敢肯定,西门大姐是这部小说,不敢说是唯一,至少是屈指可数的,为数不多的少数几个,当不得“淫妇”这个骂名的清白女子。
尽管西门大姐有一个淫人无数的老爹——西门庆。
清初的彭城张竹坡在他的《张竹坡批评金瓶梅第一奇书》当中,还煞有介事地详细开列过一份“西门庆淫过妇女”的名单,共计有十九位女性榜上有名。
可西门大姐她本人绝对称得上是恪守妇道,即使说她冰清玉洁也许也不为过吧。
薛嫂回来告诉月娘,把个吴月娘气得发昏,隔空破口大骂陈经济:“恁个没天理的短命囚根子!当初你家为了官事,躲来丈人家(指西门庆家)居住,养活了这几年,今日反恩将仇报起来了!只恨死鬼当初揽下的好货在家里,弄出事来,到今日教我做臭老鼠,教他这等放屁辣臊。”
只是不知这样的隔空单方面的大骂,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吴月娘尽拣好的说,只字不提当初陈经济投奔在她家里,带来的大量箱笼全被她吴月娘给吞没了,而且陈经济在她家里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白吃白喝,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温秀才没来之前)西门庆是把他当伙计兼书记来使唤的。
而且还别忘了当初引狼入室的不是别人,就是她吴月娘,才酿成潘金莲和陈经济——丈母和女婿偷情的丑闻。
吴月娘骂完了陈经济,又对着他老婆西门大姐说什么“你活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我家里也难以留你。你明日还去。“在那个年代,大家都笃信”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吴月娘这番做法虽然不近人情,却也无可厚非。
只能说在那个年代,女性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简直是低到了尘埃里。
到了次日,吴月娘又一顶轿子,教小厮玳安跟随着,把西门大姐又送到陈经济家来。正好陈经济不在家,陈经济的母亲张氏倒还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便把西门大姐留下,并让玳安转告吴月娘,谢谢她的祭礼,不要和陈经济一般见识。
快到晚上陈经济回来,见到西门大姐上来就是打骂,西门大姐被他骂得急了,也跟他对骂:“没廉耻的囚根子,没天理的囚根子!淫妇(指潘金莲)出去吃人杀了,没的拿我煞气!”张氏见这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过来劝架,反被陈经济推得跌了一跤。
到了晚上,陈经济又一顶轿子把西门大姐送回去了,放下话来:“不讨将寄放妆奁箱笼来家,我把你这淫妇活杀了!”
陈经济现在心心念念的,就是被吴月娘吞没的那批价值不菲的妆奁箱笼,至于他的老婆西门大姐跟这些箱笼比起来倒显得微不足道了。物为贵,人为轻,可乎?
西门大姐害怕,躲在家中,再不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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